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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凄阳暮阙 ...
黄昏时分的偏殿内,宿鬼指骨抵在眉心处,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他那一向温和的眼眸里难得多了一丝烦躁。
若是换作在兀戌,哪会有这么多的事,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与阿卿亲近,甚至可以时时刻刻抱着阿卿,还可以碰一碰他的阿卿……
见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宿鬼才揉着眉心离开了偏殿,等回到庭院里时,他一眼便看到了凉亭间那仍然在熟睡着的少年。
暮言卿双眸轻阖,面容恬静乖巧,只不过脸颊下枕着的手腕因受到了挤压的原故,指尖因此供血不足而泛了微青。
宿鬼静看了小一会儿,便走近将暮言卿扶到了怀里,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转而轻轻地揉着他的那只手。
仔细数来已过了很多日了,阿卿怎么还是如此的嗜睡,好在他回来得还不算太晚,要不然准会受凉的。
宿鬼把暮言卿抱回到屋内,而后沿坐在榻边,凝视着榻上人儿的眸光缱绻又炽热,凉如冷玉的手指轻压了压那唇瓣。
“阿卿?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暮言卿唇间哼了一声,意识半梦半醒。
“阿卿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在花弥女婴融体的期间,其实是不需要吃食来裹腹的,但宿鬼看着这副迷糊模样的乖兔子,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逗一逗。
暮言卿蹙起秀眉,拍开了在唇上捣乱的手指,而后翻了一个身,选择背对着那作恶之人。
宿鬼眼眸含笑,微微附身凑到暮言卿的耳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阿卿……”
暮言卿不耐烦地扯过暖被捂住脑袋,瓮声瓮气地随意说了个名出去。
“桂花糖糕。”
“好,那我不闹阿卿了,阿卿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在起来吃些东西。”
宿鬼拉下暖被重新给暮言卿盖好,借着暮光又在旁侧注视了良久,最后方才笑着起身离开。
时间渐渐靠近了夜晚,庭院外隐隐有一股雾气弥漫了开来,地平面隐约之间还有缕缕黑丝在逐步地扩散着。
“阿卿……”
躺在床榻上的暮言卿眉眼一动,随之缓缓揭开了眼睑。
“阿卿……”
暮言卿眸中呈现出了一片茫然之色,寻着那道声线就走到了内院外。
“阿卿到我这里来……”
此时,前方的浓雾内伸出了一只手,暮言卿听话地朝着雾里走去,在指尖快要搭上那手心之时,他突然被推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身侧一道白影似风般掠过,直冲入了那片浓雾之中,只得见在浓雾里头有两道身影在不停地闪来躲去。
刚才的那一推,使得暮言卿眸中的茫然散去,随后他眼里换上了疑惑。
奇怪,他不是在睡觉的吗,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他自己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暮言卿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想要深想探究,不成想脑袋却是一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墙壁,感觉还是有点蒙。
“阿卿跟我走吧……”
听到雾里传出的温柔声调,暮言卿惊讶的睁大了双眸,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分明是宿鬼的!
浓雾分散开来,正悄然接近着暮言卿的身侧,眼看着就快要碰到时,怎料却被一道灵力狠狠地给打散了。
茫然中的暮言卿只觉腰身一紧,瞬息间被一道强力蛮横地掳夺至了某人怀里,清幽的檀香味顷刻便充斥了整个鼻腔。
暮言卿抓着宿鬼的衣袖,木讷的仰头望了望,心里只觉得更懵了,“你怎么……”
那道声音跟宿鬼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这是什么情况,是有两个宿鬼吗?
宿鬼将少年往怀里按了按,随即安抚性的拍着他的背脊,听似平和的声线下却深藏着一丝颤抖与后怕。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暮言卿:“……?”
怎么感觉有事的是宿鬼他自己?
