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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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莲二话音刚落，宫村雪树立马让自己强制平静下来。
平心静气，宫村雪树调整自己的呼吸，眼里的波动一点点消失。
幸村精市看着宫村雪树，仿佛一秒入定，一下子就进去状态。心里点头，还行。
宫村雪树知道自己胜算不多，应该说，在场没有一个能有胜算的。
他懂，他以学习的目的，和柳莲二要了前辈们所有的比赛视频。
其中幸村精市的视频，他更是反复研究琢磨。
哪怕是为了瞻仰幸村精市打网球时的英姿，但该了解的都了解好了。
就算没有赢的可能，也要输的好看点吧。
为此，他会如幸村学长说的那样，拿出全部的力气！
宫村雪树紧握球拍，下一秒立马放松。
身体平稳，轻松自如，精神放松。
宫村雪树调息，第一球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技术，抛球，挥拍，球就发出去了。
在所有人看来，普普通通，这颗球，只要反射神经不错，都能接到。
大失所望，说的就是围观群众的眼里透露的东西。由于正选队里每个人都拥有各种网球技术，哪怕训练已久，都清楚宫村雪树的网球风格，但听到刚刚他大喊的声音，都以为会带来惊喜。
结果，就这啊？
众人再扭头看向传说中的幸村部长，幸村部长站在原地，手一抬，轻轻松松反击回去，同样的朴实无华。
啊这，就这啊？
众人失望，以为接下来都是这种球，那没什么好看的，只是部长回来首次一战，让他们脚步不动。
越朴实的东西，唯有懂行的人看得懂。
丸井文太看着宫村雪树从开始到发球的准备，以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语气说：“雪树，成长了啊。”
切原赤也不解，就一球而已，而且这个球，和宫村雪树刚入部时打得差不了多少吧？
“是不是在想雪树也没有什么变化？”仁王雅治趁其不备，揉了一把小海带的头发，说完躲开小海带挥过来的手臂。
“从一无所知的懵懂，到裁判说完立马调整状态，雪树成为的可多了。”柳生比吕士点评，“特别是那种状态，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一秒清空情绪，冷静得判若两人。”
仁王雅治吐槽：“反正柳一定是见过的。”
这倒是，前段时间，大家都有目共睹，柳莲二和宫村雪树仿佛在训练什么新技能。
“拭目以待吧。”桑原杰克结束了这个话题。
几句话的时间，球场上的网球刚过网。
就一瞬间的功夫，网球刚从地上弹起来，宫村雪树已经站在落球点了。
挥拍，网球过网。
三四球之后，切原赤也疑惑的看着宫村雪树。
这是网球，说满场跑也不为过。网球场地大，常常有选手被对手的假动作骗过去，人到了网前，球却在后方，因该丢分的人数不胜数。
在场的都看出来，宫村雪树在被动接球，幸村精市用尽技巧，误导落球点的位置。
又一球，幸村精市球拍一挥，正常人早盯着自己球场，看球落哪了，宫村雪树却岿然不动。
切原赤也满头问号之际，幸村精市球拍换手，转身一挥，网球嗖的一下飞过球网。
这个时候，宫村雪树才动了，立马跑去接球。
就这一点，场边开始议论纷纷。
利用网球降落方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挥拍，以身掩盖网球，让对手以为球已经打出去了，开始在自己的球场找球，然后再次挥拍，把网球真正的打出去。
这中间，稍微晚一点，就藏不住球，再晚点挥拍，球就落地。
丝毫马虎不得。
仁王雅治看切原赤也懵懵懂懂的脸，掐一把再迅速收回，“都看出什么了啊？”
切原赤也点点头，神态郑重。
其他人的注意力立马移到小海带身上，只见切原赤也摸着下巴，恍然大悟的说：“幸村部长是左撇子啊？”
空气瞬间寂静。
仁王雅致无奈，“我就不该期待。”
切原赤也不干了，“什么啊？仁王前辈，我说的不对吗？”
“幸村不是左撇子。”真田弦一郎难得开口。作为幸村精市的幼驯染，他这么说，那幸村精市一定不是左撇子。
“我看幸村部长左手打得挺好的。”切原赤也看着场上的幸村精市，又是一颗左手球。
“有可能是……”柳生比吕士家族渊学，哪怕幸村精市不说，柳生比吕士也有所了解，“精神类的病，并不会因为擅长用哪只手，哪只手就不能动，而是双手同时不能动，或者是说全身。”
