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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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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唯她无错】
郁乘渊眸色一暗:“为何?”
皇帝不答反问:“你可知,你皇叔让朕给清玥赐婚的是谁?”
皇帝不会无的放矢,见他如此问,郁乘渊心念一转,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仍旧答:“儿臣不知。”
皇帝:“新科状元,周淮霖。”
郁乘渊暗道果然是他,冷嗤一声:“背信弃义之辈,这是想攀龙附凤。”
皇帝摆手,“此事也不全怪周淮霖。”
郁乘渊不以为意:“若他不愿,难道会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不成。”
周淮霖才学出众,皇帝对他颇为赏识,言语间多有维护:“是清玥那丫头先看上了周淮霖,非要嫁给他,回去哭哭闹闹又要绝食又要投湖,你皇叔被她吵得没法,这才去见了周淮霖一面。”
郁乘渊问:“父皇可知,皇叔对周淮霖说了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周淮霖才和成安侯府退了亲?”
皇帝:“朕没问,你皇叔也不曾说。”
郁乘渊不知皇帝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给他听,但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再问,再次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请求:“儿臣要娶她,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皇帝将茶盏往桌上一顿:“朕方才说过,她不成,你是大晟最尊贵的皇子,怎能要一个被臣子退过婚的女子。”
郁乘渊毫不退让:“此事错在清玥寡廉鲜耻,错在逸王助纣为虐,错在周淮霖无情无义,唯独叶二姑娘没有错,儿臣为何不能娶她。”
二人对视片刻,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当初你在江陵那几年,和叶家几个孩子玩得好,可即便你想为叶家姑娘出头,也不必亲自娶她。你若担忧她的婚事,你去问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朕给她指门婚事便是。”
见皇帝误会他的用意,郁乘渊起身,走到皇帝面前,撩袍跪地,语气郑重:“父皇,儿臣是真心娶她,请父皇成全。”
皇帝蹙眉:“京城里才貌双全的适龄女子众多,为何独独要娶她?”
郁乘渊和皇帝对视着,“儿臣中意她。”
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皇帝有些惊讶,随后问,“你可知,叶荣是个废物,如今的成安侯府只是个一推就倒的虚架子。”
听出其中的隐晦含义,郁乘渊毫不迟疑:“儿臣知道,儿臣不在乎。”
皇帝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笔直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想好了?”
郁乘渊点头:“想好了。”
皇帝又问:“当真想好了?”
郁乘渊毫不迟疑:“当真想好了。”
皇帝再次沉默,许久,无奈摇头,叹了口气:“罢了,随你。”
郁乘渊展颜而笑,当即叩首:“多谢父皇。”
皇帝斜睨一眼:“变脸变得倒快,若朕不答应呢。”
郁乘渊笑答:“那儿臣就跪到父皇答应为止。”
“出息。”皇帝冷哼一声,随即起身去御案上拿了一封信,丢到郁乘渊手里:“这是一份无头状纸,状告湖广总督岳振贤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纵容族中子弟强抢民女,当街打死良民。”
说罢,又拿了一份折子丢给郁乘渊:“这是一份密奏,上书湖广两地多有人口失踪。”
郁乘渊先后仔细看过,抬眸:“湖广不太平。”
皇帝冷笑一声:“怕是安稳日子过得太久,岳振贤的心不安分了。你最近不是正闲着,正好跑一趟湖广,将这两件事给朕查明白了。”
郁乘渊点头,顺势道:“父皇,叶二姑娘的阿姐嫁在徽州,外祖家在江陵,儿臣打算带她一同出门,顺便探个亲。”
皇帝赞许:“明着陪未婚妻游山玩水,暗中办差查案,此计颇妙。”
郁乘渊但笑不答,伸手:“父皇,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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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霖如今已是翰林院编纂,散衙回来,去给周夫人请安。
进门就见周夫人躺在罗汉床上,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拿帕子拭泪,见他进来,直接背过身去。
周淮霖用眼神询问周夫人身边的婆子,婆子满面愁色,小声回禀:“夫人今晨去叶家把婚事退了,回来后就一直躺着,一大天了,就喝了几盏茶,什么都没吃。”
周淮霖点头,“你先下去吧。”
婆子应是,默默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周淮霖走到榻前,扑通跪地:“母亲,是儿子不好,您责罚儿子吧,不要气坏了身子。”
周夫人腾地坐起来,指着他骂出声:“你个孽障,茉儿那么好一个孩子,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和她退婚?”
