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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枝白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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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看着我，威尔。”
你轻轻抬起威尔的脸庞，看着他灰绿色的眼睛。他急促而温热的吐息喷在你的鼻尖，手指不由自主地扯住了你的衣角。你见他崩溃的情绪有所好转，趁热打铁轻轻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后颈，缓缓抱住了他。你们的胸膛相贴，你能感受到威尔·格雷厄姆胸膛里滚烫的心跳。他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着，祈求着和你的灵魂共鸣。
你对于自己能安抚好威尔的情绪这件事十分有自信。实际上在你重生前那三年，你从实习生转正就凭着你对于同事威尔情绪的安抚能力。虽然有的时候你那张嘴很能成功把人气死又气活，但从反面来说你也能做到稳定和他人的情绪建立依赖关系。
你的手慢慢抚上威尔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让他靠在你的肩膀上，你也顺势对他耳语。
“你做得很好，威尔……你救了我……你为了救我才开的枪，杀人不是你的本意，威尔……我明白，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威尔的头发，另一只手从他的后颈缓缓向下抚摸，一路抚到他的尾椎骨。你能感觉到他在你的怀里战栗了一下，随即重心靠在了你的身上。他的双手也紧紧搂住了你，你甚至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贴在你的脖子上，滚烫的热气蒸得你有些脸红。有那么一瞬间，你感觉就像抱着一只大型狗狗一样，狗狗舔着你的脖子，你细细地给它顺毛。这个奇怪的想法一旦出现你就忘不掉了。就在威尔在你怀里无声地释放情绪的时候，你没忍住狠狠rua了一把他的卷毛。
我靠，真的好可爱。
果然狗狗什么的，最可爱了啊！
你觉得自己甚至都能看见威尔头上隐形的耳朵和辟谷上隐形的大尾巴了。
9.
顺完威尔狗狗的毛以后，啥事没有的你、情绪刚刚稳定的威尔、肩膀中了一枪的汉尼拔还有晕倒的阿比盖尔被杰克打包送去了医院。
你有些疑惑：“？我一点事也没有为什么要去医院？”
杰克：“那你就和我们回FBI——”
你：（一把打断）“哎哟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得去医院看看——”
你打死也不会回FBI的。不可能。
不过很不错的是，你至少在赶不上末班车的情况下不用留在花店里睡觉了。你可以睡在医院的陪床上。抬头看着标准病房里躺在柔软被褥上的阿比盖尔和威尔，你再低头看看自己破烂的木板床，你突然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来一刀，这样就能睡软软的病床了。
哦，至于汉尼拔？
人家还在手术室里挑子弹呢，哪能和你们一个待遇：）
阿比盖尔自从被汉尼拔一个手刀后就没醒来，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具尸体。棕发姑娘的脸上毫无血色，不过你心里却没有任何怜惜之情。你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背叛你珍贵的信任。
不过同样是手刀，你给阿比盖尔戳一个人家三分钟就醒了，汉尼拔戳一个人家晕到现在，你觉得一定是力气大小的问题。
一旁的威尔取下了眼镜，睁着他漂亮的灰绿色眼睛，扭头盯着沉睡的阿比盖尔。你立马明白威尔还没放下他一枪爆掉人家父亲头的事，虽然人家父亲是个盗版食人魔。
你生来就没有什么道德感可言，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毫不犹豫杀掉阿比盖尔的父亲，因为他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对你来说杀一个人和踩死一只蚂蚁的感觉不会有太大区别，惟一的区别是你杀一个人会蹲监狱而踩死蚂蚁人家只会骂你没有心。遵纪守法对你来说就是不想蹲监狱而已。
但是你也可以理解威尔的想法。你知道威尔·格雷厄姆的共情能力，他常常能和杀人犯产生共鸣，引起他自己杀人的幻觉。如今他亲手杀了一个人，想必现实和幻境的冲击以及道德感的谴责让他没法打开心结。你不得不咂咂嘴，威尔·格雷厄姆真是天使。
如果不是重生前他背叛了你将你推向汉尼拔，你现在肯定打死都要守护住这份纯净。一个和你截然相反的拥有极高负罪感和道德感的人太少见了，就像你灵魂的反面。
“……快睡吧，威尔。”你努力放柔声音，“已经快两点了。”
你看见他漂亮的灰绿色瞳孔在月光下反射出奇异的光彩。他看向了你，许久缓缓地哑着嗓子开口：
