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重生之后》望别

17、第 17 章

　　顾夜西压住心里莫名其妙出来的伤感，站出来大大方方地说：“既然如此，今天就给大家加餐。”

　　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绪翻涌——蒋随这个棒槌，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玩浪漫呢。

　　顶着众人的打趣，顾夜西只拿走了一份巧克力，剩下的全分给了剧组的人。

　　王鹤之笑骂道：“快滚，你在这我们不好分东西。”

　　知道王鹤之是给他们缓解尴尬的时间，顾夜西拿着巧克力便回到了休息室里。顾夜西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果不其然，一张小卡片方方正正地摆在中央，上面是蒋随遒劲有力的字迹：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顾夜西：“……”
　　肉麻。

　　但肉麻是一回事，他喜欢是另一回事。顾夜西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将卡片夹在书里，当成书签。

　　顾夜西笑着将这张卡片放好，脸上的笑容还未消下去，门就被粗暴地推开，推门的场务小姐一脸的惊恐：“顾编，曲导出事了，不是，是周总出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夜西让场务小姐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小姑娘才断断续续地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就在不久之前，周顾在地下车库遇到了危险，被不知名人士捅了一刀。在被送进医院后，医院的护士将电话打到曲误弦那里，曲误弦闻此噩耗差点晕过去，等曲误弦努力保持冷静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西西哥呢？”

　　顾夜西皱了皱眉——前世分明没有这件事，周顾怎么会突然受伤？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连忙赶去曲误弦的休息室，就见曲误弦脸色惨白情绪糟糕，在看见顾夜西的那一刹那眼里却瞬间有了光。

　　曲误弦的手指紧紧拽住顾夜西的袖子，哑着嗓子说：“西西哥……”

　　顾夜西摸了摸曲误弦的头，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曲误弦白着脸点头。

　　一路上顾夜西都在不停地安慰曲误弦，但曲误弦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依然白到吓人。顾夜西没办法，只能不停地安慰他。在顾夜西的不懈努力下，曲误弦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

　　到了医院，护士第一时间拉曲误弦献血——周顾和曲误弦都是都是熊猫血，巧到一块去了。

　　等曲误弦献完血，脸色又因输血更白了些，在灯光下看起来竟然惨白的吓人。

　　顾夜西扶曲误弦坐好，说道：“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你乖乖呆在这里，好吗？”

　　曲误弦拽住顾夜西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西西哥，我想去等顾哥出来。”

　　这简直是胡闹，顾夜西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看着曲误弦白到吓人的脸与带着祈求的目光，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被顾夜西咽了下去：“好，我扶你去。”

　　顾夜西扶着曲误弦到了手术室门口，才发现已经有人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了。蒋随和赵引风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两人穿着便服，裤腿上还有泥点，显然是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来的。

　　赵引风见到他们两个人，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来干什么！夜西，你带他去开间病房，别在这待着。”

　　顾夜西：“……”
　　蒋随：“……”

　　蒋随在心里骂了赵引风八百遍烧饼，但表面上还不得不为兄弟描补：“那个，乔乔，引风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是，给你开一间病房让你好好休息。”

　　赵引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多有不妥，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我……”

　　曲误弦轻轻截住了话头：“我明白，我就是放心不下顾哥。但既然你们在，那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就回去休息。”

　　顾夜西反而放下心来，他对蒋随眨了眨眼，然后把曲误弦送到病房哄曲误弦睡下。等曲误弦乖乖闭眼后，顾夜西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向手术室走去。

　　但他刚出病房，就看见已经在椅子上坐好的蒋随。蒋随看起来有些憔悴，眉眼间都是疲惫。

　　顾夜西坐到蒋随身旁，伸手轻抚蒋随的眉眼。蒋随笑着抓住顾夜西的手，声音中满是笑意：“这么想我？”

　　蒋随以为顾夜西会害羞地打他，却没想到顾夜西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都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

　　蒋随瞬间笑出了声，顾虑到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蒋随才把笑容收了回去：“亲爱的，我们才三天没见。”

　　顾夜西一本正经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三天没见，算起来就是我想了你十年。”

