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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六条:死亡 ...

  •   第六六条死亡

      我觉得自己……哦,天呐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不过我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被感动太久,不然有些家伙就要得瑟的上天了。

      “哪儿学来的油腔滑调,还挺熟稔的,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跟哪个小姑娘实践过了?”我虎起声音,昂着下巴,就像是麦格教授上课时提问那样严肃。

      “启蒙读物大概是《春桃记》吧,你知道那本书我从第一个单词读到最后一个单词用了多久吗,我真搞不懂你们女生怎么喜欢看这个。看完之后我倒是真的想找个人实践一下的,可我爱的姑娘被她爸拐到了法国,还没良心的把我忘了。”小天狼星闷闷不乐的低声嘟囔,最后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亏我一直那么想着你。”

      “切,男人这么小心眼。”捂额头,沉默片刻,我环抱住他,头埋得深深的,“既然给了我心,那就把命也给我。不要去参加战斗,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恐怖。”

      四周的空气好似一瞬间变得寒冷起来,我不由得微微颤栗。我永远忘记不了那一日她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时所带来的压抑与窒息。他猩红的眸子中燃烧着残酷与杀意,就好像下一秒整个世界都会随之毁灭一样。

      “不要去,你们斗不过他的。”我攥紧小天狼星的长袍,“他杀了很多人,不,是他们杀了很多人,你知道有很多人在帮他——每次开会的时候我家那么长的桌子坐都坐不下!……对,他们坏出格了,我也知道你正义感强烈,可这不是学校里和什么斯莱特林们的意气之争,这是战争!你真的要丢下我上战场吗?你被邓布利多用甜言蜜语煽动了吗?你是个布莱克!为什么偏偏要来趟这趟浑水?!”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推开了他,盯着他的双眼,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看来你真的被吓得不轻……可小说里怎么写的来着,最终亚历山德罗不依然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嘛,看了那么多书看到狗肚……”他撇撇嘴,“总之,我没被煽动,也不是头脑发热,参战是冷静之后做出的决定。”他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你太少见多怪了的样子。

      “你可以让别人去,如果邓布利多真的穷酸的只能招募未成年巫师了那里不是还有只长颈鹿吗,我看他想送死想的发疯呢!”

      “哟,你跟莉莉说的一样。”

      我回味了三秒才意识到什么叫“我和莉莉说的一样”,我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提高了八度:“她真的这么说?她让你去送死?!”

      “……开玩笑的。所以你看,如果人人都想着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那这世界吃枣药丸。保卫家园是每一个有能力的巫师应尽的责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我们自己用双手去守护,而不是总指望别人。再说了,谁有我靠得住!”他拍拍胸脯,脸上挂满求夸奖的表情。

      “可是……”

      “没有可是。”

      在这漫天风雪之中,他的眼神如此坚定。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战斗。你的计划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眼神飘忽到了马车那边。

      被他看着的家养小精灵乒乓球般水汪汪的绿眼睛瞬间放大,然后瑟缩起来将身体藏在马车后面。

      >>> >>>

      我没有让小天狼星送我太久。毕竟以我们现在二人的身份以及所处的阵营来说,无论是被任何人看到都将掀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如果在来点证据就更好了,比如拍下我们亲昵的照片,然后我就会很快并且高频率的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包括我的讣告。

      当我把这些想法告诉尾巴一样粘着我的小天狼星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隐忍的愤怒。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略显消瘦的脸上被怒火点燃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寒冷冬季的潮红。他抱紧我,然后在我头发上微微一啄:“很快就会过去的,相信我们,相信我。”他这样说,带着坚定与有些可爱的执拗。

      大概是怕我一个蛇院的姑娘无法对邓布利多教授完全的放下戒心,所以他才最后强调了一句相信我。

      抱着我的时候,隔着厚重的长袍我都能感觉到他消瘦的下巴尖儿戳到了我的肩膀,我有些好笑的想这肯定不是因为他与家里矛盾而离家出走导致的。上一次不愉快的家访经历让我下意识里觉得无论是没头脑的长颈鹿波特家或是霍格沃茨学院里的大锅饭都比面对布莱克家那两张黑的要滴下墨汁来的脸要令人有食欲的多。

