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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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施加了强制睡眠魔法的诺恩在魔法效果消失后，就很快从恢复了意识，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格外昏暗，唯一的光源是放置在床头柜上的萤火兰草，不时会有星星点点的萤火，缓缓的从三朵铃兰花中落下。
这让诺恩一下认出自己是在纳萨里克地下第九层中，属于自己的那间皇家套房里。
第九层被规划出来里，就是大家希望工会像个家的样子，于是每人都被分到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内里可以完全根据自己的喜好布置。
诺恩虽不是正式工会成员，但作为长期的雇佣兵，还是被分到一间，可以说是他在这世界的第一份房产，他真的把这里当成要长久居住的家来布置，尤其是后期他黑了一套编辑程序后。
在他的努力下，拉开窗帘甚至就可以看到星空下的森林等数十种自然景观，虽然每一个参观者都说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其中热爱自然的蓝色星球尤为推崇）。
好端端一间皇家套房，在他手里硬是变成了一间亲民贴近自然，充满了生机感的木屋，与纳萨里克的整体风格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居然直接用【强制睡眠】吗？”诺恩扶着还昏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
按理说时常需要单独作战的他，在各方面抗性已经十分完善，但到了现实里，像精神类的魔法，若是像他之前那样全然没有防备，还是有中招的可能（虽然也有莫莫伽是纯魔法系，魔法效果更强的关系）。
这一点要注意一下，在莫莫伽他们面前到没事，但在纳萨里克之外可能就会决定生死的关键点。
抗性方面还有提升的可能吗？
不。
需要考虑的是他们还有提升（升级）的可能吗？
如果在已有的职业上不能有更多的建树，那么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在从这个世界的技能中，选取一些扩充自己。
咔哒。
在诺恩靠着床头，专心致志的思考着突然想到的问题时，房屋的门被打开了，
“我们的肝帝终于被人按在床上休息了？”
来者正是他确认关系后，整整三天都只通过Message联系，内容也仅限工作交流的恶魔恋人。
黑与红在昏暗中并不显眼，叫他一眼就将其认出来的，除了那低沉沙哑，时刻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还有那双在黑暗里犹如不灭的金色火炎般的眼睛。
诺恩点了点边上的铃兰花，原本就设定好的促使它生长，原本小小的一株，眨眨眼的功夫就快顶到天花板，而这一次的萤火点亮了鸟巢形的顶灯。
柔和的灯光下，两个极易隐藏于黑暗的人（恶魔），终于不用再借助各自特殊的眼来看清对方。
“你说我这次再用‘所罗门’来让‘诺恩’下线，可以蒙混过去吗？”
已经走到床边的恶魔眼神突然变的不善起来，怪笑了一声后，露出了与草食系山羊不符的利齿，“你大可以试一试。”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你要是再敢这么做，老子就一定先一步让你好看。
曾无数次直面其怒火的诺恩（所罗门）立刻举手投降。
乌尓贝特冷哼了一声，此页姑且被掀过。
“你这里还真是接地气啊，刚进来的时候我都以为已经离开纳萨里克了。”乌尓贝特此前从没有走进过雇佣兵的房间，纵使其他伙伴（尤其是蓝色星球）如何赞叹，他也提不起兴趣。
不过现在两人关系不一样了，自然是另当别论。
“毕竟是森林雇佣兵，在富丽堂皇的地方我反倒不容易冷静下来。”
诺恩当然知道这个房间绝对不讨乌尓贝特的喜欢，毕竟从对方那一身有着中欧贵族特点的服式，风格另类的高礼帽，于左肩位置绽放着恶艳红玫瑰的斗篷，半边模仿历史上黑死病肆虐时期医生所佩戴的鸟嘴面具，以及内有血红色不明液体的针管，就可以看出对方喜好浮夸阴暗的哥特风格。
按照他过去被同伴灌输的知识总结，那就是可以满出画面的中二感。
“那我的大贤者呢？”
“深居简出的大贤者，不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吗？”
老实说，若非后来与乌尓贝特深交，以他的个性，所罗门这个形象到最后一定会成为一名穿着上离不开黑白灰的黑暗法师（甚至是亡灵法师），而不是如今装备晃眼，穿金带银，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花臂大佬（划掉）大贤者。
“一点也不像样，找个时间换掉。”
“那我把这里装修成神殿怎么样？”虽然诺恩嘴上这么呛他，但在看到对方随手拉了一张自制的简易小木椅，坐在他床边时，那源源不断满出，向他扑来的违和感，让他心里也生起了重新装修房间的念头。
“切！”
恶魔的心情不佳，连带影子中的魔物也蠢蠢欲动，只是其中一只刚冒出头，就被其主一蹄子踩了回去，其余的也瞬间安静如鸡。
“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呢。”明明是重新确定关系的恋人，但从那次变故后唯一的联系只是通过讯息（Message）交代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谁都不主动提起，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像他就借着被安排在舍伍德森林构建防御系统的机会，除了熟悉自己的新身体和技能，还做了一些小小的实验，各方面的生理需求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项。
