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汉尼拔）重生的羔羊》苹果派pi

5、第五枝白玫瑰

　　17.

　　汉尼拔说出威尔名字的时候，你竟然不感到意外。就像你之前所说，你对待威尔的感情一直很特殊，你无法接受威尔的背叛。

　　你以为你和威尔建立的不对等的信任依赖关系应该维持到死亡。他依赖你，需要你稳定他的情绪；与此同时，你需要被他依赖，需要被他信任。重生前被汉尼拔杀死的那一刻，你最痛恨最愤怒的情绪却冲着威尔。威尔将你亲手推向死亡这件事，对你来说就像你精心抚养的小狗，你对他已经有了深厚的情感，结果最后你却被它咬死了。你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威尔·格雷厄姆是一个道德感多么崇高多么深重到病态的人，你们之间的影响无疑是双向的，他逼迫你产生和他一样的道德感，在他面前你无法对一切事物漠视相对，因为你会觉得你辜负了威尔的期待。同样的，你使威尔放下了过剩的负罪感，让他与杀人犯共情时屏蔽多余的同情心，保证他情绪的稳定。

　　你和威尔，一种病态的平衡。这种平衡被汉尼拔打破了，被你的死亡又重生打破了。

　　思绪纷纷扰扰，你不愿意当着汉尼拔的面透露出你和威尔的关系，索性开始质问汉尼拔。

　　“阿比盖尔是你故意设下的线索，对吗？她从一开始都知道你真实的身份。”

　　汉尼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莫名觉得他还有点骄傲，对于他连环套设下的局。

　　于是你继续说：

　　“你威胁她，用她是她父亲共犯这一点威胁她，因为你那天晚上目击了她在她父亲开枪时推了我一把的事实。她不得不为你制造谎言，故意醒来后主动和我聊天聊了很久，给你制作艺术品拖延时间，并且毫无痕迹地说出白玫瑰的线索让我联想到花店。”

　　你感觉到汉尼拔轻轻摸了摸你的头。你僵硬地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大手抚过你的额角。

　　“聪明的女孩。”他扬起唇。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喃喃自问，尔后又笃定地回答：

　　“你想改造我，莱克特。就像你当初改造威尔一样，你想摔碎我，再重新塑造一个新的我，一个和你一样的我。”

　　“不，”男人轻声否定。他缓缓低头，在你震惊的目光中于你的唇角礼貌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是你第一次感受到异性的嘴唇。汉尼拔的嘴唇就像看上去一样柔软又滚烫，印上的吻也如同本人一样绅士又克制。只是轻轻一吻，你的鼻腔就被他的气味所占领，古典又昂贵的香水味恰到好处迷得你发晕。

　　你呆呆地感受着男人在你的嘴唇上厮磨，也仅仅是嘴唇，就如同你们的关系停留在灵魂的表层一般。嘴唇接触又分离，你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滚烫，仅仅是汉尼拔的一个吻，你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魅力。不得不说当他低头的那一刹那，你用了浑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不狠狠地扯住他的领带深吻下去，来打破你们之间体面的平衡。

　　男人贴了贴你的唇，就轻轻地抬起来了。他的嘴唇此刻离你只有一厘米，暧昧的气流在吐息之间交换。保持这个姿势，他在你面前轻声说：

　　“不……你和威尔对我来说不一样。是的，我的确想要改造你，但对你来说重塑是不切实际的。你需要自由，需要情感寄托，你选择了威尔，而我希望你能选择我。抛弃你本不应该拥有的道德感，温特。你应该更加纯净。”

　　你看见汉尼拔的眼睛越来越近，你能在他浅棕色的眼睛里看见你自己的身影。他是那么专注，一瞬间你甚至以为他爱慕你。

　　你用着极大的自制力撇开头：

　　“威尔也希望我变得纯净。他会让我变得和他一样，拥有道德感，拥有更加丰富的感情。”

　　“但那是不可能的，温特。”汉尼拔轻笑，“你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远比威尔了解你。你永远不可能舍弃你黑暗的那一面。”

　　的确，你和汉尼拔接触不多，但他远比威尔更加了解你。即使你和他现在面对面站在作案现场，你也能感受到你们相同的心跳。威尔是你灵魂的反面，但汉尼拔和你的灵魂是相似的。哪怕你们不说话、不见面，相同的思想和理念都会在空中碰撞燃烧，你们永远避不开彼此。

　　“……为什么当初要吃掉我？”盯着汉尼拔沉郁的双眼，你缓缓开口。

　　“因为我想永远的拥有你，更深入地了解你。”汉尼拔真诚地说。

　　你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对于汉尼拔·莱克特来说，吃掉一个人不仅是在审判，在救赎，更是在接纳，在融合。某些方面吃人是他独特的喜爱与交流方式，这比/性//爱更能让汉尼拔感受到灵魂的交融。

　　你主动贴上汉尼拔的唇。

　　“Call me Hannibal.”他低声命令。

　　“……Hannibal.”你是顺从的羔羊。

　　18.