      我点点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动物那样在他颈间蹭蹭。

      他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一切的苦难都会过去的,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新世界来临前保护好自己。你我都是。不要去找邓布利多,你的心是我的,命也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就好像邓布利多教授是最恬不知耻的食人魔,正要从我盘子里抢走我最喜欢的那块肉。

      他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含糊过去:“你该回去了,自己小心。”他松开手,后退一步,然后把手中的什么东西一抖,披在了身上。

      我看不见他了。

      只有地上的脚印还提醒着他的存在。

      还有空气中那些下不下来的雪。

      我不自觉地向那团“虚无”伸出手去。却在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被被一只无形而温暖的手握住了。

      我的手明明停在半空中,那些冰冷的雪花却没有一片飘落其上。指尖感觉到的温度是如此温暖,就像我心中那从不曾过季的春天。就像每位少女都喜欢都热爱都憧憬的爱情小说里一样,我也终于收获了一位永远都守护在我身边免我一生颠沛流离苦痛无依的骑士。

      抽回手,我努力微笑着向面前的透明人告别——如果这情景被什么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傻兮兮的——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来时的马车。家养小精灵畏首畏尾地站在比及时它挺直了脊梁骨也高出些许的车轱辘下,乒乓球般硕大的眼中神色复杂。

      恐惧,敬畏,不安,就像是我经常看着那个妖怪般的男人时的神色一样。

      这些负面的情绪来源于我们对强大力量天生的臣服。

      “你看见什么了?”

      见我过去,它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我却站定在它身前,垂下眼睑看着它颜色怪异而皱巴巴的头顶皮肤。我学习着父亲的口吻,或者说更多的是在模拟那个我憎恨却又恐惧的男人的口吻,冰冷冷的质问它。

      它颤抖着,骨骼畸形的小腿快要支撑不住硕大的头颅:“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姐,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你看见我来到霍格莫得,但是因为这里萧条荒废了,所以我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就回去了。”

      家养小精灵有些痴呆地张大了嘴巴,最后在我的注视下立即点头改口:“对对对,是这样的,我看见小姐坐着发呆!”长年累月的奴性与驯化让它们逐渐忘记怎样去说谎,但它们早已习惯服从,只要主人告诉它们一加一必须等于三,它们就会信奉为真理。

      登上车,我本想从车窗最后看一眼尖叫棚屋的方向,却又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摁我的额头,把我轻巧巧地推回车内,然后车窗刷的一下就关上了。隔绝了车内温暖的空气与外面的寒风。我嘟囔着揉揉额头,听到那家伙熟悉的声音吩咐我的家养小精灵开车。

      小精灵当然不会听从他的指示,小小声试探询问我一句:“小姐?”

      莫名的,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声音中也带了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意:“回家吧。”

      >>> >>>

      越接近宅邸的时候,我越发觉得不安。

      也许是从记事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对于我来说,家并非一个宁静祥和的安身之处,反而凶险的犹如关满巨怪的阴暗地窖。

      在法国的那段时间多少有些改善,没想到回到英国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却愈发浓厚了。

      或者说,真正让我无法安宁的不是家,而是盘踞在我家中的那一条条毒蛇。它们会在人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咬向咽喉,注入令人心悸的毒液。

      一只干枯瘦弱的爪子为我们打开锈迹斑驳的铁艺大门。“欢迎回家,小姐。主人正在等您。”门口的家养小精灵深深鞠躬,凸出的额头都要碰到膝盖。它的身上有一些崭新的伤口,血液从那里渗出,在极低的气温中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凌。

      我忍不住蹙了蹙眉头,看来那个人心情不佳。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一会儿会有怎样的糟糕待遇在等待着我。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好心情现在更是直接消失殆尽。深吸一口气,解开斗篷长袍交给家养小精灵,推开了那扇我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大门。

      原本门内的喧扰嘈杂声音一下子停止了。

      一瞬间,只剩下冷风嗖嗖挤进房间的声音,它吹歪了壁炉中的熊熊火焰,呼的一声,然后再度归于平静。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如此清晰。

