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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二皇子入太学的第三个月,白芍得到了她的新玩伴。

      那日休沐,二皇子来皇后宫中请安,只匆匆见了白芍一面。

      茴香原以为自己能偷得半日懒,见此恨恨戳了戳白芍:“你也太不争气,这么快就叫二殿下厌了。”

      “白芍没有。”

      “可瞧着吧,你自己练大字去。”

      今日轮到茴香教导白芍,如今二皇子不来,茴香也不愿多费唇舌,打发白芍练字,自己掀了帘去里屋休息。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写了两张大字,白芍小短手研磨,正准备写第三张,在里屋休息的茴香喊道:“白芍,白芍进来。”

      茴香正在染指甲,红色的凤仙花被挤出汁水涂抹在指甲上,四个手指头已经用布条细细缠好,她指着被捣烂的花瓣告诉白芍:“这种花,见过吗?去给我摘些一模一样的来。”

      小丫头踮起脚往碗里瞅,迷迷糊糊就被催着去找花。

      凤仙花,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后宫中就有一些,茴香原意是让白芍在宫里随意摘些去,却不曾想这小丫头没见过凤仙花原本的样子,只记住了碗里红红的烂烂的花瓣。

      花瓣在哪里,花瓣在哪里。

      沿着宫墙找寻一路,没发现一模一样的东西,白芍目光追随绵延的绿色植被,不知不觉走出了延春宫。

      午后,门口的宫人躲懒休息,只有一男童正巧立在宫门口。

      男孩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众多宫人,一张小脸骄傲又嚣张的高高仰起,瞧见从皇后宫中出来的白芍,颐指气使道:“喂,你,过来。”

      被喊住的小宫女呆愣着抬头张望,琉璃色的眼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一小太监道:“你怎么学的规矩,见到三皇子还不过来行礼。”

      小短腿倒腾着走到三皇子跟前,白芍歪着头问:“叫我吗?”

      啊……好、好可爱。

      三皇子从未在宫里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他才五岁,哪怕是最小的宫女进宫也满六周岁了,个头够比他略高一些,他总仰头看人,今天见到这个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小家伙,才恍然为何母妃与她身边的宫女平日总喜欢捏自己的脸。

      他伸出小短手,揪住白芍奶呼呼的脸颊。

      三皇子年幼,下手不知轻重,身旁伺候的小鑫子眼瞧小女孩的脸迅速由红转白,生怕她憋不住疼哭出声来——这位三皇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平日里打骂看不顺眼的宫人也是常有的事,贤妃出生将门,行事也是个严苛的,对三皇子的行为并不阻拦,甚至还教导他要学会杀伐果敢。

      万幸的是小宫女并未哭闹,任由三皇子捏着脸颊,含糊不清的说:“我叫白芍。你知道哪里有红红的花瓣吗?”

      “花瓣?”顾卓晟说,“你找花瓣干什么。”

      “唔……茴香要花瓣。”

      顾卓晟扭头问身边的小太监:“茴香是谁。”

      “回三殿下,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这下,他看白芍的眼神就变了:“你就是我二哥最近喜欢的那个小宫女?”

      捏着白芍的手不自觉开始用力,她这时候感到不舒服,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疼,疼……”

      眼底迅速蓄起泪花,她盯着这个小哥哥,试图让他主动松开手。

      不知为何,看她泪眼汪汪的表情,顾卓晟更想让她哭出来了。

      小鑫子犹豫再三,低声道:“殿下,娘娘还在宫里等您回去。”

      被扰了兴致,顾卓晟很不高兴:“本皇子知道,要你在这里插嘴。”

      他一伸手,就有宫人递来一截鞭子,是贤妃专门为他寻来打骂看不顺眼的宫人的。三皇子从小奢淫无道,身边的宫人或多或少都挨过打。

      长鞭在地面击打出声,小鑫子缩起肩膀准备挨打,闭上眼睛迎接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只是过了三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传来,他试探着睁开眼,看见那小宫女胆大包天的牵住了三皇子的衣袖。

      小小的女孩仰头看他:“哥哥,不打,不打哥哥。”

      小鑫子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这小宫女是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对皇子说话,他慌忙跪地求饶,身后众宫人也跟着呼啦啦跪了一地。

      他提心吊胆地等待,却听到头顶传来三皇子饶有兴致的询问:“你倒是不怕,谁给你的胆子。皇后,还是我那好二哥?”

      这段话对白芍而言过于冗长,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只看三皇子的动作,知道他不会拿鞭子打人,便一门心思地认为他是个好人,向他寻求帮助:“白芍,要找花花。”

      小姑娘伸出五个短短的手指头比划:“红色的花花。”

      “啧,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个痴儿。”

      顾卓晟不耐烦与她交谈,这小宫女虽然长得不错,但说话做事一眼便看出心智有损,也不知道他那好二哥看上她什么。

      他甩袖想走,转身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

      三个皇子之间关系并不好,但同为皇家子嗣,他们自然知道彼此的一些毛病——这皇宫里哪来的正常人。

      他那二哥,自己没什么本事,占有欲却极强,他的东西容不得旁人染指半分,如今说不得已经把这小宫女视为囊中之物,他对小宫女没什么兴趣,却想看他跳脚的样子。

      太学学业繁重,想必是不能常常来看她的,要是叫二哥知道他的玩具被抢走,可比旁的什么来的有看头。

      顾卓晟做事顽劣不计后果,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仗着有贤妃为他撑腰,在这后宫之中称霸惯了,扭头就命人将白芍带走。