看着雾里的那道暗影,宿鬼薄唇轻抿,眸光微微发寒,紧接着浓雾内便传出了一声闷哼。
无端而来的浓雾缓缓散去,原地只剩下了一名白衣男子,熙无提着长剑下跪在地,略微垂首,等候着处罚。
“属下办事不利,方才在情急之下还冒犯了大人,还请君上责罚。”
宿鬼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回兀戌吧。”
熙无道:“是。”
平复下来之后,宿鬼眸底依旧微冷,还是把少年紧紧的箍在怀里,不让其有半丝挣扎的可能性,似乎是在确认此人的存在一般。
到底是他疏忽大意了,这种结界是可以拦住阿卿,但却未必能够拦得住其他有灵力的修者。
差点……
差点阿卿就被带走了……
暮言卿难受的闷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腰也快要被勒断了,自救般的移手拽了下宿鬼的袖子。
宿鬼松了些手劲,在低眸之时却看到了那双踩在地上的雪白赤足,当即就皱了眉,然后将少年轻轻抱起。
不过片刻,少年就被放坐在了屋内的床榻上,宿鬼接着蹲下身,修长的指节握住了他的脚踝,下一秒他竟不惜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那脚掌上的灰尘。
衣料每每擦过一处,眼前莹洁的肌肤便会微红一处,这双雪足可谓是娇嫩异常,宿鬼不得不又放轻了些力道。
“方才阿卿有没有被吓到?”
暮言卿抿着唇并未作答。
他只是盯了一会儿那逐渐沾上了灰尘的袖子,上面绣着的天青竹纹也被弄脏了……
“…………”
随后,暮言卿不自然的转移了注意力,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脚上,脚踝被如此这般的把控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于是乎暮言卿动了动,不自在的想要把脚缩回来。
但这类似抗拒的举动,反成了牵动情绪的引线,宿鬼的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心底那压制了许久的暴虐几近濒临爆发。
他才轻轻碰了碰,阿哥便这般的不乐意了吗?
午时在偏殿里,宿鬼看着水镜内浮现出来的少年,静静地看着少年眸中那露出的微小希翼,以及在多次谈话间显露而出的绝美笑颜。
很好看的笑容。
但却不是给他的……
为什么那不是给他的呢……
对着一名弟子都能够和颜悦色,耐心相对,对着他却连多说一句都极不情愿,连一个笑容也极为的吝啬施舍。
只要一想到那抹笑靥不是面对着自己的,他就不可自控得想要将阿卿彻彻底底的掌控在内,让阿卿不在有一丝一毫见到外人的可能性。
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修炼,与他人交谈这么多,想从中了解到什么事情,心里又在打着一些什么如意算盘,当真以为他会猜不出吗?
就这么想要逃离他,竟不惜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寄托在莫须有的事物上,不得不说,他的阿卿还真是很天真呢。
同时也很让他生气……
明明他已经同阿卿说过很多次了,但阿卿就是不长记性,甚至都不曾有放在心上过。
“为什么呢?”宿鬼道:“阿卿。”
自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自问,宿鬼继续默默低语着,“阿卿,我有些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阿卿为什么独独就对我没有好脸色?”
“阿卿……”
宿鬼一把将少年直接扯入怀中,双手牢牢地箍着他的腰,脸颊埋在少年的脖颈处,反复不断的喊着阿卿,诉说着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为什么总是要惹他生气呢?
他都这般低下了,却还是不愿与他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回应也没有……
暮言卿无动于衷,甚至是一字不言。
宿鬼在倏忽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松手了些,随后他拿出了那份已经买好了的桂花糖糕,打开后取了一块递到了暮言卿的唇边。
“阿卿喜欢的桂花糖糕我买回来了,阿卿就消消气,别在不开心了,说说话好不好?”
