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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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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封地?
这必不可能!!
阮清鹤精神一振,他赶紧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最后在坠马前一天的记忆中翻出来了原因。
——原主担心苏梓娴嫁给三皇子后受委屈,于是决定放弃封地,留在京城做苏梓娴的后盾。
沉默。
结合原主临走前握住他手时说得话,阮清鹤觉得这件事离谱中透露着一丝合理。
这确实是原主能干出来的事。
由于原主担心他妈知道后会骂他,原主就打算先斩后奏,具体做的事情就是,他用毕生所学,连夜写出来了一篇表文。
表文虽然写出来了,但他还没来得及交给皇帝,他就坠了马。
想到这儿,阮清鹤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床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了原主写的表文。
让他看看这里都写了什么好东西。
展开竹简看清楚内容后阮清鹤哽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一样,不上不下的。
表文里,原主先是夸赞了一下皇帝爹的英明神武,之后又说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一转眼儿子我就这么大了,我时常怀念小时候在爹您身旁玩乐的日子。但可惜呀,我即将要去封地就藩了,和您相处的日子越来越短了,一想到我即将要离开您,我就控制不住地落泪,爹啊,没有您引导着我该咋办啊?
爹啊,我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您,这藩王爱谁当谁当吧,我只想在您身边伺候着,爹啊,没了你我该咋活啊。
当然原主写的不可能这么大白话,但大概就是这意思,原主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活脱脱一个大孝子的模样,相信不管是谁看见了这份表文,高低都要夸上原主几句孝顺。
很可惜看见这篇文章的人是阮清鹤。
阮清鹤看完沉默了半天,最后真情实意地感叹了一句,爱情真好。
将这份自愿留京申请书销毁后,就又到了令他痛苦地吃药时间。
他真的好怀念现代裹着糖衣的小药片。
“鹤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喝药。”柳贵人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和药干瞪眼的阮清鹤。
看着阮清鹤脸上鲜活的神情,柳贵人本来皱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了,表情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柳贵人始终忘不了,一个月前,阮清鹤浑身是血,满身泥泞的模样。
那一刻柳贵人感觉她身上流动的血液都停止了一样,她什么也感知不到,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鹤儿那张沾满鲜血和泥土的脸。
从那以后她总是会做梦,梦里鹤儿躺在漆黑的棺椁之中,身上再没有往日的温度,冰冷得可怕。
听到柳贵人的话,阮清鹤端住药的手顿住,他侧过头看向朝他走来的柳贵人,笑着打招呼,“母妃,您来了。”
柳贵人打量着阮清鹤的面色,发现他面色红润,完全不是半月前随时会断气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加深。
“鹤儿今天感觉怎么样?”柳贵人关切地问。
阮清鹤说,“感觉好多了,应该再过几天就能下来活动了。”
柳贵人温声劝着,“还是多养几天的好,先不要着急下来活动。”
她看了看阮清鹤手中还一口没动的药,明白这是鹤儿嫌药哭,“良药苦口,先把药喝了吧,等药凉了它就更苦了。”
阮清鹤的笑容僵住,在柳贵人的注视下,他皱着脸喝下了这碗哭到怀疑人生的药。
难以形容的味道在他的嘴里弥漫开,就连舌根也跟着变得麻木了起来,像是要失去味觉一样,每次呼吸都能带进来一股浓郁的药味。
阮清鹤默默在心里决定,等下次章太医来复诊的时候麻烦他换一副不苦的方子。
看见阮清鹤喝完了药,下人们就麻溜递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同时拿走了阮清鹤手中的空碗。
蜜饯的味道让阮清鹤呆滞的大脑重新恢复了运转,他看向一旁含笑望着他的柳贵人,犹豫了片刻问道,“母妃,我这两日在想疾风突然发狂的事,这件事……当真没有什么隐情吗?”
疾风正是原主坠马那日骑的马。
“鹤儿怎么会这么想?”听到阮清鹤的话,柳贵人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难道有人对鹤儿说了什么?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屋子里的下人们,将屋内几人挨个打量一番后,柳贵人冷声道,“你们都下去。”
“是。”
很快,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阮清鹤和柳贵人两人。
“可是有人在你这里说了什么?”柳贵人蹙眉。
放在鹤儿身边的婢女和太监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虽然不太聪明,但也都是一群没胆子的,到底是谁在鹤儿这里胡言乱语?
看着柳贵人这副态度,阮清鹤就知道柳贵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并没有。”阮清鹤摇头,他不过是从阴谋论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罢了。
适龄的皇子接二连三地死去,这种大规模的死亡事件本来就不正常,尤其是放在皇室,所以阮清鹤大胆推测,是有人在清理阻碍。
而按照一般小说的逻辑,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只可能是男主。
他对柳贵人解释道,“只是觉得事情太凑巧了一些,我和疾风也不是第一次相处,况且疾风脾气一向温顺,所以我担心是有人要害我。”
“我威胁到了谁?我活着会挡着谁的路?”阮清鹤慢条斯理地对着柳贵人说着他的分析,“除了三……”
话还没说完,阮清鹤就被柳贵人给捂住了嘴。
柳贵人瞪了一眼阮清鹤,“慎言。”
没想到会在自己屋子,被自己妈捂嘴的阮清鹤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也没说什么敏感词啊。
“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柳贵人厉声警告道。
还好这是在自己宫中,她也早就遣散了下人,如果这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看见阮清鹤点头答应,柳贵人才松开了手。
两人相视无言。
片刻后,柳贵人叹息道,“我派人调查过这件事,但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调查显示一切正常,她除了相信别无它法。
柳贵人轻声细语地嘱咐着阮清鹤,“明年你就到开府的年龄了,到时候去了封地,千万记得要谨言慎行,等过段时间你伤好了,就去庄子里挑选些人手,到时候让他们跟着你一同去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