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离婚，你在等什么？》枯吟

6、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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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散场有一会儿了，包厢的席也已经撤了。

　　关棠去的时候，宋承泽一行正被顾清书陪着喝茶。

　　诡异的是，迟若竟然也在，正坐在赵经阁身边，看着相谈甚欢的模样，简直惊掉了关棠的下巴。

　　房间的人听到门口的响声，皆齐齐朝着关棠望。

　　浅夏看到关棠来了更是脸都黑了。

　　可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迟若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热络朝着关棠招招手。笑眯眯道：“宋总，顾导，经阁……，我和关小姐一起来的。不好把她丢在外面，”

　　“不介意她来找我吧？”

　　“美人赏脸，当然不介意。”宋承泽没有故意去看关棠，更没有在意浅夏那已经发黑的脸色，而是朝着迟若颔首，温文道。

　　甚至给关棠也摆了茶。

　　关棠体面地假笑了一下，哪怕宋承泽如此也还是不放心，一边坐下一边给迟若递了个诧异的眼神。

　　“没你压桌，有人背后嚼舌根。”迟若也笑着，边低声跟关棠着。“别怕，都是大小姐谁怕她？咱姐妹见招拆招。今儿的戏份，你凭实力要是拿不到，她也别想有好脸。”

　　关棠这才略定了定心，知道迟若才不是善茬。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能对赵经阁直呼其名便可见一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浅夏刚才在化妆间里没有占到便宜，进了房间后便不依不饶。

　　等着宋承泽答应了投资，更是说“有的人，哪怕扮相十足，却害羞红着脸，简直四不像……”

　　这可不就踩到了迟若的雷区了吗？哪怕迟若不知道他们在化妆间里的事情，听到这句话也知道她在内涵关棠。

　　这才二话不说地将关棠直接叫了进来。

　　果然，被人逮到背后说坏话，谁都不会自在。

　　浅夏直望着关棠，平复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咽下这口气。那张俏脸望着关棠，简直黑了又青，青了又白。终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朝着关棠扬起下巴，突然道：“关小姐……，既然也是同行。”

　　“倒不知道，有过什么作品，我怎么没印象。”

　　火药味呛得所有人一顿。就连赵经阁都皱着眉望向她，示意她别乱说话。

　　“我对浅夏小姐倒是有印象。您刚出道的演妈妈的那部电影，十五年前的吧。我可是小时候都看过。”关棠笑眯眯，举着茶杯朝着浅夏举了举。

　　一句话让迟若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忙紧紧捏着茶杯，抵在自己的脸边，却是毫不客气地旁若无人问关棠道：“她都出道十五年了？还演的妈妈？你真看过？”

　　关棠继续恬淡笑着，扫了一圈，好像也没有不能得罪的人。反正连宋承泽都早就得罪光了，便道：“她演的年轻少妇……，那么老的电影，我哪能看过啊……”

　　“出于礼貌，我提前搜的。”

　　空寂的房间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两人小声嘀咕的声音虽然可以压低的声音，却一字不拉地落在了大家的耳朵里。像是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浅夏的脸上。

　　伶俐的反唇相讥让浅夏再也绷不住。强挤出一丝笑，转向顾清书，深吸口气道：“顾导，恭喜您拿到了宋总的投资。”

　　“全是宋总慷慨，也感谢赵总和浅夏小姐赏脸引荐。”顾清书被点了名，心里叫苦，在这窒息的氛围里，还是面上堆笑，硬着头皮客气道。

　　“感谢就折煞了。我也没出什么力。不过，既然您投资都拿到了……，我看云苏这个角色戏份正适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参与演绎。”浅夏不屑地望了一眼关棠，对顾清书的笑容都越发大了。仰着下巴耀武扬威道：“顾导觉得如何？”

　　顾清书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是赵经阁爷爷的学生，对于这位浅夏小姐的霸道蛮横略有耳闻。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栽到了她的头上。云苏这个角色戏份不重，给了她无伤大雅。何况她是赵经阁的亲戚，还跟宋承泽一起来的。

　　只是……，顾清书向来不愿意在自己的作品中让人走关系。次次选的人，都是根据角色而来。这也是他拉投资费力气的原因。过于理想主义，注定被人不看好。本想着这次能够拿到宋承泽的投资，往后努努力继续发展……，便是自己事业往前的一大步。

