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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二十位熊大人 ...

  •   搬家车的后轮碾过地面,车屁股一甩,只留下一条泛起漫天尘埃的柏油马路。

      太宰治没有吃汽车尾气的习惯,他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过身,没回安全屋,而是沿着老城区的小道一路向前。

      他走的不快不慢,也没有低头看蹲在脚边的猫,他知道这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回到这里,房子要收拾,所有的痕迹都得清理,还有你吩咐的衬衫也要收起来扔掉,但一天有两个人搬家也太显眼了,他大可以找一个什么地方住上段时间,再趁着某个夜色回来把所有待办事项统统清理掉。

      这某个夜色是哪个夜色,太宰治也没有确切的计划,他不喜欢列什么日程清单,总是随心所欲惯了,连升任干部的时候都会把工作汇报直接撇给哪个手下去干,他自在散漫的走着,心想我要去找条河跳一跳,路过某家饭馆时,又想,我还是去喝酒吧。

      酒馆向来是太宰治最熟悉的场所,狭小的吧台上点了一排昏暗的灯,不分白天黑夜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趴在桌子上喝的烂醉如泥,掏不出酒钱就要被店里的伙计架着扔到屋外面去。

      太宰治去酒吧向来不怎么带钱,巧舌如簧的一番论调下,有不少男男女女甘愿自掏腰包替他买单免单,但今天他没有甜言蜜语的心情,虽靠着天生的忧郁气质和搞笑的轻浮言论吸引了几个姑娘,还逗得一群酒友们哄堂大笑着引为知已推杯换盏了几次,可到底手最后伸进了兜里,掏一掏,夹出一只小小的钱包来。

      钱包不过成年人巴掌大,无用的尾巴装饰还占了一半的位置,不像是能放多少钱的样子,但抖一抖,能抖出好些个最大面值的硬币来,每一枚都恰好可以换一杯他最喜欢的那种酒。

      “哟,是小女朋友塞的吧?”旁边的酒友非常懂。

      “是小妻子也说不定,不过肯定是新婚啦,我家里那个可是越来越难应付了!”一出现新话题,马上就有人加入进来。

      “少来了,这小子就不像是会结婚的样子啊!”

      于是酒馆里的人们又哄堂大笑,明明没有什么意思,但太宰治也跟着笑起来,笑完了把所有的硬币向前一推,叫来伙计继续上酒。

      “不是啦,”上酒的间隙,他还仿佛很感兴趣似的接下来“是前房东和前租客的关系哦。”

      “你小子,交房租还能正正好好全是这种面额的日元吗?”旁边的人已经喝多了,大着舌头语气羡慕“跟这种姑娘同居,艳福不浅呐!”

      这句话太宰治没有反驳,他还能记得你交房租的样子,兑了一桌面的硬币,拿着那只卡通钱包认认真真纠正他这不是小浣熊也不是日本狸猫,而是小熊猫,尾巴像大面包,爱吃苹果的那一种。

      你念小熊猫时那几个音会拖长了,有点怪,像是针对专有名词特意纠正过的发音,你念他名字的时候也古怪,最后一个字要专门咬下去,像抓住了谁的小尾巴似的,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叫他太宰,或者后面再加个什么尊称,只有你不一样,你初识的时候叫他太宰,后面熟悉了倒反而喊全名。

      “因为叫姓氏生分了,但直接叫治君或者阿治什么的,把姓名的最后一个字拿来用,又感觉奇怪。”你这么解释,吐那个字的时候,露出点被糖甜到牙齿似的笑容。

      于是太宰治也像是被腻到了一样笑,装模作样的揉着胳膊说这也太黏糊了,姐姐再叫我可就受不了了,你顿时被逗得前仰后合笑。

      你好容易笑,像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同时你也爱漂亮的脸蛋,怜惜男人忧郁的气质,也像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女人一样。

