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如何柯学饲养布偶猫》紫宵雨

2、第 2 章

　　毛利侦探事务所在二楼，楼下是一家咖啡店，玻璃窗上贴着波洛字样。
　　透过玻璃，她看到前男友的幼驯染兼同期，金发黑皮的降谷零，还是系着围裙的限定版。他，正在刷杯子？刷完一个杯子，还举起来看很久，好像在认真分析有没有刷干净杯子。应该说真不愧是降谷吗。
　　他跟hiro几乎是同时与她失联的，两个人拉黑她的时间都差不多。幼驯染的默契在某种奇怪的地方达成。
　　香绘想立时冲进店里问他关于hiro的事，但是她猜到hiro和zero大概从失联之后就开始卧底，那这个服务生也是卧底工作吗？她怕影响他们的工作。
　　咖啡店里的服务生降谷零很显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察觉到门外有人在目不转睛看他后，他迅速在脑中分析这位盯着他的女性。不是他作为降谷零或波本时认识的任何人，身上又没有组织成员的气息，看起来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他把手上的水痕用毛巾擦干，然后打开门，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这位小姐，要来份我们咖啡厅的招牌三明治吗？”他扬起安室透的招牌笑容，像每一位普通的服务生一样，认真尽责地给老板招揽顾客。
　　这是香绘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发展。
　　降谷零眼里完全没有看见熟人的震惊之类的情绪，也不可能是演戏演出来的全然陌生。她是个演员，懂得这些分别。
　　虽然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米花町所有的人都会不认识她，但她还是心里难过。她完全是单方面地拥有这些朋友和回忆。和医生说，医生说她是幻想。等到她找到了可以证实的这些人之后，这些人又完全不认识她。
　　在降谷零眼里，就是这位女性在用一种极其哀伤的眼神在看他。
　　她样貌极其突出，如果他自己曾见过，他不会没有印象。
　　香绘跟着他落座，按着他的建议点了热果汁和三明治。香绘看着降谷在准备区给她做三明治和果汁。
　　蒸软的面包，涂了橄榄油的火腿，抹得很均匀的美乃滋和味增，特意过了温水的脆生菜。制作果汁时，他很讲究地用热水温杯，把苹果和胡萝卜切得很精细很碎，再把它们用榨汁机榨出汁倒进杯里。
　　完全和hiro一模一样的步骤，hiro在家做早餐也是这么给她做的，三明治里加味增是她提给hiro的。所以这个世界大概或许还有她存在的证明？
　　与降谷零几步之遥的香绘几乎要用眼神把他盯穿。
　　降谷零顶着那道视线，把做好的餐端到香绘面前，看到香绘举起手机，偏头示意他看手机里的内容。
　　上面写着，“先生，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身上应该没有监视器或监听器吧。我身上没有，你可以放心。”
　　降谷零仍旧就保持着作为服务生的标准笑容，心下却骇然。这怎么放心？监听的人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安了监听器吗？对着他这个服务生说这种话，是组织的人吗？
　　他按兵不动，准备看看这位女士接下来的反应，他再做应对。
　　香绘看到降谷零完全对她手机里的内容没反应，她能理解他的顾虑，转念想了一个新方法。香绘用指关节在玻璃杯上敲击了一段密码，也是hiro耳提面命教她的。与摩斯密码不同，这是他们警校五人组为了好玩建立的新密码，天下独此一份，再没有别人知道了。
　　对面的降谷零很明显接收到了她的讯息，一瞬间眼神的慌乱被她准确捕捉到。她敲的是降谷（furuya），用的还是自己警校时期那份特殊的密码表。
　　香绘好整以暇，等着降谷零来主动问她。他还没告诉她这附近有没有监视的人呢，她暂时还不能跟他谈从前。他和hiro一样很珍视友情，以降谷零的性格，他现在一定很想揪着问她。她也有很多想问他的事。萩原已经去世了，不知道其余那几人是否还好，尤其是hiro。
　　萩原在拆弹的时候没穿防弹衣，然后被炸弹炸死了。她每年在他忌日的时候，都会在墓前放上一束白花，但是后来她找不到萩原的墓了。不仅找不到墓，这个世界的一切她都找不到了。
　　降谷零迅速脱掉围裙，给店长打了电话请假。店里只有他一个店员和她这一个顾客，他请假了就是今天咖啡店要关门了的同义句。
　　“不好意思，我给你打包果汁和三明治可以吗？今天要提早关店哦。”
　　降谷零非常利索地把她一口没动的果汁倒进外带塑料杯，又把三明治放进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还贴心地附上了好几套叉子吸管。香绘拿上他打包的食物，很识趣地站到了店外面。
　　随后她就见到了降谷零迅速整理店面、关电源、锁店门的场景。速度确实有点超出她的想象。
　　降谷零跟她并肩走着，把她领到了他那辆白色马自达前，示意她上车再谈。路上他想了很多可能性，知道那个密码还知道他的名字的，只可能是和其他四人有联系的人。班长有女朋友娜塔莉，应该不可能与他有关。剩下三人看起来都很有可能。
　　降谷零坐到主驾后主动开口，“安室透，现在是波洛咖啡厅的店员。“一句话里透露出两个香绘现在很需要的信息。一是他现在的假名是安室透，二是那个咖啡店服务生的工作果然是用来打掩护的。
　　“天宫香绘，29岁，职业是艺人。是诸伏景光的，呃，前女友？“香绘犹豫了一下，当时分手完全是她单方面被甩，都差不多过去六年了，应该只能算前女友吧。
