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接触&亲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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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他们视线后，我轻声的说，“江总，谢谢你。”他笑了笑，拍了怕我的手背，似真非假的说，“你捏的我手臂好痛，明天应该会有一大块淤青……”
除了巧遇孟浩他们外，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当。
江伊宣在整个宴会厅是最受欢迎的，时不时有人上来搭讪，当然女士居多。不过他是一个交际的高手，几乎都是他看着别人喝酒，好多次我都发觉他喝酒很象征性，碰了碰杯壁就算完事了。
晚上，他依然很绅士风度的送我回家……
开车门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他问，“苏云，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每天都要吩咐我做很多事，我哪里可能记得清楚。
他宽容的笑笑，“你可以报复任何人，可是前提是，你得自己舒坦。人啊，有时就会鬼迷心窍，可是往往回头看的时候，才会发现你和他都被折腾的够呛。”看着他亲和眉目亲和，智睿的眼神，我完全将他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我的手还搭在车把上，可是人却转向了他，我好奇的问，“你呢？你也是把别人折腾完了，自己也同样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折腾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尽量让自己活的开心并且避免那些让我不开心的人或者是事……你们的成语怎么说的，眼不见为净，是吗？”
他巧妙的避开了一些话题，却又侧面的给了我一点讯息。
眼不见为净，指的应该就是他对他父亲的态度吧。
“呵呵，江总，你也是中国人。”我眉眼弯弯，江伊宣的确说的没有错，何必为难了别人也为难了自己呢？我在伤害苏允盛，苏清和孟浩的时候，其实我的心并不好受，因为在折磨他们的时候，我必须一遍一遍的回忆起他们曾带给我的伤痕，而这更像是自己在自己的伤口撒盐。
“也对，很可惜，我国外呆久了，文化水平不够高。”他说的很无辜，像足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苏云，上去吧。晚安了。”
江伊宣，这个在商场上可以运筹帷幄的男子。
这个在谈判桌上可以轻易看透人心的男子。
他曾在一夜间将人家一大型跨国公司逼的股票跌停。
他曾在拉斯维加斯为了庆生而豪赌上亿美金。
他曾在拍卖会场巨额买下一对翡翠耳环，只因为这是他母亲的心爱之物。
这样的他，这样的世界，我无法理解。
可是，当听到他说，‘接手盛世，但与他永不相见’时，我却又清晰的感到一种心惊的孤独感，他给我的寂寥感。
他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冷漠，冷酷，睿智，沉稳……而孤独。
他的爱冰冷冰冷，却又是那么的沉重……
躺在床上的时候，余光瞟到了飞机上他送我的那块手帕，“原来，X就是萱的意思。”
看着窗外肃冷的月光，
我再次想起了那一夜。
我背对着孟浩，看着同样的月光，心底一片冰冷。
他从背后抱着我，头深埋在我的肩胛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痛苦的隐忍，“云云，对不起。是我太自私，牺牲了我们的爱情……”
我没有说话，用一晚的沉默对抗着这份不公。
我欠苏家的我一直记得，却不曾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作为回报。
只是，我与他都没有多余的力量抗衡。
我走了……
他留下……
这似乎是最完美的结局。
第二天我带着微胀的脑袋，再次踩着钟点走进盛世。
我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江伊宣就坐着直达电梯上来了。
今天他没有穿衬衫西服，一条米色的休闲裤，上身是蓝色的polo衫，一下子阳光了许多。可是当他路过我的座位，我的眼角还是瞟见了他的手臂，真的青了一大块。
他的皮肤本就很白，一大块淤青就显得特别的刺眼，烙在他有力的手臂上实在是太令人心揪了。
更奇怪的是，今天他似乎很沉闷，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唇色也有些微白，好像很痛恨很难受的样子……
看着他那样，我的同情心就开始猛飚，当然罪恶感与同情心是成正比的。
没多久，我在的整个层面都在议论江伊宣手臂上的淤青。
有人说他昨晚英雄救美了，有人说他昨晚的床伴太彪悍了，甚至有人说他手臂上青出来的这一块让他看上去更加的MAN，可能说这话的人将这块淤青看成了纹身了吧。
我低着头，看似很认真的工作，可是她们每一句八卦都被我认认真真的记下了。
我总是这样，欠了人家的，总想要尽快还掉，不然良心不安啊。
下午的时候，江伊宣把Anny叫了进去，大约过了半小时，Anny抱了一堆文件出来，不一会儿江伊宣就坐着他的直达电梯下楼了。直到临近下班，我都没有再见到江伊宣……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抱着一份文件去找Anny。
她属于我们这里的秘书长，基本大小事务她都知道。
“Anny，江总还有什么吩咐吗？”我不动声色的打探。
Anny抬起头，说，“没有了，江总今天将所有的会议和应酬都推了，所以没有什么事。”
