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estin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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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in the light cone is my destiny.
【命运】
“所以，你的初恋是有里？”西餐厅的卡座，青城手肘支在桌上，歪着头看身边的男孩子。
“啊……”景光低头，挠了挠后脑勺，“算是吧……”
“那么小就喜欢女孩子了啊。”
“你会生气吗？”景光稍稍转过一点头看着她，紧张地问。
青城摇摇头，“反正你都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我跟一个已经过世的小女孩吃什么醋。她仰起头，西餐厅昏黄的光线落下来，巨大的落地窗映出窗外的夜景，漆黑的天幕和星星点点的灯火，像茫茫宇宙闪烁的繁星。“命运啊……”她喃喃着叹息。
“什么命运？”
“你跟她在一起的话，我怎么办？”青城抱住他手臂，头靠在他肩上，手指攀在晒得黝黑的手臂上，抓得很紧。
要是有里没出事，景光的父母没有遇害，他们两个就会一起长大吧。到了青春期以后自然而然坠入爱河，然后恋爱，结婚，再一起生个孩子。那样的话，诸伏景光和月歌青城又会有什么关系。
景光觉得无奈又好笑，摇着头笑了笑，抬手揉她的鬈发，“你啊。”
“我怎么办？”她问得有些委屈。
“是啊，你这么笨，没有我可怎么办。”他低头抵住她额头蹭了蹭，心疼地说，“被别的坏男人骗走了可怎么办。”然后是一个亲吻。
“大概我就是你的命运。”女孩软软地说，红着脸蜷在他臂弯里，像喝醉了酒，乖巧动人。
“你就是我的命运。”他重复着，然后深深地吻她，女孩唇舌间带着薄荷糖清甜的香气。
“你救他是因为，他是有里的父亲吗？”
“啊？”景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说外守一。“哪里会想那么多。警察是不会看着市民在自己面前死去的。”
哪怕是仇人也不会吗？
青城望着他，琥珀色眼睛里闪动着微光。“你真好。”更招人喜欢了，还招人疼。
“啊……”景光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耳垂微微泛红。“那个，”他转了话题，“我上次跟你说，我分到公安部了。”
“我知道，不能告诉别人。我跟我爸说你去当私家侦探了，他还蛮失望的。”本来指望女婿继承他的职业，结果好不容易考上警察学院，毕业了却跑去当侦探。不过多少还是猜到了一点，毕竟在警视厅待了那么多年，规矩都懂的。
她望着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干净，纯真，懵懂，像清澈透明的琥珀。她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会很危险。”他解释说。“而且，我现在不能向你求婚了。”语气很失落。
“当警察有不危险的吗？交警都有可能被卡车撞死。”她的目光是很认真的，不像小孩子在开玩笑。“你能被挑进公安部，说明你比别人优秀。”
“真的不介意吗？教官说现在还可以改志愿。”
“这是你的工作，为什么要问我。”她不想干涉他的选择，如果因为她就改志愿的话，可能会不甘心。“你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我为什么会介意男朋友想变得更好？”
服务员上了配餐，沙拉和奶油布丁。
景光还在犹豫，青城忽然吻了他，柔软的舌尖推进来甜腻的布丁。
“喜欢吗？”她笑起来，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奶油布丁在口腔里化开，景光笑出来，“喜欢。”
“但是你好坏。”他抱住她，在绯色的唇上吮吸，留下他的吻痕。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左手中指戴着戒指，大学毕的时候他们一起买的，可是现在没办法给她换到无名指了。
她在他怀里娇笑，红润的脸颊好像轻轻一掐就会出血，柔柔地说，“You are my destiny.”
