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55、赶尽杀绝

　　其实褚云舒的事儿的大家知道很正常，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大嘴巴，毫无心机地到处诉苦。“蛇精”一直是她在报社的塑料花姐妹，想知道这件事太容易了。

　　但是现在的事情尴尬了，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褚风楷竟然不知道。而且自己还要背上黑锅，为了女儿的事儿以权谋私。

　　“笑面虎”吓得汗流浃背，没想到田若青竟然跳出来给自己解围了。

　　田若白站在一边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没有这个身份说。不管怎么样，自己就是个编外人员，哪有资格跟别人论长短。

　　褚风楷不知道为什么事已经焦头烂额了，看到田若青又插手进来，更加不知该怎么办。于是赔着笑说：“当初不是你同意她在‘人间尴尬’做兼职吗？”

　　田若青把手里的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因为他们的报道包含了太多负面信息，所以市里对咱们报社下了通知，要求撤销这个专栏。既然专栏都没了，还留着兼职做什么呢？下面我们要联合艺术大学和相关部门做一次传统艺术活动，一则弘扬中华文化，另外就是要把正能量传播给市民。”

　　那纸上分明就只写着这次艺术节的活动内容，根本没有半点关于专栏的意见。田若青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把自己赶尽杀绝吗？甚至不惜斩草除根地连专栏都撤销了。

　　这就是亲姐姐？田若白简直想笑，转身向外走去。她再也不想跟这些人待在一起，阴险家和窝囊废。这个世界怎么了？被这样一群人掌控着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吗？

　　走出门还听到“笑面虎”在背后斥责自己：“你看看自己就走了，像什么样子，简直没素质。”

　　平静地回到家里，田若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发呆。愤怒与委屈充斥着整个胸腔，膨胀着像是要把自己弄爆炸了。

　　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或者即便是想发火也不知该如何做。田若青高高在上掌控着自己的生计，可以随便把自己辛苦付出地当做垃圾丢掉，让心血瞬间化为乌有。

　　但她却没办法义正词严地回怼过去，就连说实话也会被父亲掌掴。

　　感觉胸闷，闷到简直一张嘴就会喷出血来。田若白顺手拿起电话给方元灿打了过去，可惜依然是无法接听。

　　什么联合市里搞活动，什么正能量传播，大概是早就预谋好了。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把自地把自己踢出局罢了。

　　没一会儿，沈柒打来电话，田若白看了眼没接。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解释。昨天父亲那一耳光打在脸上，今天田若青的夺命连环掌又打在了自尊上。都说家人是最温暖的港湾，是人生最坚实的坚实的依靠。而自己呢，不过是拆台又断生路的讨债鬼们。

　　可是怕就不会挨揍了吗？田若白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至彻骨的笑意，她才不会轻易认输，哪怕对方是天王老子。

　　想到这，就释然了。不就份工作，充其量是个收入罢了。难道他们的手还能遮住整个元州市的天？

　　忽然感觉很饿，田若白拿起手机穿好外衣走到楼下的小破馄饨铺，点了三碗大份馄饨吃起来。

　　老板娘都很惊奇田若白的战斗力，不消片刻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后，继续回去接单写稿，现在赚钱是第一位的，别的都是浮云。

　　晚上方元灿打过电话来，抱歉解释手机打在震动上，没接到她的电话。

　　田若白淡定地把今天办公室的事儿进行了简要叙述，还开玩笑说以后要让方元灿养了。

　　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会儿，方元灿才缓缓问：“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了。”田若白语气轻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流下来，“不就是份工作，而且现在还有你养着，怕什么呢？”

　　“对，你不必怕，我会照顾你。”方元灿声音依然轻柔，却家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刚结束通话，沈柒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田若白顺手点开，开玩笑道：“沈老头，这么晚还没睡养生觉呢？小心少活十年啊。”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嗯？

　　沈柒来了，竟然还带着程悦。这是闹什么情况，田若白大为疑惑：“你不是自己能进来，怎么还用沈公子打电话呢？”

　　程悦有点尴尬，咧嘴说：“现在不是你家吗？而且要来的又不是我。”

　　沈柒故作轻松在屋里转了一圈，问：“你在家里待着干吗呢？”

　　田若白嫌弃地看着他：“别没话找话行吗？我在家当然是接单写稿子了，黄金时间哪能用来浪费。”

　　沉默了会儿，沈柒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继续找工作啊，然后赚钱呗。在哪儿不能赚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没我是你们社一大损失。”田若白忙着给两个人泡茶洗水果，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贤惠了。