“啊，为什么啊？”这也太少见了，虽然江伊宣这人平时不是什么勤劳的工蚁，可是也从来没有这么懒散过，所以我有些失态的叫出来。
“你不知道吗？江总发烧了，在家休养呢。”Anny好像很惊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一种罪过。
我皱了皱眉，低声说，“哦，知道了。”心里却在嘀咕，不会吧，就捏了一下下，虽然是重了点，不至于发烧吧……
我揣着一颗不安的心离开Anny的办公室。刚做下来，就看到电脑有邮件提示。
是Jill发来的。
当看到她名字的时候，忽然有种内疚的心里。
总觉得害了江伊宣生病特对不起这个西方女孩。
邮件里写道，“瑞士分部的Jimmy想要来访中国，希望可以与江总见面，请安排好江总的行程，意欲让Jimmy配合。”
我看了看时间，她给出的截止时间似乎就是今天。
我拨了江伊宣的公事手机，
已关机。
我抿了抿唇，转身再次走进Anny的办公室。
“还有事吗？”Anny问道。
“我想问下，江总的私人手机号码你知道吗？”
问出口，觉得这样的说法似乎欠妥，Anny也委实一愣，随后才说，“重要的事？”
我想了想，说，“瑞士的董事经理Jimmy来访中国，想要确定江总的行程。”
Anny翻看了一下她的笔记本，良久才说，“苏云，今晚你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我一个单身女性，哪里会有什么事啊，除了宅还是宅。
她满意的笑了笑，“那这样吧，我给你地址，你亲自去下江总的家里。顺便将这份急件交给他。”
“……”我眨了眨眼睛，我的确是想过好好慰问他一下，毕竟我有错在先，可是……不至于登门拜访吧。
“怎么？不方便吗？”Anny蹙眉，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不能打手机吗？”我为难的问道。
“他休息的时候从不接电话。”
“Jimmy是瑞士分部的总裁，想来这一次也是为了发展那里的公司而特意来找江总的。他是江总找了好久的难遇之才啊。”
话已至此，我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最后，我只得点头。
Anny的脸立刻阴转多云，眉头舒展，手飞快的在便条纸上写上一串字，并说，“苏云，你太好了，这是江总的地址，路上小心哦。”
“……”我木讷的拿着这条。
这……女人果然善变。
江伊宣住在上海的郊区，打车过去用掉我100多块，付钱的时候我手都在抖，这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妖，地铁都那么多条了，居然还不能到他家。
坐在车上，我就一直在想。
江伊宣和那个叫做Jill的女孩，真是一对很奇怪的情侣。
这么亲密的关系，竟然需要那么公式化的通过我来制定行程安排。
替我开门的应该是他家的保姆，挺年轻的一个外地小姑娘，笑起来特别的憨厚。
我按着她说的，上了二楼，楼上大概有5间房，我边走边想，一个人住那么大干嘛，不会觉得寂寞吗？
那保姆说他在最里间，我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应，我试着推了推，结果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开门，我就惊呆了。
这是一间书房，整整三面墙壁被黑色的木格子做成的巨型书架占据，有一面书架旁还放了一把扶梯，房间中心铺了一块黑底白纹的毯子，毯子上面是很大的黑色书桌，书桌上成列着笔记本，打印机，传真机，几乎和他办公室的陈设一致……
我感觉我走进的不是一个人的家，而是研究所。如果再放几个试管，显微镜，基本就可以做研究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面的书架动了动，像一扇门一般的打开，然后我就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正在发烧的江伊宣。
他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我，挑起眉毛，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
“啊，哦。”我还没有从这扇古怪的门中回神，脑子有些迟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我是来送文件的，我小步走到书桌旁，将捧着的文件放在上面，说，“Anny说这是急件，让我送来。”
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像是刚做了一个SPA，看上去神清气爽的，“Anny真是敬业，年终我一定得好好奖励她。”他指了指书桌，“放这里吧，我等会看。”
“江总，Jill发来电邮，说是瑞士的Jimmy即将访华，想要同你确认一下时间。”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抬起头，答非所问，“你晚上有事吗？”
“……”怎么今天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我撇撇嘴，“江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吃晚饭给我回几封email吧，我看着屏幕就头晕。”
呀，我很愧疚的想起他还发烧来着，有些心虚的关心道，“江总，你病好点了吗？”
他象征性的摸摸额头，说，“烧退了，可是还是有点头重脚轻。哎，老了，不中用了。”
噗~~~~~~~~
我被他逗乐了，这话与他素日的形象完全不符。
我咬了咬嘴唇又问，“那个……你的手没事吧？”其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抬起手臂，皱着眉直摇头，“啧啧，苏云，我看你平时挺瘦的，想不到手劲那么大。人的确不可貌相啊。”
这人，成语水平越来越好。我抿嘴，语气有些不太诚意，“那么对不起。”