“这种疾病康复，也需要复健，而左撇子这种技能，也是能够练习的。”柳生比吕士补充道。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凝重几分。
受不住这种氛围，丸井文太说：“幸村已经好了，他亲口说的。”
幸村精市都已经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哪怕他没有说是怎么好的，但只要是幸村精市说的话，他们都会相信。
“是啊。”仁王雅治接手破冰这种气氛，转移话题，“海带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雪树有什么变化吗？”
有什么变化吗？切原赤也知道仁王雅治这么说，就一定有什么他还没发现的，但他凝神一看，左瞧右瞧，“哪里？球风和往常一样，除了一直能接到球以外，没有任何变化啊？”
“这就是了。”丸井文太加入讨论，“雪树一直在球落地时就到落球点了，不说这速度，哪怕幸村一直误导雪树，雪树也没有一丝迟疑，就刚刚幸村那一球，我也得上当。”
球场上已过数球，幸村精市对宫村雪树的表现满意，却也不满意。
手一动，球速立马翻倍，球的力道也随之增加。
宫村雪树眼里无波无澜，心随球动，身随心动，又赶在球刚落地时到达。
但挥拍的一瞬间，他知道，这一球，他接不住了。
果然……
“15—0。”
球落地了。
场外开始嘈杂，这颗球不是接住了吗？怎么会落地了呢？
丸井文太眼力好，眼睛捕捉到了这一幕，“慢了一点，网球刚好擦着球拍过，加上雪树挥拍快，看上去就像接住了，球却掉地上了，实际上这是空拍。”
“慢一步，步步慢，接下来雪树更接不到球了。”仁王雅治摇摇头。
“为什么？仁王前辈。”切原赤也不解，不都接住幸村部长好多球了吗，现在怎么会说什么接不到球了呢？
切原赤也不是看不出来幸村精市在喂球给宫村雪树，但哪怕这样，宫村雪树能接到球，也是宫村雪树的本事。
幸村精市哪怕喂球，也不是谁都能接到的。
被幸村精市指导过的切原赤也深有体会。
“体力问题。”柳生比吕士直击要点，“在幸村这种强度下接球，雪树的接球要点是球刚落地，他就抵达，时间一长，体力下降的厉害，而且看雪树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直觉潜意识的东西，就算是脑力心神之类的东西，也会随之消耗体力。”
柳生比吕士总结：“他跟不上幸村的速度了。”
是的，他跟不上了。宫村雪树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如果继续这样下来，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不做点什么，接下来的球，他是一颗也接不到了。
要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局面。不然接下来球场上，只会有他狼狈的身影。
宫村雪树已经丢失了6颗球了。
场上比分1-0，裁判已经开口：“30—0。”
再丢俩球，比分就是2-0，接下来就是幸村精市没有悬念的赢了，比分是他最喜欢的6-0。
他知道，他都知道。宫村雪树眨巴眼睛，在额头的汗水要流进眼睛时，抬手用腕带一擦。
所以他要做点什么！
即便宫村雪树心里这么坚定的想着，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如水。
毫无悬念的比赛虽然爽，但实力悬殊的比赛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众人开始猜测这场比赛几分钟结束，哪怕是知道在场对上幸村精市都是输，可还是有点起伏的比赛更加好看。
切原赤也也在猜，还和仁王雅治打赌，赌上一个月的炒面面包的跑腿。
突然，切原赤也晃了晃头，抬手揉了揉耳朵，“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什么？”仁王雅治头顶问号。
“好像是……诵经声？”桑原杰克迟疑的说。
真田弦一郎说：“我也听到了，就是诵经声。”
一开始仁王还很疑惑，几分钟后，他也听到了。
“确实是诵经声。”柳生比吕士点头，“可是，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呢？”
