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89、两个女人的Battle

　　田若白立刻把电话挂了，这种速度和果断绝对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程悦急忙问：“干嘛挂了？问问什么事嘛。”

　　田若白冷笑一声：“还能什么事，无非要我救田若青。这不就是木传杨的第二招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你妈呢。”沈柒咧了咧嘴，示意程悦可以走了。

　　对于沈柒的召唤，程悦什么时候都会非常激动。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赶忙跟田若白告别了。

　　坐在床上，田若白拿起手机痴痴地看着。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思考。

　　大概一个多小时，田若白已经昏昏欲睡。手机从一个陌生号码处收到条短信：若白，我是方元灿。我现在被关在家里，但是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等我。

　　田若白没回复，只是反复读着，感觉自己现在也像是被困住了。该怎么办？

　　过了会儿，从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条信息：若白，是妈妈错了，求你救田若青。我必须得承认，你是妈妈最值得骄傲的女儿。你可以不饶恕我，但是你姐姐是无辜的。救救她。不配为人母的罪人敬上。

　　这什么意思？田若白当即就愣住了。想象过许多许多次母亲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场景，唯独想不到是这样。她像一个罪人，就差跪在自己面前认错。

　　这不就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结么？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

　　但为什么这件事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没有丝毫的喜悦与轻松。

　　田若白把手机关了，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辗转反侧快到天亮才睡着，梦里那个阿飘又来了。这次它什么都没说，就拿着一只手|枪对着自己不停地射击。

　　对方在进攻，自己只能防守。田若白不停的躲闪，那子弹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仍由子弹打在自己的身上。

　　除了身上还有脑袋，到处疼痛难忍。突然，一粒子弹穿过太阳穴，那一下的痛撕心裂肺。

　　这样就死了吗？田若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周围一片白色，恍恍惚惚的看不清。

　　“得了，又来医院了。”田若白扶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努力坐起来，没想到旁边坐着沈柒和……木传杨。

　　他俩同时出现在这，莫非自己还在梦里？

　　“田若白，你醒了？”沈柒笑眯眯地站在旁边，“你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么？”

　　“我又发烧了？”田若白起来看清楚坐在旁边的的确是木传杨。

　　沈柒点点头：“是木先生发现送你来医院的，然后通知了我。”

　　在自己家里，那么隐秘的地方，然后发烧就被人发现了。这个木先生还真是好手段，可以在别人家进出自由。

　　这是向自己宣告什么？田若白看了眼木传杨，淡淡说：“谢谢木先生，不过这个病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木传杨点点头，看着旁边的沈柒。天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中包含着深意。

　　“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么？”田若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做。然而她最想做的是对木传杨的反抗，对这种蔑视人权的不理不睬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我问过大夫，你属于慢性脑炎。所以不是退烧就好的，需要慢慢调养。”木传杨显得很温和，就像自己的长辈。

　　可田若白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给沈柒看的。他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在人际关系的经营方面绝对有自己的手段。

　　沈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只俯下身子轻声问：“你想回家？”

　　田若白点点头。

　　木传杨立刻说：“那我可以派最好的医生和护理去你家，医院再好也没有家里来的舒服。”

　　田若白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木传杨，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这算是在追求我么？”

　　(⊙o⊙)…

　　一句话给在场两个人都问愣了，其实田若白真的看不上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明明就虚伪的要命，明明就藏着肮脏的目的，偏要表现出一副圣人的样子。

　　木传杨果然是交际高手，很快就做出了反应，笑道：“田小姐这么年轻漂亮，又聪明伶俐，哪个男人不想追求呢？只不过，沈公子在这里，可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说话。”

　　哎哟我去，你可真会说话。

　　沈柒也不深究，转身替田若白办了出院手续，又给他送回公寓去了。

　　等回到家里，沈柒立刻把公寓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怎么办？你还想继续住在这？”

　　田若白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六神无主。自己现在哪里能做得了主，已经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刀俎下的鱼肉。

