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他们都说我不对劲》斜阳落雪

2、第二章

　　今天的天守阁格外热闹，人群将天守阁层层围住，天空阴雨密布，却影响不了旁人看好戏的心情。

　　赞迪克从人群中穿过，听到了稻妻城那些普通凡民的窃窃私语声，就像市场里围观杀鱼时的闲聊一样。

　　“御前决斗？就为了眼授令？”

　　“可不是，这下御前决斗输了，可是必死之局喽。”

　　“这也是活该，眼授令是为了稻妻安稳。这群神之眼的拥有者自私自利，根本不懂将军的良苦用心。”

　　有人支支吾吾，“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曾经被神之眼的拥有者救过，自私自利这看个人而已。没有神之眼也可能很自私啊。”

　　被反驳的中年女子回过头，双眉一竖，眼角吊起，“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是将军的错了！”

　　那少年人被中年女子凶神恶煞地一瞪，吓得脸色一白：“没，没有！”

　　说完，他放低声线，自言自语，“但是牺牲他们的愿望，真的好吗？”

　　中年女子没听见少年之后低语，见少年低头好似认错的姿态，志得意满地回过头，又开始和身边人数落神之眼拥有者的不识时务。

　　少年抬头看着高大的千手百眼神像，上面已经镶嵌了数十颗神之眼，在灰色的岩石间闪烁着暗淡的光芒。他想起眼授令后见到的救命恩人，失去神之眼的他好似失去了意志一般，神情迷茫而灰暗，颓丧地坐在家前的泥土块上。

　　“这真的是正确的吗？”少年再度喃喃低语。

　　赞迪克看了那少年一眼，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便收回视线，看向天守阁内巨大的石台。在那里，一个金发高马尾，穿着红色羽织的的青年手持刀剑，直视着缓步踱下台阶，带着无匹威严向他走来的雷电将军。

　　石台下，三奉行的家主端立，恭敬地垂首，静候着雷电将军的到来。

　　自然，神里绫人也在其中。

　　赞迪克在人群中观察着雷电将军。这具借由坎瑞亚科技制作而成的人偶非比寻常，也给他带来过不少灵感。但不得不说，游戏里的雷电将军是赞迪克喜爱的纸片人老婆，可来到游戏世界后，赞迪克却亲身体会了雷电将军的人偶治国法是多么的难以言尽，游戏带来的好感也在种种事件的消磨中变得微薄。

　　人偶将军并未如常人一般经历过成长，也未拥有常人般的同理心，因此不论内外事务，处理起来都相当死板，不通人情。

　　之前稻妻风调雨顺倒还好，人偶将军的问题在三奉行的辅佐下不算严重。可当眼授令发布之后，稻妻内部经历巨变，人偶将军的缺点便暴露无遗。

　　如今三奉行中，只有神里家领导的社奉行恪尽职守，而另外两奉行欺上瞒下等出格之举越发严重，人偶将军难辨忠良，对奸人之语也尽数听信。

　　以至于，在这短短数月之内，除稻妻城所在的鸣神岛外，暴乱频发，民不聊生，可本该承担起责任的雷电将军却对此一无所知。

　　神里绫人也曾想越过天领奉行将情况告诉雷电将军，只可惜神里家早前家道中落，神里绫人近几年才将家族再度发展起来，不比天领奉行势大，在重重阻扰下，上谏之事最终不了了之。

　　赞迪克抬眸看着层层压在天守阁顶的黑云，其中紫色雷光咆哮闪烁，好像要将天际撕开。雷电将军的脚步终于落到了僭越的金发/浪人武士身前，那浪人青年堂堂正正地站立着，身上的雷系神之眼亮起，散发着紫色的光晕。

　　噪杂的人群很早便安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稻妻至高的神明。雷电将军从胸口处抽出如闪电铸成的刀刃，赞迪克闭上眼睛，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画面。

　　攒动的人头中，少年略带喑哑的喘息声变得更尤为明显，赞迪克身后突然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传来观者的咒骂声。

　　“对不起！请让一下。”白发带着红色挑染的少年压低声音说，他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不小心撞到赞迪克身上。

　　“抱歉。”少年马上道歉，他抬头看到赞迪克的面具，愣了一下。

　　“枫原万叶？”在他眼前带着面具的青年说出他的名字。

　　枫原万叶认出这人是社奉行的人，枫原家算是神里家的下属家族，只是在父辈时便开始没落了，到枫原万叶这一代已经散尽家财，彻底成为了普通人。在他还小时，神里家上任家主曾来过家中，这位带着独特风格面具的家臣也在他身边，给枫原万叶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十几年的时光似乎没让眼前人产生丝毫变化啊。