她以为他会一直宠着她的。
【苏格兰】
“在干什么？”
波本拧开门走进来，金发揉得乱糟糟，白衬衫扣子敞开，下面只有一条刚套上底裤，西装裤拎在他手里，赤着脚坐到他床上，扔了裤子在他身边躺下。
他们刚杀了人，心情都不好。波本先是跑到莱伊房间里，要跟他比赛，结果弄得没有莱伊久，输得很难过。莱伊能搞出来四次，波本到第三次就不太行了。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什么都不算荒唐。
“又在听语音信息吗？”
苏格兰戴着耳机，白色屏幕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荧光。他下巴冒着胡茬，看上去老气横秋，活像个落魄的职业杀手。
“听了你又不回。”波本抱怨着。
苏格兰闭着眼躺在黑暗里，长而浓密的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好像在颤抖。
“她说什么？”
他慢慢睁开眼，绀青色眸子映着悲伤和缱绻，温柔又清晰地念出那两个字眼。
“晚安。”
他把手机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捂着，贴着心脏的位置，好像把那个人放在心尖上，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须臾。
波本愣了一下，好像好久都没有听过那么简单的问候了。
他已经习惯各式各样的明枪暗箭和皮里阳秋，像这样毫无防备地就把内心最柔软的感情敞开给别人，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也想听。”波本伸手去摘他耳机，手却被苏格兰握住。
“晚安。”黑头发的男人说。
“波本。”
波本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五指却慢慢落下了，扣住了他的手。
“晚安，苏格兰。”
就像一声叹息。
黑暗里，两个人紧紧地偎在一起。
【陨落】
“为什么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
“想听她的声音。”
这不是全部的答案。
波本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枪膛里只剩下最后一发的子弹，他会留给自己，打穿自己的心脏，带走那部存储着他回忆的手机。
“晚安，小景。”
这是他耳边最后响起的声音。
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握着那部手机，耳机里响起的声音。
微弱的电磁波在这座带着假面的城市里穿梭着，穿越白天和夜晚，光明和黑暗，走到他的身边。
寄托的思念，思念的寄托，让他流着眼泪，却还是咬牙坚持下来的寄托和思念。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石火光，如水上泡。
云何于中不惧不惊。
云何于中生嫉妒心。
这是哥哥告诉他的话，他不懂。
他只想化作梦里的影子，再见她一面，再看她一眼。
就算所有云烟都成雨，也还是想回到她的身边。
她是他的命运，光，圣人，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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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胃胀气。”
青城拉开马自达rx-7的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不舒服吗？”佐藤美和子问她。
青城摇摇头，抬手放在心口上，垂着眸子，恍若梦呓一般，“就是，感觉这里空空的，吹进来好多风。”她回头，望着美和子苦笑，“就像胃胀气。”
“真是的，你在搞什么。”美和子摇摇头，发动了车子。“手铐带在身上吗？”
“带上了。”
“那就没事了。”
红色的马自达rx-7发出一声嗡鸣，驶离了警视厅大楼。
“他电话坏了。”青城说，好像在自言自语。“以前会跳到语音信箱，但是昨天晚上提示我号码是空号。”
“就是你一直在听的那个男人的留言吗？”美和子开着车问她。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句语音信箱的提示青城能听三年，直到不久前，松田阵平殉职了，她一天到晚抱着他的短信看个没完。“可能是手机掉水里了，毕竟是侦探。”她也没当回事。
“是这样吗？”青城望着车窗外，她们经过一座废弃的工厂，她的心忽然痛了起来。
“我还是感觉我有胃胀气。”
她捂住心脏，眼泪在风里落了下去。
【碑文】
降谷零想去找青城说说话，想告诉她景光殉职了，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习惯性地想听她安慰他，可是这一次，这么做好像太残忍了。
应该是他去安慰青城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她等了三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殉职了。
这件事一直搁置着，直到他得到月歌青城殉职的消息。
罪犯在地铁的隧道里安装了*弹，青城让美和子去疏散群众，自己留在隧道里拆解*弹。可是装在供水管道里的*弹却先引爆了，像共工撞断了不周山，大水一下子灌进来，力道太大了，根本就游出不去。
她在最后的时刻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他从光里走来，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地消退了，她闭上眼睛，微笑着随他走进了光里。
降谷零来墓园时只带了一朵白山茶。
灰色石碑上篆刻着他生前选择的铭文，他想要把这句话印在求婚戒指的内圈里，却再也没有机会，只得将它留在了墓志铭上，给后来的人观赏和玩味。
Within the light cone is my destiny.
光锥之内，即是命运。
* 女主当警察是因为景光去卧底了，她想跟他一起，但是只分到了搜查一课。她的结局是《赎罪》里塞西莉娅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第1章 Destin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