　　蒋随的笑容是压也压不住了，他抱住顾夜西把头埋在顾夜西的颈窝，轻轻蹭了蹭：“西西，我也好想你。等忙完了手头的事，我就天天去剧组探班。”

　　顾夜西戳了戳蒋随的脸：“可别了，王导要骂死我了。”

　　蒋随抓住顾夜西的手握在掌心：“没事，我是投资人，王叔要听我的。”

　　二人就在医院的走廊上腻歪了好久，直到过往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顾夜西才忍不住推了推蒋随。蒋随趁着顾夜西不注意在顾夜西的脸上偷亲了一下，等顾夜西瞪大了眼睛，他才说：“我去手术室门口守着了，你好好休息。”

　　顾夜西道：“你去吧，我给乔乔买些吃的，他状态不太好。”

　　蒋随又摸了摸顾夜西的脸，说：“路上小心。”

　　顾夜西出了医院，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就在顾夜西默数倒计时的时候，突然看见马路对面一辆车的后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顾夜西眼尖地看到，那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女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在顾夜西的角度，他只能看大那个女人长长的卷发。

　　顾夜西瞳孔猛缩。

　　倒计时结束，红灯变成了绿灯，顾夜西顾不上看是否有车还在行驶，就快步穿过马路。他在那辆车的旁边站了很久，才伸手打开车门。

　　玫瑰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顾夜西的手颤了颤，才下定决心坐了下去。

　　那个女人开口了：“很抱歉，西西，这么冒昧地来找你。我想知道，你们都来了医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道声音很好听，轻柔而缓慢，又带着不急不缓的韵味，让顾夜西恍惚觉得这道声音的主人应该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拨弄香炉里的香灰。

　　她穿着旗袍，看起来优雅高贵。顾夜西恍惚间想到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穿着淡绿色的旗袍，让人觉得她所处的地方不是霓虹闪烁的现代社会，而该是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旧上海。

　　顾夜西不由拘谨起来——因为这个女人叫云拂槛，是蒋随的母亲。

　　顾夜西忍不住地挺直腰板：“是蒋随的一个朋友受了伤，我们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样啊。”她的声音依然优雅到如珠落玉盘，仿佛一个人受伤到不得不住院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昨夜的雨打伤了海棠，“随随还好吗？”

　　顾夜西道：“蒋随很好，只是最近有些忙。”

　　云拂槛只是“嗯”了一声，这让顾夜西摸不清她的想法，想了想，顾夜西便道：“还没谢谢您，当初若不是您给我介绍了工作，我在临城还不知道该怎么活。”

　　云拂槛顿了顿，才说：“你都知道了啊。”她问：“那你有没有后悔过？”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可顾夜西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阿姨，遇到蒋随，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或许每个母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招人喜欢的，顾夜西明显感觉到在他说过这句话之后，云拂槛的表情虽然没怎么变，但车内的气氛却融洽了不少。

　　云拂槛轻声说：“这样就好，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给随随包了饺子，你回去煮给他吃吧。”

　　顾夜西点头，便听云拂槛说：“我不留你了。”

　　顾夜西礼貌地告辞，在手碰到车门的刹那，云拂槛的声音却又响起：“我听说蒋随有个弟弟，叫江之矣？”

　　顾夜西的心提了起来——云拂槛为什么要提江之矣？江之矣是蒋钦的私生子，云拂槛是不是觉得江之矣的存在伤害到了蒋随？

　　顾夜西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蒋随和阿矣的关系还不错。”

　　出乎顾夜西意料的是，云拂槛竟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这样啊，他们兄弟俩好好的，也很好。”

　　这个回答太奇怪，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听到自己丈夫——不是，前夫的私生子的态度，这让顾夜西一头雾水。

　　但云拂槛又开始赶客：“你走吧，再晚点就要过饭点了。”

　　顾夜西：“……”

　　顾夜西只能礼貌地告辞，然后看着手中的饺子不知所措。透过透明的包装盒，顾夜西看到盒子里的饺子很漂亮，顾夜西似乎能想象到养尊处优的云拂槛亲手包饺子的场景。

　　哪哪都不搭，却又哪哪都和谐。

　　顾夜西最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