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乙女向】Marimo》叶宿春

5、春色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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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渐渐回归，但大脑仍然是一片空白。一开始的眩晕感过后，你意识到一件事情。

　　——宿醉的第二天早晨，你是被不断飞到脸上的纸张弄醒的。

　　在抬手抓住脸上的东西并把它翻过来看清楚这个过程中，你听见自己身体各处的关节“咔吧咔吧”响了能有五六声。

　　头晕晕的，腰酸背疼，自我感觉并不是很好，像刚从须弥的地下王国里爬出来的千年古尸——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你的目光落到手里攥着的纸上。

　　“《关于举行「一期一会」斗虫大赛的提议》……《街头烹饪大比拼策划书》……《防诈骗意识宣传企划》……《〈霸道家主爱上我〉签售会申请表》……？这都是什么东西？”

　　你一脸茫然地看向书桌，造成这一混乱情况的始作俑者正端正地坐在案前，一边审阅公文一边随手把一些看起来不是很重要的文件往你这边放，浅蓝色的头发垂下来一绺，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你看见又有几张纸飞到你面前：“……”

　　“醒了？”耳边传来清朗温润的声音，他没抬头，语气却从容笃定得很，“把这些都收起来吧，以后会用到的。”

　　“噢……噢，好的。”你费劲巴拉地从小榻上撑起身子来，看着靠近你这边尤其乱七八糟的书桌，认命地叹了口气。

　　然后心虚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上司还记不记得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张纸从你手里飘落到地上，你下意识弯腰去捡，不料动作过猛，你听到自己的后腰发出“喀”的一声：“……”

　　你捂着腰强作镇定：“家主大人，这是工伤，我要申请带薪休假。”

　　“是吗。”你的上司沉吟片刻，放下了手里的公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你。“过来，我帮你看看。”

　　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然后一步一步蹭了过去。

　　往日里你是不敢如此懈怠的，社奉行大人的时间每一秒都很珍贵。但今天——今天特殊。

　　刚刚抻到的位置被精准地按了一下，你“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同时颤了颤，好像一条在案板上躺着连蹦跶都不敢蹦跶的鱼。

　　绫人发出一声轻笑，你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

　　“嗯，鉴定完成了。”他心情很好地写了一张字条递到你手里，“两处工伤。去把托马叫过来吧，今天剩下的时间你自行分配，晚上在这里用过晚饭，我差人送你回去。”

　　——

　　你跟托马的关系是很好的。

　　具体怎么认识的你也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是在你来到神里屋敷之后。他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你不讨厌他的热情，于是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和他交情相当不错的朋友。

　　按托马的话说，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他的家人一样。

　　——当时的你：“……”听这位家政官说起家人，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司笑眯眯地把一堆公务交给你的样子呢。

　　——现在的你：“……”看着托马围着围裙兴致勃勃站在灶台前搅拌面粉准备做甜点的样子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笑着问你，脸上却没多少惊讶的神色，想来也不觉得你会带来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告诉他：“家主大人让我们交接一下任务，今天他那边的活就——”

　　话还没说完，嘴边出现一串三彩团子，托马期待地看着你。

　　你没忍心辜负他眼里的期待，遂接受了他的投喂，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串三彩团子。

　　“家主大人说让我——”又一串三彩团子被递到了你嘴边。

　　跟着绫人混了小半个月，你多多少少也学到了点，看穿了他眼里的狡黠。

　　你恍然大悟：“你故意的吧！”

　　被揭穿了，托马畅快地笑了一会儿，解下围裙，拍拍手，走过来。

　　——又往你嘴里炫了个三彩团子。

　　你：“……”

　　“那么我就先去家主大人那边了，”他捏了捏你的脸，“你好好休息，凡事有我。”

　　“……喂！别用刚揉完面团的手捏我的脸啊！”

　　——

　　托马去家主大人那里干活去了，你左右没事干，扶着腰在院子里慢悠悠晃了两圈，觉得自己这样稍微有点有损神里家的形象，于是走进屋子里，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

　　虽然这间书房里也配备着桌椅纸笔等一系列完整且舒适的办公用具，但你很少见绫人在这里处理公务。照他的话说，在什么地方就应该做什么事情，这间书房建造时便是为了放松消遣，在这里处理公务不仅效率不高，还容易打扰原本在这里看书的人。

　　你对他“放松消遣”的说法持怀疑态度——拜托，面对着满满好几面墙的学术书籍——《占星术解析》《建筑之美》《论古法制药》《炼金术的源头探究》《提瓦特艺术史》——到底谁能“放松消遣”下来啊！更何况这些书籍的内容横跨好几个领域，涉猎极其广泛，有些书光是读懂就需要掌握很多其他学科的知识，身为当年费了一番力气考进教令院的学生，你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疼。

　　你又想了想绫人桌子上几乎每天都会有的一大摞公文。

　　……很难想象上司到底在发掘人类头脑极限这条道路上走了多远。

　　不过吐槽归吐槽，你其实很喜欢这间书房。该说神里家不愧为稻妻名门笔头之格吗，除了一些在智慧宫提前好几天预约才能借到的热门书，连你所研究的小众专业的学术著作都有。当时还是绫人向你介绍这间书房的，而自从发现他有这么多藏书以后，你对他的印象就从“优雅知性社畜上司”变成了“有很多有用的书的优雅知性社畜上司”。

　　你搬了个凳子站上去，从书架高处抽出了一本参考书，捧着书坐下的时候顺理成章地从腰间掏出了纸笔——家政官曾经不止一次对你的这个功能表示惊讶和佩服，而你也淡定地回答过他，这不过是教令院学生的本分罢了。

　　——

　　绫华是在你有了些思路正在纸上比比划划的时候进来的。

　　穿着便服的少女脚步轻巧地溜进来，合上门，转身就和坐在椅子上的你对上了眼。

　　看得出来她吓了一跳：“啊，是你……”

　　你眼前一亮：“绫华！”

　　虽然对绫人印象说不上太好，但你对绫人的妹妹却是真心喜欢的。绫华说话温温柔柔的，举止总是从容得体，注重礼仪但是也会迁就你亲昵的举动，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你送一份，即使你说的东西她不太感兴趣也会耐心地听着你说完，在你心里是非常讲义气的那种朋友。

　　你兴奋地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看看你的新想法，然而少女环顾一周，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对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过身悄悄出去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