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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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微微潮湿的空气带着雨后特有的丝丝凉意，席卷着仙台境内。
可棠恩此刻却无暇顾及外面的气候。
天花板上的眼睛此刻已经不单单只是眼睛，怪物的全貌正在显现。
就是像孩子的脸挤压在塑料上的玩闹，怪物显然也在用天花板做着相同的游戏。
本就丑陋的五官被挤压成为平面，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努力撑破这钢筋和水泥的局限。
然后“啪”的一声响，就像婴儿突破了胎膜。
怪物降落在地面上。
庞大的灵力从四面八方奔涌向那个刚刚降落的“新生儿”。
而新生儿对灵脉的回报只是一声嘶吼——一声足以改变这栋建筑格局的嘶吼。
【系统，开启记录。】棠恩在怪物降落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奔跑。
怪物比她想象中要神通广大一些，建筑在飞速变化着。
无数的管路被拼接在一起，目前所在的位置似乎也在随之变化。
本来有着清晰路径的公寓，在不到十秒的时间被彻底改造成一个微缩迷宫。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可是三年里作为对手进行交流，这还是第一次。
棠恩随机选择了一条路线向上走。
不过刚迈上台阶，青蛙头的怪物便已经在更高的地方一跃而起，砸向棠恩。
【没有听到风声，倒是出现了短暂灵力异常波动。】棠恩的反应很快，腿部魔术回路瞬间充盈，加速与减重的两个魔术借助怪物砸下的冲击，直接向左侧方向冲去，【考虑嘶吼过程中触发类似于固有结界的东西。】
【速度没有办法计算，接下来考虑计量其他能力范围。首先是思维能力。】
“长了个脑袋连一个普通人都追不上？”棠恩将自己声音稍微放大了几倍，“你要是跑这么慢，可是连饭都吃不上哦。”
话音刚落，怪物的身影便已从身后闪出，硕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行动，却意外的灵活。
它似乎是生气了，带着一种吸溜的怪声。
棠恩稍微放慢的速度，果然，下一秒，身后一凉。
棠恩将将侧身躲过，只见被喷射到的墙壁上已被腐蚀出了大洞。
“真恶心。”棠恩客观评价，不过比起这个，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套房子好像不能要了诶。”
【谢谢你终于关注到了正确的重点。】系统刚被铃铛折腾的太狠，声音都透着几分虚弱，【我还以为你沉迷打架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好久没打架了嘛。】棠恩一个刹车，潇洒停在了死胡同前，她缓缓转过身，青蛙头的声音一下变得高亢，似乎是兴奋猎物终于被抓到手里，【基本智商感觉还是有的，战术战略都很烂，感觉是个菜鸟呢。】
【跟你说了你很强。】系统终于提起精神，【毕竟……】
【换人打了。】棠恩突然将脸转向墙壁上的通风管路，【这个里面的比外面的要强不止一个等级哦。咸鱼就交给你盯梢了。】
【不要使唤我！】系统的声音又刺耳了起来。
随着系统声音的抬高，正常的空间微微扭曲，黑色的小圆球散落在空间的各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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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体样的东西从管路的缝隙中流出。
青蛙头不必再费心费力去关注了。
因为它不巧转换位置到了液体正下方。
一声凄厉尖叫，青蛙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根奇怪猩红的手指。
而那液体，却在尖叫中逐渐成形。
最后一个身上到处缝着手术线且衣衫褴褛的蓝发青年，带着莫名其妙开朗的微笑，站在了棠恩的面前。
“好久没有见到诅咒师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了。”蓝发青年率先打破沉默。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孩童的腔调，稍微有些一字一顿。
“我不是诅咒师哦，我只是普通的房主。”为了强调自己的可信，棠恩特地着重读了“普通的”这三个字，“绝对的普通人，正是我棠恩啦。”
似乎是有些困扰于棠恩的回答，蓝发青年微微歪头，但是话语却并不是那么可爱：“可是我被吩咐去拿宿傩的手指头顺便找诅咒师诶。如果你不是的话，那就只能麻烦你去死好了。”
说完，他甚至露出了绝对纯良的微笑。
“哇，好扭曲。”棠恩学着对方，也做出相同的动作，“可以问一下你们怎么称呼吗？”
“咒灵哦。啊，对啦，我叫真人。”名叫真人的青年突然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Nice to meet you too.”棠恩往前走了几步，握住真人的手。
