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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吃晚饭了吗？（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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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静默半晌。
管家在怀表被捏得咔哒咔哒的响声中回过神来，微笑着、咬牙切齿地说：“这位客人，现在还不到用餐时间，如果您确实感到饥饿难耐，可以喝一口酒——请您务必将餐刀放回原地！”
“哦，抱歉。”琴酒毫无诚意地道歉，把刀放了回去。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锐利的眼扫过桌上其他人，发现除了那名中学生，剩下三人都端起了酒杯。
琴酒也端了，不过不是自己喝，而是递到仓鼠嘴边作势要喂。
赤井秀一本想阻止他这样“疯狂”的举动，然而手还没伸出去，那只仓鼠先一脸嫌弃地别开头，用小爪子推了酒杯一把。
酒有问题。
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做出了判断。
看着餐刀被放下，管家似乎松了口气，语气和表情回归平常，甚至有点轻快：“好的，让我们言归正传。这位先生，请您开始自我介绍吧。”
琴酒摇晃酒杯，烛光折射出他眼底的趣味：“你确定让我先来？”
他那口吻，听着就像“你确定要找死”似的。
管家面不改色：“当然。先生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
“我没什么不方便。”琴酒搁下酒杯，“但等我说完，你方不方便就不一定了。”
赤井秀一斜眼看他，手指轻叩桌面。
“先生说笑了。”管家似乎不以为然，做了个请的动作，“如果没有不方便，那就开始吧，不要浪费……其他客人的时间。”
琴酒耸耸肩，说：“我叫黑泽阵，出生于一个不能说大富大贵，只能说一贫如洗的家庭。在良好的家庭教育下，我茁壮成长，从小就是一副撒旦心肠，十二岁遇到了人生导师——一个犯罪组织的首领后，就走上了我看刑的崭新人生道路。”
赤井秀一：“……”
管家：“……”
其他人：“……”
在场的人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的生活环境和三观，此时却露出了相同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们甚至无法判断琴酒说的是真是假——逻辑上像真的，常理上像假的。
琴酒没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我在组织里奋斗几十年，终于混到二把手位置。正当我以为我能大展身手实现抱负的时候，我的人生导师给我发来了一份任务清单——杀叛徒，杀走狗，杀奸细。”
“OK，fine。”琴酒一摊手，“不就是杀人吗？这活儿我熟。但我没有想到，这份清单，竟让我邂逅了另一个重要的命运拐点，我遇见了他，和他们。”
他轻吐一口气，沉默几秒，像是在酝酿情绪。
几秒钟后，他用现实主义口吻，说了个荒诞主义的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被卧底渗透的组织，组织中不是卧底的成员九成是混子，唯二两个干活的还有一个是废物。
然而组织的对手却是一个战斗力膨胀到臃肿的集团，其中有位小学生号称行走在人间的死神，足球一出无可匹敌，滑板一踏谁与争锋，遇事不决伸缩腰带，再不行就开智能眼镜。
他带着一身神器，率领一帮神仙队友，将对外恐怖黑暗，对内鱼目混泥球的组织打了个天女散花。
琴酒点起一根烟，也不抽。面颊在轻烟里模糊，没有表情，却能看到惆怅。
“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就是看到那个小学生一脚足球踢爆了直升机和我的狙击.枪的感觉——那一幕告诉我，我可能并不适合这份工作，更适合去街边捡钱还给警察叔叔。”
众人：“……”
我听不懂，但是这个故事好TM精彩纷呈高.潮迭起！
“后来呢？”管家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琴酒瞥了赤井秀一一眼，他皱着眉，震撼中又充满疑惑，“后来我以身殉职，不久后就到这儿了。至于来意，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来找人。”
他刚说完，赤井秀一立刻问道：“你是死后才来到这里的？”
他并不在意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是真是假，更在意琴酒的生死。
琴酒挑眉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赤井秀一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古怪。
下一秒，管家戏谑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假模假样地鼓掌，说道：“很精彩的人生，但我怀疑……你在说谎。”
琴酒气定神闲：“你怎么判定我说的是谎言？凭你的一面之词？”
“当然不是。”管家摇头，眼神中透着怜悯，“我手上这只怀表是主人赐予，它可以为我判断世间的一切真实与虚假。”
说着，他举起那只微微变形的怀表，在众人“真的吗？我不信”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地将它矫正。
“我会询问怀表，你刚才说的是否属实。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怀表盖会自动弹开，如果是谎言，怀表为发出整点报时的声响，并将夺走……说谎者的性命。”