　　“我和景光是在街上认识的，后来在东都大学又见到了，谈了几年恋爱，然后他就失联了。景光有个哥哥，会弹贝斯，很会做菜……”这些话是香绘选择性说的，她和hiro认识这么久，hiro和降谷关系好得有时她都羡慕，没道理这么多年降谷都不认识她啊。希望降谷不要发现这句话的盲点才对。
　　事实上降谷零的确发现了，几乎是在香绘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尽管她能准确应用那套密码，尽管她说出了好友的信息和爱好，但只要有一个疑点，他就会继续怀疑下去。涉及到那四个人时，他总是慎之又慎。
　　听到幼驯染的名字，降谷零有些意外，却在他意料之中。
　　Hiro总是对着手机出神。有一次他偶然瞥见hiro的锁屏，是一个很模糊的女人素描画像。他确信自己的视力完全没问题，只可能是hiro锁屏的那张画像本来就非常模糊。
　　他打趣hiro是不是谈恋爱了，hiro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现在前女友冒出来了，却好像不知道hiro已经自杀了……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绷紧。回想起hiro被子弹打穿的手机……他在赌这个叫天宫香绘的女人，赌她是安全的。
　　香绘看到降谷零几乎快要把方向盘捏碎了的力度，心里一惊。
　　“hiro他已经去世了。至于原因，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很平淡的口吻，却是颤抖的语调。
　　香绘没有回答他，这是她已经猜测过的最可能的答案，只是眼珠转动，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
　　来米花町的路上，飘满了樱花，五片花瓣的樱花。
　　降谷零又侧头看她，“我从来没见过你。“
　　香绘的手紧紧拽着安全带，有些犹豫降谷会不会相信她接下来说的话。在她印象里，降谷零是个过分认真的人。
　　“四年前我突然就和米花町，和这个世界……脱离了联系。今天再回来时，你们已经不认识我了。以前我和hiro，还有你，我们关系很好的，真的……”香绘潜意识还是把现在的降谷零当成了以往的那个降谷零，她忍不住泪水，哭得很小声，怕给他添麻烦。
　　“降谷你在警校的时候成绩永远是第一，毕业的时候还当了毕业生代表上台。那天hiro送了你一支樱花图案的钢笔，我送了你一串樱花水晶链。“
　　“钢笔是hiro定做的，笔尖上也有樱花图案……”
　　“你以前厨艺真的很差，hiro教你做的第一个菜就是咖喱……”
　　这样反柯学的事降谷零接受程度倒是很高，天宫香绘今天给他带来的惊吓数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件了。
　　其实香绘本人受到的惊吓要更多。
　　她来米花町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却没有任何人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若是以往，仅仅是经纪人，就会给她消息轰炸，几乎让她头疼欲裂。但现在手机通讯录里的人，香绘试了几个，都没办法拨号出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卡里的钱还能用，不然刚才三明治就只能赊账或者后厨刷盘子了。
　　米花町没人认识她，米花町外的人她现在也联系不上。
　　香绘倒不是担心工作什么的，这几个月她都推掉了所有行程，好像是潜意识在告诉她，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不知道的是，降谷零因为她那些话，已经几乎完全相信她了。
　　降谷零刚要开口，香绘的手机响了。
　　是桃矢，她姐姐的儿子，一个非常神奇的孩子。桃矢他能看到抚子，也能感知到香绘和小樱所在的位置。
　　有好几次香绘避开危险，都是桃矢提前告诉自己的。桃矢这个能力，不去开个神社真的很浪费。
　　他一直在友枝町，怎么能给现在的自己打电话？或许这又是桃矢的神奇之处吗？跟米花町一样。作为普通人的香绘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我感觉不到你了，你最近应该没有出国的行程才对。你去哪里了？”
　　香绘没有特意避开降谷零接电话，为了让他放心，香绘还特意开了免提。
　　“桃矢，我在米花町。这个地方很奇怪，对我来说就是今天刚出现的一样。我也联系不上友枝町和其他地方的人了，你是例外。”
　　桃矢的声音冷静沉稳，让人很安心，“我知道，我也是才发现我过去的记忆被修改了。不只是我，其他人也被修改了，但他们自己不知道。”
　　桃矢没跟香绘说的是，小樱有魔力，但是小樱也没意识到这件事，足以见得对方的强大。
　　“香绘，月峰神社那棵树可以回到过去。你应该也发现了，整件事都是围绕你展开的。”
　　他问过观月歌帆，歌帆只是神秘一笑，让他带着香绘去那棵樱树下。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巧合，有的只是必然。”
　　“回到过去，可以找到一切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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