某种剧痛从手心传导至更深处。
【哇哦，同行诶。】棠恩眨了眨眼，【不过相性不咋滴，第三魔法是灵魂物质化，这个似乎属于灵魂改造？】
“我的术式是接触灵魂，并改造形状。”真人的话印证了棠恩的猜测，这段话语加强了术式某种传导，可棠恩还是如此自然的站在这里。
为了保证真人的术式可以发动，棠恩甚至两个手都握住真人苍白阴冷的手。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
眼前紫发少女依旧毫发无伤。
咒力并没有流动，但是术式却无法发动。
奇妙，太奇妙了。
真人眼睛闪烁出来某种狂热的快乐，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依旧兴奋地浑身战栗：“你的灵魂在哪里——”
“想知道？”棠恩模仿出来真人刚才露出的纯良微笑，“不告诉你。”
真人眼里的光更强烈了，棠恩也安静微笑着。
瞬间，两个人都发起了动作。
真人与手中把玩的存货转换，而棠恩则将双腿的魔术通路再度打开。
存货变换形态，成为有着真人意识的锁链，不断尝试困住棠恩。
辗转腾挪之间，棠恩利用自己依稀记得的体术知识去进行突破。
【使用那个吧。】系统从来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诱惑棠恩的机会，【明明很简单就可以赢。】
【……】棠恩没有回答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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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羂索站在天台上，他目不转睛看着狭小窗户里透露的战斗。
“你觉得谁会赢？”
“毫无疑问，真人会赢。”不同于羂索，漏瑚兴致缺缺，“或许真人的术式对她无效，但是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能力，明显都是真人更胜一筹。”
“那我们打个赌吧。”羂索神情放松，“我赌这个女孩会赢。”
“我赌她输定了。”漏瑚无聊地转了转自己的耳朵，“真人还不至于连这种货色都……”
还未说完，一声巨响从楼内传来。
浓烟遮挡住了窗户的视线，一切都看不清了。
可巨响吸引来了周围的居民，围观火灾的人员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利于他们行动。
“真人这个小子。”漏瑚下意识认为是真人搞出来的动静，他从地上站起，准备随时支援，“这样会把咒术师招来的。”
“原来还有咒术师啊。”少女清脆的声音从漏瑚的背后响起。
猛烈的火一下从声音的发源地扑去，漏瑚瞬间转身。
只见一个紫发紫眸，身着校服的少女站在它的面前，还有一个重伤昏迷的真人。
“好可怕，吓坏我了呢。”少女像扔垃圾一样把真人扔向穿着黄底黑波点围脖的火山头小矮人，她似乎是真的在好奇，“你们长得都这么有特色吗？青蛙头，火山头，缝合线……不会你们还有牛头马头骷髅头章鱼头吧，小矮人？”
火舌这次是从地下钻出，这次漏瑚看清了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复杂的术式发动，只是简单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就像是未卜先知了一样？
“你是怎么躲过去的？”漏瑚发出疑问。
“今天是答疑解惑的好日子吗？”少女没有正面回答漏瑚的问题，只是含糊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少女来到漏瑚的面前。
很靠近，脸贴脸。
本应该愤怒于旧人类接触的他，却奇怪的提不起来任何情绪。
平静，很平静。
就像是回到诞生之初，接受着崇拜和恶意，形成的开始。
【不要打扰我。】
声音打破宁静，直接抵达脑海，带着奔涌而来的黑色恶意。
宛如绞杀猎物的巨蟒，死死缠绕。
可漏瑚却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不，应该说是不能。
于是只能放任自己沉溺于濒死。
可是在死亡缝隙中，他又看见了她。
在充斥着焦土与火焰的扭曲城市，少女手持匕首，坐在濒死少年的身上。
“遗言？”
“你接下来的人生，一定会平凡而幸福。”
匕首刺入心脏。
戛然而止的梦境伴随着心脏剧痛，漏瑚睁开双眼。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真人已经睁开了双眼。
“还好羂索早就走了。”漏瑚只感到庆幸，“运气不错，只有我们两个人直面她了。”
“她是什么东西？”真人的伤比之前恢复慢一倍。
“母亲，我等的母亲。”漏瑚将视线投向更远处，“诅咒的源头，此世全部之恶。”
“——命运，终于站到我们这一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身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