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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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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为昨晚睡晚了,所以起身就比平常晚了一些。刚刚起身,有宫人发现我醒了,赶紧拍手传递信号,不需要开口就能通知周围的宫人们我现在已经醒了,请各位宫人们赶紧为我准备洗漱事宜。
在宫人们悉心照料下,我刚刚洗漱完毕,并且梳妆好了。看到已经梳妆完毕了,门外一个小内侍悄悄走进来,“启禀公主,亲王带着玉国公府以及丞相府的人来探望公主。”
玉国公府、丞相府,一起来了?
沉吟片刻,我随手抓着梳妆台上的一支步摇,随手摆弄着,看着凤穿牡丹的样式,流苏下有晶莹的红宝石,是我喜欢的样式。
好半天,才开口,对身后的金淑仪——公主殿内除了崔尚宫外,我最信任的宫人,淑仪是仅次于尚宫的女官职位。“金淑仪,帮我重新梳妆,把这支步摇带上。”
金淑仪因为已经帮我梳妆完毕,现在正在收拾匣子,听我这样吩咐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扶在我的身边,轻轻劝我,“公主,没听小内侍说,亲王也在外面呢!您晾着别人,其实无碍的,但是亲王……”金淑仪的性子和崔尚宫完全不同,她会直接进谏于我,指出来我不妥之处,并不管我是否会发火。虽然,金淑仪经常忤逆与我,可是我却很喜欢她,因为她心底耿直,是我身边难得的诤臣。
回头看着金淑仪满脸的和煦笑容,我想了想,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小内侍,“你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窸窣的脚步声,在父亲身后玉国公府、丞相府一大票人包括肖哲一起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对我行礼。在她们行礼之后,我也起身对父亲行礼。
接下来,我端坐在公主殿的主座,父亲在我身边,吩咐身边的宫人们给玉国公府的人赐座、上茶。
玉国公身宽体胖,那身公府华服已经紧绷在身上了,多年锦衣玉食下来,满月一般的脸上,五官变得格外的狭小,看起来一脸的福相。她是我父亲的母亲,如果按照家礼,我应该称呼她为外祖母;紧随着玉国公身边的就是慕睿,玉国公长孙,长得嘛差强人意,因为身世不俗,在母王的安排下,不出意外他将成为我的侧君——也就是仅次于驸马的夫君。
慕睿似乎感觉到我在打量他,以为我在对他眉目传情,赶紧对我轻浮的一笑。
瞧他那副模样,我心中更是不悦,转脸不肯看他。
肖丞相是大云国的世家,她们家族在本国可以说是四世三公的地位,传到本朝,因为丞相年轻的时候做事果敢,征讨蒙国,立下不是战功,所以无论是我的祖母还是姨母、母王都很倚重她的。只是现在肖丞相年事已高,已经不太管事情了,肖家现在顶门立户的是嫡长女肖寰。
放眼看看,来请安的人中没有肖寰的身影。想起肖寰,我心里不禁感到失落。肖寰是我从小的伴读,比我略长几岁,年幼的时候母王忙于朝政,父亲被宫中琐事缠身,深宫寂寞无聊的岁月都是肖寰陪伴着我。
任性的时候,没有人敢忤逆我,可是她说的道理,我都能听下去。自从肖寰成为尚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那双温暖明亮的眼睛了。
此时,在肖丞相身边陪伴的人是——肖哲。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肖哲和他的长姐肖寰一样,在我小时候一直伴着我,只不过肖哲更加顺从我,包容我的小任性。我以为,他的温文尔雅,只对我。
我很喜欢肖哲那双如肖寰一样温暖明亮,像是秋水一样的眼睛。
所以,在母王把他指婚给我做驸马之时,我含笑应允,以为自己与肖哲的爱情会和姨母与凤君一样,如凤凰于飞在云霄。
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背叛我。他如清风朗月的心思背后,藏着什么呢?过去我不知道,现在我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
想到这里,我对他莞尔一笑。
恰在此时,我的目光被肖哲身边一个眼生的男人给吸引了。这个男孩,看起来年岁与我不相上下,应该是很少入宫。转念一想,也许他就是肖丞相的庶子肖攒。
限于出身的原因,在丞相府并不被重视,所以我不认识。可是——
这个肖攒,样貌甚是俊俏,目光清澈如一眼望不到边的青青碧水,一身墨绿衣衫神情宜佳。他望着我的目光,不卑不亢,颇——
颇有趣味。
我对他含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转身走上主位的时候,我故意用衣袖拂了肖攒的脸面一下。这个小动作,被大家看在眼里,我注意到肖哲和慕睿不自觉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宫人们端茶上来,我招呼大家饮茶,看着他们饮了一口之后,我故意说,“慕清呢?”