“雪树念的吧。”丸井文太比划一下，“雪树家里不是有神社吗？他从小在那里长大，现在还住那呢。”
仁王雅治翻了个白眼，“笨太，需要我和你说寺庙和神社，和尚和神官的区别吗？puri～”
说是这么说，仁王雅治也发现了，诵经声确实是宫村雪树念的。
宫村雪树也不知道，家里有神社，爷爷为什么让他学习诵经。
不过他现在需要感谢爷爷，如果不是爷爷坚持，他也不会有这种明悟。
他自小开始学习瑜伽，爷爷看他喜欢，顺便教他念经。
至于作为神官的爷爷为什么对各大经书倒背如流，他不知道。但在他学习瑜伽后，他朗诵的经书，多了本《瑜伽经》。
虽然爷爷只教了他几个月的时间，后来经书实在无聊，他也就放弃了。
《瑜伽经》194条经文，不多，加上他每日都常练瑜伽，也就记到现在。
《瑜伽经》很适合冥想入定的时候听，对这方面很有帮助。
一般来说，冥想至入定。
而宫村雪树要让其他人，不冥想，直接入定，直接沉思到失去自己的认知。
这就需要一点手段来达成这个目的。
《瑜伽经》分4种入定，其中无种子入定，寓意为抑制一切活动，抑制入定智慧及入定智慧产生的潜印象，保持原人的原本形态。
宫村雪树不紧不慢的诵念经文，明明他只是小声念叨，却让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原来是有秘密武器啊，puri～”仁王雅治看场上的幸村精市速度一点点变慢，顺手搭上旁边切原赤也肩上，靠上去。
“赤也再不努力，雪树就追上你了啊。”
仁王雅治把自己大半身体放到切原赤也身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空，仿佛嘈杂的东西被这经声给清空了，他慢慢沉淀下来……
慢慢……
慢慢……
仁王雅治眼珠子左右转动着，看着网球飞来飞去。
好安静啊……
仁王雅治眼珠子彻底不动了，也是这个时候，幸村精市速度慢到宫村雪树可以回球。
“45—15。”
柳莲二的声音宛如天边传来，仁王雅治转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想，雪树又失了一分啊，幸村快赢了吧，都45—15了……
45—15……
不对！仁王雅治猛得站直身体，不对，哪里都不对！
不是雪树丢了一分，那是谁丢分了？
是幸村！
仁王雅治的脑子清醒了，被惊醒的。
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球场上的诵经声依旧不断。
仁王雅治扭头一看，震惊蔓延上他的眼睛，他打量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清醒着，不，应该是说每一个人都像在发呆的状态。
其实还是有人清醒的，坐在裁判席上的柳莲二就非常清醒，还能流利的报分。
“赤也，赤也？”这是仁王雅治的正常音量，“海带头？”
切原赤也无动于衷。
完了，连海带头都不能拯救赤也。仁王雅治伸手捏了捏切原赤也的脸。
没用。
于是他直接放弃切原赤也，伸手把除了切原赤也以外的人推醒了。
清醒过来的人看向球场，心里的震惊不比仁王雅治少。
“这是什么？也是精神力网球吗？”丸井文太没想到啊，4月入学各个方面还很稚嫩的宫村雪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独属技能。
仁王雅治肯定道：“是精神力网球。”
精神力网球稀少，哪怕是强如立海大，也只有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走这条路，现在好了，他们立海大又将加入一员精神力网球选手。
相比起仁王雅治的兴奋，真田弦一郎看向站立不动的幸村精市，“幸村也中了这个招数吗？”
相比其他人的疑惑，作为精神力网球选手，仁王雅治懂得更多。
宫村雪树这一招确实惊艳，甚至能拖观众下水，但仁王雅治的模仿也能欺骗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仁王雅治自知精神力应该比幸村精市低，就这样的情况，他也能在裁判的声音下抽身脱出，幸村精市更不可能中招。
他想起幸村精市一开始的举动，说：“幸村应该是在感受测试吧。”
这个原因大家都是认可的。
不过，丸井文太分点视线给切原赤也，“我们什么时候叫醒赤也？”
“叫醒他干嘛，刚好可以测试一下这一招，赤也多久会醒。”仁王雅治扭头看球，假装刚刚拿笔在切原赤也脸上画圈的不是他。