      他身后的宫人都是贤妃精心挑选的,自然不会忤逆殿下,唯有小鑫子还记得白芍是皇后的宫女,犹豫片刻后悄悄去皇后宫中报了信儿。

      这一头,顾卓晟已经将白芍带回自己的寝宫。

      三皇子未满六岁,还住在贤妃宫里,他大张旗鼓带回皇后宫中一小宫女一事自然逃不过贤妃的眼,这母子二人做事向来肆意张扬,不过是一小小宫女,贤妃就没放在心上。

      有仪宫偏殿。

      顾卓晟屏退宫人,只留白芍在眼前,他已经决定要将白芍变成自己的玩具,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谈。

      被强行带来陌生的宫殿,白芍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一时间失了动向,没有人教会她思考,从来都是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没有人指使,她下意识就去抓面前唯一看到的人的袖子。

      “哥哥,白芍害怕。”她仰头看他。

      三皇子到底只有五岁,面对这个比他还矮上一个头的小家伙,犹豫过后没计较她的失礼,问她:“你以后就跟着我玩,如何?”

      白芍含含糊糊应道:“唔。”

      顾卓晟当她默认,喜不自禁牵着她往寝宫去,身边第一次有这样小还听话可爱的玩伴,他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私藏的一些玩意儿给她看。

      两个孩童脱了鞋袜在床榻上玩叶子牌,这是顾卓晟从宫人那里缴来的,他撞见母妃宫中的宫人聚众玩闹,一鞭子甩过去,底下的人诚惶诚恐将东西献上来,他偷偷研究过,也不过是些简单的玩意儿,他贵为皇子,当然不屑和那些宫人一起玩闹。如今有个比他更小的白芍出现,他才愿意和她一起研究玩法。

      白芍听话,但顾卓晟自己都没太弄明白叶子牌的玩法,两个人对着牌无从下手,很快便失了耐心,恼怒地将东西甩到地下。

      “什么东西!我才不会玩这种低贱的玩意儿。”

      顾卓晟自觉在白芍面前失了面子,羞恼跳脚起来,他扭头去看她,白芍傻乎乎坐在榻上笑,白净可爱的脸上瞧不出她的心思。

      ……这么傻,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吧。
      顾卓晟略有恶意地想,这种小傻子,对她做什么都没关系。

      两人玩闹不过半个时辰,皇后宫中来人求见贤妃娘娘。

      自从皇后小产失了皇子,整个人就沉寂下去,后又有皇后难以有孕的流言传出,这后宫就更没人敬重她,无子的皇后能有什么威胁,陛下醉心政事久不进后宫,如今最需要讨好的是育皇子的贤妃与慧妃。

      话虽如此,面上的功夫还要做,贤妃将人迎进宫,才知对方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带宫人回去。

      那小宫女,贤妃也曾派人打听过,据说是皇后丧子后在御花园散心,见着了年岁尚小雪玉可爱的宫女,一时间移情到她身上,将人带回宫中百般宠爱,甚至动了心思想将人收为义妹。

      实在可笑,听闻还是个痴傻儿。

      贤妃不会明着和皇后作对,皇后派人前来,就表明了对那宫女的重视,她将还在玩闹的三皇子叫到正殿。
      “晟儿,将人还给皇后娘娘。”

      “我不!凭什么,白芍已经是我的人了。”
      顾卓晟并没有多喜欢白芍,只是他还没玩腻就有人要跟他争抢,不免引得他想争夺回来。

      “晟儿,不要胡闹。”

      到底是年幼皇子,一切都还得听从母妃的话,顾卓晟抗拒无果,眼睁睁看着白芍被人带走,下意识伸手抓她。

      白芍逆着光回头看他,脸上没有对分别的不舍,乖乖挥手,来带她的宫女欠身回礼:“三皇子留步。”

      自那之后,三皇子也对白芍上了心,他没到上学的年岁,日日在宫中四处玩耍,贤妃不拘着他,他就学二皇子的样子去皇后宫中请安,随后去小书房找白芍玩耍。

      茴香没料到走了一个二皇子,又迎来一个三皇子。她因那日放白芍出去挨了好一顿骂,现下更不愿教她,三皇子一来她就躲懒走开,常常只留二人单独相处。

      顾卓晟闲不住,不像二皇子那样有耐心教她学习,往往自己拿了闲书玩具就叫她一起玩,或是带她溜出去玩耍,渐渐地也就意识到白芍与旁人不同之处,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哪怕是大冬天说要抓鱼,让她下水,在他强硬要求下半分不会水的白芍也会傻乎乎跳下去,险些在湖里丧命,还是小鑫子见事态不妙跳下水才救回一条性命。

      在那之后白芍就生了好一场大病,有大半年不曾见人。

      顾卓钰初听此时,跑去与顾卓晟打了一架,已经八岁的他一向沉稳有加,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人,他铁青着脸警告:“我告诉你,别去碰她。”

      顾卓晟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惯了,这一次却反常地沉默,平白挨了一顿打。

      待到白芍大病初愈,已经是又一年秋天,三皇子满七岁,到了入太学的年龄。

      选伴读的时候,顾卓晟拒了所有人选,向皇后娘娘讨要一个小宫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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