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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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着，空气中夹带了一丝寒意。
黎岁撑着伞一路小跑进艺术楼，看见了三只在入口处躲雨的猫。
一只纯黑的舔了舔爪子上的毛，绿色眼睛望着她收伞的动作，大胖橘和三花团成一块原本在小憩，约莫是她动静有点大，纷纷抬起头。
被齐刷刷盯住的黎岁下意识蹑手蹑脚走过去，猫瘾犯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那三只猫猫在她过来的时候一哄而散，三只猫似乎连分头逃走方向都商量好了，各走各的。
望着兵分三路只能看见猫屁股的身影。
黎岁人傻了。
这咋回事，她今天是猫厌体质？
被猫“讨厌”的黎岁出了电梯都在百思不得其解。
艺术楼的走廊空荡荡。
她打开画室的门，探头看了眼，没人。
乱糟糟的课室，上完静物写生课后桌椅就很混乱，大家写生都是在见缝插针，椅子画架各放各的绕着静物台围成一圈又一圈，地上散落着颜料，胶带，还有几只铅笔，黎岁小心翼翼避开这些东西，跟绕迷宫一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座位正好可以看见静物台的左侧面。
红色绒布的背景布上面凌乱地摆放了几朵枯萎的白玫瑰花，还有几个瓶子被人放到了地上。
原本还有水果的，现在不翼而飞。
她整理了一下周边的卫生，就开始动笔画画。
打开手机找歌单的时候看见舍友给她发来的消息。
【离婚了，前夫联合小三一起报复我，我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请我吃疯狂星期四，倾听我的复仇计划。】注1
不出意外她应该给每个熟人都发了一圈这种疯狂星期四文学。
黎岁沉思两秒，果断在百度上复制粘贴了一个类似题材的文案给她。
做完这些黎岁就将手机调了静音便投入在自己的任务中。
周围只剩下了铅笔在纸面上摩挲的声音。
一埋头，就是半天。
雨声逐渐变大，敲打着窗户，如玉落盘。
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吱”的声。
“你怎么来了？”黎岁抬起头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她那位小男朋友。
但是看上去不太妙。
原本蓬松柔软的黑发沾了水，此刻湿漉漉地垂了下来，贴在苍白的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滚落，从脸颊到脖颈，一路没入锁骨，向下耷拉的眼尾带着无辜脆弱。
他委屈巴巴的：“姐姐没回我信息。”
黎岁慌忙拿起手机。
看着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她忽然心虚。
十五分钟前。
【与黎岁岁：姐姐你在哪里喝奶茶吗？】
【与黎岁岁：你是在画室吗姐姐？】
十分钟前。
【与黎岁岁：姐姐呢QAQ】
一分钟前。
【与黎岁岁：我在艺术楼啦。】
“抱歉抱歉，我开了静音没注意到消息。”黎岁赶忙道歉。
“我冒雨过来没有奖励吗？”余疏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撒着娇，就像在讨人喜欢的猫一样歪着头看着她。
不过很可惜黎岁没有如他所愿预想中夸夸，反而是拧起眉带着愠怒。
黎岁摸了摸他的衣服：“全湿了！”
这么大雨不打伞就过来？
“快回去换衣服。”黎岁催促。
头发也不用摸，看那水滴就知道这倒霉孩子真的顶着大雨过来的。
这天气是想要感冒吗？
“我还是想在这里陪着姐姐。”余疏将双脚放在椅子上的横杆，正好够他弯腰抱着屈起来双腿，把头往膝盖一搭，瘦瘦高高的少年就这样抱成一团，看着有点可怜。
他这样黎岁还真的说不出什么狠话。
黎岁叹气：“你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余疏紧盯着黎岁，缓缓拉起一个笑容：“那我把衣服脱掉就好了。”
话音刚落，手往上一扯，他动作很快，黑色宽松的短袖就这么被他脱了下来。
？？？
黎岁眼睛瞪圆了，这干什么？这是她能看的吗？
她回神。
“公众场合你脱什么衣服！”黎岁下意识捂住了眼睛，但是手指却不争气地开了一条缝。
一幅掩耳盗铃的样子。
少年的皮肤确实很白，但是身材却不会过分瘦弱无力，从她侧面的角度看可以抬手时腰腹下紧绷的线条，背后翼状肩胛骨的凸起，漂亮极了。
黎岁大脑一片混乱。
要不把下面也脱了吧。这句话她理智地吞进肚里。
他将衣服随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红色的静物布一扯披在身上，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系了一个结。
像那古希腊带着桂冠的贵族小少爷。
“好看吗姐姐？”他问。
