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SAN值掉光后我世界无敌了了了了了》宝剑国王

2、002 来自虚空的神

　　002 来自虚空的神

　　监控室内。
　　安保队长帕科利特·斯宾塞大剌剌地翘着腿，放下打发时间的侦探小说，拿腔拿调的：
　　“阿美利卡非常注重人权，我们安装监控设备本就不太恰当，如果再随便调阅……”
　　他拉长了音，眼神意味深长。

　　丽莎沉默地拿出张百元大钞，往小说封皮上一放。

　　“我认为还是应该取得院长同意，你说呢？”斯宾塞没松口。
　　丽莎又压上一张：“够吗？”
　　斯宾塞抓起百元大钞亲吻：“想看哪一段？”

　　“金伯利坠楼。”

　　“哦~~”斯宾塞讳莫如深地笑起来。
　　一边拖动文件一边八卦：“听说院长给了你半天休假？说你压力太大看到幻觉了？”
　　“在精神病院工作嘛，年年都要疯那么几个的。你医保卡里钱够不够？本院员工住院能打折。”

　　丽莎没心情听他的奚落，比了个停止手势，专心致志看起监控视频来。
　　她就不信找不到长风衣男青年存在过的证据！
　　什么界外魔室内鬼的？都是扯淡！
　　不仅同事们看不见对方，就连被救下来的金伯利也声称房间内没有其他人？
　　怎么可能！
　　她的耳边现在还回响着对方轻佻的笑声，肌肤也因为他周身寒冷的气息泛起鸡皮疙瘩……一切的感受都如此真实，对方怎么可能不存在？！

　　丽莎屏住呼吸，重重按下鼠标。
　　109号病房中发生的一切在荧幕上忠实地呈现出来。

　　画面里，金伯利愣神坐着，像是一帧帧静止画面。
　　有且、只有、她一个人。
　　丽莎猛地攥紧了右手。

　　那男人呢？！难道他真的不存在？！
　　为什么连监控都拍摄不到他的身影？！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他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画面中的金伯利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恐抬头不断瑟瑟发抖。
　　丽莎下意识扫了眼时间：正是自己听到凄厉猫叫的时候。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刮过，吹倒了置物台上的医疗器械，器械落下，砸中轮椅手刹，撞得轮椅快速向窗台方向栽去！
　　再然后，便是她自己冲进房间、联合同事救下金伯利，并冲着空气发火的冥场面。

　　“看见幻觉了是吧。也正常，在这儿工作的压力都大。”
　　斯宾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见丽莎面色不虞，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百元大钞，改口道：“好好回去休息吧，别多想，只是个意外。”
　　他说的轻描淡写，重新捧起侦探小说，笑呵呵地将丽莎送出了监控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在金伯利的病历档案中也有这么一句话：患者坚信死神存在，并声称死神擅长用意外隐藏杀戮，收割他所盯上的生命。

　　丽莎心事重重回到寝室，换上丝绸睡衣时，甚至都没心情对镜欣赏一下自己的完美身材。
　　重重往床/上一躺，她强迫自己闭眼好好休息，但终究辗转反侧。
　　一会儿觉得金伯利被诊断有精神创伤，神智也不清醒，她说的话完全不可信，什么死神，什么猫叫，全都是遇到意外后的被害妄想。
　　一会儿又想到行踪诡异的长风衣男人，这等妖魔鬼怪自己都亲眼见过了，凭什么不相信有死神的存在？

　　心里的黑白小人打了个天昏地暗，依旧没分出胜负。
　　处于中立的理智站出来劝架：别瞎琢磨了，任何结论都需要事实理论依据。金伯利的病史上不是说她曾卷入多次死亡事件吗？何不从此处调查“死神”的真面目呢？

　　念头一出，丽莎一个激灵，立即直起身。
　　真是傻……金伯利的话不能信，但她的父母都是正常人！
　　丽莎跳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赤脚冲到窗边拨通金伯利父母的电话号码。

　　微凉晚风吹动外墙的爬山虎叶片，绿色的海浪又卷着这份凉意送到丽莎手边，她也无心顾及。
　　“快接快接快接……”丽莎念念有词，余光却瞥见手腕附近一株藤蔓莫名闪了闪。
　　就像是老旧电视机闪动的雪花屏那样。
　　丽莎：“？”
　　拧眉转头一看，顿时连呼吸都凝滞了——昂着身子招摇在她手腕边的哪里是什么爬山虎藤蔓？分明是一条通体青绿的小蛇！

　　……蛇的速度是人类的几倍来着？
　　丽莎脑袋直接宕机。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快速抽回手，还是和蛇蛇对望，用意念谴责走它。

　　一人一蛇对视良久，世界一片宁静，只剩下电话未接通的嘟嘟声。

　　突然，青绿小蛇像是看到极为恐怖的存在，畏惧地俯下身子飞快扭走，消失在爬山虎的叶海中。
　　丽莎：“……”
　　搞什么？奇奇怪怪的。
　　她松了口气，却也不敢继续呆在窗台附近。
　　心有余悸地一转身——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长风衣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她的寝室！

　　男人自来熟地占据了她的单人沙发，苍白修长的指尖围着她的咖啡杯口打转。
　　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深夜擅闯异性寝室的不妥，也没有为丽莎差点揭发他而慌乱。
　　双排扣黑风衣随意搭在肩上，男人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衬衫和条纹马甲，下半身是长而修身的西装裤。明明就是再简单不过的西装三件套，穿在他身上，却有莫名的阴郁森冷气场。
　　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不见那双令人生畏的纯黑眼眸，只能看见微微上扬的唇角。
　　就像是某种蛰伏在高树上的大型猫科动物，悠哉甩着尾巴，分不清到底是饱食后的餍足休憩，还是正在琢磨如何给闯入领地的小可怜一个迎头痛击。

