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平安京物语》君珮

2、第二章

　　我恢复意识时，鹤丸国永正坐在我旁边在玩赛车游戏，正好结束一局便把手柄一扔，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姬君，那个游戏好玩吗？”

　　“别提了，我差点被妖魔吃了……幸好被救了，”我一脸悲愤，感觉被一堆长得巨丑的妖怪追着跑简直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噩梦，“垃圾游戏，我再也不要拯救世界了，我要换阵营换副本呜呜呜……”

　　“哈哈哈，游戏而已嘛，”鹤丸国永把我揽到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可惜那个游戏是专门给姬君你做的，不然我也很好奇啊。”

　　想到这我更悲愤了：“要是有你在我也不会那么惨！”

　　“姬君，吃点点心吧。”今天的近侍堀川国广端着一盘和果子走了进来，放到我旁边，“姬君可以休息一下再玩。”

　　吃完后，堀川国广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我想到了一件事后立刻叫住了他：“堀川，明天我生日，母亲会回来吗？”

　　“会的，怎么了？”

　　“我想知道这个给我寄这个游戏的人是谁，”我拖着腮，目光放空，陷入沉思，“有些事我想问他。”

　　离开前安倍晴明叫出我的名字的事我很在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按理说那个游戏既然是完全按照现世规则来，就不可能在我还没自我介绍前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他叫我阿夜。
　　这个称呼只有我母亲才知道，按理说没人知道才对，难不成做这个游戏的是我母亲的手下吗？

　　算了不管了，我拍拍脸，拿起游戏头盔准备重新开始。

　　“鹤丸，”游戏开始前我拽着鹤丸国永的袖子认真叮嘱道，“如果你看见我情绪不对立刻帮我拿下头盔，中断游戏啊！”
　　刚才的噩梦我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放心！”他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嗯嗯！”

　　【游戏继续。】

　　【检测到玩家上次未通关退出，是否重新继续？】
　　【是or否？】

　　“否！”
　　虽然有些舍不得安倍晴明，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那些辣眼睛的妖怪了。

　　【自动正式进入游戏。】

　　这一次，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的只是熟悉的沙哑女音。

　　【拯救世界or毁灭世界，你选择——】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上一次的错误了：“毁灭世界！”

　　【阵营选择完毕，请选择正式游戏副本。】

　　【副本请选择——1.梦回平安京，2.横滨异闻录，3.十九世纪西西里，4.东京王权与剑，5.京都百鬼夜行，6.并盛指环战7.未来战争……】

　　嗯……之前试玩的时候，副本随机选取了平安京，现在算是正式玩游戏，副本还真要好好想想。
　　我陷入了沉思。

　　里面的一些地名我不认识，后面跟着的结束我也看不懂，唯一知道的只有京都和百鬼夜行……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再看见妖怪了。

　　我的目光在最后一个选项上凝住了。

　　“未来战争……？感觉有点意思，就选这个吧。”

　　【副本已选择：未来战争。】

　　【您已选择毁灭世界模式。】
　　【魔王阵营已开启。】

　　【祝您游戏愉快。】

　　【现在开始播放先导资料片——】

　　我的眼前一黑。

　　明明还是身处那片星辰之中，冥冥之中却感觉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在无数星辰的环绕下缓缓睁开了眼。

　　你见过世界的终焉吗？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场景，像是烟花在空中绽放，点点星屑从漆黑的夜里跌落，又像是月亮倒映在湖水里，风吹过时，破碎成无数片细小的光影。

　　我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宇宙中，我的身边是星辰，是日月，是一切宏伟却又无法言说的缥缈之物，而在我的不远处，是一个长着白色羽翼的白发青年。

　　“呀，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冲我笑道。

　　那个青年有着一张堪称俊美的脸，他的眼睛是一种美丽的紫罗兰色，左眼下方有一个紫色的倒立皇冠刺青，给他平添了几分妖异的感觉，他的嘴角明明弯起含着笑意，十六夜却无端感受到几分冷意。
　　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配合身上穿着白色的风衣，洁白的羽翼在身后张开，像是无暇的天使。

　　可我觉得他更像是恶魔。

　　他张开了双臂。

　　“我的名字是白兰??杰索，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呐，可爱的小小姐，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个叫白兰??杰索的家伙难道是引导我毁灭世界NPC？
　　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小弟？

　　每个大魔王手下一定有着无数的马仔。
　　很好，白兰??杰索，我就姑且任命你为我的马仔一号。

　　“十六夜，”想到这我笑了，决定和自己未来的手下好好打个招呼，“我的名字是源十六夜。”