管家说到后面，笑容都快控制不住了。
琴酒刚才的讲述他一个字都不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人的小学生？怎么可能有打爆直升机的足球、上天入地的滑板？怎么可能有撑起巨轮的伸缩腰带？
他故事编得是精彩，可惜啊，太过夸大其词，反而破绽太多。
管家问道：“怀表，黑泽阵先生刚才讲述的内容是真实，还是谎言？”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那讨人厌的家伙死在主人的惩戒……
“咔！”
怀表盖子弹开，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嘲讽，让管家略显狰狞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是真的？”小明星惊愕地张大嘴巴，“那么离谱的人生，竟然是真的？”
家庭主妇与上班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自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足够精彩，拿出去写部电视剧都绰绰有余。但现在和琴酒一比，不能说分庭抗礼，只能说拍马不及。
三人纷纷用高山仰止的眼神望着那一脸淡然的男人。
唯独中学生，听了这故事只挠挠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赤井秀一意味深长道：“黑泽先生的实力实在令人惊叹。”
他依然不信琴酒说的故事，只当琴酒和上回的自己一样，用语言陷阱骗过了怀表。
这倒不能怪他，毕竟一段人生能奇葩成琴酒说的那样真的太难了，相比之下，还是欺骗怀表简单得多。
琴酒托着下巴：“你觉得我在说谎？”
“谎言与真实的界限向来模糊。”赤井秀一端起酒杯，与他那杯碰了碰，“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对你表示敬佩。”
琴酒眉峰微抬，冷峻的凤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冷漠且从容。
不等赤井秀一对他的观察做出反应，他又别开头，看向首座的管家：“怀表评定完了，管家先生，你怎么说？”
“……”
管家又惊又怒，脸皮抽搐着，表情有一瞬间怨毒得不像活人。
但他马上又换上天衣无缝的微笑：“怀表已经证明了你的诚实，很荣幸今天能够听到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
说完，他不敢给琴酒开口的机会，立刻转向中学生：“下一位要做介绍的客人是这位学子，请开始吧。”
琴酒一肚子阴阳怪气被堵了回去。
啧，不急，之后还有机会。
他揪下肩头的小仓鼠当暖手宝揉。
突然被点名，中学生不慌不忙：“我叫木之本桃矢，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最强魔法师半个灵魂的转世，母亲去世后成了天使，妹妹是魔法少女，最好的朋友是魔法库洛牌的守护者月的伪装身份……”
“等等等等！”上班族忍不住打断，“你搁这叠buff呢？”
中学生木之本桃矢瞥他一眼，将剩下的半句话补全：“……虽然我身边能人异士很多，但我只是个身怀魔力却不懂得使用的普通人。”
众人：“……”
虽然这个身份也很离谱，但是经过琴酒的洗礼，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点接地气。
赤井秀一绷着唯物主义式严肃脸，叉着手托住下巴：“黑泽先生，你看你起了个多坏的头。”
琴酒斜睨他——关我什么事？万一人家说的是实话呢？
赤井秀一勾了勾嘴角，摆明不信。
两人正眉来眼去的时候，木之本桃矢的自我介绍已经做到后两个项目：“我到这里的目的……我没有目的，非要编一个，那就是路过。至于我是怎么进的这里，原因不复杂，因为我——”
他看着琴酒：“已经死了。死去之后，自然而然就来到了这里。”
管家的脸皮又是一抽。
他堆起假笑：“好的，感谢木之本同学带来的精彩故事，现在让我们向怀表确认一下他说的话是否是谎言……”
刚说完，怀表就“咔”地一声弹开盖子。
管家：“……”
琴酒轻笑道：“看来这张桌子上的活人不多。”
管家当没听见他的挖苦，一转眼，朝赤井秀一看去，皮笑肉不笑：“这位先生，下一个做自我介绍的人就是你了。”
赤井秀一也不怵，向他举杯，熟门熟路地说：“我是诸星大，工藤侦探事务所的普通职工，在旅游途中接到委托来这儿找人，进来的方式是推开门——抬脚跨进门槛——关门。”
管家脸上泛起青紫，借着烛光细看，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再做这些固定步骤也没意思，你还是把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吧。”
赤井秀一微笑：“对了，刚才忘了说，我也死了。”
话音未落，管家手里的怀表自动弹开，非常配合。
他阴着脸，用力摩擦着后槽牙。
如果怒火可以化为实质，管家现在已经把他们三人当火柴点了。
你们都是死人，那谁是活人？难道是我啊？只有我个古宅怪谈里出来的恶鬼是活人？
大爷的！最好别让他知道今天这顿晚餐是谁攒的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没想到吧？我真的死过！
秀哥：没想到吧？我也是！
桃哥：……我真的死了。
管家：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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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