“慕清,她还未苏醒……”玉国公满脸赔笑,她应该明白在此时我故意提起慕清就是为了提醒玉国公府上下,那件事情我并未忘却。
“那慕枫表姐呢?”慕枫是玉国公世女,如今在朝中担任吏部尚书一职,身居要位,印象中是一个耿直的人,尽管是世女可是并不被玉国公宠爱。
“摄政女王召见,所以今天不能随行拜见公主。”玉国公赶紧回话。
说完,她便沉默了。
我深知玉国公常年和养尊处优,很少参与政事,是个闲散的宫亲,论起来整个玉国公府目前只有慕枫受到了母王的重用,其余的都不堪重用。
看到玉国公驽钝的样子,我只顾喝茶并不肯说话。
身边的父亲一脸焦急,看样子他今日带着玉国公府的人前来见我,就是为了慕清和我起争执并且弄伤我这件事情赔罪的,可惜娘家人并不能理解他的苦心,来是来了,只是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对我陈情,让我消气。
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父亲焦急的样子,内心感叹,其实父亲夹在我们和玉国公府之间,也是很难做人的。
“听闻因为小女的缘故,导致公主受伤,并且……”玉国公看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斟酌词句,“并且,在公主的玉颜上留下了疤痕,阖府上下无不惶恐,请公主赎罪。”
我转脸看看父亲,轻轻哼了一声,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思考着,并没有说话。
就在我和玉国公府对峙着的时候,女官内房之中,慕清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眼瞧见,可是崔尚宫帮我安排的眼线在事后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给我。
慕清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先是伸手在床边,身上一阵乱摸,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看来那样东西是十分紧要的,她先是下床几乎把被褥、床垫、枕套都搜查遍了,可是一无所获;不甘心的她,开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搜寻,甚至掀开内衣,最终她的脸上展露出来失望的神情。
起初我也只是以为慕清丢失的是寻常的东西,即便是再价值连城的珍宝,在我面前也是也不值什么。
当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慕清她此时正在寻找的东西,居然会是它!
清醒之后的慕清没有耽搁,很快就来到了公主殿内,向我请罪。
当慕清走进公主殿内之时,她看到的是玉国公府与肖丞相府一众人都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喘。而笑倾公主我,歪着身子靠在靠枕边,吃着荷花酥看着书。
亲王,我的父亲在我身边一脸为难神色,忍不住起身开口求情。
“笑倾……”
“父亲,请吃糕点!”说着,我把荷花酥放在父亲手心上,“这个很好吃的,正好压一压茶的苦味。”我不能让父亲在这个时候贸然开口求情,一旦张口了,左右为难的人就换作是我了。
慕清是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对我施礼,跪在——肖哲的身边。瞧见慕清进来了,肖哲本来坐在客座上,现在却转头看着慕清,低着头悄悄地对慕清一笑。
“公主,慕清前来请罪!”慕清低头请罪。
我还没开口,公主殿外走进来一个人,背光而立,良久我才看清楚,是——崔尚宫。
崔尚宫急步走进来,扫视了一下殿内跪着的众人,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低语。
跪在我脚下的慕清和坐在一边的肖哲微微抬头,看着我。
我也笑看着他们,很快崔尚宫在我耳边回禀完毕,站在我的身边,和金淑仪一起随身伺候。
我端坐在主位上,看着慕清谦恭地跪在下面,这算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慕清,此时的慕清一身素衣不施粉黛,跪在兄长慕睿的身边,颇有些弱不禁风的娇弱之态。
她眉目弱蹙,却别有一番风韵。
那种天然的媚态,就连身为女子的我,也不禁被吸引了,更何况……想到这里。我把目光落在了肖哲的身上。
想到曾经,青竹园内,肖哲拉着我的手,对我许诺: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肖哲是遇到了慕清之后,变心的吗?
多年的感情,心不痛,是假的。
曾经的美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我。只是,笑倾公主我不能一直陷在这种小儿女的情愫中。让背叛者得到惩处,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凤穿牡丹的步摇,微微一笑,我起身缓步走下了公主主位,来到了玉国公的身边。
“外祖母许久不见,父亲很是挂念您的身体,您先尝尝这个荷花酥,很入味的。”
说完,我故意不理慕清,任她跪在一边。周边的人,想为她求情,可是我却没有给这些想求情的人开口的机会。
顺势,我来到肖丞相身边,亲自为肖丞相斟茶。肖丞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起身行礼。我搀扶着丞相,请她落座,无意中触碰到丞相腰间的鹤鸣九天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