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条件》三春景

50、一期一会（2）

　　夏油杰同时在调查咒术界高层中那股藏在暗处的力量，以及英德学园事件背后的阴谋。没办法，这两件事现在看起来都和咒术界有很深的牵绊，而且事关重大，又隐藏的很深，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更重要的是，他本身久对这两件事都非常在意了。

　　只是这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点，看起来都漏洞百出，只要注意到了，瞎子也能找到几条线索往下查。但真的深入了去查，就又会发现线索总在关键的地方断掉——这样的特点让夏油杰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有同一个源头。

　　或者说，至少有一定的相关性。毕竟，能够做出这种操作的家伙也不是遍地都是，特别是在圈子较小的咒术界，就更是这样了...同样都和咒术界相关，还风格相同，要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是不可能，但就是太令人怀疑了。

　　“暂时查不到的话，也可以先放下...”诸伏景光见夏油杰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忙的几乎不见人了，早上上班时他已经走了，晚上要睡了他还没回。这段时间的Scepter 4没人卷的过夏油杰，一直以来的加班王者坂口安吾都不能！

　　“...安吾今天还和我抱怨，小杰你这样积极下去，简直要让人不安了。你知道的吧，一个会社里如果有人努力到不合群的地步，emmmm，总之，机动课的大家已经因为你的关系，这段时间外勤增长异常了。”

　　夏油杰仰头靠在沙发上，过了几秒钟才‘嗯’了一声：“先到此为止吧，下次有了线索再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会再试一次——我可以找一些咒术界的朋友帮忙。”

　　“不是已经找过一些咒术界的‘朋友’了吗？”诸伏景光疑惑。他们之前做调查的时候，也是有借用一些咒术界的人脉，发动咒术界埋下的卧底也是应有之义。

　　“一些‘私人关系’。”夏油杰简单地说。

　　“哦......”诸伏景光明白了过来。

　　人脉和人脉也是不一样的，说真的，以咒术界的封闭性，官方往咒术界塞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人里爬到关键位置的更是称得上‘宝贵’！而这些人和夏油杰在咒术界的‘私人关系’相比，还真比不上！

　　夏油杰作为特级咒术师，虽说早早离开了咒术界，当时的他甚至还没从东京咒高毕业，编织人脉网也来不及。但处在他那个高度，有些东西就算不费力去经营，自然而然也就获得了。

　　比如说他的同期五条悟，现在就是咒术界最强。又比如说，他的另一个同期，是宝贵的反转术式拥有者。还有他的恩师，正是现任的东京咒高校长，考虑到咒术高专对咒术界并不只是一个学校，本身就是最重要的‘据点’，咒高的校长也是不能忽视的人物了......

　　“可以。”诸伏景光算是表态支持夏油杰最后努力一把的意思，然后又看向了平常坐着心夏的餐桌位：“心夏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早上？”

　　河源家没有门禁，主要是Scepter 4如果有什么公务，早出晚归都很正常。就算是心夏，虽然大家都偏向她，尽量让她过普通的高中生活了，但到底不可能真的当个普通JK...当然，每当这种时候，心夏身边总有可靠的人一起行动。

　　不能让‘王’落单嘛......

　　“说不定是明天中午...无论最后的胜者是哪一方，都少不了庆功宴。”

　　“啊，那就没办法了，这也算是Scepter 4的‘外交活动’了。‘彭格列’作为里世界的庞然大物，真要脱离了东瀛来说，其实比我们Scepter 4要分量重得多，和他们交好也很有必要。”

　　心夏难得的‘夜不归宿’当然是有正当理由的，她要去并盛町见证彭格列确定首领继承人的指环争夺战的最后一战，也是决出结果的一战——一年多前，彭格列派出了里世界头号杀手里包恩教导十代目候选泽田纲吉，一个此前根本不知道里世界存在的普通少年。

　　到现在，是一年多的教导要得出结果的时候。而和泽田纲吉争夺十代目位置的是九代目养子XANXUS，这位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亚的首领曾在八年前发动摇篮事件，要杀掉九代目直接上位。

