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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雷暴 ...

  •   12

      “我在呢。”她轻声回应。
      楼泽玉没有接其他话,又喊了一声,“年年。”

      她在楼泽玉的床边坐下,借着夜灯的光微微倾身去看他,他没有睁眼,却眉头紧皱,像是在忍耐痛苦。

      她有些担心,抬手拨开他额前的刘海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比她的手温低一些。她轻声问:“楼泽玉,你喝醉了吗?”

      她刚问完,墙边的夜灯熄灭了,周围回归黑暗,她完全看不清楼泽玉的脸。她想开灯,却又怕灯光惊扰了楼泽玉,只能尽力适应着这黑暗。

      房间的温度有些低,她怕楼泽玉着凉便想着去给他盖被子,她的手顺着光滑的真丝摸过去,却在触碰到楼泽玉身体的瞬间被他抓住了。

      “年年,是你吗?”
      听见他这么问,她已经可以判断楼泽玉是喝醉了。

      她轻声回答:“是我。”
      她不知道楼泽玉现在是什么样子,也许疲惫,也许心情低落。她被他牵着,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听见他声音里面那一点暗藏的情绪,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惆怅。他轻声问:“原来你不喜欢吃鱼吗?”

      她的指尖因为常年弹吉他起了茧,听到这话,她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在楼泽玉的掌心留下极轻微的摩擦。她以为楼泽玉没感觉,他却在这极轻微的酥痒之下更用力抓着她的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犹豫了,她的沉默,似乎更加剧了楼泽玉情绪的淤积。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楼泽玉又问了一句:“原来你最喜欢的蛋糕是抹茶冰淇淋吗?”

      黑夜沉沉,像压倒在楼泽玉胸口的巨石,他微微张着嘴呼吸,又问:“你喜欢的人是方修然?”

      否认的话就在嘴边,她却觉得开口很难,冲动和理智把她来回拉扯,她感觉快要被撕碎。正因为她尝过冲动之后的滋味,才更加明白在这样的关系之下,说多错多。

      她从他的手中挣脱,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喝醉了,和生病时侯一样不清醒,所以他说的话,不能放在心上。

      她一路走回客厅,耳边却还回响着楼泽玉那三个问题。

      “原来你不喜欢吃鱼吗?”
      是,她的确不喜欢。但她喜欢楼泽玉每一次都要给她夹的那块鱼脸肉。

      “原来你最喜欢的蛋糕是抹茶冰淇淋吗?”
      不是,她最喜欢的是楼泽玉带回来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你喜欢的人是方修然?”
      不是。

      情绪一时起,像夜晚的海涨了潮,浪花拍打礁石不放她清静,又唤醒她深藏已久的感情。
      她没办法不管他。

      她扶着墙边去了厨房,冰箱打开,保鲜橱里刚好有一袋子绿豆芽,她将绿豆芽仔细摘去根部,清洗干净之后找了一个小锅用清水给他煮了一点醒酒汤。

      绿豆芽口味淡,又有天然的解酒剂,他在饭桌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喝点热的兴许会舒服一些。

      走回客厅的时候,她又因为楼泽玉房间的灯光犯了难。余光瞥见吧台上放着的平板,她端着碗走上前,打算用平板代替灯光照明。

      点亮屏幕,出现在她眼前的屏保却让她愣了神。
      竟然会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她十七岁的时候。

      那年的春节长海难得下了场雪,别墅外的花园浅浅铺了一层雪粒子。她没有见过雪,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得知要下雪的时候她就定好了闹钟,打算趁着太阳出来之前去花园里玩雪。

      那天早上她五点钟就起了床,穿好衣服就去敲了楼泽玉的房门,等她洗漱完楼泽玉还没有起床的意思,她直接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那时候她才不管楼泽玉会不会烦,只要撒娇管用,她愿意对他撒娇一辈子。
      好不容易见一场雪,她一定要楼泽玉起床帮她拍照。

      他那时候一脸不情愿,甚至在拍完照之后给她看的都是些闭眼,模糊,表情奇怪的照片。
      所以她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张照片会如此清晰。

      照片中的她穿着红色的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她站在花园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正捧着从地上收集起来的一捧雪傻笑。

      回忆浮上,连带着她的唇角也悄悄上扬。

      她试探着滑动屏幕,却发现他的平板设有密码。她将平板换了个角度,偏头看了一下屏幕中央留下的指印。

      明明是六位数的密码,数字键盘上却只有四个指印。她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但却不敢确定,她试探着输入000717。
      对了。

      他的密码,竟然还是自己的生日?
      她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出神,有些讶异,也有些怅然。

      当初是她在楼泽玉出国前缠着他把手机密码设置成自己的生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没有换过。无法猜测他的用意,也许只是忘记换了。
      她有些乱,索性按下锁屏键,拿起自己的手机去了楼泽玉的房间。

      她把手机屏幕的亮度调到了最高,又设置好了长亮才将手机立着放在了楼泽玉的床头。
      他还是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斜躺在床上,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她才看到那条藏蓝色的真丝被正被楼泽玉压在身下。

