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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周食谢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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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颜?”
纪襄低声重复了一遍,并未告诉她自己早已猜测,随后难得的吐槽出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嘿嘿,还好还好,一般般啦。”
谢安谦虚的伸出手,然后笑嘻嘻地凑上前来,“纪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纪襄也不客气,和谢安轻轻握了握手。
两人相视一笑,恍若相隔多年再见的老友。
“氢氦锂铍硼。”
陡然间,纪襄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那是何物?”
谢安一愣,有些疑惑,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穿越或者穿书什么的。”
纪襄小声嘟囔一句,恰好处于谢安听不到的范围内。
“咳咳,那个是一句食物名称,一名食客想吃的。”
“原是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她前世的时候时常听到对方念叨,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等等,那是谁说的来着?
眼看着谢安的神色带着震惊到恍然再到不解,纪襄有些愧疚了,居然将对方忽悠瘸了,也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
“纪公子,明日卯时可否来商铺详谈?”
“善。”
…………
翌日清晨照例来到摊位,摆上了那张让食客们看起来熟悉的木牌。
“今后更地,换做东南街铺子,望诸位谅解。”
一食客顺着木牌念叨出声,有些失望的转身前往旁处。
倒是那旁边的小贩们有些庆幸,随着纪襄的离开,岂不是说自己的生意马上就会到来?
此刻的纪襄正在漫步于边关的东南街头,在这儿,她早早的便已相好了铺子。
铺子的主人是一名南方水乡之人,因着冬日愈发寒冷,遂急于转让,以便返乡过节,倒是让纪襄捡到了个便宜。
她穿着一件黑色布衣,脚踩草鞋,背着包裹,在东南街游走着,一派安闲。
终是走到了路的尽头,也就是那处铺子的跟前。
“时间过的真快啊,三个月过去了,这便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了。”
她有些惆怅,追求有房的安稳日子大概是被刻在骨子里的,但虽说如此,自己的生活并不祥和,若是在此刻放下,那便是自甘堕落,哪天被人陷害也不知。
铺子不大,仅仅只是两三平方的样子,比之摊子却要安稳的许多。
待在铺子上良久,还有一凳子供己歇脚。
“纪老板可是让人好找,未曾想竟待在此地。”
陆陆续续的有食客上前,其中不乏有眼尖的撇见她,调侃道。
坐在凳子上的纪襄淡定至极,就差拿起瓜子翘着二郎腿磕起来。
她看了一眼前来的食客,浅笑道:“到也算不上难寻,我在这街的头处,若是有心自然可以寻到。”
随后,便是起身拿菜。
不乏有未听闻这位纪公子事迹的人好奇了。
“这位是?”
那人诧异的问道。
“是那位草市的纪老板,”他身旁的食客解释道,“这位纪老板的冒菜一绝,让人吃了还想再吃,我就属于其中的回头客。”
“原是那位罪臣之子,放弃世家傲气,来做商贩生意,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那位。”
“那我倒是要尝尝了。”
吃瓜总是人类所热衷的,那人恍然,显然对于纪公子他略有耳闻,看着悄然排起了的队伍,他自觉的前去。
也因此,才将菜拿出,以供他们挑选的纪襄一回来便是看到了五六个人的长队。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却又得快乐的下去忙碌。
眨眼便到了约定的时间段,看了看刚换地方后无人来店吃喝,便选择了打烊。
走到了最近的周食商铺,推门却见谢安坐在位置上写写画画。
隐约可见那上面有着庶弟,投敌,嫁与妾几字。
“可算是把纪老板您给盼来了。”
谢安放下手上的炭笔,将笔记塞进柜台后,拍了拍双手。
“纪老板先坐,来,喝茶。”
她将手旁边的茶水递了过去,态度更为稳重了些,带上了身为商人之女的优雅。
茶是自边关采集的不知名茶叶,却香浓郁郁,让人精神一振,心旷神怡。
纪襄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点了点头。
而谢安笑吟吟的递上了一张纸质合同,介绍道:“这是我们供应食材的书契,若是有意,我希望纪老板能够看看,木契黑字,有官府见证。”
与之现代的合同相比,这张书契由木板制成,一分为二,各持其一。
纪襄细细的阅览,当下便拿起了左契,以示成交。
正当这时门外却是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一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面容浮夸:“瞧瞧,瞧瞧,我说阿姐怎么忽的想要来店铺,未曾想是私会情郎,啧啧啧,若是阿娘知晓那可不得被气病严重了不成。”
一开口,便是颠倒黑白,一记高帽子被扣了上来,又是不孝,又是厮混,直把谢安气的脸色煞白。
“滚!”
她指向门外,怒斥道。
“哟呵,阿姐今个脾气还挺暴躁的,莫不是被揭穿了所以气愤,我看若是阿姐愿意赏小弟点月钱去百花楼逛逛,小弟定不会去告诉阿娘的。”
那人笑嘻嘻的,开口便是要钱。
谢安正欲动手,却是被纪襄拦了下来。
“我倒是不知周家的教导竟是这般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周父便是这般以身作则的啊。”
那人听言顿住了脚步,一张俊俏的脸上挂不住。
“你又是何人?”