　　程悦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吐槽说：“你们报社如果被这群人渣控制，早晚得关门。”

　　田若白也往嘴里塞了口苹果，呼噜着说不清楚：“就爱听你说话，没错。”

　　沈柒瞥了眼程悦，心情沉重地说：“不仅是专栏，就连副版也撤销了。Aline说副版不但没有给民生报社带来利好，反倒拖了后腿。所以现在……袁晴、王庄还有其他人都失业了。”

　　这个狠毒的娘儿们，刚来就干了这么多坏事。

　　“那你呢？”虽然沈柒一直都是报社神奇的存在，但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的。现在副版撤销他是不是也得离开。

　　沈柒顿了顿说：“‘失恋联盟’因为曾经被评为元州市十大最受欢迎栏目，被归入主版了。”

　　言外之意，他跟着专栏过去了。

　　其实沈柒的文笔和新闻嗅觉都不错，抓人心里也是一绝。虽然听说当年这个奖其实是“花栗鼠”暗箱操作买的，但不管怎么说也算实至名归。

　　可王庄也是“失恋联盟”一分子啊，像是料到田若白的疑惑，沈柒接着说：“其实他们就是想裁员，报社现在是营利性组织，自负盈亏的。所以主编就借这个机会降低成本了。毕竟报社里以前闲散员工实在太多了。”

　　“那好吧，虽然是个坏消息，但是你让我心里舒服很多。毕竟不是只有我自己失业了。”田若白笑眯眯地转头问程悦，“你说我这人心里是不是太黑暗了。”

　　程悦点点头把苹果啃成了个核然后熟练地抛向垃圾桶：“但是我觉得这么想很爽。”

　　对，爽就行了。反正也没损害他人利益，爽一爽也没关系。

　　“所以呢？”田若白看着沈柒又看了看墙上的表，显示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

　　沈柒看了看程悦，说：“方教授也不在不如让她留下来陪你吧。”

　　Why？田若白一脸惊讶，随后恍然大悟：“你是怕我跳楼自杀吗？怎么可能。”

　　在田若白的坚持下，终于在凌晨一点之前把两个人成功请走了。主要这不是她家，自己也没交过房租，哪能随便留人过夜呢。何况，程悦现在的身份，还是让田若白心里有点不自在。

　　对吧，没人会对自己男朋友的现任官宣女朋友不介意，虽然她是别人实际上的女朋友。

　　这关系太复杂了。

　　一点多睡觉，当然会起得晚。田若白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现在不上班，倒是不需要那么紧张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睡得身子这么沉，浑身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难道是鬼压身？田若白顿时清醒了，伸手把被子撩开，瞧见方元灿竟然窝在里面。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个意外简直太惊喜了，田若白瞅着呼呼大睡的方元灿，不由得笑起来。

　　什么教授、什么儒雅、什么艺术大咖，睡起觉来还不是一样那么萌。

　　田若白轻轻在方元灿脸上吻了下，不忍叫他起来，于是又小心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可能被田若白的动作弄醒了，方元灿闭着眼睛伸出胳膊搂住她，然后用唇找到耳垂轻轻含住。

　　“干啥，好痒。”田若白缩着脖子，笑道。

　　方元灿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在身边，我心里也熬得好痒。”

　　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还“且”着，心里就像蜜一样甜。

　　说着方元灿猛然翻过身将田若白压在下面，在细嫩的脖颈处吻下去。然后到处游走：胸、唇、耳垂、脸颊……

　　“嘶～”当碰到左边脸颊的时候，田若白不由倒吸口凉气，痛地叫出声来。

　　“怎么了？”方元灿赶忙坐起来。前天挨过巴掌的脸，今天已然呈现出黑紫色的几个点。

　　田若白摸着脸有点尴尬，其实她也被拱出火了，没想到让这事儿给打断了。

　　“好几天的事儿了。”田若白不想回忆烦心的事儿，只说这是父亲生气打的。

　　方元灿心疼地把田若白揽在怀里：“我不在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受了多少罪？”

　　田若白在这光洁细腻的皮肤轻轻蹭着，感觉舒服极了。可不小心在方元灿的身子侧面看到一只“草莓”，这是以前没见过的。包括在上次的那张照片里，也应该没有。

　　田若白心里“咯噔”一下，指着那红色淤青问：“这怎么回事？”

　　方元灿看了看，脸色登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