宿鬼如同精神分裂了一般,固执的认为暮言卿只是在生气而已,他就只是在闹些小脾气罢了,并不是出自本意,只要消气了就会如他所愿般的理一理他了……
“……”
暮言卿眉心微皱,不明白宿鬼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过了一会儿便沉默的将头给扭开了。
宿鬼见状眼眸一寒,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强迫暮言卿转回脑袋,而后指节施力迫使他的双唇张开,硬是强塞了一块进去。
一时不察,暮言卿便被呛到了,猛然的咳了起声。
宿鬼当即就捂住了他的唇,防止他吐出。
“乖啊,阿卿,吃下去。”
宿鬼那原本带着凉意的语调一转,再次变得温柔了起来,他轻声问道:“阿卿觉得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应该很甜的吧,他尝过的。
那阿卿理应消气了,应当也会开心一些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对他说一说话了,哪怕就是只有一句也好……
暮言卿被宿鬼这神经质的行为弄得无比恶心,眼眸里带上了厌恶之色,用力挣脱了宿鬼的钳制,还推了他一把。
看着那掉落在地的桂花糖糕,宿鬼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不少,好似自问一般的低声轻语道:“怎么阿卿还是不愿呢?”
他接着说道:“就因为我强要了阿卿,所以阿卿就不打算理会我了。”
“是吗?”
怎么会有人如此的厚颜无耻?
暮言卿当即生怒,直视着宿鬼,随之反问道:“什么叫就因为?”
宿鬼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倘若我没有这么做,阿卿会自愿给我吗?阿卿会不逃走吗?”
当然不会!
兀戌又不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留下?
要他自愿给宿鬼?
这更是实打实的笑话了,他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宿鬼,他为什么要自愿给宿鬼?
他又不是有病。
暮言卿的冷眼冷视,回应了宿鬼的问题。
如同入了死胡同一般,一人想要走,一人想要留,谁都不会自退一步以致局面僵持。
“也是……”宿鬼的语气平缓如常,“毕竟阿卿已经逃过三回了,又怎会听我的话呢,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他早该想到的。
比之他的话,阿卿更相信白之涿的话,生怕会命丧他手,所以二话不说就忘话跑了。
分明已经点过头,答应要跟他走的,最后却是出尔反尔,而他一连几次都被抛之到了脑后。
他有哪一点像是会加害于他的?
凭什么就单听白之涿的话?
凭什么?
深究其中原因的结果便是暴戾与妒意在顷刻之间就冲破了禁锢,继而直袭上了心头,仅存的理智已然所留无几。
不过宿鬼唇迹所绽开的笑容,反而却是愈发的柔和了,此时的他眉目温柔含情,其质温雅如玉,在无半分失仪。
阿卿要走,哪怕是重新来过,他改变了方法,选择一拖在拖的挽留,估计也不会有用的。
所以,他现在的低下又有什么用?
除了把自己显得狼狈不堪,还能有什么用?
怕是连让阿卿心软一下都做不到吧……
他与阿卿之间早已经木已成舟,而今事已至此,还不如将其毁掉,既然他不能够拥有,那么就彻底的毁掉好了。
面对自己所得不到的东西,他向来只会有这么一个解决方法。
毁掉那抹不属于他的笑靥,在将阿卿的一切通通都揉个粉碎好了,不能在对阿卿宽容了,不能在对阿卿心软了……
但宿鬼还是轻声道:“阿卿若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下次不买就是了,我可能要离开一两日,陪不了阿卿了。”
暮言卿所给予出的回应就是,再度的别过了脑袋去了,好似宿鬼的存在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宿鬼自然也能看出他的拒绝之意,他缓缓转手把那些早已沾了灰的桂花糖糕一一捡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阿卿应该多笑一笑的,阿卿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也是……
阿卿只怕是一眼都不想在看到他了吧,哪还会理会他呢,反倒是他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了。
“阿卿乖乖待在这,如若我回来看不到阿卿的话,那我可就要真的生气了,想来阿卿也不愿承担惹我生气的后果。”
只可惜,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估计阿卿往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只会加倍的厌恶他吧……
但,即便是厌恶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会让阿卿的身体习惯被占有,会让阿卿铭记住他的给予,因此而慢慢适应他的存在,直到阿卿在也无法逃离为止。
暮言卿忍不住指尖微颤,艰难的压制下想要立刻逃离的念头,见宿鬼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严重怀疑宿鬼这个人是不是脑子哪里有问题,为什么一会儿一个样的,还切换的如此自然,宿鬼该不会是有精神分裂症吧?