大红色与底下苍白的皮肤撞成强烈的对比，就连嘴唇都带上不正常的艳红。
这种肌肤的白与布料的红色让黎岁莫名想到鲁本斯的《劫夺留西帕斯的女儿》。注2
“好看你个大鬼头啊！这布很脏的！”
黎岁没忍住上去一个爆栗子。
静物这种东西一年都不洗一次的，早就落了很多灰尘，在静物室里尤其这种布都是随便塞进一个大箱子里，拿出来摆放还一半拖地，这孩子大大咧咧就往身上披。
这多少细菌。
“可是我冷……”
“你还知道冷啊！”
黎岁操着老母亲的心拿起自己的小粉外套往他那边塞。
“所以让你回去换衣服啊。”黎岁无奈。
余疏穿着她的小粉外套，显得有些滑稽，黎岁穿着正合适，但是余疏他手臂修长，也比她高了不少，所以穿着就像大人偷穿小朋友的衣服一般奇怪。
甚至有点挤，只能扣下面几个扣子。
完了，好诡异。
这跟大灰狼穿小粉裙有什么区别。
黎岁转过头画画忍住不笑。
旁边余疏窸窸窣窣，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黎岁转过头，看见余疏正在翻她画人/体/结构的本子。
上面大部分都是临摹《伯里曼》的，还标注了一些结构名称。注3
“姐姐知道的好多啊。”余疏指了指她画的一条手臂，他挽起袖子对准自己相应的地方，“肱二头肌？”
那一小截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好看的要紧。
黎岁不自觉愣愣点头。
已经神魂颠倒了。
余疏忽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吓人：“那姐姐可以教教我吗？”
她没反应过来，就被侧过身来的余疏抓住了手。
“姐姐，这是什么？”
他将她的手带向他的脖颈，感受着手下方温热的体温和少年细腻的皮肤，黎岁大脑CPU已经烧掉了。
“胸锁乳突肌。”
答案全凭记忆。
余疏轻笑一声，看着黎岁迷迷蒙蒙的眼睛，喉结滚动，目光贪婪而专注地黏在她脸上。
他带着她的手往旁边拉去。
“斜方肌。”
浑身的血液似乎比平常运转的更快，只为了给她这个不争气的主人输送更多的氧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呼吸，或者说她也许正在屏住呼吸，在这寂静的画室中，只有她僵硬的声音以及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黎岁觉得自己的嘴能凭大脑记忆自主回答还不结巴真的是一个奇迹。
余疏眼眸弯弯：“那这里呢。”
握着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身体/上，残留的温度与气息让他眷念。
黎岁涨红了脸。
“……胸大肌。”
手下的温度越发灼热，他缓慢而坚定地继续拉着他往下。
黎岁猛然抽出手：“腹直肌腹外斜肌好的回答完毕。”
暧昧的气氛被她这一举动忽然散掉。
转眼看见少年眼中名为“可惜”的情绪一闪而过，黎岁脑子转得飞快。
“好家伙居然敢诱惑我！”黎岁假装生气捏他耳朵，“朕要画画了！骚扰一律拉下去杖毙处理。”
“赐一丈红！”
虽然你很好看很可爱。
黎岁凶巴巴。
但是在余疏看来就像一个圆滚滚的包子，他笑眯眯点头。
约莫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接下来的时间很安静，余疏就乖乖坐在一边看着她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
黎岁给画签下日期和名字后，转头便看见余疏眼睛睁得大大的地望着她。
瞬间母爱泛滥。
怜爱地摸了摸没有作妖的少年的头发：“好乖好乖。”
余疏顺势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发现头发已经半干了，至少没有刚进来那样湿漉漉的，想到这里黎岁还是有些着急。
“好了我们快回去，你回宿舍洗个热水澡听见没有？”
他点头，看上去乖巧极了。
去卫生间洗手回来后，少年已经把衣服换回来了。
黎岁松了口气，还是这个清爽的样子顺眼一点。
“姐姐，我今晚就不和你聊天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意，垂下的眼睫隐藏着如泥沼窒息的混沌。“我有事。”
他慢吞吞的，似乎在想什么。
“结课作业明天交，我赶一下。”
他们两个确定关系后每天晚上都会聊天，如果第二天没有课可能会更晚结束，干什么都有，看同一部电影一起进行评论，也会打游戏，舍友睡了就打字。
通常都是黎岁熬不住先睡了，不过上个星期倒是有一次是余疏熬不住，还没到一点就跟她说晚安了。
“没关系，作业要紧。”
黎岁很通情达理，她甚至发出建议：“要不以后我们早点睡？”
虽然说大学生大部分是熬夜冠军，不过这种作息始终来说不太健康。
他看上去不太乐意。
“我还是想让姐姐陪我。”他一字一句认真道。
黎岁想也没想又是一个栗子：“想多了男女不准串宿也不准留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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