我忽然听到他笑了，屋子里灯光不是很亮，他只开了一盏台灯，模糊的光影下，我觉得他脸上的弧度很漂亮，眉目也异常的晴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愉悦的笑声中，我反倒有些局促了。
幸好，楼下的小保姆来叫江伊宣吃饭了。
我看着桌上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在无声吞着口水之余，忍不住侧头问江伊宣，“江总，你平时一个人吃那么多？”
江伊宣在家吃饭也很文雅，拿起筷子说，“苏云，我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恩，可以。”江伊宣突然那么有礼貌，还有求于我，着实让我愣了一下。
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框架，我这才发现，他还戴着眼镜，遮去了他锐利的目光，倒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之气，挺不错的。
他笑了笑，说，“那么请你在非公司场合，叫我江伊宣，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伊宣。”
“……”这个男人又耍我！
他看着菜，继续说，“我吃不了那么多，大概是小丫头菜买多了吧。”
“……”保姆也可以叫的那么亲切，这人……也太有涵养了。
饭桌上，他没有讲话的习惯，而江伊宣对我而言，是个十分复杂而尴尬的关系，我们算不上朋友，却又比上司下属的关系亲了点，介于这一点，我也就不太好开口，所以导致整顿饭吃的我死气沉沉，基本消化不良。
吃完饭，我本想上楼为他发完邮件，那样我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可是，江伊宣是一个特会养生的人，放下了筷子他就拉着我去了花园，夜风习习，带着花儿的香味，给人一种舒心浪漫的感觉。他告诉我，“吃完饭不能就工作，这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他说的君子坦荡荡，可是孤男寡女站在如此浪漫的地方，让我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只能假装镇定的抬起头，望着天空……
这样的夜晚，我已经好久没有用心欣赏了。
墨黑色的夜空，繁星点缀，鼻尖是清馨的香味，脸上是微风的抚摸……
似乎在很久以前，孟浩常爱在这样的夜晚陪着我看书。
他说过，夜的宁静，可以让自己的心沉寂，这样就更容易走进书里去品味作者的百味人生。那个时候我不懂，我好动，我贪玩，我总是在他安静看书的时候捣乱，每一次他都会很无奈的看着我说，“云云，哪个女孩像你一样调皮啊？”他说的无可奈何，却充满了对我的包容，让我的心比窗外的风更加的飘逸……
可是，是什么时候，他不再这样的夜晚陪着我了呢？
又是在什么时候，我的调皮成为了他的负担呢？
我忽然觉得上海的春天风依然是冷冽的，我忽然低下头……
夜色太黑，几乎要吞噬了我本将平静的心。
“苏云。”
“恩？”我转身，这才发现江伊宣已经坐在一把藤椅上，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杯茶。
额~~我到底发了多少时间的呆啊？
他招了招手，感觉像在召唤一只小狗……
我坐在他旁边的一把藤椅上，叹息了一声，“江伊宣，我发觉你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他总是可以在任何地方摆出最为惬意的姿势，不疾不徐……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想要自由的人，就得承担的起寂寞？”
我很容易的抓住那个关键字，问道，“你也会觉得寂寞？”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言，“苏云，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不是不属于人类？”
“额……”好像是的。我似乎没有将他与普通人放在一个等级衡量过，毕竟他太过优秀了。
我有些汗颜，很拙劣的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名字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他顿了顿，目若星辰，“我爸姓江，我妈姓伊，我爱宣纸。那么你呢？”
“……”这人明显在忽悠我，取名字的时候，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宣纸啊！于是我顺着他的话，回答，“我爸姓苏，我妈爱云。”
他放声大笑，手很自然的拍着我的发顶，“你真可爱。”我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惊，傻愣愣的看着他，而他却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般，他拍了一下他的裤子，站了起来说，“走吧，工作吧。”
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修长，长长的斜影，落在一片空荡荡的草坪上，却怎么都看不出那种落寞的萧条感。
我始终不相信他的自由是需要寂寞作为代价的。
他这样的男人，几乎站在所有人之上，能够看透一切，又能够把握住一切，他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接触&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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