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甜吻》鎏柒七

5、被查

　　“后来呢？”语音那头传来章莹莹含混不清的漱口声：“你就甩下钱跑了？”

　　“不然呢？”颜乔堵在上班必经的南江大道上，一边密切关注前车动向，一边回应好友八卦：“纯情弟弟还是留给纯情妹妹吧，我是不敢沾的。”

　　正值周三早上，哪怕今日单号限行，前往北山区中心方向的机动车道仍是聚起两条长龙。

　　这条主干道年代久远，贯通南北，车流巨大，本就容易在工作日上班高峰期堵塞，一旁城建拉上的地铁建设隔离墙更是挤占了空间，加剧了堵车风险。

　　“你哪是不敢呀，是嫌弟弟技术菜吧？”

　　颜乔笑：“也不全是。”
　　她更怕被黏上甩不脱，这才是麻烦。

　　“哦，对了。”颜乔顿了顿，转了话题，“那天我出门戴的耳钉是你送我的，回家才发现丢了一只，对不起啊莹莹。”
　　提起这个她不免有些愧疚与自责。

　　那是她去年打败同期住院医，晋升住院总，章莹莹特地送她的升迁贺礼。
　　卡家出品，30分，18K白金钻石耳钉，2999块。
　　现下只剩一只，孤零零躺在她新搬公寓的卧室梳妆台上。

　　“嗐，”对面咕噜噜一阵水声，然后响起拖鞋走动的声音，“我当是什么。丢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你升主治了，我再送你一对新的！”

　　“千万别！”
　　前方彻底堵死，死活挪不动，颜乔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大的7点45分，情绪焦躁。
　　眼瞅着右侧车道空出几个车位，车流有望往前挪动，颜乔赶紧打灯转向，仗着身下座驾是一辆双人座smart，小巧轻便，立时原地变道汇入右侧。

　　这都是颜乔在这条道上堵车大半个月，经历过无数塞车的痛苦，险险迟到两三次后被迫摸索出来的防堵车小技巧。

　　“说到哪了？”
　　换了车道好歹能缓慢动一动了，颜乔松口气，回神：“你那什么大厂电商运营，加起班来比我还凶，赚的都是辛苦钱。既然要和张凯订婚了，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就别在我身上破费了。等周末空了，赏脸来我家做顿饭，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就行。”

　　章莹莹老家是Z省H城的，跟着张凯一起来S城工作也才两年多，平日里做得一手清淡好菜，颜乔很是爱这一口。

　　“行！”章莹莹答应地爽快：“还是姐妹疼我，那就说定了，改天上门帮你改善伙食。”

　　一顿插科打诨，颜乔挂了语音，仗着左右腾挪间，愣是在一众慢吞吞的车流中杀出重围，顺利上了高架桥。

　　时间走向7点55，距离每日例行交班还剩35分钟了。
　　上了高架就通畅了，平日过桥顶多10分钟，下了高架再开个5分钟就能到医院地下停车场，剩下20分钟，马马虎虎能踩点到。

　　偏偏今天出了状况。
　　前方拉着一条简易隔离带，隐约站着两个身穿交警和警察制服的人，一旁还煞有介事地停着一辆警车，车顶灯正一闪一闪，有小十人人已经排起了队，等待问询检查。

　　颜乔慢慢刹车停下，不自觉紧张起来。这是一种被动反应，和她明明身为医生，每年体检还是会紧张到心跳加速是差不多的道理。

　　前方有车顺利通过，也有车主被要求下车，大概是例行查酒架吧，大早上的也是稀奇。
　　酒鬼难不成还会早起对瓶吹完再开车嘛。

　　反正轮不到自己，颜乔胡乱想着，除了觉得好笑，只希望快点结束，别耽误她上班。
　　然而没笑几下，她就被执法人员敲了窗。

　　颜乔懵了。没有第一时间乖乖下车，而是隔着车窗与注视她的寸头警察对视，满是疑惑。
　　她一个五官端正，体型端庄，兢兢业业工作，每年定期个税app汇算清缴，遵纪守法的三好市民，是如何会在周三早上接近8点的时刻被怀疑酒驾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

　　对视越久，寸头警察的目光越发狐疑，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下车，就是你，赶紧的。”
　　寸头警察再次敲了几下窗，力度比起刚才重了不少。
　　颜乔心头一跳，解开安全带，乖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寸头警察提醒：“带上证件，身份证驾照都要，过来排队。”

　　身份证颜乔随身装着，又从车前兜扒拉出驾照，想了想又揣上手机，这才关起车门跟着寸头警察往排队处走。

　　这一过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前面排队的不是膀大腰圆的猛汉，就是露着花臂，看起来不好惹的凶面孔，只有一个人有点奇怪，眼下青黑精神不振连连哈欠，边打哈欠边眼珠子乱窜，只差把慌乱写在脸上。

　　颜乔这么一来，仿佛误入暗黑组织的小绵羊，处处透着格格不入。
　　她排了两分钟，眼瞅着最前方竟然有人拿着专业抽血装置，一副要在露天高架桥每人抽上三五管血才罢休的架势，心中疑窦重重。

　　“警察同志，”颜乔忍不住开口了，“我能问问这是在干嘛吗？”
　　她搓搓胳膊，做出一副吓坏了的可怜表情：“我长这么大连只鸡都不敢杀，老奶奶过马路我都能不怕被碰瓷赶着上前去扶一扶，我是真良民啊。我上班快迟到了，迟到会被领导当众骂，还会扣绩效，真没时间在这儿耗啊。”

　　“警察同志，警察大哥，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眼看着寸头警察的面色软化下来，颜乔掏出证件就往他手上塞：“我是本地户口，我是医生，在白云医院上班，身份证地址就是医院地址，你看！”

　　寸头拿起身份证低头看了会儿，又抬头对着她的脸比对，确认她说的没错，态度方完全软化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退后一步向她郑重致歉：“不好意思啊，一场误会。”
　　他把证件还给颜乔，有些局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颜乔追问。
　　寸头警察示意她可以走了：“以为你是涉毒可疑人士，毕竟一个年轻女孩子开着一辆老年代步车，怎么看怎么奇怪。”

　　老年、代步车。
　　颜乔脸黑了，脑瓜子嗡嗡的。
　　“我那是——”她忍不住提高音量，“smart！！！smart你不知道吗？”

　　“啊？”寸头警察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啊，我对这种车型没怎么关注过。”
　　他指着颜乔后方，双眼骤然一亮：“像那辆，这才像男人该开的车！”

　　颜乔恶狠狠转过头，看向寸头警察心目中的——“男人该开的车”。

　　是一辆十分眼熟的亮黄色兰博基尼，嗡鸣着一闪而过，一串嚣张的汽车尾气，好死不死喷了她的smart一车头。

　　因为车窗贴了防窥膜，颜乔看不清车主面貌。
　　她来不及细想为何眼熟，转身质问寸头警察：“那为什么拦我不拦他？”
　　“只是抽查，当然紧着可疑的车辆啦。”

　　可恶！
　　颜乔攥起拳头，有钱人开豪车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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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颜乔照例掏出小本本和某人翻旧账：
-破财3500，气，心痛
-丢了钻石耳钉一只，很气，很心痛
-爱车被喷了气，气饱了，心痛到无以复加
某人（狐狸装狗狗眼）：“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