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是只会救人的黑猫》积雪下的黑猫

4、第四章

　　警报声伴随着救护车的笛声在这个夜晚惊醒了不少人，还没睡的夜猫子们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打算看一看热闹。

　　杂乱的脚步声和陡然亮起的光亮，将漆黑静默的胡同照亮，随着越来越接近的距离，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飘入鼻尖。

　　“还有气！能救！”

　　“还好来的及时，再晚点就糟了。”

　　带领着医护人员直冲这里的楚菱听到能救的瞬间，就全身发软地跌坐在地。

　　原本精致的马尾已松散凌乱得胡乱披散在脸上，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上满是泥土和血迹，表情似悲似喜看上去十分狼狈。

　　还好来得及！

　　还好来得及！

　　楚菱看向担架上吊着的手腕上能看见骨头的伤口，后怕得几近哭出声。

　　她甚至不敢去想，要是因为自己太过害怕，只一味地想着逃离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从而导致这个人没得到及时的救助就失血过多死去的话，那自己往后的一生会在这样的愧疚下变成什么样。

　　满心后怕的她撑着浑身发软的身体站起来，不顾来搀扶她的警察一个劲地朝一个地方走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猫猫，猫猫呢……”

　　………………

　　“哎，昨晚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警报声响了几乎一整晚！”

　　清晨四五点，天还没亮，住在附近小区和楼房里的老头老太就起来晨练和买菜了，互相遇到时就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可不是嘛，昨晚我家孙孙好不容易给哄睡着了，没多久就被警报声吵醒，哭闹得哄都哄不住。”

　　“听说呀，是昨晚我们这出了凶杀案，无意间被一女子撞见，好不容易逃出来后才报的警！”

　　“嚯！”

　　聚拢过来的老头老太们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他们在这片地区住了这么久，平时小偷小摸的都没一个，没想到这一出事就是大事啊。

　　随即想到自己家就住在这附近，连忙着急地问道，“凶手呢，抓到了吗？”

　　“没有呢？”消息比较灵通的老头一脸唏嘘，“听说是跑了，没抓到。”

　　“嗐，一听没抓着我这心里怎就渗得慌。”

　　“不行，等天亮了我就去般去天泉小区和我儿女一起住。”

　　“我也是，我也是，凶手抓到了再回来，免得一天提心吊胆的。”

　　有地方去的人就打算天亮了先般，没地方去的人就十分关注警局，期待着快点把凶手抓住。

　　云市南城派出所里的重案组和特警们一晚没睡，这个点了还忙得脚打脑壳。

　　会议室里，这次的会议讲解员是重案组组长顾岩。

　　一头利落寸头的他调动着投影仪上的资料，眉头微蹙道，“这是短期内发生的第二起凶手目标是受害人右手的凶杀案。”

　　“经过各种调查和比对这极大可能是一起时隔五年后再度兴起的连环凶杀案。案件的相关点是被害人统一因失去右手流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从观察死者的伤口来看，刀口干净利落，以女性的力气不足以造成这样的场面，十分吻合五年前贵省钱市寸县的连环杀人案。”

　　“从手腕的伤口来看反复三刀落点都在同一个点。这对普通人来说很难，若不是熟练功的话很少有人能连续三刀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点上。”

　　“可以猜测的是凶手从事的职业大约是屠夫或厨师这一类长期与刀为伴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医生，法医类对解刨非常熟悉的职业。”

　　“凶手很谨慎，几次行凶找的都是要么没有监控，要么监控坏了的小巷，而且受害人和受害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彼此之间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从这一点来看凶手是随机锁定的受害人。”

　　“不过凶手十分偏爱手长的好看的男性，从这一点来判断凶手大概是有奇怪性癖的屠夫或者厨师，也或许是他的右手出过什么事，才导致他对受害人右手的执着。”

　　警局里还在不停地开会，医院里，简单处理了伤口的楚菱，去看望了急症病房听说已经醒来的那个受害者。

　　这个受害者是个十分年轻且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柔的青年，此时发觉她的到来扭头看了过来，“谢谢您！”
　　他开口道谢，脸色虽然惨白，眼眸里却满是温和的感激和谢意。

　　楚菱摇了摇头，眼里还含着后怕的水汽，“不用谢我，是一只猫救了我们。”

