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75、鸿门宴

　　这哪儿猜得着啊，田若白看着沈柒，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沈柒吃了口牛排，回忆着自己的过往，脸上浮现出罕有的艰难。

　　记得小时候，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很少见到父亲的面。刚开始母亲骗他说父亲在海外出差，所以没办法回来。

　　只是偶尔会和父亲视频通话或者他也会偶尔回来一次。

　　后来慢慢长大了，他大概知道了些内幕：自己是父亲的私生子，这所房子就是用来关住母亲的金屋。

　　再后来家里来过些不认识的女人过来找母亲的麻烦，虽然每次都有人过来帮忙解围了，但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一样。

　　每次询问母亲，换来的都是哭泣和无言以对。

　　再后来得知父亲是个有身份的人，因为传统观念告诉他必须要多子多孙才有福。可是原配夫人只有了个女儿就不能再生育了，父亲就在各地找了女人给自己生儿子。

　　现在加起来，他应该有六个哥哥，所以他叫沈柒。不过这么多年，这几个哥哥和他们的母亲明争暗斗的，也伤了不少。其中两个死于意外，还有两个变成了残疾。只有被原配夫人收养的两个还健在，当然他们的母亲自然是死于非命或者不知所踪。

　　田若白已经无法想象沈柒的生活环境，这哪里是正常人家所能理解的。

　　“而我，可能是因为怕再有子孙，所以我很早就被人下毒杀了精，这辈子是不能有孩子的，你懂吗？”

　　田若白震惊不已，看着沈柒忽然生出无限怜惜。

　　“当初和吴清珊，我知道她有病，所以才敢放纵喜欢她。因为到时候可以用她不能生育来遮盖我不能有孩子的事实。但谁知道，因为我，她去世了。后来我就封闭了自己，感觉每天混吃等死挺好的，不用太痛苦。直到遇见你，你就像火把点燃了我的漆黑的世界。”

　　田若白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她真得为沈柒感到难过。没想到平时浮华一世的男生，竟然有这样不堪的过去。所以他的情绪才会阴晴不定，他的性格才会时而油腻时而阴鹜，他做事的才没有俗世的原则，只是因为他根本就生长在没有正常规则的家庭中。

　　“我母亲，在我上大学的时候离奇去世了。当时家里人说她得了急病。其实我知道，肯定有猫腻。但父亲告诉我不要乱插手，让我安安静静地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我就必须无能地接受这个现实，什么都不敢说。就因为害怕他们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我。”

　　说到这里，沈柒也哭了，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让人悲哀。

　　田若白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递了一张餐巾纸过去。

　　沈柒擦过眼泪，又撑起笑脸说：“都过去了，所以当我看到你就想自私一把，把你留在身边。但是我也不能害你，因为我不能生育。可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无法遏制。所以今天，我是铁了心把你留在身边，不能再让你离开了。”

　　田若白叹了口气：“你硬生生把你自己的悲剧变成了两个人的悲剧，当然我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咱们俩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这能扯平么？田若白你似不似傻，根本就是两码事儿。

　　沈柒举起杯子笑着说：“来，为我们的貌合神离干杯。”

　　对，干杯！

　　只是这一杯下去，田若白感觉浑身酸软，四肢不受管控。

　　“沈柒，你……”

　　沈柒上前轻轻将她抱到二楼的卧室，无限怜爱地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只想安静地陪着你。明天纪委一定不会找到方元灿受贿的证据，而田若青肯定难逃干系。”

　　田若白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不能动，脑袋还算清醒。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自由行动也可以陪你啊。”田若白简直不理解了，这种行为有什么好处呢。

　　沈柒摇摇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小心地给田若白脱着衣服，好像怕弄疼她似的。

　　“你干嘛？不是说就想安静地看着我。”田若白有点惊慌，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态就变|态呢。

　　沈柒将闷不做声，给田若白把衣服脱到只剩内衣，然后就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在旁边陪着她一起躺下。

　　这是什么癖好？田若白已经蒙圈了，这是恋尸癖么？他是要把自己变成一只干尸然后就这样一直守着么？

　　沈柒欣赏着田若白，然后轻轻吻在她的唇上，那样小心柔和，像是在品尝盛世美味。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的，从唇吻到脖颈。

