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替身》加九

19、019

　　被……绑架了？！
　　这么戏剧化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他一个普通百姓身上？

　　沈籍看车外。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别白费功夫了，这一片都是荒地，离城区很远，方圆几公里都没人。”
　　沈籍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司机，道：“师傅，我不认识你吧？”
　　司机：“不认识吧，今天第一次见。”
　　沈籍一愣：“那你抓我干什么？”
　　司机：“我拿钱办事，一会儿把你送到地方就走。”

　　竟然还有主谋。

　　说话间，车子慢慢停下，沈籍飞快低头，视线扫过右手。
　　手机没信号！

　　司机下车离开，很快又回来上车，继续朝前开。
　　这次速度快了不少，似乎有些紧急。

　　沈籍奇道：“不是这？”
　　司机：“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沈籍：“为什么？”绑架人这么随意的吗？
　　司机：“那边只说让我快一点，具体我不清楚。”

　　车子划破夜色，驶向未知的前方。

　　沈籍斜靠在后座，思考脱身的法子。
　　手机信号被屏蔽，唯一的法子只剩跳车。
　　可这四下里荒无人烟的，就算他侥幸没死也没断手断脚，也跑不过四个轮胎。

　　那就从司机身上下手。

　　沈籍攥紧手机，微笑着开口，说：“师傅，我想方便一下。”
　　司机从后视镜和他对视：“不好意思，你还是忍着吧。”
　　沈籍：“麻烦师傅通融通融，我保证不闹事。”
　　说着，肚子“咕嘟”了两声，那架势，似乎马上就要不行了。

　　司机：“喂！”
　　沈籍痛苦地捂着肚子，虚弱道：“肚子好疼，师傅……”
　　“你你你给我忍着！”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疯狂朝前窜去，“别拉！”
　　沈籍：“我忍不……”

　　砰！
　　车子豁然朝前冲了一下，司机和沈籍一起往前扑，又被安全带拖回座椅。

　　司机“靠”了一声，骂骂咧咧下车找人。
　　沈籍顺手拿过司机的保温杯，开门下车，躲在一边，发现手机仍然处于无信号状态，无法报警。
　　他嘟哝了一句，下意识扫向车屁股后头正在交涉的两人。
　　瞬间瞳孔地震。

　　徐未闻？！

　　这时候，徐未闻抬眼，目光落在出租车车头位置，稍稍停顿一下又转开，对司机说：“你想要多少？”
　　司机冷笑道：“至少五万吧，我这车刚办手续没几天。”
　　徐未闻：“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可以转账给你。”
　　司机也不傻：“然后等你报警带人抓我？你以为我傻瓜？这样吧……”
　　他拍了拍徐未闻的车，“这个留下，你去取钱，然后把车拿走。”

　　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
　　但徐未闻立即点头，表示可以。

　　司机反而疑虑起来。
　　这人的车子一看就不便宜，就这么抵押给他？五万块也不是小数目，说给就给？
　　有这么傻的人？

　　两人都不开口，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身后隐约有什么动静，司机本能想要回头看。

　　徐未闻突然说：“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司机立马回头：“什么要求？”
　　徐未闻：“钱我可以给你，但别动我的车，别人送的。”
　　司机翻白眼：“谁要动……哇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响彻云霄，在漆黑宁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沈籍被吓一跳，一个没握紧，手里的保温杯砸在地上。
　　下一秒，被人抓住胳膊往车上推。

　　此时司机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捂着脖子冲向他们：“不，不许跑……”
　　黑色轿车呼啦一下窜出去老远。
　　再看自己开的那辆旧出租，哪里追得上？

　　这样就得救了？

　　沈籍低头，看看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机，又去看驾驶座上的徐未闻。
　　徐未闻专心开车，侧脸线条完美又冷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徐未闻本人没错了。

　　再看前面，是万家灯火，某商场外立面的火锅广告闪着亮光，刺破黑色，直抵车子前方。

　　没事了。
　　沈籍深吸一口气。
　　因为紧张而憋的发疼的心口涌入大量氧气，他彻底放松下来，点开手机。

　　这时，徐未闻说：“我已经报警了。”
　　沈籍顿住：“需要我作证吗？”
　　“需要。”徐未闻看了眼车外，缓缓停下车子，“我安排好了，在这里等通知。”

　　沈籍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又转了一下脖子，确保自己安然。
　　而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徐未闻仍然两手抓着方向盘，也不看他：“不是不想理我吗？”
　　沈籍：“……”
　　这时，徐未闻手机响起，他接了，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发动车子往城区开。