      或许你就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人,起码六岁的太宰治是这么想的,那时他刚生了场大病,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个从森林里找来的姑娘到津岛家做女仆,穿着素白的和服却没什么仪态可言,甚至连话都不怎么会讲。

      梦里的他也正因为体弱被困顿在床铺之间,闲来无事就教她说话,将姑娘当成无聊生活的调剂品,两个人趴在榻榻米上看儿童期刊,他指着小熊猫这个名词念一遍,你也咬着字发音,很认真的一字一顿,听了倒古怪的令人发笑。

      这个梦没什么讲头,但此后太宰治倒确实会偶尔做这样的梦,还是连续剧,梦里的姑娘长大啦,漂亮啦,束起黑黑亮亮的头发啦,戴上戒指结婚啦……

      他一时觉得无趣至极,一时又想若是换了他,保准是要常常搞怪的惹姑娘生气,再极轻易的几句甜言蜜语哄回来,世界上的女人大抵是这样的,容易哭也容易笑,不可理喻却又大意不得。

      这之后他真的见到你了,一言一行与梦中都有差别,但还有许多相似的地方生在你的骨缝子里,他小小的试探,请你去中餐馆吃饭,又主动结了账,甚至分你关东煮杯里的蟹棒,做足了一个讨人喜欢的样子。

      后续的发展却不尽人意,你拒绝了他的殉情,结果令人扫兴又无趣,他踢踢踏踏的走出门去,意识到这可真是自己做的最无聊的赔本买卖了,小孩子还有点闷气,看见酒馆,想到梦里的你似乎很爱喝这东西,转了转眼混进去坐上了吧台。

      酒是个好东西,不管男人女人都容易流连忘返,可这个你却不喜欢喝酒,反而常常爱把喝了酒的人逗得脸红,特指那个黑漆漆的小矮子。

      黑手党的工作互相之间都有交接,他偶尔路过,看到你和小矮子互动,那种没脑子的可不知道女人是个多么危险的东西,轻易交付了一切,蠢的惹人耻笑,最后的下场值得他到酒吧里去好好庆祝着喝一杯。

      他真的打算去了,拎着西装外套走在河堤上,结果看到个穿桃红色卫衣的你在水里胡乱扑腾。

      不可理喻啊,他想,真是大意不得。

      然后太宰治把外套扔了,三两下跳进河里飘了一圈,装模作样的趴在了岸上。

      这个你又跟之前的那些你不一样了,更容易笑,更容易被骗,也更容易哭,太宰治很会对付哭泣的女人,他有着长足的经验,只要把手边一个什么甜食递给她们,她们自己就会吃着吃着冷静下来。

      你也是同样的,甚至一锅面条就能哄好,但好哄并不意味着安全,太宰治的大脑里时时刻刻敲着警钟,势头不对就要趁风逃跑。

      毕竟你就像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不可大意,很危险,不,还得更危险一点,若你只是个没什么来历与秘密的普通人,你们倒可以跟尘世间大部分男女似的痴缠一番再互相跑路,可你偏偏不是。

      太宰治向来信奉有所付出必有所求,就像送礼物的人期待收礼之人的感谢与回礼,养孩子的家长想要填补自己的孤独和欲望,连那些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女人也是一样的,太宰治遇到过不少勇于奉献的姑娘,但她们其实也在期待,期待对方的爱和怜惜。

      太宰治能感知到这样的期待,但他好像天生缺乏爱人的能力,于是最后总远远地逃开,可你似乎是有点不一样的。

      觉得对方跟世间所有人都不同,是一种很完蛋的,仿佛坠入爱河一样的表现,太宰治一直在极力避免这种心理,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他好像真的在你身上嗅到了一点同类的气息。

      你很清醒,不是那种机关算尽的清醒,而是知道两人之间绝没有可能的清醒,你不跟他谈什么未来,眼里也不会带那种憧憬般的光,他害怕那种光芒,可你不会那样看着他,你也不那样看小黑,不那样看外面喂养的流浪狗,在街上走路时腰总挺得直直的,裹着一层不愿融入异国他乡的犟气。