      幽暗的烛光与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室内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他们看上去更加阴森诡异了。这让早就习惯了霍格沃茨灯火通明的大厅、甚至是法国麻瓜家庭里那一盏盏可爱又便捷的明亮电灯的我非常的不习惯。

      更别提开门的瞬间涌入耳中的几句污言秽语了。

      他们似乎是在咒骂着谁,情绪亢奋到就算是过了这么久,脸上的怒意还没有完全褪去。

      哦,不仅仅是怒意。

      仔细一看,我发现他们大多数灰头土脸的,头发,面容,服饰,甚至是坐姿,几乎在他们身上找不出一点属于所谓的贵族痕迹。狼狈的就像是刚出水的落水狗一般不堪。特别是坐在角落里,满脸血渍的男人。

      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努力的从拼图一般的记忆中找寻这个人的名字。

      哦,扎克·梅林。

      在他的眼神要把我脸盯出一个洞来时我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他的名字——就好像他的座位一样,他的名字也被扔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如果不是曾经的那个如梅林般完美的玩笑,我还真想不起这种不重要的炮灰路人甲的名字。

      他失去了半边耳朵。

      劣质的治疗魔法让他龇牙咧嘴——很显然,圣芒戈魔法医院里没有以为像样的医生愿意投奔伟大的伏地魔先生的手下。他们宁愿领着微薄的薪水呆在满是魔药味道的医院里也不肯出一次报酬丰厚的外勤。

      所以现在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巫师们围着梅林转悠,带着炫目电光效果的魔咒往他脸上不断甩着,试图减轻他的痛苦,也让那不断流血的可怖伤口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但这些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不是吗,他们的魔杖更适合去制造这样的伤口而不是治愈。

      “贱人!那个贱人!”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梅林”咆哮起来,他激动的站起身,无法愈合的伤口溅出的血液沾了他身边那些一脸嫌弃的巫师们一身。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嘴巴似乎漏风,而他紧握的拳头上也布满了烧伤似的痕迹。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你跟贝若纳斯那个贱人一样!都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

      他看上去想要冲过来。

      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奇怪,毕竟巫师们,尤其是以贵族自诩的巫师们是非常鄙视那些用肌肉思考的人们的。仇恨我的家伙们一般会掏出魔杖给我一些他们可能自认为我这个“哑炮”从未听说过的高级咒语,而不是激动的冲我扬起拳头。

      还有,他提到了克莱尔?她怎么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曾经是恋人来着,一起参加舞会,甜蜜和幸福的段子能编撰成一本图书,还是上下册。至于现在……我回想见到克莱尔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再向我谈起她的完美情人。

      “坐下。”阴冷又疲倦的声音从房间的最里面传来。

      怀特宅邸如今的主人出现了。

      他就像是一个幽灵,甫一进入房间,整个房间的气温就骤降下来,比站在冰封雪地里还要寒冷刺骨。他就像是脚不沾地一般的飘过来,长袍下摆拖曳过地毯发出的摩擦声是现在唯一的声音。

      是的,甚至没有人敢喘气。所有人屏住呼吸低垂着他们高傲的头颅。

      和看守大门的家养小精灵没有什么区别。

      那男人苍白的手拂过“梅林”的肩膀,对方立即僵直了。巨大创口的血液甚至都停止了流动。

      “扎克,”男人就像是在呼唤着自己亲密的友人一般喊着他的名字,“你怎么能在淑女面前口出秽言。尽管我多少对怀特小姐的行为有所不满,但你得向她道歉。”

      我心中一个咯噔。

      什么叫做对我的行为有所不满?

      难道说……他知道我去见小天狼星了?

      我感觉到自己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是面对他人从不曾有过的情况——哪怕是正本暑假作业都没做把白卷交给严苛的麦格教授时我也从不曾如此紧张。

      “啊,还有,你口不择言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我喜欢态度严谨的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你不必‘杀了她们’,毕竟不听话的贝若纳斯小姐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是么。”

      “真是可怜啊,身为贵族,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连具全尸都没有。”

      男人语气轻佻,手指在他的爱宠——那条突然胀大一圈的巨蛇身上滑过。

      看着他脸上阴冷残酷的笑容,我感到了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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