　　沈籍心里有很多疑问，又不好意思再问。
　　憋到半路，实在憋不住，他开口：“谢谢。”
　　徐未闻没吱声。
　　沈籍只能继续缩回座椅，默默不语。

　　车子驶入城区，灯火炫目如同白昼。
　　沈籍趴在车窗上盯着看，从未觉得灯火如此美丽过。

　　“你最近得罪谁了？”
　　沈籍一愣，侧过身去：“我？没有。”
　　徐未闻：“警局要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人，好好想想。”

　　沈籍皱眉。
　　他一向信奉“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很少故意得罪人，对方用了绑架这样的方法，似乎也不是小吵小闹该有的仇恨。
　　“我不知道。”

　　徐未闻也没多问，将车子开进派出所。
　　有人过来给沈籍和徐未闻录口供，并说出租车司机提供了雇佣他的人的账号信息，已经派人去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办完事离开派出所，已是半夜，沈籍背着背包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回家。
　　徐未闻走到一边，平静地说：“有的人说要道谢，连顿宵夜也不请。”
　　沈籍嘴角一抽：“……你想吃什么？”
　　徐未闻：“鲜肉米粉。”
　　沈籍：“这么晚，米粉店关门了。”
　　徐未闻：“公寓有。”
　　沈籍：“……”

　　行吧，谁让人家救了他？

　　四个小时前，他怀抱愤怒离开公寓，如今回来，情绪已经平复许多。
　　煮了两碗米粉，端到餐厅，徐未闻已经落座，手拿啤酒，对面放着一瓶可乐。
　　沈籍有些惊讶，徐未闻竟然知道他喜欢喝可乐，不仅牌子是对的，还是无糖。

　　吃完后，徐未闻将碗筷丢进洗碗机，出来时沈籍已经重新背好了自己的背包，对他说：“我该回去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徐未闻：“你准备去哪？”
　　沈籍：“太晚了，去工作室睡一晚，明日再回家。”

　　徐未闻走到客厅，慢条斯理坐上沙发。
　　沈籍真诚地说：“车子我负责修，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我一定尽力。”
　　徐未闻抬头看他一眼，重又低头：“我受伤了。”
　　沈籍没听清：“什么？”
　　“那个司机骂我的时候，抓伤了我的手。”徐未闻很平静，“他很粗鲁。”
　　沈籍连忙上前：“在哪里？”
　　徐未闻将右手往背后藏：“算了，小伤——唔……”
　　沈籍吓一跳：“怎么了？”
　　徐未闻捂着额头：“头有点疼。”
　　“头疼？”沈籍紧张，“是不是追尾的时候磕到脑袋了？你系安全带了吗？”
　　徐未闻：“没有，我忘了。”
　　沈籍：“我送你去医院！”
　　徐未闻：“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
　　沈籍急死了：“不行，去医院！”
　　徐未闻往沙发上一倒，闭眼：“我累了。”
　　沈籍：“徐未闻，去医院吧？”
　　徐未闻自顾自睡觉。
　　“……”

　　沈籍不好再说要走，他调高客厅温度，到客卧翻了条毯子给徐未闻盖上，说：“我就在旁边，你有事喊我。”
　　徐未闻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沈籍在另一张沙发躺下，和衣而睡。

　　第二天一早，徐未闻说他会联系徐家的医生做检查。
　　但当他再次提出要走时，徐未闻说：“我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严重，万一夜里没人我忽然发病，怎么办？”
　　沈籍瞬间紧张：“这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医院？”
　　徐未闻冷静脸：“不用，但是晚上说不准。”

　　今天是工作室正式开门迎客的日子，但沈籍被前一晚的事影响，神思有些昏聩，难以集中注意力，索性跟周亮亮和方燕说了一声，留在公寓休息。
　　中午，徐未闻打来电话，说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
　　沈籍彻底松了口气。

　　但徐未闻没有立即挂电话，他说：“昨天的事。”
　　沈籍一愣。
　　“你那个朋友的事，我是偶然知道，没有调查过他。”徐未闻快速说着，“就是这样——有件事……。”
　　沈籍：“你说。”
　　徐未闻停旅游一下，道：“继续合约。”

　　“……”
　　沈籍沉默。
　　只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会连一个替身都不舍得。
　　联想徐未闻挑选替身时的挑剔，又觉得很合理。

　　沈籍如今对徐未闻更多的是感谢，毁约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继续，也可以。
　　但：“我想跟你谈谈。”

　　徐未闻：“我下午回来。”
　　沈籍：“好，我等你。”

　　挂掉电话不久，门铃响了，沈籍看到监视器里的陌生男人，立即心生警觉，打开对话器，问：“你找谁？”
　　男的说：“找你。”
　　沈籍：“我不认识你，请快些离开吧。”
　　男的不耐烦了：“这是我儿子的房子，凭什么要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ゝ。?）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