　　想要破局只能离开，但是她又不能随便放下方元灿。

　　思前想后，田若白决定要勇敢一次。

　　“我要见黄梅，告诉我他们家地址。”田若白看着沈柒，明白对他而言这不是难事。

　　沈柒虽然满眼担心，但也明白田若白现在算是拼死一搏。目前这个局面，或许这样乱闯能带来一丝生机。

　　“不然你答应我，如果方元灿真的和程悦结婚了，你要嫁给我。”

　　田若白没有回答，她心底里早有了决定。

　　黄梅家其实非常好找，就住在机关家属院。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随便搞特殊的。只不过进去的时候麻烦了点，好在程悦是那里的常客，就把她带进去了。

　　到黄梅家门外面的时候，华灯初上，楼道里都是饭菜的香味。程悦躲在外面不进去，她可不想见那个让人反感的老太婆。

　　按响门铃后没多久，有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出来打开门，一脸好奇地问：“你找哪位？”

　　田若白暗下打量了对方一下，很快就明白这个人应该是个保姆。于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表示要见黄梅。

　　保姆让田若白在门外等着，她进去请示过后，才让她进门坐在客厅里面等着。

　　黄梅的家特别干净简洁，进门除了必要的家具多余的摆设和装饰物都没有。沙发和茶几的样式看起来很老旧了，就连茶杯也是小时候用过的那种。

　　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高级干部的家，不知道的以为对方已经退休多年了。

　　坐在那等了好一会儿，从里屋开门走出来个身材不高但非常精神的女人。头发丝毫不乱的盘在脑后，脸上虽然不染脂粉但一看包养的就很好。穿着一身黑色，没有半个首饰。

　　黄梅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样貌，就算什么都不说坐在那里也能感觉到浓烈的威严。

　　“你胆子倒是很大，竟然自己找到我家来了，方元灿不在这里。”黄梅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自然地搭在扶手上面，很有气势的样子。

　　“阿姨，我是来找您的。”田若白知道方元灿肯定不在这，小小一间屋子怎么可能关着个大活人呢。

　　黄梅有点意外，看着田若白没有说话。

　　“木传杨来找过我，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其实这些事原本跟我是没关系的，但可能因为方元灿是您的儿子，才会让他注意到我。”

　　黄梅听到这里脸上显出几分鄙夷，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田若白继续说：“我来只是想问问，方元灿对于您来说算什么？一个棋子还是工具？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不在乎孩子的幸福呢？”

　　黄梅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敢当年来质疑自己，有点恼怒：“他的幸福就是和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女孩在一起？”

　　“我觉得至少他是喜欢的吧，我们两个是真的感情吧。”

　　黄梅上下打量了下田若白，脸上满是讥笑：“他的确很单纯，所以才会相信你这样的女孩会真心喜欢他的。小姑娘我告诉你，门当户对这是婚姻最基本的原则。你的条件在你们这个圈子应该也算不错，所以就去找适合你的男孩。”

　　“可我们说好了，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田若白忽然感觉在黄梅强大的气场下，自己变得那么渺小柔弱。

　　“你们说好了有用么？今天我让你进来也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就是明确告诉你这事儿没门。你不要跟我说已经和方元灿睡了还是说将来可能会爬上木传杨的床，你这样的女孩实在太多了。就算有一天你真的站在木传杨的身边，也不可能左右的了形势。这个社会不是靠身体就能上位的，至少在我这是没可能。”

　　话已经说的这么难听了，田若白简直不敢相信黄梅竟然这样当面羞辱自己。但是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就像她说得那样，能让自己进门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田若白缓缓站起身来，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您是养育他三十多年的母亲，我只是他认识不到一年的女孩。但他为什么会选择我呢？他虽然单纯但不是傻子，不会对感情的事毫无判断。我希望他能继续研究根雕，成为那个简单快乐的人。而您只当他是棋子，是一个培养了几十年的工具。别说以后是不是幸福，现在连眼前最起码的快乐都没有。我请问您，当了方元灿这么久的母亲，什么时候让他真正的快乐过呢？”

　　黄梅面对田若白的质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这么对我说话？”

　　田若白恭敬地给黄梅鞠了个躬，说：“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您，我不会放弃方元灿的。如果要用我一生的幸福去换他的快乐，那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