      你对他是很好的,并非那种百依百顺的好,但会提前把房租兑换成买酒的零钱,借给他本来就没有几件的衬衣,下班路上顺手买一杯关东煮……你不求他的爱,也不求他对你的怜惜,你甚至是害怕这两样东西的,这一点与太宰治如此相似,简直就像他的镜面一样。

      这种不计较得失的好意令人感到轻松,于是被施加好意的胆小鬼如释重负的,乃至于沾沾自喜的做下了结论。

      ——你们果真是契合到完美的房东与租客。

      是的,就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加个小情人的前缀也不错,你们是两只没有家的候鸟,是在大街上流浪的野猫,大雨倾盆时你们可以躲在同一片纸壳下面,待天晴也不会难舍难分,阳光一照不用打招呼就能潇洒的各奔东西。

      你们的纸壳坐落在老城区里,地下室又潮又暗,太宰治有时也就不掩饰自己阴郁的心境,你回家时他从不抬头打招呼,也不会故□□心的喂家里的野猫,他搞怪的劲头同样松懈了,偶尔提起气来才装模作样的半夜给你发一条搞笑段子。

      你依然好哄,没被他吓跑,默契的遵守着彼此不谈论未来的原则,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但照样笑眼弯弯着。

      太宰治满意这样的相处,于是当出现变数时也会产生不虞的心情,有人给你泡茶,有人在追求你,你也太好哄了,几罐茶叶渣子说不定就要骗得你心软,太宰治很会未雨绸缪,他也送你东西,饭馆买来的奶油点心,全是你爱吃的,一盒两盒三盒,你也开始回赠他,路边选来的蟹肉零食,不加防腐剂的健康食品,一袋两袋三袋。

      后来那个泡茶的家伙终于懂得了先来后到怎么写,太宰治满意而归,但没停下送你点心的动作,毕竟这只是顺路而为的事情,毕竟甜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女人只要接过甜食,啃一啃吃一吃,心情就会即刻好转,不哭也不闹了,还能擦干眼泪对人不好意思的微笑。

      太宰治买甜食,就像买一盒家里常备的药,他计划着下次你再哭时可以随手递过去,也就不用费劲时间的煮面条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放下了酒杯,随手叫来酒馆的伙计。

      “喂,麻烦你了,帮我打包袋点心吧,要涂不厚也不薄的奶油哦。”

      “怎么,是带回去哄家里的那位了?”旁边饮酒作乐的人已经换了一批新的,照样是喝大了舌头,什么样的话题也能起头。

      “哎呀,这可不好说呢……”

      怎么个不好说法呢,太宰治又不开口了,他突然有点不愉快,是那种端上来的加冰山崎酒里只有冰块的不愉快,他一时也说不清这种不愉快是因为他后知后觉想起你已经搬家了呢,还是因为有人用轻浮的,就好像你是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那样的语气讨论你。

      你当然不是,很像,但不是,同一种酒里加不加冰,加多少冰,口味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呢,更何况是你。

      旁边的人讨了个没趣,又重新喝起酒来,太宰治也闷闷地喝,忘记取消的订单端上来,甜到腻牙的奶油味扑面而来。

      太宰治不喜欢甜食,当然也不讨厌,他这种人似乎是天生就没有什么挨饿意识的,嘴上说着如果人能不吃饭就活着该多好啊,一日三餐里起码有两餐是漫不经心应付过去的,剩下的一餐也常常因为什么懒得起身啊,忙着自杀啊之类的借口抛到脑后。

