《和非人类斗智斗勇的日子》木一狸

21、第二十一章

　　“可以了，小哥，东西都搬上去了，你再看一下有没有漏的，等下我们就出发。”搬家公司的司机双手用力，“啪”的一下把面包车后备箱的门关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我再上去把最后一个袋子提下来就可以了，稍等一下。”肖临微微喘着气说，把一瓶水矿泉水递给他。

　　司机接了水应下，去了驾驶座，关上门，把空调又往上再打了一档。

　　肖临转身进门，经过楼下大堂的时候和管理员说了声，接着坐电梯上了楼。

　　退租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搬完东西以后和管理员报备下就可以了。

　　新租的房子他前几天又过去了一趟，还去了镇上的杂货店，把锅碗瓢盆这些日用品都备齐了。东西归置好以后，他又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再简单收拾下就可以直接入住。

　　他现在租的这个房子是公寓式的，基础家具和家电都配有，房间又小，他也就没买什么必需品以外的东西，两个旅行箱和一个搬家袋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所以住了两年多，临到搬走，他的东西还没有他家刚搬进来没几天的猫多。

　　说到他家猫大爷，优点是能吃能睡，身体倍棒，精神头十足。

　　问题是这个精神十足的时间都在晚上，白天则是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吃完就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睡觉，他给这些异常复杂的姿势起了个名字叫猫十八式，相当直白易懂。

　　念在他现在住的房间太小，猫活动不开，肖临对他家猫大爷热闹的夜生活不加以干涉，虽然这已经严重干扰到他的睡眠。

　　自从猫来了以后，他的熊猫眼睛没消过，但换了房子以后，他就不能再让它这么逍遥下去。

　　只要他晚上睡不着，白天他的猫也别想睡。

　　来呀，互相伤害呀！

　　踏出电梯，肖临勾着嘴角狞笑着打开门。

　　猫大爷揣着手蹲在行李袋上，行李袋放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一推开门一人一猫便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猫大爷瞟了他一眼，长在那似的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像网上看到的别人家的小猫咪一样过来蹭他的脚。

　　肖临已经习以为常，走上前去一手抄起他家的猫，一手提起行李袋，虽然起身的时候可疑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潇洒自如的神情，转身出门。

　　***

　　肖临放好行李，抱着他家猫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后车子向城外开去。

　　期间猫大爷一直静静蹲在他膝盖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尾巴懒洋洋地一甩一甩，一副唯我独尊，哪里都是它的主场的气势。

　　遇到红绿灯停下的时候，司机大叔看了一眼乖乖蹲着的猫，一脸好奇，“嘿，这猫还挺乖的，之前我载的一个人也是搬家，那个小姑娘的猫中途从航空箱里窜了出来，满车厢跑，当时我还把停在路边抓了半天。”

　　肖临用手指挠了挠怀里的猫脑袋，“这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他手指了指前面，只见副驾驶台上放了几包猫条，旁边还堆着几个拳头大的猫罐头。接着他又提了提猫后腿，露出它肚子下压着的一包包装看起来就高大上的猫条，“这个是他的最爱。”

　　司机听罢哈哈大笑，“是这个理。”

　　从旧的住处到新的住处要两个多小时，中途猫大爷表示到了它的饭点，在肖临腿上转圈，又站起身，前腿在趴到他肩膀上对他嗷嗷叫，肖临抽了一个猫罐头给喂了，它才安静下来。

　　到了新住处已经是中午。

　　肖临东西实在不多，最大的家具就是一个洗脸盆，在司机的帮助下搬了一趟，东西就搬齐全了。

　　至于猫，因为它的猫条和猫罐头都还在车上，在他们搬家的时候，它就蹲在副驾驶上守着，那微微眯起眼的严肃神情和阳光下显得异常幽深的金瞳，让它像只护着金山银山的恶龙，把经过的司机乐得不行。

　　结清了搬家的款项，又在楼下的面包店给司机买了个三明治和水，肖临送别了司机。

　　看着车子走远，肖临扭头看向地上还在原地蹲着的猫大爷，晃了晃怀里最后从车上拿下来的猫条和猫罐头，对他家猫大爷说：“走吧，看看你的新窝去。”