　　结果叛变失败，最后被冰封，最近才解封...解封之后就要和泽田纲吉争夺继承人位置。

　　彭格列的继承人战争，即指环争夺战是不止一场的。守护者们要与同属性的对方守护者战斗，首领之间也有战斗，目标是争夺彭格列传承之物，七枚彭格列指环。

　　今晚有最后一场大空指环的争夺战，泽田纲吉要对阵XANXUS。

　　心夏被邀请作为见证者，去见证这一场继承人之战的最后结果——继承人战争在东瀛进行，特别是并盛町还是心夏的领地...虽说彭格列都不知道这件事，但哪怕是出于基本的尊重，彭格列也不可能完全无视监督着这片土地上的‘权外者’的机构首领。

　　邀请心夏来观看并见证结果，是里包恩提出来的。虽然这不是常例，但也有类似的先例，所以双方都不太在乎，于是邀请函就发到了心夏手上。

　　心夏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下来，今天在芹泽克也的陪同下来到了并盛町。

　　“并盛中学...毕业后就没有再来过了呢。”下了出租车后，感受着秋天夜晚冰凉的空气，心夏扯了扯柔软的针织外套：“没有想到指环争夺战的场地会选在这里，之前几场也是在这里？很难想象彭格列是怎么修复战斗留下的痕迹的。”

　　“他们的建设能力确实不一般，甚至还用上了专业的异能者处理这类事吧。”

　　芹泽克也没有回应心夏，而是先观察了附近的情况，确定不会有威胁——虽然来见证彭格列继承人战争的最终结果，这种事其实是最安全的，彭格列绝不会让心夏这种人物在他们的场合出事。但到底是‘战争现场’，这一次的彭格列继承人战争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有问题’，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呢？

　　在保护了心夏数年之后，芹泽克也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手了，这方面很有经验。

　　“看起来我们来的不算迟？”心夏和芹泽克也两个人走进并盛中学的中庭的时候，明显还没有打起来。中庭站着的只有之前见过的泽田纲吉、里包恩，以及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的XANXUS。

　　黑头发的高大男子，大概是因为冰封了八年的原因，表面年龄24岁，看起来却只能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不过，大多数见到他的人会下意识忽略这种表面年龄和实际年龄的差异。

　　强烈的气质，所向披靡的气势，模糊了年龄，让他给人的感觉本来就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这个家伙是谁？算了，就算是你们那边的，也改变不了什么。”XANXUS注意到了和泽田纲吉、里包恩打招呼的心夏。

　　“XANXUS，这位是河源女士，Scepter 4的长官，是这次指环争夺战的见证者之一...毕竟我们是在他人的管辖地上作战。”婴儿模样的里包恩语气非常冷静。

　　心夏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虽然他和泽田纲吉这一方更熟，也更希望他能获胜——以泽田纲吉的出身，还有他那些守护者的情况，如果他最终成为彭格列十代目，显然合作的机会要大得多。

　　但作为见证者，这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这种时候只要一第三方的姿态好好看着就好了。

　　之后也没有等多久，不过是几分钟，泽田纲吉和Scepter 4的守护者们就纷纷抵达了现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自愿的——就连在之前的指环争夺战中身受重伤，还躺在病床上的家伙，也被强制带来了。

　　这是指环争夺战的规则，所有守护者必须在场。毕竟最后的大空指环争夺战，筹码不只是首领自己，还包括守护者们呢！如果输掉这一战，守护者们也得拿出之前获得的彭格列戒指，甚至自己的性命（如果赢家想的话）。

　　毕竟是黑手党的战争，怎么可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文质彬彬。在黑手党的世界，输家输掉性命可太常见了。

