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巫法吾天

3、梅卡洛兰荣耀

　　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所以他站在这里，而不是等这些银甲骑士进村，不然他安静和谐的快乐生活就要到头了。

　　“我并无意打扰您的生活，只不过既是机缘巧合下相遇，那我们当遵存神的意志，阁下，可以聊聊吗？”魔法师笑着颔首，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放在左胸，他向樵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是西西里从未见识过的优雅与美丽。

　　“可以，单独说。”

　　银甲骑士留在喀斯特密林，而魔法师在西西里奇异的眼神中从空间戒指取出一件斗篷递给樵夫，然后撕裂了一副白色卷轴，清冷白色的魔法阵从脚边升起，一瞬之间，他们便从喀斯特密林到了萨维奇主城。

　　由魔法师阁下请客，他们进了一家饭店包间。

　　西西里睁大眼睛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她从没有来过主城，在樵夫的看管下她连科帕奇小镇都没去过。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如此新鲜！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兄长了。”魔法师眼中似有泪光，星星点点。

　　兄长？！

　　“你的父亲，名叫弗伦恩·梅卡洛兰，是曾经梅卡洛兰家族贵族礼冠上最闪烁的那颗宝石。”看着小姑娘眼神中的惊讶，勒察罗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額冠解释到。

　　并不是所有魔法师都头戴礼冠，这是专指翡翠皇都梅卡洛兰家族的无上荣耀。

　　西西里盯着那漂亮的冠冕，这么说，樵夫也有这样的礼冠？樵夫居然是魔法师先生的兄长！他的名字叫弗伦恩·梅卡洛兰，她以为他没有名字！从记事以来，所有人都叫他樵夫！而这样的人居然有和魔法师先生一样的姓氏！那他注定不凡？

　　小姑娘的疑问还没有发出，就被樵夫冷冷的打断，“没必要告诉她这些，说吧，你这次来的目的。”

　　“兄长，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您知道我的为人与立场。”但他的解释无法动摇樵夫，勒察罗的目光哀伤又无奈，在动荡与屠戮中成长的兄长，早已铁石心肠。“我并不知道你们在萨维奇，只是恰好做任务时碰到了西西里。”

　　“做任务？什么任务能让尊贵的梅卡洛兰大魔法师跑到野蛮落后的萨维奇边境来？”樵夫接受了勒察罗的说辞，如果他这个弟弟真知道自己在这，早就跑来了，而曾经在翡翠皇都时诸多秘辛他都参与过，对于如今弟弟的遭遇，他只想冷笑，“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学不会合群。”

　　勒察罗眉目舒展，他温温的笑道：“兄长，事物的发展总是螺旋上升的，我们要容许挫折与苦难的存在，毕竟黎明破晓前的时光总是难捱的，但是，黎明总会来，坚守是对光明神的信仰。”

　　“呵～你跟一个背弃光明的人说这些。”

　　“兄长并没有背弃光明。如果兄长背弃光明，为何还在丽桑卓德境内？”

　　“这里是野蛮蒙昧的萨维奇！”

　　“萨维奇是丽桑卓德的边境，喀斯特密林作为天然的国境分界，无论名义上如何定义，实际上这个范围依旧属于丽桑卓德境内。兄长从未离开过丽桑卓德，您并没有背弃光明。”

　　勒察罗如是说，喀斯特密林？内林？樵夫告诉她不要踏进内林，其实是在跟她说——不要离开丽桑卓德！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樵夫无所谓的垂眸。

　　“我很高兴，兄长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归光明神的怀抱。”

　　“呵～光明不要我了。”

　　“不，兄长，光明从未抛弃您，只要您愿意回来。”

　　“回去？怎么回去？你当大祭司主教他们是死的吗？根本用不着大祭司或者红衣主教对我审判，只要我一脚踏进翡翠皇都，那些大神官足以将我生吞活剥。你说的对，光明确实从未抛弃我，抛弃我的是大多数人的意志，其中包括我自己。”

　　那是一种悲怆苍凉的哀伤，这种弥漫着落魄与狼狈的孤傲如此触动人的心弦，叫人同他一般垂泪难过。

　　西西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樵夫，也许，这一刻，他是弗伦恩·梅卡洛兰被摘掉了荣耀的礼冠。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一切都过去了。”勒察罗哀痛蹙眉，俊朗的面容配上碩银塔菲額冠，高贵又易碎。该审判的已经得到了审判，圣殿如果再追求，也要顾及梅卡洛兰的脸面。

　　被摘掉荣耀冠冕的弗伦恩·梅卡洛兰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小女孩，西西里。

　　“过不去。”他像看到脏东西一般，挪开目光。

　　西西里往椅子靠背缩了缩，她仿佛有一点明白，这一切可能与她有关。

　　“兄长，孩子是无辜的。”

　　“住嘴！”

　　樵夫一拳头垂在桌子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的？！怎么会无辜！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个小孽种出生时就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她的头发也是乌黑的！手里甚至攥着一颗黑色的石头！这种堕落而污秽的颜色是被光明神遗弃的象征！她出生就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被圣火焚去一切罪孽！而不是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六岁！他让她活着！就已经是放弃光明了！

　　可这些，他不能说。

　　“兄长，我知道您心里的坎，可您太绝对了，西西里六岁了，为什么不觉醒天赋试一试呢？只要是光明神的子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回翡翠皇都，没有人可以阻拦。”

　　“可谁来保证她是！”

　　一句话，满室寂静。

　　光明神的子民？除过黑暗。

　　西西里茫然的我紧了手中的黑色石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又觉得不可能，她讨厌黑暗，不可能属于黑暗！

　　“兄长，您一定要堵死这条路吗？”

　　弗伦恩·梅卡洛兰紧紧盯着勒察罗·梅卡洛兰。

　　“你想说什么？”

　　“大陆很大。”

　　有多大？至少喀斯特密林的彼端，就是真正的魔法师国度，丽桑卓德以北的沼泽之地，有不同于魔法师与光明神国度的其他神秘体系，那里亦坐落着冰雪神域黑暗巫师与死亡幽灵，他们同样强大，这还仅仅指的是人族并不包括大陆东部和西海岸的那些未知种族。

　　“够了！这该是一个信仰光明神子民说出来话吗！”

　　面对兄长的斥责，勒察罗·梅卡洛兰容色宁静，“光明，意味着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