　　恰好电话在此时被接通，金伯利母亲的声音响起：“你好，这里是考曼家，请问你是？”
　　要不要求救？
　　这家伙神秘莫测，但应该不至于能瞬间异地登陆控制金伯利的父母。
　　丽莎迟疑一秒，在求助他人和不要卷更多人下水之间选择了后者。
　　“抱歉，是我打错了。”
　　她挂断电话，警惕退到墙角。
　　又下意识看了眼窗台方向，总算是知道小蛇如临大敌的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丽莎压抑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颤抖。
　　她脑中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福灵心至猜测道：“你就是金伯利说的死神？”

　　男人摩挲杯口的动作停下。
　　许久才叹气：“……界外魔。”
　　“我白天才说过我的名字，你忘性真大。”他终于从阴影中探出身来，深邃冷冽的黑眸盯着丽莎瞧，眉宇间写满失望。
　　“你灵视很高，原本我还对你抱有期待的，没想到脑子不好。”

　　丽莎：你礼貌吗？
　　谁脑子不好？你在狗叫什么？

　　界外魔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愤怒似的，指尖敲敲丽莎的咖啡杯口。
　　指甲和鎏金包边碰撞出清脆的音，叫人心头一凛。
　　“你听过‘虚空’吗？”

　　丽莎：“……我听过安利。”

　　界外魔挑了挑眉，明显没听懂这个梗。
　　乌沉沉地双眸看了丽莎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你能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怪产物吧？”
　　不需要丽莎回答，他就从女孩的神色中洞悉了一切。
　　唇边笑意更深：“看来是见过了，还不止一次。那就好解释多了。”

　　他敛起笑，劲瘦修长的身形几乎快要和阴影融为一体，却又矛盾地和背景区分开来。
　　男人没有笑容的时候，气场全开，消瘦面容自带阴郁和清冷气，与黑暗相似，却又明显是统领黑暗的存在。
　　界外魔扬起右手，五指一根根依次收紧，整个房间也随着他的行动响起滋滋电流声。

　　就像是鼠群在墙壁中窃窃私语。
　　叫人忍不住心中发毛。

　　最先表现出异状的是一直被界外魔把玩的咖啡杯：它在闪烁几秒后，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杯体浸出血渍一般的锈色。
　　紧接着，整个房间的物品都开始躁动，时光在它们身上飞速流逝，每一件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败、腐坏、灭亡状态。更有甚者，直接改变了固有形态，变作某些丽莎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邪恶生物。

　　“我的寝室！”
　　搞成这样以后还怎么住人！

　　界外魔乌沉沉的眼珠闪过几分困惑——或许是实在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人第一反应不是恐慌而是愤怒。
　　右手一挥，幻象全数消散，房间立即回复原状。
　　“虚空存在了数万年，是无数平行宇宙集合而成的混沌领域，虚空意志会本能地想要侵吞现实世界，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巨山精神病院存在太多虚空裂缝，如果不加以控制，要不了多久，刚才的幻象就会变成真的。”
　　“而我，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我是来自虚空的神——界外魔。”

　　丽莎：“……”
　　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作为巨山精神病院的护士，丽莎日常工作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聆听精神病人的臆想发言，但没有哪一次、哪个人能让她这么无语过。
　　虚空？神明？看透未来？
　　逻辑自洽是吧？身份高贵是吧？牛逼啊哥们，如果这是个游戏，你的立绘卡上一定超多星星吧？

　　丽莎原本满怀戒心，结果差点被他这通中二病发言整笑了。
　　所有防备都转化成了无奈，丽莎挠挠头试图组织语言。

　　淡金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披散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比所罗门王的宝藏还要耀眼。
　　界外魔游戏人间数千年，美人见过不少，也忍不住欣赏了几秒。
　　但也只是几秒而已。
　　越是漂亮的花，凋谢也就越快。虚空生物最喜欢践踏纯真美好的东西，令她们变得肮脏混沌。

　　不过很快，界外魔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类似牙疼的表情。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眉头无意识地挑了挑，他摊开手，示意对方不需要有顾虑。
　　他想听听眼前的女人能说出什么新鲜花样。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诚恳地开口：
　　——“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是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
　　——“有没有去检查过？什么克洛普瑞恩疗养院啦，巨山精神病院啦，有病早治别耽搁了。”
　　——“我们医院医疗团队优秀，设施齐全，风景优美，拎包即可入住，额外缴纳一万五千美金诊疗费还能指定最优秀的医务人员为你提供单人护理服务，比如我。”

　　界外魔：“……”
　　这四千年来，他听到许多人念诵他的名，祈求他垂怜他们给予他们印记。
　　衷心的赞美、龌蹉的欲/望、卑微的请求、油腻的吹捧、恶毒的咒骂……在漫长的时间中他什么都听过了。
　　无聊的很。
　　却怎么也没想到，难得他亲自挑人，却被她鉴定为脑子有问题。

　　有趣。
　　若眼前的异象不够摧毁她的三观，他不介意再加一些。
　　意念微动，他闪现至丽莎身后，不等女孩有任何震惊反抗的举措，他捏住她的下巴，强硬转向窗外：“你的新病人，金伯利，她口中的死神便是虚空生物。”
　　“在我看到的未来中，第三次猫叫响起时，金伯利就会死于‘意外’。”
　　“而现在，”他放开对丽莎的钳制，轻笑着瞥过她愤怒警惕的双眼，手摇摇一指，“是第二次。”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凄厉猫叫再度响彻巨山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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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号内容来自电视剧《开端》的名场面表情包，是网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