他看着纪襄穿着一双草鞋,应当是平民百姓,唯独气质却是不凡,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纪家后人纪襄。”
纪襄淡定从容的说出真实姓名,毕竟这种东西可以查的到。
“那位赫赫有名的边关罪人之后,世家公子卖什么冒菜?”
一听说这个名字,那人立刻反应过来,满脸的鄙夷不屑,继续向谢安冷嘲热讽:“阿姐,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找了罪人之后做小白脸,周家又不会亏待于你,何必呢?”
“回去之后,等爹娘过世,再被你嫁给所谓的京城大人物做妾吗?”
谢安脸上难堪至极,冷冷的说道:“然后看着你吸着我娘的血,踩着我的头,榜上那大家族,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成?”
“谁说的?”那人矢口否认,反而还怀疑道,“是这个小白脸说的,这是想挑拨我们姐弟间的感情啊。”
他怒气冲冲的指着纪襄,眼中满是恶毒的神色。
而纪襄则依旧是波澜不惊,仿佛根本不在乎他的话。
这般模样,反倒让那人不爽了。
他冷哼道:“你别以为不承认,就可以蒙混过关。”
“首先我不是小白脸,算起来还是你们商铺的主顾。”
纪襄缓缓站了起来,迎着周围人的目光缓缓走到他面前,“其次,我们家身为纪家旁支,若是因为自身原因消散那也未尝不可,但若是因为有人刻意为之,你敢不敢赌一把,纪家的本家会借此机会向敌对世家发难,而后敌对世家找你们发难呢?”
这赤裸裸的威胁出现,让那人惊觉传言不可信,面前之人不是只会和和气气,笑脸迎人,还会冷不丁的露出锋利的爪牙。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哎呀,纪兄气度不凡,料想我阿姐也配不上才是了,在这里贤弟赔个不是,您敲,纪兄一看就和我们这些商人不一样嘛,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后人。”
他的话语前言不找后语,一看就是被吓的,尽管如此,他也依旧在给他阿姐上眼药。
如此行径,当真是在为那万贯家财拼尽全力。
纪襄没有再理会他。
“我的阿弟啊,你也犯不着这般为我上眼药。”谢安平复下心绪,看着面前这人不堪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犯不着为还没发生的事为自己添堵,倒不如先记在心里,来日算账便是。
她颇有些幸灾乐祸,故意将问题说的严重了些:“我与纪公子谈生意罢了,你这般火燎火急的赶来,怕不是自家人安插了奸细不成,若是被爹知晓……”
那人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办法反驳,只能离开,临走前阴毒的看了谢安。
“看样子他又得回去找爹告状了啊。”
谢安叹息,却是无可奈何。
纪襄沉默不语,这毕竟是他人的家事,她没有办法插手。
“你……”
她张了张口,想安慰上两句,却被谢安摆手制止。
“他小时候便是如此了,无甚么大碍。”
谢安面露乐观,眉眼舒展开开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松懈下来。
她又开始了她的碎碎念叨。
“我那父亲惯说我不会做生意的,朝廷禁止没官位的不能养妾,他便在外头悄悄养了个外室,那外室生下来便是我那庶弟了,他讲这外室生怕的抱到我娘那去,末了,还大义凛然的说领养来的交给我娘抚养,被揭穿后还说是为了我今后享福。”
“所有人都说这位是我的继弟,要亲如一家,我只知道这家靠的是我母亲的嫁妆发家,那弟弟不过是外室所生的,顶天了连庶的都不算,谁知道后来,他怎敢……”
话题敞开,说着说着,谢安却又忽的止住了。
周食这名字一听便知其主人姓周,而谢安却是姓谢,未曾想竟是这样的由来。
也怪不得谢安一口一个庶弟了。
纪襄长叹,刚想安慰上几句,忽的想起自己现在身份为男子,着实不太方便于过度接触,只好说道:“谢姑娘愿意将缘由述说,便是信的过我的。”
“当然信的过啦,我们可是义结金兰啊!”
谢安口无遮拦的说道,但话一说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了,却是想不出为何发生。
“这是……”
纪襄刚想询问,却瞧见她仿若在怀疑人生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开口便是喃喃自语,随后豁然抬头,“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们迟早要义结金兰,桃园结义,以后你是我的在世兄弟,我是你的在世姐妹!”
所以是重生,但是记忆又慢慢消退了吗?
纪襄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两眼,先前以为那只是自来熟,此刻却是回想起她记录在本子上的事情,还有她与她阿弟对质时说的话语。
以及……与她对话时却是那些莫名的熟稔感。
只不过一切太过于巧合了,若是穿书伪装的又怎办?
但是……
此刻的纪襄想起她那心酸着对她说的话,却是有些犹豫。
而在谢安眼里却是气氛突然冷寂下来。
她站起身来,打了圆场:“时候不早了,先走吧,我也得防着点那个狗东西在我娘面前胡说八道呢?”
“哦,好。”
纪襄回过了神,淡笑着应了一声,将书契收入怀中,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考试,有亿点点忙碌(指尖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