“我不能。”
威尔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一句‘I can\'t’重重地砸在你的心脏上。你知道他嘴里的‘不能’不仅仅指无法入睡，更是一种对自我的排斥和谴责。思索了几秒钟，你轻轻下床，走到威尔面前蹲下。
“杀人让你感到痛苦，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借着月光你看见了威尔脸上的挣扎。
“不……不只是痛苦……”
他喃喃着说，手掌颤抖地伸出。你心领神会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尖灵巧地穿过威尔的指缝扣住他，你们手心贴着手心，十指相扣。威尔的手比你的手大得多，他的手掌甚至能包住你的手。
“杀死阿比盖尔·霍布斯的父亲，让你感觉到了掌控感，是吗？”你轻轻追问。你感觉到威尔的手在你的手中抖动了一下。
“……开枪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快感，我成功支配了一个生命，”他喘着粗气回答，你贴心地用另一只手擦去了他额角的细汗。“但我杀死了一个女孩的父亲……她失去了父亲……我感到强烈的义务感……”
你明白了。这是一种冲突。杀人时掌控生命的刺激感和杀死女孩父亲的负罪感相互矛盾，在威尔体内横冲直撞，让他根本没法从杀人的不正当情绪里走出来。你想了想，站了起来。
“我能上来和你一起躺着吗？”
你开口询问。
威尔瞪大眼睛看着你，随后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威尔的病床。狭小的单人病床使你不得不和威尔紧紧贴在一起，你和他凑得极近，他毛茸茸的卷发和你的黑色直发交缠在了一起。
你不由自主地嗅了嗅，除却血腥味和汗味，你莫名闻到一股清香，像新拆开的温暖被褥，又有点像闷在家里出门呼吸的第一口空气。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闻，威尔？”
你脱口而出。可惜的是你背着月光，你看不到威尔此时烧的通红的耳朵。
你见威尔不说话，心里也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导威尔。
“阿比盖尔·霍布斯不是无辜的。她是他父亲的共犯。”
你拉紧威尔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说。
这个消息就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砸在威尔身上。你能听到他突然急促的呼吸声，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你深知威尔强烈的义务感一部分原因是他认为棕发姑娘是无辜的，但此时此刻你告诉他的消息让他明白即使他杀死了阿比盖尔的父亲，也是她罪有应得。威尔是出于正义的角度开的枪。
于是你继续说：
“阿比盖尔会主动和她父亲的目标拉近关系……她是她父亲的鱼饵，威尔，我就上钩了。我确信这一点。”
“并且她对于他父亲的罪行是知晓并且自愿纵容协助的。”
“……如果她不这么做，她的父亲会杀死她。”威尔轻声说。
“如果你不这么做，她的父亲就会杀死我。”你同样轻声回应，与此同时抱住了他，“睡吧，威尔。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相信我。”
你感觉到威尔顺从地将脑袋埋在你的颈窝，毛茸茸的头发和胡子扎得你有点痒。
你们在狭小的病床上相拥而眠。
10.
第二天你是被两个正在讨论的男声吵醒的。
昨天晚上哄威尔两点多才睡觉，你一肚子起床气正准备开骂。结果你还没睁眼，就辨识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为你当着霍布斯的面杀死了她父亲而感到自责，威尔。”
操。汉尼拔·莱克特。
虽然人家昨晚才帮你挡的子弹，但你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而且他现在正在和威尔聊天？聊什么？精神变态的自我修养吗？
当你闭着眼睛听到汉尼拔说什么‘当着霍布斯的面杀死她父亲’时，你没忍住笑出了声。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你捂住嘴悄悄睁开眼，看见汉尼拔和威尔双双盯着你。
“……嗨？”
你试探性打了个招呼。可惜没人搭理你。
于是你决定解释一下在如此严肃的场合里你笑出声的原因。
“我不是故意要笑的，莱克特先生，”你揉揉眼睛坐起来，“毕竟昨晚威尔开枪的时候，您已经一拳打晕了阿比盖尔，她可根本没看见自己父亲的死呢。”
说完这句话，你也懒得看剩下两位男士的反应，伸了个懒腰从威尔的病床上下来准备去洗漱。出病房门前你还不忘谢谢威尔昨天的‘款待’：
“昨天晚上睡得很舒服。你的床很软。”你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和你一起睡很开心。”
不错，完美感谢！
你选择性眼瞎，没看见威尔瞬间涨红的脸，还有汉尼拔紧抿着的嘴唇。
11.