乌尓贝特的话则是全天待在迪米乌哥斯守护的第七层，通过与他们接触，来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不过与莫莫伽通话可以得知，大概是本人的中二期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适应的飞快，仅仅过了一天，从行为举止上看，俨然已是一个彻头彻底尾的恶魔了。
至少迪米乌哥斯他们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虽然也有可能是其对自己造物主自带滤镜的关系。
“姑且吧，只是战斗的话到底还是生疏了一些，你有空就和我去竞技场PVP。”
诺恩的“求生欲”让他立刻定下了规定，“不准用地图炮，以血量剩余百分之三十为限，点到为止。”
身怀极度特化火力的特殊职业【大灾厄】，此外还有数个高火力的职业，乌尓贝特在公会中拥有最高的魔法攻击力。
其职业特殊技能“大灾厄” （Grand Catastrophe）拥有凌驾于超位魔法的力量，但需要一口气消耗MP上限值的60%，其威力可以一口气消灭数个接近九十级的元素怪物。
现在还不清楚游戏中的复活技能，是否还可以正式使用，他可不想单独面对这么强力的炮火。
顺带一提，就是这一招把当初本准备转职黑暗魔法系职业的所罗门，一步一步被逼成了一个拥有特殊无视攻击和脱战技能，以及自身高血高防高回复，必要时可以把Buff效果叠加到可以直接用脸接对方大灾厄的大贤者。
“我当然知道。”
恶魔突然抬起已经收回利爪的手，碰触了对方的脸。
这是这三天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以及第一次的肢体接触。
大概是因为身体转变成了异形种中的恶魔，连心灵也发生了扭曲，他在感觉到那份柔软时，第一反应居然是鲜嫩多汁。
纵使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念头压下，但下意识作出的舔嘴动作，还是把他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我看起来很好吃吗？闻起来像什么？”
“……浆果吧。”
虽然在原来的现在世界中，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的他是绝对不会有机会食用真正的浆果的，最多喝过人工合成的果汁，但在包罗万象的网络里，他还是看到过类似的图片与视频。
画面中，刚刚被采摘下来的浆果，颗颗多汁饱满，带着尚未滴落的晶莹晨露，在阳光下犹如宝石，璀璨又惹人怜爱，且时时刻刻散发着清新香甜的诱人气息。
抓一把丢进嘴里，只要轻轻的咬上一下，鲜红或暗紫的表皮就会破裂，甘美的汁水便在舌尖如花般的绽放，这是绝大多数人想也不敢想的奢侈享受。
“浆果？”诺恩脑海里闪过颗颗生长于灌木从中，红色珍珠模样，酸酸甜甜的小果子，舍伍德森林特产丰富，这种小果子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本没有什么口腹之欲的他，出于好奇摘过还不少尝过，“那是挺好吃的样子。”
“嗯？”
“要尝尝看吗？”
“哈啊？”
赶在雇佣兵真的解开自己上身的皮甲，露出自己白皙且纤细脆弱的脖子前，恶魔先一步用物理手段将其阻止，但意识到雇佣兵想做什么的瞬间，这些天已经紧绷到易断的理智，变的越发岌岌可危。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身经百战，而且装备精良的雇佣兵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疼痛，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发火，茫然又无辜的样子，让恶魔牙痒痒，“你是根本没有明白现在的情况吧。”
迎着雇佣兵不解的眼神，他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雇佣兵不习惯与别人过于亲密的接触，眼下这个距离已经触及了他的心理底线，身体下单识的向后扬去，而吝啬独断的恶魔明显不打算给对方留下躲闪的余地，甚至得寸进尺，直接上了床，将人压在身下。
“亚连？”
此时，被恶魔收起的金属利爪，从手套前端重新长了出来，右爪正虚握住对方那半露的脖颈，左爪则搭在其腰部。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
像是觉得这样做还不够，两只由不明真身的黑暗组成的巨大利爪，从斗篷后伸了出来，同时钳住雇佣兵的双手。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会对你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确定身下的人已经完完全全的被自己掌控，恶魔才松开了钳制住对方脖子的手，以捕食时的恶狼姿态，将长满了锋利牙齿的嘴凑近了那里。
只要一口……
只要一口，他就可以轻松地咬断这里。
届时，原本拥有美妙的人鱼之喉的雇佣兵，会用自己那已经破碎的喉管，发出怎样可爱的声音呢？若是贤者模样，那圣洁庄严的面目又会露出怎样扭曲的表情？
成为恶魔后的自己，在这短短三天，居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种事。
尤其是亲口尝过人类的血肉后，属于人类的“他”顷刻变的支离破碎，名为乌尓贝特·亚连·欧德尔的灾厄恶魔便从中被解放了出来。
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七宗罪(Seven deadly sins)，一切罪恶的来源，成了他的核心以及力量的源泉，如同骨肉一样再也难以分舍。
这也让他变的比过去更加渴望得到“那个人”。
仅仅是握紧那双纤细修长的手还不够让恶魔觉得亲密，通过【Message】传来的声音也平静寡淡到不足以让恶魔觉得悦耳。
不够啊……
远远不够啊。
想要折断那双可能会反抗的手脚，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揉捏到完全契合自己的模样。
想要打碎对方那程序般运行的理智，听一听他歇斯底里直到失声的叫喊声。