      跟你同居后他的三餐稍微规律了一点,但不多,喝酒时倒有了用些小零嘴之类的习惯,他这次也捻了枚奶油小点心吃,吃下口却后悔了,太甜太腻,真不适合配酒。

      吃完大半盒子点心,太宰治把最后一枚酒钱放在吧台上,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馆。

      这个摇晃呢,只能形容他走的多么漫不经心,倒不能说他喝醉了,你给的零钱看似不少,真一枚一枚加起来,顶多也就是两三瓶的数量,还远远没法让他产生太多醉意。

      太宰治沿着街道向前走,眼里眺望不远处的河道,心下斤斤计较的挑剔着,一会嫌弃这段河堤的过路人太多,一会又不满下段河道的水流太平缓,他这么一路走一路看,跳河的地点没选好,脚下倒踩在了老城区的石板砖上。

      “哎呀,这不就没办法了嘛!”

      他像是要给什么人搭话似的自言自语,轻快的脚步很自然一转,迈向通往地下室的那截楼梯。

      太宰治没有离开太久,此刻才刚到黄昏,黑猫已经不见了,刚收拾完的地下室尘埃弥漫,耳边还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不知道是楼上的哪家水管又漏了。

      你搬的很干净,没落下什么来,偶尔的小零碎也是完全没必要打电话通知的程度,但在太宰治看来,你是应该把所有东西都卷走才对,鞋柜里的小狗拖鞋,沙发上的小暖炉,配套的牙刷杯,依然半湿的衬衫,甚至你摆在桌面的卧室钥匙,连同他口袋中的小熊猫钱包与零钱硬币一起,都应该统统带走才是。

      真是麻烦呀,他这样想着,又有些懊悔没有把你买的那过于亮的灯泡也摘下来一起塞进行李箱。

      他按下灯的开关,下一秒又关上了,黄昏的光很艰难的顺着天窗挤进来,把他慢慢踱步到厨房的影子拖的很长。

      你从小摊子上淘来的牛奶壶搁在窗台上,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要往哪倒,他扶了一把,放稳了。

      像这些不好处理的东西你可是全部留下来了,太宰治提不起打扫的劲头,又觉得嘴巴有些干,寻了半天寻到枚只剩下一半的削皮苹果。

      苹果是他昨晚上削的,那时候你在卧室闷着头抹眼泪,家里点心只剩半盒,连面条都不够下一锅,他拿了一枚橘子剥,又取了一只苹果削,削完了想起给你发条搞笑段子,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上映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脸,对面传来的却不是姑娘家惯常爱用的表情包。

      太宰治的指节也映在屏幕上,已经被按到有点发白了,他的指尖上下滑动了一下,确定消息栏里只有那条一点也不好笑的段子和你的搬家通知后,就啪一下把屏幕按灭了。

      你刚聒噪的收拾完东西,此刻卧室里安静的令人心烦,太宰治想你肯定是坐在床沿上等他离开呢,指不定还要偷偷的抹点眼泪。

      遇到哭泣的女人该怎么做,太宰治是很有经验的,只需要递给她手边的一个什么甜食,水果也一样,对方就会啃着,慢慢的平静下来。

      此刻他的面前也正好有一枚橘子和一只苹果,橘子的白色橘络剥的干干净净,苹果的皮也一点没有削断,或许他该把橘子和苹果递给你,就像他在墓园里询问你要不要吃蒸糕,就像他在厨房中给你煮的那碗面条……

      但太宰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能隐约觉出这次不是好吃的橘子和苹果能解决的问题,那半盒奶油小点心更不必端出来。

      于是他吃了那只苹果,剩下一半吃不下了,就被搁在客厅的盘子里,过了会又挪到厨房的餐台上。

      他手里还有枚橘子,剥的那么干净,丢掉实在可惜,他很有计划的想着晚间配酒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然后你从地下室走出来,他叫了搬家车,帮你抬着重重的行李箱,大包小包的忙碌间隙里太宰治看着你乱糟糟的头发,想的不是姑娘红起来的眼睛,而是你几天前一字一顿咬着词的声音。

      “在横滨,小——熊——猫——,是这样发音的哦。”

      “哎?我还觉得自己说的很标准呢。”

      “姐姐是标准的东京话啦,但在横滨还是有些不一样呢。”

      “这样吗?小——熊——猫——,是如此发音的吧?”