　　青年听完他的诉说后，温和的眼里泛起惊讶，他并没有质疑，只是带着重获新生的庆幸道，“那么，谢谢那只猫！”

　　“嗯！谢谢那只猫。”她符合地重重点头。

　　离开医院后她就急忙回了家，因为她想起家里的猫了。本就喜爱猫的她，再加上这次被猫救了后就越发喜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抱抱自己的猫。

　　而且她的伤不是很严重，缝了几针上了药后就等着伤慢慢好了，不回家待在医院干嘛？

　　回到家的楚菱抱着自己的猫狂吸，她觉得自己会被猫救，是因为自己养了一只猫，身上有猫的味道才被救，所以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家猫奖励。

　　那想她刚打开罐头还没来得及给自家猫咪就听见了挠门声，透过监控发现是那只黑猫时，立马满脸惊喜地打开了门。

　　“咪咪，你是不是饿了来找吃的呀？”她拿着罐头蹲下身笑眯眯地道。

　　晏平没理她，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

　　思维本就活跃的她，再加上被黑猫救了一次更是什么都敢想，见此眼睛一转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凶手？”

　　原本以为还要费力引导一番的晏平，见她如此轻易地就猜出自己的意图了还有点小惊讶。

　　“如果是的话尾巴就摇两下。”楚菱继续试探道。

　　晏平碧绿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她，许是身处高位久了，他很久没听到如此无礼的要求了。

　　最后他还是摇了两下尾巴，这个被他从凶手手下救下的女孩，确实是他联系这个世界官衙的最佳途径。

　　毕竟除了她是不会有人相信猫会救人，甚至还会去找凶手的。

　　见猫的确摇了两下尾巴后，楚菱立马跑下楼去找保护她的警员。

　　昨晚从凶手手上逃生并报警的楚菱是唯一一个在清醒的时候见到过凶手的人，按理说她这样一个在温室里生长的女孩是不可能从这种亡命之徒手里逃生的。

　　也不是说希望她出事，就纯粹的就事论事，但偏偏她逃了出来，而且根据她的说法，她逃出来的过程还十分离奇。

　　她说是一只黑猫救了她？！

　　？？？！

　　顾岩反复地翻看记录，见她确实说是一只猫救了她后陷入了沉思。

　　这可能吗？

　　论一只猫救人的可能性？

　　而且根据她的描述还是一只黑色的猫？

　　虽说黑猫自古以来就身陷一些玄幻的故事里面，但那只是志异小说，现实中一只猫怎么可能在凶手手下救人呢？

　　要么就是当时的楚菱因太过恐惧出现了幻觉，但这又说不通她是怎么从凶手手下逃生的。

　　莫非当时还存在第三个人？

　　就在顾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话响了。

　　楚菱是除了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个受害者外，唯一从凶手手下逃生，并且正面和凶手打过照面的人。

　　为了以防凶手再度找上她，局里派了两个警员暗中保护她，这次来电的就是其中一个警员张酉。

　　“喂，队长。”电话刚一接通张酉恍惚的声音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顾岩微微皱眉，十分不满意他在工作期间恍惚的神思，刚准备说什么那边的声音就继续传来。

　　“队长，楚菱说那只救了她的黑猫要带我们去找凶手。”

　　本就在想着这件事的顾岩乍一听他怎么说，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后他斟酌了下，勉强有点委婉地道，“等天亮了，你们先带她去心理医生那去看看。”

　　估摸是吓出点什么问题来了。

　　这也正常，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血腥事件的人身上都会被吓得不轻，更何况是一个才20岁的女孩。

　　“可是……”电话这边的张酉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眼蹲坐在他身后的那只黑猫，有点不确定道，“可是真的有一只黑猫拦在我们面前，看样子意思是让我们跟它走。”

　　“…………”

　　张酉十分了解队长的沉默，刚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心里也是直呼邪门。

　　顾岩默了一瞬，他本想说张酉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地址发来。”

　　直到坐上车的时候，顾岩都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想去证实证实这一听就荒谬的事。

　　可是这件事也确实存在疑点。

　　楚菱究竟是怎么从凶手手下逃出来的？

　　她所说的猫究竟是她的幻觉，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另有其人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说谎？还是这种听上去就会被戳穿的荒谬谎言？

