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英雌》荧惑废都

14、风雨前奏

　　我想，我永不可能懂得秦楚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只是眼波的流转，都有不可思议的魅力。我欣赏她身上我所没有的一切，心痛她受到的所有苦难。。。只是，却无法作到信任她。

　　自皇宫回来后，她的性子变的淡然了许多。我十问能有九答。
　　只是每当那平静幽深的眸子淡淡盯着我时，直从心地窜上一股寒意。即使她躺在地上仰望着我的脸，仍会让我产生一种被她俯视的感觉！

　　清冷的眸子，带着点自嘲，带着点冷酷，还有眼底偶尔会流露出的怜悯。。。没有人能真正揣摩到她的心思。

　　她告知我的答案总是含糊不清，粗略点到:“中宋”为五国中最重礼教，压制妇女的国家。本来国中酸儒对一个幼龄女子领军打仗就已诸多不满，偏偏她当年行为乖张，恃才傲物！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县丞小吏，大大小小得罪不少人。战乱时，朝内朝外只一片吹捧之声，将她夸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中宋”中兴之臣。可当“五国战乱”结束，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变为了声讨。有违伦常，不守妇道，贪杀嗜功，目无尊长，拥兵自重。。。等等等等。

　　狡兔死，走犬烹；飞鸟绝，良弓藏。惧怕功高震主的宋凡帝动了铲除秦家的想法。
　　朝中局势越发危险，每天都有降旨的折子传到军中。降的一概为“秦家军”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升的全是跟皇室宗亲或外戚！秦楚异一怒之下，以“边陲尚不安稳”为借口，无视皇帝的圣旨与父亲的阻拦。率领一手组建起的“天翼军”驻扎在与“盛唐”相临的“中宋”属国祁嘉。接到内容无理的圣旨，一概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回绝掉！由于他们所处位置敏感，再加上惧怕秦楚异翻脸不认人，投靠他国，朝内到是安稳了几年。

　　此后几年，“天翼军”得到极大发展。向朝廷汇报时，称其建制与当年无异，约万人左右。其实却暗中不停吸纳人才，编制不变，人员数量激增三倍！又从这丰富的人力资源中层层选拔，最终组建了一只金字塔型的部队。越往上人数越少，相应战斗力也越强！她还想常人所不能想，设立“才探”一职，专司发掘各人才华，以此为依据，转化一部分部队性质。不单单只步兵骑兵，还有专门完成特殊任务的部队，如攻城战，山地战，丛林战等等。最另我吃惊的是，她手中还握着一只已具有现代特种部队雏形的“亲卫队”。虽装备略嫌简单，但每个人具都身手不凡，堪称一流好手。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定有不同凡响的战斗力！

　　越听越觉得不对，秦楚异的种种举动哪像战后准备修养的将领？！还有，她发展的重心都在攻击上。难不成？
　　我笑笑：“秦楚异，你不会真有将皇帝拉下马的心思吧？！”

　　秦楚异眼波略微波动，嘴角嗪着分讥讽的笑意，反问道：“你看呢？凭什么只因从哪个肚皮里爬出来就要受人景仰？！”

　　我暗中匝舌，这么说那宋凡帝也不算是陷害忠良，秦楚异恐怕真有反的心思！

　　原本一切顺利，却不知道秦老爹秦啸天抽哪门子疯！竟找来一个妖僧，在秦楚异赶回“中宋”为他祝寿的当晚，趁她酒醉时设计杀害她！等她恢复意识时，已存在于我的心中，伴我长大。

　　这套说辞漏洞太多，最主要是压根没揭开我的疑惑！这一切的一切，与我何干？难不成只是因为我倒霉，就被卷进这旋涡中？！！！这太让我难以信服了！我需要的是确切而实际的答案！
　　可她只肯说这么多，再问，要不说不知道，要不干脆当哑巴！任我情急时口出粗语，骂骂咧咧，她也只是淡然一笑，将我晾到一旁！我又急又气偏毫无办法。

　　“异，你脸上这两道伤疤是谁弄的？”
　　“一道是取得“祈孽”时被它所伤，另一道是父亲杀我时所伤。”
　　她淡淡的口吻却几乎噎的我说不出话。只得转移话题，故做轻松的问：“异。。恩，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秦楚异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这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异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古怪异常。我被她的表情吓到！
　　“琦涅。”她道，眼睛闪着幽暗的光芒。
　　我一个激灵，汗透衣衫！

　　到了“中宋”自然少不了“慕名”而来的人士。每日价接待他们也是件劳心费神的事。好在打定用“上房抽梯”之计。秦楚异当年有张狂的资本，我不行。于是满面懵懂之色，见谁都是魂不守舍迷糊样。偶尔还应邀参加些文人聚会，言谈中也尽是对读书人的崇拜和景仰。让那班酸儒好不飘飘然！
　　我晃着杯中清酒，看他们如看戏。先哄着你们，免得处处提防我！这仗早晚要打，有你们回头求天翼之时。在此之前，何苦招摇？要知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啊！

　　我打从心底敬佩秦楚异，真不知她是怎么调教出秦无忧这等属下。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仍旧忠心不改！秦楚异究竟能给他们什么？他们又想从异那里得到什么？！