　　可若是为了这一次，破了原则，以后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堂姐……，清书的作品从来都不塞人。”一直沉默着的赵经阁出了声，知道自己朋友的秉性，帮顾清书解围道。“你想要什么资源没有？干什么要为难清书？别胡闹……”

　　“我要个角色就是胡闹了？”赵经阁的话让浅夏彻底炸了锅。她是赵经阁爷爷兄弟的孙女，虽然名义上是赵经阁的堂姐，可其实亲的有限。因此，以往赵经阁对她总是带着几分客气的，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宋承泽面前胳膊肘往外拐。本就不虞的脸一横，直望向关棠嗤道：“有人穿着戏服就来了，扮个角色都脸红，演技差得要命怎么还客客气气地请进来？好像谁不知道她和宋总老早认识一样！”

　　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这是彻底不管不顾，要拉着所有人下水在这撒泼打诨了。

　　“赵小姐！”关棠一手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无理取闹。吵架归吵架，再怎么你来我往毁形象都行。可牵扯到别人，侮人名声，让顾导努力白费就不对了。

　　清脆的声音让众人一怔，纷纷望向她。

　　场面有些难堪，关棠还是深吸口气，尽可能组织好语言道：“首先，这不是戏服。我做好准备，是因为我没有赵小姐得天独厚的资源！更如赵小姐所言，我一点都不红！一个小角色拿到工作不容易，只能连夜读了剧本！自己来找机会。”

　　“其次，我演技好不好，倒也不需要出道十五年也还不温不火的赵小姐点评！”

　　“还有！我和宋总不熟！确切地说有过节！”关棠狠瞪了眼浅夏道：“说话就说话，含沙射影地酸谁呢？别人没你大小姐家世好，就不让人努力了吗？努力还要被你酸？真以为谁都要惯着你？”

　　关棠腾地站了起来，那张色若春华的脸因着生气显得更加生动。疯都发了，也不需要强装着没事了。
　　直朝着众人淡扫了一圈道：“不好意思了诸位，听到不合适的话，我也不合适地怼了怼。我与诸位不熟，还是不待在这里耽误大家了。诸位尽兴……”

　　宋承泽哪怕听到浅夏诋毁自己的时候，脸色都没变。只微垂着头，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饮茶。好似争吵跟他毫无关系一样，权当看不见。

　　只在听到关棠说出和自己不熟的时候，那双黑沉的眼眸却闪了闪。沉谨的脸抬了起来，意外地望着关棠。认真听她发完疯，直听到关棠要走，那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突然及时出声道：“关小姐……”

　　低沉的声音带着股闲雅的平静，没有一丝被卷到糟心事中的不耐烦。好像刚才关棠不是在发疯，而是在撒娇一样。

　　宋承泽半分没有看早已经被关棠发飙吓到了的浅夏，而是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西装，才可惜道：“我很遗憾，在关小姐的印象里，我和您竟然也有过节。”

　　“那天的事情……”宋承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随后才勾了一抹笑，继续平静道：“不过是关小姐跟我开的玩笑……”

　　“今天，惹得关小姐不快更是个误会。”宋承泽毫无波澜的眼睛望了眼浅夏，沉静的目光冷了冷。带着些许的淡漠，让本就被震住的浅夏心里一慌，下意识抖了抖。

　　却在下一刻，又将目光挪到了顾清书的身上。

　　后者一震，赶忙站了起来，望着宋承泽那张斯文却严苛的脸，面色紧张。生怕自己的投资飞了。

　　“顾导是在生意场上鲜有带着良心的人。”宋承泽朝他浅笑了笑道：“我虽然投了资，也还是希望顾导秉持自己，莫忘初心。谁的演技好不好，我觉得顾导自有评判，并不需要我去质疑什么。后期，也不会有人去干涉您操刀选人的事宜。您放心。”

　　“多谢宋总。”一番话让顾清书的心落了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激道。

　　宋承泽却没时间理会他，只轻轻点点头，便迈着步子走向关棠。

　　直到到了关棠近前，才顿了脚步，眼望着关棠道：“不过，以我个人的偏见。我并不认为一个演员台下脸红是演技不好的表现。相反，我觉得台上台下迥然不同……，很可爱。”

　　“所以……，希望您后期能给关小姐一个试镜的机会。”

　　“不知道能不能作为我对关小姐的赔罪？”宋承泽定定望着关棠，微弯下腰将身子低到关棠的面前，朝着关棠伸出了手，颔首轻问道：“关小姐……，咱们一笑泯恩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