“6—2。”柳莲二不受任何影响，继续报分。
幸村精市依旧一动不动，看起来这个球场上，已经是宫村雪树的天下，胜利看起来轻而易举，只要幸村精市在比赛结束前不醒。
即便如此，宫村雪树不敢放松任何神经，他不信接下来没有意外。
他看起来心静如水，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眼神、心态，都是非常完美。
胜利不在他的心中，他的心中只有那颗黄橙橙的网球。
宫村雪树追随着网球的轨迹，再即将拿下一局时，幸村精市动了。
幸村精市快步跑向球，挥拍打向对面，嘭——
是网球落地后又弹起来的声音，非常结实。
这颗球，宫村雪树慢一步，没有接到。
“非常精彩。”幸村精市笑着说，“能做到这个地步，雪树真的给我一个大惊喜。”
幸村精市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非常兴奋。
这些年，精神力网球选手非常稀少，更不用说是被誉为网球沙漠的日本，更是少之又少。
幸村精市直到现在，也只认识仁王雅治，在知道仁王雅治是精神力网球选手的时候，他是兴奋，他以为自己有了同伴。
周围没有一个共同需要的人，他一直独自前行，哪怕是幼驯染的真田弦一郎，不理解甚至是不认同他的网球。
即便是幸村精市不需要，有一个同伴也是件开心的事情。
但仁王雅治走的道路又和他不同的，仁王雅治的道路是欺诈掩盖，而他是攻击。
于是他又恢复了独行，网球部能有宫村雪树这个后辈，他是欣喜的。
“没想到雪树也是精神力网球。”幸村精市声音柔和，手上动作却没有轻一丝一毫。
另一边的球场上，宫村雪树满场跑，就是接不到一颗球。
“雪树，你给我看了你的网球。”幸村精市语速不快，场外的人却满脸激动，带着几分期待。
“我也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网球吧。”
“yips。”
这一声，唤起了国二国三生的记忆，这是幸村精市的得意技能。
随着幸村精市话音刚落，宫村雪树陷入一片黑暗，他失去了视觉。
“一开始是视觉。”
场外的人看宫村雪树眼神无神，立马蹲在地上，手在网球场上摸索了一会儿后，没有了动作。
“接下来是触觉。”
宫村雪树感受不到自己脚踩大地，也感受不到手上的球拍。
“然后是味觉。”
“现在是嗅觉。”
“最后是听觉。”
幸村精市随着球拍的挥动，慢悠悠的说。
“现在，你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一颗球，俩颗球，三颗球……
网球就这么畅通无阻的飞过网，落在宫村雪树周围，可惜宫村雪树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是自己快输了，他还是知道的。
宫村雪树无奈，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漫画主角，应该是奋不顾身的接球，哪怕摔的浑身是伤。
宫村雪树思考，切原前辈就很像这种人，和学长打完球后，切原前辈应该很让人头疼，毕竟浑身是伤。
可他做不到，这种情况，不管不顾接球什么的，感觉和傻瓜一样。
宫村雪树蹲在地上，情不自禁的盘腿坐在地上，网球拍搁置在膝盖上。
看上去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
也是这个时候，切原赤也醒了，他脑袋冒出满头问号，“我刚才睡着了？部长已经用了yips了？这么快？”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切原赤也奇怪，怎么前辈们一个个的都看着他，不会是——
他深吸一口气，前辈们发现他把游戏机藏到活动室里幸村部长的位置了。
“醒了啊。”仁王雅治惊叹，“连那些刚入门不久的国一生都早醒了，作为正选，你怎么等到现在啊？puri～”
仁王雅治原本打算上手戳着海带头的脑门，边戳边说，但看了眼那张被画花的脸，他选择放弃。
“动了！”丸井文太以绝佳的视力看到宫村雪树站起来，“雪树动了！”
“他跑去接球了！”
“他接到球了！”
每一句都透露着丸井文太的震惊。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国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