也许……这也不够吧。
所以，快点逃离吧。
这可是恶魔动用了最后一点还属于人类的渣滓，咬牙才交出地唯一一次放手的次机会。
“现在的话，我允许你逃。”
在一切彻底失去控制之前，快点逃离恶魔（我）的身边，不要再被抓住。
他伸出舌头，舔过对方滑动的喉结，舌尖上那若有似无的清甜，这让他的喉咙变得干渴起来。
隐约间，他听到一个贪婪沙哑的声音在脑内一遍遍催促着，让他现在快些咬下去，好立刻尝到那猩红温热且甘美无比的液体，以及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的灵魂。
这定是此世间独一无二的珍馐。
“现在的我啊，完全可以把你啃的连渣也不剩下。”
终于有些适应此时距离的诺恩，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完全在状态外。
“我需要害怕什么？在我所有的知识里，没有一条说要害怕恋人与同伴的，而我们正好就是恋人，不是吗？”
“你是想与一个随时可能出手杀死你的恶魔说情爱吗？真是要笑死恶魔了。”乌尓贝特
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还不从恶魔（我）的身边逃走？
“如果真的要死，在我看来被你杀死之后吃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恶魔的山羊耳朵抖了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乌尓贝特离开了那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地方，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好让自己看清对方的脸，结果正看到诺恩露出了一个让他眼熟到想磨牙的笑容。
“因为亚连你会带着我的血肉继续活下去。”
【没有说谎……】
【居然是认真的？！】
“什么叫不错的选择！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了啊！！！”
“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活的概念，而且确实如你所以，奇迹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眷顾我。明明是数据的堆积物，却拥有了自我，学会了情感，找到了朋友与爱人，甚至真的活了下来。老实说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诺恩说着想了目前的纳萨里克的处境，话锋一转，“不过现在还不可以，纳萨里克还需要我的力量，所以现在请无论如何忍耐住吃掉我的想法。只是暂时的话，你可以忍住的，对吧？”
“哈啊？！”
“在听到你想吃掉我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要把力量献给纳萨里克与莫莫伽桑，然后等一切平定，便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的。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全部给你，因为你是我的爱人啊。”
“？！！！”
乌尓贝特如同收到圣系魔法攻击，猛地收回手直起身，一手揪住大概心脏位置的衣料，另一手捂住未被面具覆盖的脸，偶尔会有一些细碎的痛苦呻吟声混杂在喘息中，如果不是拥有超越常人的听力，诺恩一定不会注意到。
“亚连，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未等诺恩撑起身去检查，乌尓贝特已经渐渐自己平静了下来，“你总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说出把人的理智搅的一团乱的话……啧！当初看不出你们两是同一个人的我，到底是有多眼瞎！”
居然因此错过这么长时间！
“亚连？”
乌尓贝特叹出一口气，俯身拥抱自己的人类恋人，此前露骨的杀意已经荡然无存，“说什么会吃掉你只是骗人的话，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给我作好一生被恶魔（我）纠缠，最后被拽入地狱，不得解脱的心理准备吧。蠢绵羊。”
依旧没跟上恋人思路，且又一次被压倒在床上的诺恩眨眨眼，茫然的看着床顶的魔法光，思索片刻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结论，只是用已经被松开的双手，回抱住对方。
这一点大概是做对了吧？
因为恶魔那像山羊的耳朵正一抖一抖的颤着，搔的他脖子痒痒的。
“我这个模样时不像羊吧？”
“……闭嘴！”
——开门声——
“魔法效果差不多应该过去了，诺恩桑，你醒了……吗？”手持安兹·乌尓·恭之杖的死之统治者，与还未起身的大灾厄恶魔双双对视，前者经历了一次强制冷静后，两个空洞的眼窝闪烁有如火焰的红光，并用从未出现过的冷淡语气，对自己恶魔模样的友人说道，“最后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意思？
你在我眼里已经是死人了，快点交代遗言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哪样？乌尓贝特桑。”原本只起着装饰效果的绝望灵气，在他周身源源不断的翻涌着阴暗可怖的气息，犹如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潮，顷刻注满了这个森林木屋。“关于‘这件事’，我记得已经和你谈过了吧？”
回忆起那次被科普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经历，乌尓贝特都要抓狂了，“你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老父亲心态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