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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天子和小胖崽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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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子和小胖崽4
一众老臣虽感动归感动,但看到天子给马艾将军请求开通边关互市的奏折画了一个大大的朱笔红圈时,不由都皱紧了眉。
隔日上朝,一众老臣恳请天子收回成命,天子对自己不想听的直接无视,并将林琅拟定的条款命王公公当众念了一遍,无其他事便直接退朝了。散朝后便令信使直接将盖了天子玉玺的谕令传到边关马艾手中。
天子如此一遭,令所有朝臣猝不及防,令林琅也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为朝臣必要经过好一番掰扯,不只要费多少口舌才能劝朝廷答应,没想到直接被天子这般简单粗暴给颁发下去了。
不过此事与其他事不太一样,边关马将军有心推动,只须天子首肯,便能直接推行,朝廷远在千里之外,也无法掣肘。换作其他事,需要朝廷人财物之类,怕就是没这么简单了。
林琅觉得有些不妥,劝说天子道:“陛下此番无视内阁和朝廷,是否有些不妥?”
天子反问道:“难道这些大臣还敢忤逆朕的意思?听他们唧唧歪歪,黄花菜都凉了——”
“朕乃苍玄天子,朕的意思便是王法,岂有他们置喙的道理?!”
林琅: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作一个任意妄为的昏君好像的确挺快乐的——
如此过了数日,林琅每天早晨直接到紫宸殿上值,苍玄要五品以上的京官才需要上朝,林琅作为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并不需要,但普通官员上值的时间也都很早,夏天卯时二刻上值、冬天卯时四刻上值,基本上和上朝也差不多。
林琅先是将一天的奏折分门别类清理好,对需要处理的提出处理意见,然后誊抄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起居注,这时候天子也该下朝了,陪天子用完早膳后,花上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将所有的奏折处理完。
这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中午。陪天子用完午膳,林琅可以到紫宸殿偏殿的值房休息半个时辰,午后未时上值,申时三刻便可下值了。
林琅想起现代社会的熬夜,心道这可真是早睡早起好习惯,难怪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的工作时间都被无限延长,晚上便是放松休憩的时间。
不过对林琅来说,下值回家后也不能轻松。小家伙如今年纪还小,正是黏他的时候,白天都看不到,下值后回家可不得跟小黏皮糖一般,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眼巴巴地瞅着他,活生生地演绎了什么叫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林琅心软得一塌糊涂,只想纵着他,连稍微严肃点都不能。
小家伙还惦记着紫宸殿里的御膳,每天回去都眼巴巴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皇宫玩。但林琅现在可不敢这么心大了,那天天子看着小家伙觉得他像宁墨,所以待他不同一般,王公公也无意中提了一嘴,觉得小家伙和天子也有几分相似,虽然没有引起天子注意,但还是让林琅心里咯噔一下。
不说带娃上值本就不合规定,还有这种露馅的风险,林琅自不敢再大意。不过林琅想着,小家伙一个人在家的确有些无聊,等翻过年满三岁了,还是直接丢进学堂好,至少还有小伙伴一道。
转眼上值已有数十日,明天又是休沐,林琅准备带小家伙去添点新衣服,再亲手做点好吃的,小家伙馋他做的红烧猪蹄都馋好久了。如今是每一旬也就是十日一休,遇到节假日再另休,但他还是觉得假期太少,陪崽崽的时间太少。
林琅午间小憩后,从偏殿的值房去往紫宸殿。在廊上远远看见一身着白衣的人端着汤盅相向而来,这身影远远看着和原来的他也就是宁墨十分相似,他不禁挑了挑眉,这人可不就是他那包藏祸心的庶弟宁白?!
他目不斜视,装作视若无睹一般径自往殿内走去,没想到半道却被宁白拦住了去路。
宁白眼神带着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挑衅道:“你就是最近那被陛下点为新科状元郎的林琅?”
“啧啧啧,像,的确是像呐,与我那不幸早逝的哥哥真是像——”
宁白是原书中的主角,和宁墨有几分相似,但因心术不正,眉眼处带着几分小家子气和阴狠,便完全冲淡了那份和宁墨相似的感觉。
承国公也就两个儿子,但宁白从小比他嘴甜会卖乖,老国公也更是疼爱宁白。但以前的他又傻又天真,他把宁白当弟弟,对他也是颇为疼爱,谁知道他这好弟弟竟然背地里想置他于死地。
他也不知道,这原书是什么品味,竟然选了他这根子里都坏透了的弟弟当主角。但他现在还不能引起小世界规则的注意,还得做更多的任务积攥能量值才行。
林琅绕开了林琅,淡淡道:“林某该上值了,麻烦这位公子让让——”
宁白面上表情更狰狞了些,他转身又挡在林琅面前,满脸阴鸷道:“呵,你果然和他很像,就连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都几乎一模一样,真是令人生气呐——”
“不过再像又如何?!你终究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你连我哥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林琅瞧他这个便宜弟弟在他面前跳得这么欢,稍稍正过身,面上带着点笑意拖长调子道:“哦,原来是承国公府的庶子——某孤陋寡闻,向来只知承国公府宁世子的惊才绝艳之名,倒没听说过承国公庶子之名,失敬失敬!”