高中状元,顺利进入翰林院,可谓前途无量。
可这孽障连日来却有些魂不守舍,经常阴沉着一张脸。
茉儿差人来找了他两回,自己还亲自来了一次,他都避而不见。
她早看出他不对,却也只以为是他刚入仕途,在官场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问了两句他不说,便也没再追问。
哪成想,这混账昨日黑着脸回府,一进门就说让她今日务必去周家退婚,还要一早就去。
问他为何,他不说。
问他发生何事,他也不说。
最后竟一走了之,抱着酒坛子将门从里面一锁,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她着实喜欢茉儿那孩子,本不想去退婚,可这孽障今早又来叮嘱一遍。
他一脸颓丧,态度却格外坚决。
又说得十分吓人,说若不退婚,恐有祸事。
无奈之下,她这才去退了婚。
可当茉儿那孩子明明震惊惶恐,却故作坚强地问她为什么,她的心就跟刀绞一样,难受得紧。
如今婚也退了,那么好的儿媳妇没了,她倒要看看这孽障怎么说。
周淮霖垂头跪着,“是儿子对不起她。”
周夫人见他还不肯老实交代,抄起手边的红木雕花柄团扇就砸了过去,周淮霖没躲,被扇柄砸中额角,红了一块。
周夫人气他混账,但见真打中了,又心疼,气得躺回榻上:“罢了罢了,以后你的婚事你自己张罗,我不会再管。”
周淮霖看着母亲的背影,许久,开口,“娘,她,还好吗?”
周夫人冷笑一声:“婚都退了,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周淮霖低头,沉默不语,两只手紧紧攥着。
周夫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又坐起来,试探着问:“你要是后悔了,那娘舍了这张老脸,再把茉儿给你求回来?”
周淮霖挺得笔直的肩膀瞬间塌了:“来不及了。”
周夫人不解:“什么意思?”
周淮霖抬头:“娘,明日,逸王府就会带着赐婚圣旨,上门议亲。”
周夫人目瞪口呆。
周淮霖给周夫人磕了个头,起身,出门。
回到院中,坐在椅子上,手撑额头,皱眉闭眼。
随从即白端了茶水上来,周淮霖睁眼,接过茶盏:“那边怎么样?”
即白答:“叶二姑娘被成安侯送去庄子上了。”
周淮霖攥着茶盏的手用力,随即猛地砸在桌上,杯盏碎裂,锋利的瓷片扎进手掌,鲜血汩汩流出。
即白惊呼一声,忙上前将碎了的杯盏从他手中拿走,随后又拿了伤药和棉布来给他处理伤口。
包扎完伤口,即白好声好气地劝:“郎君,您这又是何必,此事也不怪您,您也是出于无奈……”
周淮霖抬手打断即白,自嘲地笑了笑:“不管事出何因,到底是我负了她。”
这话是事实,即白无法再劝。
周淮霖呆呆望着窗户,沉默许久,开口:“你带上几人去一趟徽州,暗中查查叶大姑娘出了何事,明日便启程。”
即白应:“是。”
周淮霖想了想又说:“明日你先去找一下表姑娘,让她去庄子上瞧瞧她,若她有什么难处帮一把。”
即白面露同情:“郎君,不必了,叶二姑娘已经回府了。”
周淮霖诧异:“叶荣那老匹夫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即白摇头:“小的打听到,是宸王殿下去庄子上接的人,把人送回成安侯府的。”
周淮霖面色一沉:“宸王为何掺和进叶家的事?”
即白答:“小的不知。”
周淮霖手按眉心,神色晦暗不明。
即白小心劝道:“郎君,早些睡吧,明日逸王府还要来人呢。”
周淮霖揉着眉头的手一顿,一时无语。
是啊,都退了婚了,她的事,再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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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侯府。
叶茉初回房,脱了鞋子上榻,刚坐一会儿,贺氏就来了:“二姑娘呢,侯爷找二姑娘过去说说话。”
一听到她故作亲热的询问声,叶茉初当即倒头躺下,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