　　“那就叫你夜酱吧~”白兰自动换了个称呼，他眯起眼，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一样细细打量着我。
　　我有些反感这种赤/裸裸的目光，这给我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噫……这个小弟看来很不尊敬自己未来老大啊。
　　就在我忍不住想出声呵斥时，白兰却突然收回了原本打量的视线，转而看向身后破碎的星辰，“夜酱，你觉得眼前的场景漂亮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破碎后用最后的生命燃烧的星辰，点了点头。

　　“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白兰笑眯眯地说，他的声音像是棉花糖一样，绵软而又甜腻，“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整个世界燃烧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世界……吗？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四周无数的星辰，所以说，那些星辰，其实是一个个世界吗？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是特殊的，”我听见对方开口道，声音里有着遏制不住的兴奋于与激动，“但是你是不一样的，夜酱，其他的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意味着——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白兰大笑着，眼神狂热，他冲我伸出了手，语气诱惑道：“要加入我们吗？我会破例让你成为我的同伴，和我一起站在世界的顶端。”

　　我：……
　　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啊？？？
　　不是应该我邀请他吗？！为什么会是反过来啊？！！

　　我怀疑眼前这个小子想篡位抢我灭世魔王的角色，但我没有证据。

　　我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没有动弹。

　　白兰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容一点点收敛，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那么，”他冷冷地看着我，“你是要拒绝我了？”

　　“真可怜。”我说。
　　毕竟我才是真正的灭世魔王啊，像你这种人不是炮灰就是小弟！

　　白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俊美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神色狰狞的可怕。

　　我歪头看着他，突然笑了：“我会亲手毁灭这个世界，而你，只需要追随我的背影就好了。”

　　我昂起头，不再去管已经有些疯魔的白兰，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上另一颗逐渐破碎的星辰。
　　星辰破碎后，点点星屑从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球体上散落，带着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真美啊。

　　我有些漫不经心地想，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当年在父亲和母亲的眼里也是这种美丽的景象吗？

　　【不是哦。】
　　我似乎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轻笑着说。

　　【这种虚假场景，怎比得上真正的美景的万分之一。】

　　【世界毁灭的一瞬间，迸发出的美丽，才是真正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景。】
　　【■■■■，我期待着——】

　　“轰——”

　　无数星辰破碎，宛如烟花般在这片漆黑死寂的空间里绽放，产生的光芒一瞬间亮如白昼。

　　星辰陨落的光芒中，有什么沉睡在梦境深处。

　　然后——

　　祂，睁开了眼。

　　【源十六夜，欢迎踏入我们的世界——】

　　【诸神的光辉与你同在。】

　　世界破碎了。

　　【先导资料片结束——】

　　【滴——开始投放游戏场景。】

　　原本浩瀚的宇宙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现代化的大城市。

　　“哇！”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发出惊叹。
　　“这就是现世吗！好厉害！”

　　虽然身处高空，与下面隔着一大段距离，但良好的视力能让我清楚地看到脚下城市的景象。
　　无论是鳞比栉次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街道，还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我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下面的人群里好像有五颜六色的光芒在闪烁着。

　　有人在放烟花吗？

　　我刚想仔细看看，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开始介绍。

　　【这里是202x年的意大利西西里岛，千花家族的首领白兰??杰索获得了平行世界的记忆，并得到了玛雷指环，为了获得世界基石“七的三次方”准备统治世界，现在，世界濒临毁灭——】

　　“等会？！你说谁？！”

　　我的脸绿了。

　　白兰??杰索！！！
　　这家伙不就是刚刚先导资料片的那个NPC吗？！他毁灭了世界？！

　　（一种植物）！

　　这年头当灭世大魔王都要竞争上岗了吗？！！
　　刚才就看你小子浓眉大眼一脸反贼相，没想到你还真敢篡位抢我大魔王的位置啊！！！

　　我很生气。
　　非常非常生气。

　　我觉得自己被驴了。

　　“等等，系统呢？！！我记得我选的是毁灭世界的版本吧？！为什么一上来世界就被毁灭了啊！！！”

　　“是bug吧！绝对是bug吧！！！”

　　机械音完全不理会我的不满与抗议，依然尽职尽责地介绍着。

　　【为了拯救世界，蛤蜊家族的首领沢田纲吉挺身而出——】

　　“……这个叫沢田纲吉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源十六夜，作为一个要毁灭世界的大魔王，怎么能让其他人抢先一步呢？】
　　原本的机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有些轻佻慵懒的男声，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浓浓的幸灾乐祸。

　　我的脸色霎时间黑了。
　　“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哈？”我满脸问号，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选择的是作为灭世魔王毁灭世界。】

　　“对啊，”我咬牙切齿道，“但是现在世界已经快被那个叫白兰的混蛋毁灭了啊！”