　　这样的念头在枫原万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来不及细思，台上友人举起的刀刃让他愈发惊惧。他匆忙地对赞迪克点点头当作问好，便再度挤开人群向着天守阁前进。

　　赞迪克看着枫原万叶的背影消失在人海，若有所思。

　　稻妻剧情中尤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将要开始了吗？

　　枫原万叶终于到达了天守阁的门前，可在那一刻，刀光如赫赫雷光，至天际斩下，金发/浪人的刀剑断作两端，钉入石台中。枫原万叶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熟悉的神之眼飞向他，他本能地抓住，只来得及看友人最后一眼，便不得不开始亡命奔逃。

　　“是神之眼的拥有者！快抓住他！”天领奉行的将士喝令。

　　神里绫人看出枫原万叶身份，微微一怔。现场兵荒马乱，没人发现他这几乎无法察觉的神情变化。

　　骤然发生的变故让人群产生不安，正好雷电将军的神罚已经结束，景仰将军威严的闲散观众迅速散开，街上陡然一清，也方便了天领奉行将士的继续追查。

　　“天领奉行的人怎么回事！这么一点职责都干不好吗？！”勘定奉行家主柊慎介借机发难。

　　天领奉行家主九条孝行暗中咬牙，恨不得一拳砸在这老狐狸的脸上，可雷电将军还在，他只能勉强露出微笑，“不牢柊家主忧心，天领奉行一向尽心尽责。此次是偶然事故，我们必会将功补过。”

　　说完，他又似不经意般，提起前些日子来到稻妻的至东使者，“说来惭愧，我确实不如柊家主那般尽职到忘我，至东执行官出使稻妻，听说天领奉行珍肴厚礼相待，尽展我稻妻风度，实在难得。”

　　柊慎介瞬间冷汗冒了出来，他急忙反驳：“妄言！你这是在暗示我和外国使者私交过密，暗通外敌？！你从哪儿听来这种荒谬之语！”

　　他还要发言，余光却瞅见，雷电将军姣好的面容一片冷漠，紫色的眼瞳轻轻瞥过自己，好似洞察了一切。

　　石台上的献血还未凉透，柊慎介微微一颤，不敢再开口，低下了头颅。

　　见柊慎介吃了瘪，九条孝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整肃神情，对雷电将军行礼说：“将军不比担心，天领奉行必会将那浪人捉拿归案。”

　　雷电将军收回凝在柊慎介身上的目光，看着眼前金□□人的尸体，漠然地说：“眼授令依然是首要之事，不要让其他事情扰乱了眼授令进度。”

　　“是！”九条孝行恭敬应声。

　　吩咐完一切，雷电将军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柊慎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松了一大口气。他偷偷觑着雷电将军的背影，心中琢磨：将军这样什么都没做轻轻放过，是不是说明，将军大人其实对他勾结愚人众之事毫不知情？

　　他心惊胆战地揣摩雷电将军的心思，一旁的九条孝行看着柊慎介战战兢兢地模样，嘴角露出笑容，在他的肩膀上似老友般用力拍一拍，悠闲地走出了天守阁。

　　柊慎介恨恨地瞪目，暗下决心，一定要将那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全部销毁掉，接着，也在家臣的簇拥下离开了。

　　三奉行只剩社奉行。

　　神里绫人至始至终置身两人争斗之外，他的目光停留在死去的浪人尸体上，右手抬起，瞬间，两位终末番成员出现在神里绫人身后。

　　“将他安葬了吧。”神里绫人说。

　　得到命令，两位终末番忍者马上开始为死于无想一刀的浪人收敛尸身，准备找一处好地方安葬。

　　神里绫人想起自己刚刚目光不经意越过人群时，似乎看到了老师的身影，他微一思索便知道老师来到神罚现场的理由。

　　忍者已经将尸身整理好，神里绫人突然发话：“算了，暂且不必安葬了，此时暂且延后。”

　　赞迪克不知何时来到高楼上，他看到神里绫人突然对终末番忍者说了些什么，两位忍者带着自己垂涎的素材离开了现场。

　　他忍不住叹一口气。

　　遗体落到自家学生的手里，看来这次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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