      她俯身想要将他扶起来,可这人一旦喝醉了就死沉死沉的,她坐在床边根本不好发力。

      她以前听林琦思说过,她在生楼泽玉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导致楼泽玉小时候的抵抗力一直很差,一受寒就会生病。
      虽说这些年他一直保持锻炼,但他今晚喝了酒,空调的温度也很低,如果就这么睡下去,明天起来一定会着凉。

      她还是放心不下,索性踢掉鞋子爬上床,双臂往楼泽玉腋下一托,用力将他身子调正,让他端端正正睡在了枕头上。

      被子被他压在身下,强行拉出来可能会把他惊醒。她没多想,伸腿跨过楼泽玉的腰,想要去拉另一半被子替他盖好。

      身形还未稳定楼泽玉却突然屈起腿来,臀部猛然受力,她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在了楼泽玉胸口。
      楼泽玉被她撞得闷哼一声,眉头跟着紧皱了一下。

      她想挣扎着起身,楼泽玉却双臂收拢直接将她扣在了怀里,他一翻身,半边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丝毫动弹不得。
      微凉的唇擦过她额头,像羽毛轻轻扫过,带着一点红酒的香气,勾起她心头一阵酥痒。

      她的手还按在楼泽玉胸口,隔着那薄薄的衬衫,他的心跳显得格外强劲有力。
      她的掌心持续发烫,尝试着轻推了一下他,奈何楼泽玉根本没有反应。
      她又喊了一声:“楼泽玉,你醒醒。”

      罪魁祸首不但没有醒,还屈起一条腿死死压住了她。
      “楼泽玉。”
      她不死心,挣扎着用双手去推他,没想到楼泽玉双臂收紧,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楼...”
      毫无征兆地,她的唇就贴上了楼泽玉的喉结。
      在衣物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中,她听见楼泽玉含糊不清地说:“年年,别动。”

      他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让她以为他还有意识。
      她戳了戳他的腰,提醒说:“你知道我是年年,怎么还不放开我?”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却用十分熟练的动作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确信,这不是意外。

      她听见自己近乎狂乱的心跳声,她那颗还处在惊慌中的心脏涌出的血液里分明带着强烈的冲动——吻上去。
      可这荒谬的想法只在她大脑停留短暂的一瞬,下一秒便烟消云散。

      她又喊他:“楼泽玉。”
      回应她的只有楼泽玉轻柔绵长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说:“你可真是个大坏蛋。”

      -

      清晨,日光透过朦胧白纱洒进卧室,尽管柔和,楼泽玉还是被亮光晃醒。
      仅仅一个轻微的小动作他就觉察到了今日不对劲——安语竟然睡在他的怀里。

      她面对着自己,海藻般的头发凌乱散在他的手臂。她闭着眼睛,长睫浓密卷翘,双唇丰盈粉嫩,呼吸声规律而缓慢,皮肤白净通透,在温柔的日光中,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她还穿着他昨天为她准备的那条白裙子,方形的领口因为她双臂的挤压鼓起了一小块,潋滟春色,尽收眼底。

      想要退开,又好像被什么缠住。
      稍稍低头,霜白一双腿外露,裙摆翻飞,裸粉色的蕾丝悄悄冒头,是早春花园里第一抹艳丽,瞬间抓人眼球。

      备受冲击的瞬间,他的思绪错乱成结,想要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但记忆好像正好缺失她存在的那一块。
      她睡得如此恬静,让他移不开眼,枝头娇艳欲滴的樱桃终于熟透,好似张口就能尝到她的滋味,好奇心勾着他接近,可不断发胀的某处提醒着他,再靠近会吓坏她。

      他伸手轻抬着她的头,小心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脖子下抽了出来,其间压到了她的头发,她轻皱眉头嘤咛一声,换来他浑身上下触电般的颤栗。

      趁着琴婶儿还没起床,他从衣帽间随便取了一套衣服就准备去隔壁的次卧洗漱。出门时,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浮上他的心头,让他感觉自己像个事后不愿负责的渣男。

      -

      安语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了楼泽玉的身影。她本想撑着到天亮,可楼泽玉的床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躺下就困,困就算了,她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楼泽玉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醒来她也不忘暗骂一句:“大坏蛋!”

      她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屏幕没反应,看来是昨晚没锁屏直接没电关机了。
      一抬眼,窗边的沙发上放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大概是楼泽玉知道她来这里没有带换洗衣服,特地为她准备的。

      她下床走了过去,准备提着衣架去洗漱的时候,裙子下面竟然还藏着一套白色的内衣。

      她提起来看了一下,内衣裤都是基础款,只有一串很小的Jovan Russell字母作为装饰。有些惊讶,没想到楼泽玉这个直男还能有如此贴心的时候。

      她迈着步子往浴室走,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她翻出了那件内衣标签,上面清楚写着70C。
      她一时纳闷儿,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size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楼泽玉:我的眼睛就是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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