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屋门,暮言卿从地上爬起,手脚发软的躺倒在了榻上。
外面的结界不知道还有没有,他本想在尝试着出去一次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索性也感觉不到饿意,暮言卿扯过了一旁的暖被盖着,双眸看着垂落在榻边的纱帐。
白月光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每天只能够待在这种方寸之地,他快受不了了,这种福气还是得换那位白月光来才行。
糖浆配上绵软的桂花馅,清清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内久久不散,暮言卿阖上了眸子,任由倦意袭卷蔓延。
桂花糖糕吗?
那也只不过是他嫌烦,随口一说的而已……
日暮西斜,天色将暗未暗,黄昏时分的南风带着丝丝凉意,暮光所照射下的幽谷被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光线覆盖之处的地表,早已被浅色的火焰烧毁了大半,徒留下的树枝曲折交错,呈现出了枯黑的状态。
下一刻,轰隆的响声传出,山体上的碎石纷纷滚落而下,尘烟四起,幽谷的震动将那些烧灼过的物体通通都震成了粉末。
布满青苔的骨堆之上,踏上了一只白色轻靴,宿鬼神色淡然,唇角处挑起的弧度极浅,似是笑了又似是无笑。
“怎么不接着藏了?”
正对面的山壁上被砸出了个深坑,男子躺的地方皆是碎石遍布,左臂被划破的伤口赫然流出了无尽的黑血来。
该男子的喉咙里发出了嘶哑到难辨的声线,“魔君大人亲自光临,能藏身之人只怕是寥寥无几吧。”
宿鬼淡声道:“依本座看,这十方骨岭也该埋埋你自己了。”
男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为阻止死气扩散至全身,果断选择了自行切除了自己的左臂,疼得他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他勉强说道:“得已见美人一面,死亦无憾了。”
“哦,是吗?”
宿鬼垂眸浅浅一笑,语气听上去耐心极了,笑得犹如那化雪的春风,但话语间隐藏的杀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否还需要夸你隗否一句,勇气可嘉?”
隗否:“……”
现下改口还来得及吗?
他好像也不是很需要。
隗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采花多年也会有这引火烧身的一天,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听闻浮夷宗主有了夫人,他听到这消息时难免就起了些好奇心,本想着一睹芳容,在看看有没有机会将那人带回。
但没想到,浮夷的宗主竟会是一境的魔君,更是为了红颜一怒,甚至还不惜亲自踏入了这不管地带之内。
既已动了杀心,宿鬼自是懒得在多言了。
隗否想要再开口也没了机会,一道暗光瞬间穿膛而过,他怒目圆睁的吐了口血,过后便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隗否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整个身躯直直的掉了下去,尸骸落到了下方腐臭的泥沼中,浮泡升起继而在破开,直至杳无。
夜空无月,十方骨岭未烧到的暗处,寂静得连一丝虫鸣声都没有,唯有那空气之中存在的恶臭越发浓烈了起来。
确认宿鬼已经走了之后,藏身在泥沼下的隗否才慢慢地爬了上来,他忙不迭地召出剑来,催动着灵力离开了这方地界。
面对那冷焰,他的确是没法活下来,可若是换作了那把魔刀,他凭借着禁术倒是还能有一丝的机会存活。
可见他赌赢了的,他活下来了。
今日这一遭堪称是劫后余生,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想办法疗伤,他今后还是要阅遍美人的,若无美人作陪,那便等于是没了乐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宿鬼:阿卿哄哄我
暮言卿:那不可能,你自己哄自己吧
宿鬼只是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只对没有灵力的阿卿管用,然后被隗否从外面给打破了
隗(wěi)否,十鬼之一,住在叱殛的十方骨岭,爱美色,实力不怎么样,但逃跑的本事一流
开始他是藏起来的,但是宿鬼继续放火他就必死无疑,所以烧到一半他就出来了,留了一手禁术躲过了宿鬼
宿鬼也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过多留意
但隗否跑出来后运气太差,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魔君勿淼,然后彻底领了盒饭,勿淼乐开了花表示,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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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凄阳暮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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