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月光曲》中子星的七封回信

17、16.诘问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落在后面一点，他抬头凝望着前面那个高而清瘦的男人，他凝着神没有说话，好像在陷入很深的思索，但降谷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高明哥。”他停住轻轻地喊了一声，“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对青子，到底有没有喜欢的感觉？”
　　前面的人脚步蓦地滞住了，他停了片刻，才慢慢地转过身，浅蓝色的眸子对上深蓝色，诸伏高明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从那男孩的眼睛看出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降谷零看出他在猜他的心，他毕竟年纪小，并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因为小景和青子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就和我的家人一样。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明心中已经了然，但是他仍旧惊讶于这个少年察言观色的能力，心事被戳破的那一刻，就像还在上幼稚园时说谎被爸爸戳穿那时候一样，脸红，心跳，他那样害怕，那样惶恐，那样局促，那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心虚的感觉。他清醒地知道他不应该喜欢青城，这样的念头荒唐又可笑，况且，那女孩是景光喜欢的人。他下定决心要把这点心事扼杀掉，于是用那种他惯用的清冷的神情掩饰着，沉沉缓缓地说：“景光真的很幸运，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不过，我对月歌同学没有那样的想法，如果让你误解了，我很抱歉。刚刚只是，她把门撞开时就要跌倒了，我才会拉住她。”
　　可是这样的说辞，骗不了少年侦探降谷零。黑皮肤的少年牵起一边嘴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真相：“你知道吗？你刚刚看她的眼神，和小景一模一样。”
　　高明愣了一下，然后解释说，“降谷同学，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非此即彼。我对我的失态感到抱歉。我作为你们的长辈，本来不应该在你们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可是在火场里面，我的惊惧症发作了。”他停顿了一下，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诸伏高明有惊惧症，他一直都掩饰得很好，可是那时候完全克制不住，他甚至不能很清晰地记起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是，魔鬼在那一瞬撞开了盒子，控住了他的心。然后他又很郑重地说，“我真的，非常抱歉。”
　　降谷零仍望着他，眼中的深情变得深不可测，“你不应该解释的，高明君。”
　　此言一出，高明心下了然，他牵起嘴角，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没有必要掩饰的，高明先生。”降谷零十分坦诚地说，“小景一直都很担心，可是他不能告诉你。他害怕你会喜欢青子，这样他就会很难过，可是他不会阻止你。所以，如果你也喜欢青子的话，请一定要对她好，不然我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可是那男孩还是误会了。诸伏高明已经是成年人了，他知道喜欢和在一起是两回事，他不会和青城在一起的。他抬起头，望了望佛堂的屋脊，屋脊背后是碧蓝广阔的天空。
　　“如果你一定要追问的话，那一刻，她在我眼里就是天使。”高明说着，林下的风吹过他的额发，清清凉凉的。他回过头，看着降谷零的眼睛说，“可那只是，一个惊惧发作的人拼命想要抓住的救赎。我知道她是景光喜欢的女孩子，我不希望自己打扰到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我首先是景光的兄长，然后才是高明。”
　　这次降谷零听懂了。他撇了撇嘴，吹起了额前的刘海。“你们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褒义词吗？”诸伏高明认真地问。
　　降谷零黑着脸，“但凡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听出夸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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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光用双氧水帮青城清洗了手臂上擦破的皮肤，伤口很疼，她咬着牙，眼睫上沾了一点点泪光。景光心中不忍，弯下腰轻轻帮她吹着，青城睁开眼睛，看到男孩的侧脸，好像一个幼稚版的高明，皮肤像雪一样白，眼眸像蔚蓝的海水，眼角向后扬起，但小脸是软乎乎的。
　　“小景”她轻轻唤了他一声，“你哥哥是不是有惊惧症？”
　　“啊？”景光抬起头，惊讶地问，“我哥他怎么了？”
　　“他在火场里的时候就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好像鬼上身了似的，说话都平时不一样。我觉得他那时候好像已经失去理性了。”
　　景光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可能的答案：“因为……红色的墙壁？”
　　景光和高明还是有些不同的。他躲在壁橱里，其实并没有看到被溅出的血液染红的墙壁。但是十三岁的高明第二天中午回到家里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板和墙壁上已经凝固的红色鲜血和父母倒在血泊中的遗体，那种视觉冲击给十三岁的少年留下的恐惧是抹不掉的，诸伏高明几乎从不用红色的东西。
　　“大概还有火场里那种幽闭感和压迫感吧，在那种环境里谁都很难保持清醒。”她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高明安全带出来，没有功夫去想其他事情，不然她可能也要疯了。
　　“谢谢你，青子。如果不是你刚好撞见的话，我哥哥不会这么顺利的得救……”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青城拉住了他的手，“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了。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你放心，如果那个凶手真的出现了，我和零酱一定会抓到他的。”
　　景光下意识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我不能，不能让你因为我的事情受伤……”
　　“没关系的，小景。”青城握紧了他的手，深眼眸温柔而坚定，“我们是好朋友，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
　　他看了看她，那双很漂亮的眼睛眼角动了动，低低地垂了下来。掌心是女孩手心柔软的温度，他其实很想这样一直握着她的手，他知道他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人了。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往，他的软弱，他的伤痛，可是她会给他勇气。
　　就只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就已经感觉到很安心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