　　说着他率先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看着猫条和猫罐头远离了它的视线范围，猫也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猛虎下山式的懒腰，灵活地一扭屁股，也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

　　一路跟上二楼的门前，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宝藏，看着他的仆人一点都不利索地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

　　肖临怀里抱了满满的猫条和猫罐头，他把怀里的东西挪了挪，下巴抵着一个罐头，侧着身，一手护住怀里的东西，一手伸进兜里去摸钥匙。

　　把钥匙摸出来的同时，一个猫罐头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咕噜噜地滚到墙角。

　　“喵……”

　　“不好意思，行了吧，等下给你去捡。” 肖临无奈地说着，开了门。

　　进门放好东西，又出门把猫罐头捡了回来，肖临当着蹲在一旁监工的猫大爷的面，把猫粮猫条猫饼干和猫罐头整整齐齐地摆进厨房柜子里。

　　狠狠地撸了撸猫头，肖临起身收拾放在客厅的行李。

　　十几分钟后。

　　肖临蹲在地上，正把一个缠满了剑麻绳的木质猫爬架组装起来，猫蹲在茶几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尾巴甩得啪啪响。

　　肖临猜它可能真的生气了，因为他把它平时用的不锈钢猫盘拿来堵沙发旁地板上的洞了。

　　他被猫大爷碰瓷那天匆匆忙忙间只买了一个猫碗，后来才想起来还要再拿一个碗装水，于是他把自己没用过几次的餐盘给它装水，后来又因为那个小碗装不下猫大爷的一顿饭，就换了一下，用之前的碗装水，用这个盘子装猫粮。

　　那是个浅底的不锈钢餐盘，堵在洞上大小刚好，再把他在小镇上淘来的一张米白色的编织地毯铺上去，除了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响，基本上看不出来异样。

　　他刚刚就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上去，发出的声音吸引了猫大爷的注意，它走上前闻了闻后，当即就隔着地毯一屁股坐在盘子上，不挪窝了。就算肖临从快递盒里掏出给它新买的带了一个自动饮水机的猫碗也不行，猫大爷眯着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他只好先停下手里的事情，当着它的面拆开了那个装着它豪华三层猫爬架的快递盒，然后在猫灼灼的目光下手脚麻利地组装起来。

　　这个猫爬架贵是贵了点的，但是组装起来很方便，不一会儿，这个豪华的三层猫别墅就拔地而起。

　　肖临拿着猫爬架在猫的面前晃了晃，余光看到猫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后，再当着它的面把猫爬架放在靠着阳台那面墙的角落。

　　他知道他家猫在身后暗中观察，也没理它，转过身继续打扫房子。

　　收拾整理完又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这下搬家的事情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其他的东西可以慢慢再补，他发现这虽然是山上但这边的小镇还真是五脏俱全，还经常能淘到些有意思的东西。

　　肖临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看到他的猫，他想了一下，径直走到猫爬架旁，往中间层的四方形猫屋里伸手一掏，果不其然，触手摸到一团柔软，是他家猫大爷的肥肚腩没错了。

　　没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捏了几下，直到被啃了一口才作罢，肖临揉着手转身打算进卧室。

　　经过客厅的矮柜的时候，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弯腰凑到那一排陶瓷做的摆件跟前。

　　这是他在镇上不知道哪条小巷的小店里淘到的一套小鸟造型的摆件，胖嘟嘟的小鸟一字排开，有着墨绿色的翅膀和嫩黄色的肚皮，以及各不相同的神态和动作，各个憨态可掬。

　　肖临紧紧盯着它们，突然眯了眯眼——其中两个摆件的顺序被调换了。

　　他重复回想了好几遍，还是记得自己原来摆的顺序没有错，小鸟摆件一共有六个，他当初还心情很好地给排了顺序，还拍了照。

　　肖临拿来手机调出照片，果然和他记忆中一样。而且他很清楚地记得是打扫完卫生再摆上去的，之后便再没动过。

　　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怎么离奇都是唯一的真相。

　　肖临把怀疑的目光缓缓地投向角落的猫屋里露出来的白花花的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