　　“...之所以强制召集，不为别的，只因大空之战关系到六个指环和守护者的生命。”指环争夺战的监督者切尔贝罗说道。

　　“关系到指环和守护者的生命？”泽田纲吉似乎是才知道这条规则一样。

　　“是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蓝波可是受伤了，把蓝波还给我。”被强制带来的雷之守护者，还是小孩子的蓝波被一个切尔贝罗抱在怀里，还因为受伤沉睡着。

　　“请后退，瓦利亚那边也是一样的。”切尔贝罗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和蓝波一样，XANXUS一方也有人在之前的指环争夺战中重伤，从病床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泽田同学他...”虽然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最好，但心夏还是看了看里包恩，说了出来：“这样真的好吗？里包恩先生在教导泽田同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这些事...比如‘彭格列’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阿纲当然知道彭格列是黑手党。”里包恩并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知道而已吧？知道，和真正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可是两回事啊，里包恩先生。”心夏轻轻叹气。

　　此时此刻的泽田纲吉其实并不比那些通过文娱作品知道‘黑手党’的普通人更懂黑手党，他知道那是犯罪组织，模模糊糊明白一旦靠近，就和自己过去的生活永别了——但隐藏在里包恩日常训练的目不暇接里，他其实还没接触过黑手党所代表的黑暗残酷的一面。

　　因为迟迟没有接触到，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忘记了这回事。当然，也可能是内心之中，多少有些逃避。

　　就连黑手党的争斗是不可能退出，不可能怜悯弱者，是要死人的，大家不是在文明礼貌竞技场竞技...都没有意识到吗？

　　里包恩并没有回答什么，心夏之后也只是沉默着看完了一场既郑重其事，双方赌上一切，然而又近乎于闹剧的战斗。

　　XANXUS足够强了，至少一开始的泽田纲吉看不到什么获胜的希望。但泽田纲吉足够有潜力，也足够有觉悟，最终奇迹般地取得了胜利，XANXUS甚至被再次冰封——但XANXUS被冰封后，他的守护者们却没有承认失败。

　　之后的战斗涉及到了彭格列的一些‘内部机密’，比如曾经摇篮事件的真相。原来XANXUS并不是彭格列九代目的私生子，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纯粹养子，他和彭格列二代目一样的死气之炎完全是巧合。

　　继承彭格列指环是需要有彭格列的血统的，哪怕这份血统再稀薄也好，也需要存在才能传承彭格列指环。所以，XANXUS从一开始就绝无可能成为彭格列十代目...这样一来，他曾经以彭格列继承人自居，为彭格列出生入死，一心想着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不都成了一个笑话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甘心、不理解，还有对承认自己私生子身份，却从未告诉过自己这些的九代目的恨意，XANXUS发动了摇篮事件。

　　emmmmm...知道了那些的心夏都不知道自己是好运，还是噩运了。多知道一些秘辛其实是有好处的，特别是站得越高，情报的作用就会越明显。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面对在场那么多彭格列的别样眼神......

　　事实上，当年摇篮事件的真相都只是开胃菜，之后彭格列内部的好一场内乱才真正让心夏不知所措。在这件事里，是有‘正派’和‘反派’的，但她并不能插手其中，帮助正义的一方...她插手进去固然会让正义的一方迅速取胜，减少很多牺牲，但也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里包恩在动手之前对她警告的一瞥，已经足够她领会其中的暗示了。

　　“是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和克也必须在并盛町多呆一天了。”心夏在一切事情结束之后，第二天才和家里打电话：“原本以为最多半个晚上的指环争夺战，结果因为彭格列的一些‘内部事务’，到现在才结束呢。”

　　“是的，邀请我参加了庆祝会。”

　　“河源小姐...”“是...之后回去再说吧，我这边还有事。”

　　泽田纲吉刚刚就昏睡过去了，大家也没有吵醒他，经过了一个晚上战斗的人也都去休息了。其他人则抓紧时间准备庆功宴，确保劳苦功高的英雄们，醒来之后就有一个大大的‘惊喜’。