　　这是一个深吻，你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唇舌交缠。汉尼拔的吻技和他本人的履历一样优秀，手掌轻托着你的腰让你喘不过气来。你们在尸体面前接吻，你们成了触犯/禁//果的亚当和夏娃。情乱意迷之间，你感受到汉尼拔缓缓抽出了刀。

　　“铛”一声，他抱着你一刀下去，试图插在你的小腹上，却碰上了一块铁板。铁板和匕首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有点尴尬，但随即一脚狠狠踹上汉尼拔的双腿之间，整个动作很流畅。

　　你默默看着汉尼拔跪地，用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你觉得他现在是真的想杀了你。不过这不能怪你，谁叫他要划你肚子。

　　你原本想快速离开，转念一想人家刚刚才和你啵嘴，什么话不交代直接跑路整得你就像个占人家便宜的流氓，毕竟亲汉尼拔算是你赚到了。

　　于是你决定犯个贱，再气一气汉尼拔。

　　“你猜你刚刚捅刀子的时候碰到什么了，汉尼拔？”你微微一笑，低头看着他，然后掀起衣服。衣服下面赫然是你提前塞好的一块铁板，挡在你的肚皮上，“自从被你捅死一次，我每天都铁板不离身。”

　　“人可以，至少不应该——”

　　“——重蹈覆辙！”

　　说完你也没看汉尼拔反应，转身就跑出花店，拦下一辆车。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死亡是必定的结局，但不是现在。

　　你要知道，威尔·格雷厄姆是不是和汉尼拔·莱克特一样，也是重生的。

　　19.

　　你火速飙到威尔家。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你干脆掏出一根铁丝开始撬锁。不出两分钟，威尔家的大门就对你敞开了。周围的狗狗没有叫，反而热情地围了上来。你有点恍惚，也许狗狗是认得人的灵魂的。重生前你格外喜欢威尔养的狗狗，威尔忙着上课和办案时都是你照顾它们。

　　你轻轻走了进去。似乎威尔真的不在家。你皱了皱眉。你明明记得威尔今天并没有课程，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办理的案件。

　　径直走进卧室，你的目光瞬间就被桌上的一个暗红色封皮的本子吸引。你顺着直觉打开。是威尔的日记本。

　　你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没错。写日记能够让他保持一定的清醒，更容易脱离幻境。

　　前面的日记中规中矩，无非是他记录相关心理学知识点和案件的总结。直到你去FBI报到的那天，也就是你重生的那天。

　　你看见威尔的笔迹瞬间变得潦草又急促，大块大块的墨迹落在上面，体现出他思绪的混乱。

　　【……我确信那是她。她逆转了时间……她是个奇迹……我的希望……】

　　【……我想看看她……她还是那么漂亮……她是不是在生气？】

　　这一面下方还有几句更加潦草大力的字。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汉尼拔成功了……他（划掉）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不应该。】

　　【到底是谁？】

　　【救救我】

　　你抖着手继续往后翻。毋庸置疑威尔也是重生的，和汉尼拔一样。

　　然后是你被霍布斯绑架那天。

　　【……汉尼拔是故意的，他和我一样……他想毁掉她……我决不允许这些发生……掌控她……】

　　【……我开枪了……果然，只要我装出情绪崩溃的样子，无论她多么生气都会来拥抱我……】

　　【……她真好闻……】

　　【……我为什么不能拥有她呢？她应当和我一样】

　　【她安抚我了。她拥抱我了。我知道她永远无法舍弃我们之间的平衡关系。她也需要我。】

　　你不敢再继续阅读下去。颤抖的手已经拿不住日记本，你终于明白威尔和汉尼拔一样，将重生的你视作玩物，用游戏的心理来试图改造你，占有你。你的确需要情感寄托，但绝不是这种深刻而病态的东西。威尔已经打破了你们之间微妙的平衡。他在越界。狗狗没有权力束缚主人。

　　比起情感寄托，你更需要自由。

　　你知道这本日记是威尔故意想让你看到的，所以它才会出现在书桌上。你转身，毫不意外地在卧室门口看见了威尔。

　　“……你什么时候回到的三年前？”你平静地问。

　　“当我在精神监狱里知晓你的死亡时。”威尔笑着说，“你抛弃了我。”

　　“从来没有。”你笃定地回答。

　　“从来？”威尔走上前，和你面对面站着。他漂亮的灰绿色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你。

　　“从来是多久？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搂上你的腰，轻声说着。你没有推开他，沉默地任由他缓缓靠近你。

　　“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无论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在你耳边低声呢喃。你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劲，他的手指已经深深扣进了你腰上的软肉里，疼痛感刺激着你的神经更加清晰。

　　“你情绪不太好，威尔。你需要冷静下来。”你皱了皱眉。

　　没等你说完，威尔就贴上了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