　　还有一种可能，救楚菱的是一个穿着黑猫玩偶服的人。

　　这个人或许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一个十分谨慎又精通反侦查的人，并且还有极强的克制力，上一次仅仅是意识到自己可能露出了一点马脚，他甚至都没有去证实这点马脚是否被警方察觉就立马选择蛰伏，而这一蛰伏就是五年。

　　若不在这次抓住他或许又要继续蛰伏下去，等待下一个五年或者十年。

　　顾岩的车刚到，等在一旁的张酉就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手指着左前方语气里充满惊奇，“队长。”

　　顾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右手缠着绷带的楚菱，此时正用左手拿着猫条猫罐头，嘴里“咪咪，咪咪”地逗弄着蹲坐在她面前的黑猫。

　　这只猫的体型有点大，几乎等同于成年小型犬的体型。

　　此时的天色尚且还黑，这只黑猫蹲坐在那里几乎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只那碧绿色的瞳孔盯着不远处推着早点摊出来买的大妈。

　　晏平轻轻地摆动着尾巴，并没有理面前女子嘴里的逗弄，察觉到顾岩的到来后，碧绿色的瞳孔动了动看了过去。

　　这个像是他们头的人身形十分高大，一身凛然正气，面容刚毅，不苟言笑，身上有一种行伍之人见过血的煞气，此时那双漆黑的眼眸清明中正带着一丝讶异地看着他。

　　见此，晏平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回头看向顾岩示意他跟自己走。

　　莫名读懂这只黑猫意思的顾岩眼里闪过一丝怀疑，随后尝试性地抬脚跟上这只黑猫。

　　见他跟上，晏平回头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跑了一段又回头耐心地看看他们跟没跟上。

　　晏平到是没有对他们的试探和惊疑不定有什么不耐，知道自己现在是猫的形状，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怀疑也是正常的，故而他十分地有耐心。

　　其实来说变成人会更好更方便，但是一来他还不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和性格，二来无法解释他如何得知那个人就是凶手。

　　这种情况下猫的身份才是最合适的，再怎么疑惑和猜测，在鉴于猫不会说话的情况下，他们最终也只能将此时归于黑猫有灵上。

　　顾岩见那只猫再次回头示意他们跟上后，便不再犹豫地大步跟上。

　　朦胧的夜色中，他们一路穿过小巷，越过百米大街，走过龙腾新区，来到一栋画着大大的拆字的居民楼。跟着猫来到居民楼最顶层左边的那间屋停下。

　　一脸严肃的顾岩低头看着蹲坐在地上，抬起猫爪放在门上还仰头看着自己的黑猫。

　　心里不由地闪过一丝怪异，似是没想到它真的会带着他们找到这么户人家，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跟着一只猫来到这里。

　　只是一股直觉让他跟上这只猫。

　　他们这种时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有时候的直觉是会救命的。

　　这是一栋即将拆迁的居民楼，除了两三户钉子户外并没有人居住，而且离警局很近，一般来说不会有凶手会藏在离警局很近的地方，所以从另一方面来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当然他们也不会仅凭一只猫就确定这间房里的人是凶手，毕竟那未免太过荒谬。

　　在手机上通知了老孙查一查这户人家后顾岩就静待着消息。

　　将他们带到目的地后晏平就收回猫爪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就被叫停，他转身回望着叫停他的人。

　　顾岩看着听到他声音而停下的猫，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他开口试探道，“你要走了？”

　　黑猫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给予回应。

　　“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的晏平摇了下尾巴算作回应就转身离开。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张酉惊诧不已，虽常听老一辈的说黑猫有灵，但他是不信的。

　　原以为他们的队长也不会信，可现在看上去他不仅信了，还真的认为这间房里的就是凶手。

　　他们队长不会撞邪了吧？

　　“队长。”他刚开口就被猜到他想法的顾岩抬手打断。

　　“我当然不信。”他眼神暗沉地看着黑猫离开的方向开口，“黑猫有灵这种事太过荒谬，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只猫被驯过。”

　　他说着看向面前这间房，“至于驯猫的是什么人，里面的是不是凶手这些都还有待调查。”

　　张酉安下心来，他就说嘛他们队长是不可能信这种奇异的事的。

　　不过，猫真的可以被驯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