　　心夏也只是和彭格列这边的人说了几句，就和克也去休息了，他们虽然也没有参与战斗，但一夜没睡是一样的呢。

　　等到心夏和芹泽克也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欢迎欢迎！”“阿纲、阿纲！”“第十代首领！”

　　庆功宴很热闹，但说实在的，心夏在这个场合完全就是个局外人，完全融入不进去。也没有必要融入进去，她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是属于他人的羁绊，她在这里本身就只是公事公办，尽Scepter 4长官的责任而已。

　　“...呜哇！蓝波要忍耐——”穿着奶牛服装的可爱小孩子，怎么看都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但他正是彭格列十代目的雷之守护者。

　　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又太过于调皮捣蛋了，蓝波总是会被‘教训’。这次也一样，而且也和过去很多次一样，他情急之下掏出了‘十年火箭炮’——蓝波是波维诺家族的继承人，虽然年纪小，却掌管了波维诺家族的秘传武器‘十年火箭炮’。

　　被‘十年火箭炮’击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5分钟，这对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蓝波非常好用，因为十年后的他就15岁了。作为一个黑手党，已然拥有不俗的战斗力，至少比现在小孩子的样子要有作为。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是借用十年火箭炮这一点来战斗，而是日常中各种意外，对别人不小心使用了十年火箭炮。好在只是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5分钟而已，会自动换回来，到现在为止倒还没有惹出什么不能挽回的麻烦。

　　“啊，糟糕！蓝波的十年火箭炮——是河源学姐！”

　　心夏应该是能躲开的，但真的是毫无恶意，所以没有触发危机反应，真的被打中了。

　　“芹泽先生，您不要着急，这是‘十年火箭炮’！交换来的是十年后的河源小姐，5分钟就会恢复正常...诶？为什么...为什么十年后的河源小姐没有出现？”

　　“...除非...”除非十年后的心夏已经不存在了。

　　这是难熬的5分钟，而5分钟之后，消失的心夏依旧没有回来。这让现场不只是难熬，简直要结冰了！

　　成为‘家臣’之后，异能就稳定下来的芹泽克也，再次出现了异能暴走的倾向——

　　即刻赶过来的诸伏景光和夏油杰阻止了他...不安中的Scepter 4勉强等待了几天，彭格列承诺会尽快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经过研究人员加班加点地测算，给出的答案却是心夏跑到了平行时空。

　　这可能是因为心夏的异能太强势了，十年火箭炮在对她起作用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意外——虽然十年火箭炮号称是科技产物，但当下的科技怎么可能研发出这种产物！所以十年火箭炮就和其他很多神奇道具一样，是有超自然的力量掺入的，只是结合了一些科研成果而已。

　　“我们的长官什么时候能回归？”诸伏景光前所未有地疲惫，也前所未有地有压迫感！即使面对彭格列这样里世界庞然大物的门外顾问，也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我们这边发动全部的学者计算数据，顺利的话，三个月可以算清楚平行时空坐标，然后制造出带回河源小姐的机器——短则四个月，长则半年。”

　　“当然，也有可能河源小姐自己就回来了...如河源小姐这样的强者，本身就是有很大的自主性的。”

　　虽然彭格列言之凿凿，但Scepter 4也不可能只指望他们。所以Scepter 4也行动了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寻求找回去了平行时空的心夏的办法。

　　然而，最后无论是彭格列，还是Scepter 4，都没有将人带回。5个月之后，就在彭格列的机器完成，但始终不能成功带回心夏...直到快三年后，是心夏自己出现在了并盛町，就在她曾经消失的地方。

　　这一次她油尽灯枯、奄奄一息，没有人知道她在平行世界经历了什么。

　　而在与谢也晶子紧急治疗之后的报告，相比那些糟糕的身体数据——很明显，心夏在平行世界的近三年的时光，这其中的经历，复杂危险、跌宕起伏，难以记叙。

　　检查报告里其他和看似和健康没那么大关系的内容更让人心惊...毕竟对于有异能者和咒术师的世界来说，只要没死，再重的伤也能即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