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风情万种[娱乐圈]》司晨客

32、亮相

　　“於显乐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从那个视频开始粉上萧依依，起初也并不觉得她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更欣赏她的点是才华和气质。至于长相嘛，他起初只是觉得她长得很舒服，看起来很亲切，但是绝对不是无懈可击，毕竟前面几集素颜的时候也有表情崩了的丑图。

　　但是，现在——

　　那种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环肥燕瘦，百媚千红，每个人的审美观都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get所有类型的美。理论上从萧依依的外貌来看，她也不该是毫无争议。毕竟她青春不再，皮肤没有十几岁的姑娘那么水润，神态动作也没那么有少女感。

　　但是萧依依现在盛装站在台上，眼波盈盈，眼神流转，浑身仿佛都在发着光。她微笑着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周身的气场仿佛在传递着一种讯息：天上地下我最美，谁赞成？谁反对？如果有人敢不服，赶紧去医院看看眼科，全世界都知道那一定是你的问题。赶紧低头认错吧，蠢货，不要暴露你的浅薄无知。

　　春花秋月，各擅胜场。有人或许会爱春花多娇艳，有人或许会爱秋月多风情。每个人都有自己欣赏的和不欣赏的，但是此刻，萧依依站在台上，没有人敢质疑她的美，因为不管他们欣赏不欣赏，那都近似于美的原始定义。

　　就仿佛天地间一个大大的“美”字那么简单粗暴推过来，但凡识字的人都必须发出“美”的读音，不然的话，你就是文盲，所有人都知道，是你自己在那里贻笑大方。

　　那一瞬间，“於显乐都”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的掌声已经快把他耳膜震破了。他也赶紧随着周围人一起鼓起掌来。

　　“你们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他的赌约。因为保密协议，他当然不方便拍照，但是这不影响他以文字的形式在不剧透的前提下发表感想。

　　“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美。”在网络上抢先发言的却是“花花爱电影”，她本来见多识广，此时却也不免惊叹，“连我都被她的气场所震慑。我本来是打算来为她撑腰的，害怕她在节目里受到不公正待遇。但是来了以后才发现，她似乎天生适合舞台。她拥有一种大明星气场，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和那些青涩拘谨的新人们不一样。现在我反倒担心这个节目配不上她了。”

　　“吹！就知道吹！你不觉得你们太夸张了吗？”网上的黑子们哪里肯相信粉丝的一面之词。

　　“於显乐都”却也不多说：“等到节目正式播出你们就知道了。”

　　节目正式播出？“花花爱电影”突然想起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综艺节目的录制和实际播出的效果一向有很大诧异，节目组可以根据节目的需要来剪辑删减。为了节目效果的平衡性，依依的精彩表现是否能完全保留呢？

　　萧依依这个时候却没办法顾及这么多。她站在台上，努力保持那个灿烂笑容不变。她不止一次听人说过，她的笑容很美。

　　她这时候突然想起她小时候看过的一篇小说。那是上世纪末在传统文学杂志上连载的一篇中篇小说。

　　那个时候，她妈妈常常从图书馆借阅最新一期的杂志，她会偷偷翻看，而那篇名叫《白蛇》的小说讲述了一个从混乱年代开始的女舞蹈艺术家和女粉丝之间的类百合式暧昧情感故事，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她记得有这么一段剧情：女舞蹈艺术家被迫离开舞台，在日复一日的禁闭生活中自暴自弃，身材变得臃肿。但是当女粉丝男扮女装来探望她时候，她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完成自我调整，当她再度出现在女粉丝面前的时候，已经从一个体态臃肿、泯然众人的中年大妈变身成为优雅高贵、闪闪发光的女神。在这一过程中，女舞蹈艺术家的体态和容颜不可能有变化，发生改变的是神情，是气质，是灵魂。

　　当时尚懵懂的她对于那篇小说的混乱背景和人物际遇没有任何感想，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女舞蹈艺术家的这段惊艳变身，纯粹灵魂层面的大整容。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我永远对自己有信心，任何时候都不会丧失勇气。”她反复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台下的掌声传了过来，经久不息。

　　她想，她应该是成功了。

　　从节目开始录播起，张策划就和王导演一起坐在导播室里，聚精会神观看大屏幕上传来的多个角度的镜头画面，时不时发出点评。

　　“这次舞台的确有些棘手。咱们因为害怕被人暗算，没敢公开完整的节目剧本，尤其是答题部分。希望嘉宾们能够有默契，顺顺当当演下来。另外这对主持人的现场调度控制能力也有要求。”王导演毕竟是新手，多少有些不安。