　　这些日子，精神总是有些恍惚。好似丢掉了魂魄，整日晕头昏脑。这样的症状随着日子的推移，越发明显起来。

　　度步走到院中，夏末仍旧闷热难耐。太阳晃了下我的眼，猛然间反应过来，马上就是我２０周岁生日了！
　　可身边没亲人，没朋友，没蛋糕。。。我烦躁的走来走去，心中积累的烦闷涨的要突破胸膛！我现在想骂人，甚至想找个人打一架！可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深呼吸一口气，带上了个无忧他们派给我的随从，出门逛街。口袋中装了不下千两银票，打算给它花个干净！此刻无人对我好，那我便自己对自己好些。自从到达这个时空，受过太多委屈。是该好好补偿自己一下了！

　　接近于盲目的购物，买完就扔给那侍卫。可怜人家也算一代武林高手，被我弄的跟个保姆似的。他不高兴，我也不痛快！有个尾巴跟着，特别是日后还叫天天相见的尾巴，我是无论如何也放纵不起来。心里开始琢磨着甩掉他。

　　“大人，您这是去哪？”那小伙子堵在面前。
　　我冷眼瞟了他一下：“找厕所！怎么，你也跟着来？！”（不知宋代叫厕所叫什么。。。
　　－－！）

　　话音刚落，那人的脸“腾”的就红了！要知“中宋”礼教极严。恐怕这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我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我懒得理他，上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我都忘了，外面不可能有那玩意！这样吧，我看前面有间废屋，你帮我在外守着，有人来就挡住他。”

　　那可怜侍卫更尴尬，脸阵青阵白，还会转红！想说什么，却又抿住嘴，我基本理解为不屑搭理我。
　　我更懒得搭理他！

　　从门缝往外偷瞧，正好瞧见他一脸厌恶的又走远了些。我哼笑一声，恶毒的想，他这一辈子也就配当个小侍卫了！难道就没察觉我刚才故意在这片绕了那么多圈，就是为了勘察地形么？！

　　怪不得大家喜欢走后门，就是便利！我不紧不慢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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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刚才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估计是太过钱财外露，引贼人上心了。打定主意，只要他们不伤人。我乖乖双手送上银票，反正是花别人的钱，不会心疼！

　　我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可惜身后之人阴魂不散。只顾留神身后，一个不小心被人拽进路边小巷中。那人拉着我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竟是九皇子宋允篱！！！

　　我眯了眯眼，瞧着面前笑容可人的宋允篱，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九皇子殿下可千万别说这次是什么缘分的关系！”

　　闻言，宋允篱笑的更开心了。眼睛弯弯的如同新月，一脸稚气。
　　“你还别说，真就是缘分！”他瞧见我皱眉，开心的接着道：“原本是热的发闷出来走走。偏就能遇上你，而且～”说着将我挤在墙上，脸靠近我的脸，轻吐着气道：“只你独自一人，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这算是被调戏么？我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儿童，对，就是儿童！听他们跟我说，这九皇子今年只得十五岁。而且古人都是按虚岁算的吧？这么算，只有十四岁而已！在我看来，十八周岁以下，一概归为儿童行列！

　　我没心情逗孩子玩，更何况这“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伸手推他，却发现他下盘纹丝不动！又是个会武功的？！
　　好嘛，这么说算不得我欺负人了！

　　挑起眉毛，扬起右手扇了过去，毫不意外的被他握住。我嘿然一笑，看的他莫名其妙，趁着他失神的挡，左手狠扇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极了！我的便宜就这么好沾？！就算我好欺负，也总不能让人家骑到头上来撒野！

　　“不好意思，我还有左手呢！”挣脱开他的怀抱，我淡淡说道。
　　其实，我本就是个左撇子。只是后来发现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方便，才又练的右手。

　　愤恨的神色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秦大人下手好重啊。”
　　没想这孩子的面皮厚到受我一巴掌毫无影响。这功夫让我都要佩服。

　　“我只是想告诉九皇子，乱吃豆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本王记住了。”

　　我们二人各不相让的互视着，空气有些滞止。

　　“两位在练什么功夫啊？怎么一动都不动的。”
　　我一楞，是睿智王上官锐！

　　“大人，您可真让我们好找。”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呢？”我闷闷的问出声。
　　刚才多亏上官锐的到来结了尴尬。可他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不得不让我怀疑。

　　“不错，从您离开府邸，我便一直跟着。”他到是毫不隐瞒。

　　“哟，难得啊，你们不是最近都挺忙的吗？怎么有时候跟着我瞎跑？”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言下之意是我比较重要？我撇嘴冷笑了一下。那为什么要偷偷跟踪，为什么不提早说明？！你们眼里看到的是“肖瑶”吗！？

　　上官锐温和的笑了：“在下想，也许让您独自去逛逛，心情会变的好些。至于偷跟着您，也是因为担心您的安危。只是没想这么做，让您更加的不愉快了。”
　　我闷头不吭声。

　　“您最近的精神似乎一直不对劲，应该是因为生活太郁闷无聊了吧？明日，去狩猎可好？”

　　我猛的抬起头，对上一双充满温和笑意的眼睛。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