洗漱完的你神清气爽，迈着大步走进病房。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来了。
他向你礼貌性地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合上了嘴。坐到小桌子边上，看见上面倒好的一杯热水，你闭着眼睛都知道肯定是汉尼拔做的，这种表面绅士就他玩得最漂亮。
你也毫不见外地端起纸杯细细地喝着。
杰克已经开始和威尔讨论起这桩案件的收尾工作。威尔的情绪似乎还有些激动：
“霍布斯不是开膛手！他是一个典型的模仿犯，开膛手绝对不会用这种不尊重的态度来采集器官——”
你没忍住瞥了一眼汉尼拔，不巧的是他也在看你。
嘴里包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个时候你才注意到床头的花瓶里装着几枝白玫瑰。
心虚地你主动岔开话题：“玫瑰花是您带来的吗，先生？”
汉尼拔浅棕色的眼睛沉沉地看着你，你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对视。他的长相和威尔的完全不是一种韵味，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使他看上去有种罗马雕塑的艺术感。
你一时看汉尼拔的脸看呆了，完全没留神发现他已经凑上前坐到了你的旁边。
“我见小姐好像格外钟情这种花，自作主张又买了一些送过来。”他理了理西装，手掌交叠放在跷起来的大腿上，深蓝色的领带一丝不苟，嘴角还带着笑意，你的鼻尖嗅到一股古龙香水味，和你昨天抱住他时闻到的雪松味完全不同。你嘴比脑子快：
“您换香水了？”
刚说完你就想扇自己的嘴。这话听起来你就和一个天天闻人家味道的流氓一样，虽然汉尼拔身上的气味的确很好闻，是一种古典、礼貌又绅士的感觉。
“是的。我想这样能给小姐留下一个更体面的印象，不是吗？”
他的声线低沉又模糊，像手风琴里缓缓拉出的最低音。你看着汉尼拔的脸，脑海里突然浮现他昨晚在你怀里给你别上白玫瑰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低沉的声音也是如此在你耳畔炸开，说着‘很漂亮’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一个极佳的结婚人选，温柔绅士成熟又多金，汉尼拔把女性择偶标准拿捏得死死地，不愧是美国知名的心理医生。
虽然汉尼拔目前为止的行径让你格外心动，但你很清楚汉尼拔绝对不可能是为了爱情接近你。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说明你在汉尼拔眼里是有价值的、有趣的，那么你暂时就不会在他的菜单上。
目光转向还在和杰克争吵的威尔·格雷厄姆。那么，威尔会是因为单纯的情感依赖接近你，还是别有目的？
你不知道。对于威尔的感情，你一向拿捏不定。重生前威尔的突然背叛让你没法信任他，但是仍在你记忆里的三年相处却让你不得不了解他的善良和干净所在。
他为什么会和汉尼拔扯上关系？仅仅是因为汉尼拔成为了他的心理医生吗？
好在你纷乱的思绪很快就被杰克打断了。你迅速脱离了对重生前死因的思考，站起来冲杰克友好地笑了笑。
“克劳福德探长，”你露出标准假笑，“有什么事吗？”
然后你就一脸懵逼地听了杰克对你‘业务’满意的一串夸奖。搞半天他以为你不去实习跑来卖花是因为你已经发现了这起案件的凶手，于是潜伏在阿比盖尔身边给她爸赫然一击！
不是，杰克，少年漫看多了吧？？？
你真的就是单纯去卖花的啊你就是他妈的不想在FBI干了啊杰克！
你严重怀疑这些话都是汉尼拔运用心理战术灌给杰克的。
还没等你假笑着婉拒杰克时，他已经兴致勃勃地表示你现在就可以跟着他回FBI工作了。
“不是，克劳福德探长，我——”
你瞥见了杰克怀里招聘单子上的工资。四位数。包五险一金。管吃管住。
“我他妈这就跟您走我什么时候上班现在可以上班吗！！！”
呵，FBI算什么，食人魔算什么！
就算汉尼拔·莱克特现在拔出刀你也给他塞回去！！！
思来想去你觉得冒着生命危险给FBI打工还是有点亏了，于是你指了指威尔，然后双手比了个money的姿势。
“您看，我能安抚威尔的情绪，我自愿帮助威尔稳定状态，您看工资……？”
你假装没感觉到汉尼拔周围的低气压，眨了眨眼。你相信杰克会选择你的，毕竟给威尔请一个知名心理医生（是吧汉尼拔）花费的钱比你的工资多多了。
“……再加三分之一，我从我工资里付给你，行了吗？但你要保证威尔的状态。”
“好嘞谢谢老板么么么！”
“你是公/职/人员！我不是你老板！从我身上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