林琅再了解不过他这个便宜弟弟,向来最介意两件事,一件是庶子的身份,一件是活在原来他的阴影之下。他这番话连戳宁白两个痛脚,谁让他做了那么多恶心事,还来他面前跳得欢,碍于小世界规则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恶心人嘛,谁不会呢?!
宁白果然面色铁青,看着林琅的眼神都恨不得冒出火。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从哪来的贱民,竟然还敢瞧不起我?!你这新科状元郎又算得了什么,京城这些世家贵族,哪个碾死你不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别以为你如今得了陛下的青眼,便可肆无忌惮。我兄长可是承国公世子,十八岁便高中状元,他身份之尊贵,见识之广博,岂是你这个冒牌货能比的?!”
林琅微微俯身,凑到宁白耳边轻声道:“想必这世上最痛恨厌恶宁世子的人,便是你吧?要装成这么一副崇拜仰慕兄长的样子很辛苦吧?”
宁白不禁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盘子也没拿稳,汤盅直接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溅了一地碎片和汤水。
他就像被人发现罪行一般,满脸惊慌道:“你、你!——”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但瞬间回过神来,瞬间改口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琅也退后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只笑笑不说话。
宁白彻底被他这副姿态给激怒了,就像他只是个跳梁小丑般,费力地跳来跳去,眼前人却压根没将他放眼里。
宁墨就算了,这林琅又算什么东西,还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他怒不择言道:“呵,你别得意!等哪天你被陛下给厌弃了,你给本公子等着!到时候不让你好看,我就不姓宁!”连宁墨他都能对付,他就不信他还对付不了这个林琅!
林琅往他身后看了看,笑得人畜无害道:“林某只是一介布衣出身,若是有哪里得罪宁公子了,还望宁公子海涵,切勿与林某计较!”
宁白还以为他怕了,脸上露出个小人得逞的笑容,还想再逞威风一般,却只听身后传来天子的声音道:“小白,你在这作甚呢?”
宁白顿时脸上红的白的青的交织一片,就像打翻了颜料罐一般好看,僵硬地回转身,生硬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谄笑道:“皇、皇帝哥哥,我、我只是听说你近来批阅奏折辛苦,所以熬了补汤想给你补身子。”
“哪想到不小心被林大人冲撞,这汤盅便掉到地上碎了,真是有点可惜,这可是小白为皇帝哥哥辛辛苦苦熬了一上午的——”
林琅当面看着,也不得不夸他这庶弟演技之好!就这跟白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神情和语气,若非前一秒他亲眼瞧见他面目狰狞,怕是他也会信了。
天子表情有些怔愣,他自是和以前的宁墨一般,不知道宁白还有两副面孔。以往他眼睛只看得到宁墨,很少注意到宁白,只是知道宁墨有个弟弟,好像还很乖的样子,宁墨对他这个弟弟很好。
自宁墨去后,宁白有时候也会入宫,他虽然对宁白无感,但看在宁墨的份上,通常还是会比对旁人多纵容几分。
但今天让他碰见宁白这副嘴脸,却属实让他有些想不到。不过他也没觉得如何,在他看来,宁墨是宁墨,宁白是宁白,宁白以前一直装得乖巧,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点厌恶冷冷道:“紫宸殿乃朕召见朝臣、商议朝政之所,岂是你随随便便能来的?!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客气了——”
宁白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呆滞,转而眼里迅速蓄起眼泪要掉不掉道:“皇帝哥哥,我、我只是想代替哥哥,来看看你罢了——”以前只要搬出宁墨便特别好使,十之八九天子都会退让,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
没想到天子都未多看他一眼,只转身盯着周围的宫人和禁卫厉声道:“是谁放宁公子进来的?!”
周围一众宫人和禁卫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天子压低着嗓音道:“来人,将今日当值的禁卫和宫人都拖下去杖责三十!”
禁卫和宫人都跪了一地,面色苍白,却是不敢多发一言。
宁白脸色也煞白煞白,思来想去,暗道肯定是林琅的问题!以前皇帝都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怪罪于他,这次却动这么大怒气,除了林琅还能有谁!他心里不由得对林琅越发憎恨起来!
林琅心里也有些纳闷,这皇帝怎么对他这便宜弟弟这般不留情面,原来的他对皇帝的影响,没有让皇帝对宁白另眼相看几分吗?!
不过瞧皇帝没受他这便宜庶弟白莲花演技影响,他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