　　“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就行了，这算什么意思。”简直就是折磨，田若白都快疯了。

　　“可能因为我吃过很严重的药，所以在这种时候会有点虐待倾向。但是我不能这样对你，所以就……只能拼命忍着。你懂吗？”沈柒满脸歉意，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恐怖。

　　“我这样你有感觉吗？你享受么？”

　　田若白都快气死了，实在顾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吼道：“你这个死变|态，我这样能有什么感觉啊？我只能感觉恶心，男女之间如果没有爱情，那做这种事跟畜生有什么区别？你试试看被人困着，然后找条狗从头开始舔会是什么感觉？”

　　沈柒有点忍不住内心的激荡，但是真的怕伤害到田若白。于是在旁边拼命忍住，忽然从旁边拿出手机打了过去：“程悦，你在哪儿呢？”

　　我去，又要伤害程悦。田若白想要大喊不让程悦上当，但没想到对方已经愉快的答应了。

　　沈柒转过头来给田若白嘴里塞了个药片说：“我很快回来，你先睡会儿。”

　　啊，睡会儿？田若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柒距离田若白至少十公分躺着，微微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田若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世界对沈柒太多残忍，所以他才会如此残忍。

　　但是程悦有什么错呢？

　　田若白起身的时候，沈柒也醒了，他看着田若白脸上露出美好的笑意。就像刚和心爱的人，在同一张床上苏醒，是那种幸福的味道。

　　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田若白坐起来看着沈柒，问：“你是打算一直关着我么？”

　　沈柒摇摇头，像个宠溺她的男朋友：“你只需要对外宣布我们的关系就行了。”

　　“可是你昨晚还跟程悦……”

　　“那个女人无所谓，她知道的。所以不必在意。”沈柒眼中划过一丝残忍。

　　“所以呢？你只要我做你女朋友就行了？保证不动我？”

　　沈柒点点头：“因为爱你，所以我不会随便动你，不过这个福利我是要的。”

　　说完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沈柒下厨房给田若白做了早餐，然后开车送她去杂志社上班。

　　“那民生报社其实是你举报的？”田若白有点回过味来了。

　　沈柒不屑一顾地说：“这个报社算什么，我可以让它包括里面的人都彻底消失。”

　　哦，毕竟是权贵的儿子，恐怕这点事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田若白闭上嘴，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在思考，什么时候可以摆脱沈柒。

　　但现在看来，跑到天涯海角似乎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只要他想，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随时可以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车子停在艺术大学办公楼的停车场，田若白下来的时候看到方元灿已经在办公楼下面等自己。

　　可能是看到了方元灿，沈柒也从车上下来走过去。

　　“早，方教授。”沈柒上前搂住田若白的肩膀，淡淡笑着。只不过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主权宣告。

　　方元灿自然Get到了对方的意思，脸色变了变，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她从昨晚开始正式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沈柒特地把“昨晚”说的很重。

　　方元灿不可思议地看着田若白，问：“你昨天下午还去我家里找东西，晚上就变成别人的女朋友了？既然如此，那还何必回去找呢？”

　　田若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着方元灿。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唇、熟悉的喉结，都令她心酸不已。

　　沈柒将田若白搂紧了一些，说：“你说的没错，她喜欢的我都可以给她。”

　　“可如果她喜欢的只是我呢？”方元灿也当仁不让。

　　沈柒耸耸肩：“那是过去式，现在你是田若青的不是么？昨晚她在你家没有走吧？”

　　方元灿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田若白心顿时沉向无底深渊，原来昨天田若青就住在方元灿那里？还真是身边不能没有女人，还真毕竟是个男人。

　　“所以呢？方教授您站在这里是在等我还是别人？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而且，以后不要把男人的本性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毕竟那都是人类的动物行为。”

　　说完田若白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了，沈柒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

　　“你究竟是谁？是在跟踪我？”方元灿死死盯着沈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是田若白的男朋友了。所以请你以后离远点，我可不想看到有人骚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