　　“没事。咱们有剪辑权，为了节目效果，删减是必须的，这是业界司空见惯的事情。虽然说有观众，但是只要别做得过火，就没什么问题。”张策划信心满满，“再说，除了答题部分以外，她前期的亮相应该也是会失分的。其他人平均比她年轻十岁，她在这一项上占不到便宜。”

　　然后，等到嘉宾们集体亮相，导播室里一下子沉默了。

　　“张姐。”王导演艰难说道，“我知道，为了节目效果，应该把握好平衡。特别说我们这个节目是投资方为了捧人才搞的，更应该尊重投资方意愿，想办法完成人家的捧人意图。但是咱们学导演的，首先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这些画面是绝好的素材，如果就这么一剪没，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放心。就算为了节目效果，咱们也不会放着这么精彩的素材不用的。”张策划有些忐忑，她突然间动摇了。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眼下娱乐圈凋零，新生代的外形越来越同质化，眼前明明有个可塑之才，沧海遗珠，肉眼可见稍一雕琢就有可能成功。然而，就因为她不是投资方要捧的人，就非要严格按照一开始的人设定位，坚持把她炮灰化吗？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都是因为热爱才进这个圈子的，后来虽然因为娱乐圈商业当道等原因，纷纷不同程度地屈服退让，但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也会想起自己的初心，那些热烈的单纯的没有被侵蚀的梦想。

　　“你放心。真正有才华的人是挡不住的。咱们这些小打小闹拦不住真正才华的人。前提是，如果她真的是，真的是祖师爷赏饭吃的那种人的话。”张策划沉默片刻，像安慰自己，也像安慰王导演似的说道。

　　“我出去走走，吹吹风，到前台关照关照，镇镇场子。”张策划又说，逃也似的离开了导播室。

　　此时此刻，男女嘉宾们已经结束了集体亮相，伴随着音乐跳起了团体舞。

　　张策划站在前场的一个角落里，眼睛死死盯住萧依依的方向看。

　　“动作只能说完成得中规中矩。她似乎身体协调性不够，这方面的确不够看。所以我们可以给她剪几个特写动作。这样既保留她亮相时候的惊艳镜头，也保留她在舞蹈时候的笨拙动作，至于这两方面哪个更重要，就交给大众去取舍吧。这样对她也算公道。”张策划心中已有决断。

　　团体舞结束，才艺表演开始。

　　洛洛头一个出场，先声夺人，和女伴舞一起献上了一段伦巴。

　　“业余水准，还算凑合。胜在盘靓条顺，肤白腿长，作为素人来说，也算是可圈可点了。反正大众只是看热闹而已，真要看专业的，也就不往这里看了。到时候剪几个近镜头特写，估计也能圈一波粉。对得起他家出的投资了。”张策划暗暗筹谋。

　　在洛洛跳伦巴的时候，其余的嘉宾都退到后台。他们大部分人都缺乏舞台经验，此时回味起前面的集体亮相和团体舞，犹自心潮起伏。

　　“你跳那个动作的时候，挡住了我的脸，你是不是故意的？”苹果忍不住向小荷理论。

　　“只是那一个机位而已。舞台上的摄像机多得很，不一定是选那个角度。”小荷毫不退让。

　　“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这时候唐瑞拉走了过来，冷冷的眼神瞥过去，吓得两个人都不敢说什么了。

　　于是女孩子们又围在一起，开始新的一轮讨论：

　　“大小姐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废话，从节目开始到现在，然然就没和她说过话。她能高兴才怪。”

　　“说不定是然然和她摊牌了，说对她没意思，她才这么生气的。我有注意过的，然然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搭理过她，一直和主持人小哥哥凑在一起。咦，然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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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依依距离这群女孩子五六步远的样子，她们的聊天声争先恐后钻入她耳朵，想屏蔽都无从屏蔽。

　　她一边百无聊赖听着这群小女孩叽叽喳喳说些糊涂话，一边忍不住顺着她们的思路寻找夏羽然的下落，却见夏羽然坐在一堆器材前，手里拿着一叠纸，不知道在翻看什么。

　　她望过去的时候，夏羽然仿佛注视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向着她的方向笑了一笑。

　　啥意思？跟你很熟吗？她只觉得槽多无口，急忙转移了视线，却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