　　换而言之，我这个灭世魔王刚上岗就失业了。
　　就算我想拯救世界，但是已经有个叫沢田纲吉的NPC选择挺身而出。
　　也就是我哪怕我相当救世主，还没上岗就失业了啊！！！

　　“少废话！快点解决！不然给你打差评嗷！”

　　对方似乎没有体会到我的气急败坏，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打败白兰,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霸主，毁灭世界的魔王。】

　　【加油，我看好你——】

　　“什——”对方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身体一轻，然后从半空中直直的坠下。

　　卧槽！！！
　　我瞳孔骤然一缩。

　　感受到失重感后，我立刻发出一连串惨叫：“啊啊啊啊我恐高啊！！！”

　　“救命！！！”

　　“姬君！”
　　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原本戴在头上的游戏头盔被人拿了下来，我的意识被强行从游戏里拽出。

　　我一时半会还没从之前高空坠落的恐惧里反应过来，环境转换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然后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姬君！”似乎有人抱住了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我，“没事了！别害怕。”

　　被鹤丸国永抱在怀里安慰了半天的我抽泣了半天终于安静了下来。

　　经过这一件事，我彻底认识到了传说中母亲最器重的手下的真面目。

　　绝对是个以欺负小孩子为乐的有着恶趣味的人渣啊！！！

　　被对方这么一折腾，我的逆反心反而上来了，坚决要通关避免对方日后拿这件事嘲笑我，但被本丸的大家联手阻拦。

　　“抱歉姬君，这个游戏您还是先不要玩了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本丸压切长谷部把游戏装到一个盒子里锁起来，放到柜子最上面。

　　但是这拦不住已经下定决心地我。

　　半夜，我抱着一个枕头偷偷从天守阁溜出来，决定再试一次。

　　本丸的景色由灵力控制，四季轮换，现在正好是夏季，夏天的夜晚是最特别的时候，无数的星辰聚集起来，流淌在漆黑的夜空里，宛如星河。
　　……就像是之前梦中的景象一样。

　　我一边小心地从楼梯上下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游戏室离我所在的天守阁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为了节约时间特地走了近路。我踩着木屐，沿着木质的楼梯向下，穿过长廊，经过院子时隐隐约约听见拐角处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抱着枕头的手臂顿时一僵，之前看过的鬼片里各种情节顿时涌上心头。

　　我：！！！

　　是猫吧？！绝对是大俱利伽罗养的野猫吧！
　　我咽了口唾沫，在纠结要不要回去时，忽然有一道微弱的光闪现。

　　等下……我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是大家平日出阵用的时空转换器吧？使用时空转换器是进出本丸的唯一方式，这个时间不可能有人离开，那只能是……有人来到了本丸！
　　难道是母亲来本丸了吗？！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兴奋，什么游戏闹鬼之类全被我甩到了脑后，我兴冲冲地跑到前院时空转换器的位置，结果发现那里依旧空无一人，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开玩笑的吧……难不成真的是闹鬼了？！！

　　我立刻放弃之前的纠结，撒腿往天守阁方向跑，跑了没两步就被地面上一块凸起绊倒了，我来不及反应，直接一头栽到了地上，脚上套着的木屐其中一只直接摔飞出去，直接掉到不远处一个小池塘里。

　　回去绝对要被骂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一瘸一拐地走向小池塘打算把木屐捡回来，我脱下另一只木屐提在手里，走进小池塘里。

　　水很浅，只是堪堪没过我的小腿肚。
　　今晚的月亮很亮，我能清楚地看见池塘的情况，水面里蔓延着某种植物的影子，显得有些狰狞，我一时半会找不到木屐，只能弯下腰慢慢摸索。现在本丸是早春季节，夜晚还带着几丝凉意，我入水的一瞬间被冰冷的池水冻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待久了倒也渐渐麻木了。
　　我强忍着寒意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看错了，就在我放弃寻找打算离开时，意外发生了。

　　那一瞬间，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概是那种“啊，终于来了”的解脱感，或者换种说法——是命运啊。

　　我听见命运的齿轮轻轻转动了。

　　原本浅浅的池水像是突然暴涨一般，瞬间吞没了我，在意识沉入黑暗的一瞬间，我想的居然是幸亏还能呼吸……毕竟我不会游泳。

　　我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不停地下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连灵魂都飘远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虚空之中，有人轻轻叹息。

　　【源十六夜，欢迎踏入我们的世界——】
　　【■■■■■■■■■。】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挣扎着起身，然后和一双熟悉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我僵在了原地，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银白色的长发，微微上挑的眸子。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人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安倍晴明……？！！！
　　为什么游戏里的人会出现在我眼前？！！

　　我莫名想到之前从平安京副本退出时他说的那一句话。

　　“我们还会在未来再次相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