      听着与六岁的梦里完全不同的咬字方法,太宰治顿时笑得有点狡黠,姑娘狐疑的目光投过来,他又递出一枚剥的干干净净的橘子。

      于是你果然低下头,吃一吃啃一啃,心情即刻好转,也把疑问抛到了脑后。

      午后的阳光太刺目,搬着东西的太宰治眨眨眼,佯装是不小心被你拍了个踉跄,那枚原本要被用于下酒的橘子位置一换,成功从他的掌心掉进了你的口袋里。

      你什么都没有发现,拎着包上了车,世界上最好哄的姑娘坐在车窗后面,兜里不知被谁塞的橘子估计要等半路才能发现,这样吃一吃啃一啃,到达新家时脸上也会挂上笑容吧。

      夕阳落下帷幕,天窗里透进来的光已经燃尽了,沉沉的黑包裹着厨房,收回思绪的太宰治又眨了下眼睛,发现餐台上的半个苹果此时已经被氧化成了焦糖色,但还没有坏,他拿起来啃一啃,想,真难吃。

      东西要收拾的太多,太宰治慢慢的打量,在脑子里随意的列着章程,晾干的衬衣得卷起来收好,牙刷杯和拖鞋要一起塞进垃圾袋,卧室的钥匙呢,或许得途经哪个下水道随手一扔……

      他边啃苹果边想着,又扫到半盒快坏了的奶油小点心,冰箱深处塞着辣味关东煮,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一个狗绳

      这狗绳倒不是你买的,前段时间你一直喂的流浪狗不见了,你晃着狗罐头四处找,本来就讨厌狗的太宰治很是看了两天热闹。

      他又不是你的上一任男友,会傻兮兮的满大街陪着你做无用功,他也不是你的上上任男友,随意被央求一句就能浪费脑力在找狗这种无聊事情上。

      然而第三天他还是带了根狗绳回来,漫不经心的想着要把那跑到隔壁商业街的傻狗抓回来找个收养人,过几天再装装样子引你去看。

      毕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没必要浪费家里的点心来哄你。

      红色的狗绳轮廓在昏暗的房间里若隐若现,太宰治静静地看了一会,又想起你在夕阳下街头街尾找狗的侧影,大黑大黑这样拖长音叫着,发现路过的熟悉黑猫又转头小黑小黑的呼唤,最后看到站在街尾的他,又喊一声太宰治,结尾一个字专门咬下去,像抓住了谁的小尾巴。

      那天被叫住的太宰治提着刚买的狗绳,想着过段时间就带你去看被安置好的黑狗,而此刻的太宰治吃着已经氧化的苹果,慢慢的,像是夕阳终于落山了似的顿悟了一件事。

      未来这个词,听起来是很漫长的,但究其根本,一年,十年,这是未来,一天,一周,也是未来。

      他备下点心,想着下次你哭的时候可以用到,他买回狗绳,想着过几天就带你去看被收养的黑狗。

      是他先想到了未来,是他犯了规,露出了能被你抓到的马脚。

      世界上的女人大抵是这样的,容易哭也容易笑,不可理喻又大意不得,而他终究把你放到了不同的位置上,终究放松了警惕。

      “原来如此,还是大意了呀……”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这样感慨着,他低下头,看看不知从哪又钻回来的黑猫,深吸一口气,终于露出今天的一个苦笑来。

      “没办法,这样我只能缴械投降啦。”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摘录
    卡文了,感觉太宰治的心理路程太难写。看了几章人间失格后终于顿悟,某种程度是正餐……
    感谢在2023-01-30 01:39:54~2023-02-16 20: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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