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34、第 34 章

　　温宁竟是这么死的。

　　看到温情抱着温宁的尸体在暴雨中哇哇大哭的模样，学子们都被这种悲戚的气氛所感染，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温情也是。她抱着自己如今安好的弟弟，因为温宁现在还完好的缘故，温情并没有像影响中那样哭得格外难看，她只是泣不成声，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尽。

　　“姐、姐姐，你别哭了。”温宁笨拙的安抚着自己的姐姐，从怀里掏出了手帕，小心翼翼的帮温情擦眼泪。他看了眼影像中自己的死状，有点儿害怕，但想到未来的自己被带到穷奇道的原因，温宁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涌上了无限的勇气。他憨笑着说道：“姐姐你该为我高兴才对，我保护了大家。”

　　“你这个傻子！”温情很想将他骂得更狠一点，保护族人是她该做的，要为他们牺牲性命也是她该做的，关他这个弟弟什么事！可是，温情说不出口，因为温宁是真的觉得，他做的事，他为之付出生命的事是正确的。而且，也确实是正确的。

　　温情的泪落得更急更凶了，她很想说不对，可心中也确实为了温宁而骄傲，只是这代价太大了，大到她无法承受的地步。温情心中的理智和情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拉扯，最终在温宁惴惴不安的眼神中含泪勾起唇角，露出跟影像中的自己一样难看的笑容。她说道：“你做的对，姐姐为你骄傲。”

　　温宁松了一口气，笑得更憨了。

　　【——魏无羡救走温氏余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兰陵金氏的耳中。金光善自认为仙督之位非他莫属，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却被人落了这么大的面子，哪能容忍。更何况对方还是推拒了他的拉拢，一意维护江氏的魏无羡！于是，金光善以请仙门百家来评理的借口于事发的第二天拉来了众人齐聚金麟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江澄发难。
　　那江澄虽为云梦江氏的宗主，可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江氏的威望尽数在魏无羡的身上，金光善想拿捏他比拿捏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本来江澄就不愿花费功夫替魏无羡带走温氏余孽一事开脱，而后金光善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果然就见江澄果断帮魏无羡认了罪，还承诺会给兰陵金氏一个交代。
　　可魏无羡是在江氏家训的熏陶下长大的，他是首席大师兄，是底下师弟们的表率，早已把明知不可而为之给刻进了骨子里。他可以纵容江澄不记恩，但他必须替江澄还恩。所以当江澄当着他的面要将温宁的头砍下来时，魏无羡阻止了他，在江澄半情切半威胁的说若要保温氏就保不下一个他时，魏无羡神色悲戚语气却铿锵的回道：“保不了我，就弃了吧。告诉全天下，我叛逃了。”就此，魏无羡与云梦江氏割裂……】

　　金子轩和江澄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一个是为了自己父亲，一个是因为未来的自己。

　　父亲造下的孽，金子轩因为还没发生就认为自己可以选择逃避。因为射日之征肯定会再次出现，父亲的欲望依然无法填平，还有在射日之征后被父亲认回家的金光瑶，被金光瑶举荐到金氏的薛洋，这些都是金氏的孽债。

　　如今温氏如日中天之时，父亲看起来安分守己，可私底下的小动作一点都不间断过。

　　这些年来他明着夜猎，暗地里是四处寻花问柳，可无论这如明似暗的作法，不过是为了给他随意进入别的世家地盘做掩护罢了。毕竟，除了金子轩的母亲，金光善的夫人，谁会十年如一日的关心金光善今天又勾搭上了哪家美貌的姑娘了呢？

　　以前金子轩不懂，以为父亲就是单纯的寻花问柳，可当他上一回借夜猎考核的机会偷偷回了一趟金麟台后，无法告诉母亲关于机缘之地的金子轩凭着与母亲的默契，隐晦的告知了母亲关于未来自己会因父亲的野心而死于非命时，母亲才苦笑着告知了金子轩，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机缘之地每每把父亲的罪孽摆了出来，仍叫金子轩羞愧难当。

　　江澄则为未来的自己的作派而无颜面对魏无羡。

　　如今的江澄并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他还是那个即使被母亲百般贬低，即使嫉妒魏无羡的天赋，也仍愿意认魏无羡做大师兄，仍愿意与他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少年。

　　因为没有经历过大变故，所以江澄无法与未来的自己共情，他不明白未来的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他讨厌的那种人。

　　虽说温晁带人灭了莲花坞，可温宁把他从温晁手中救了出来，还把他父母的尸身偷了出来，温情冒着得罪温若寒的风险，庇护收留了被温氏追捕而惶惶不可终日的他们三个人。所以，江澄真的无法理解，未来的自己怎么能放任恩人一脉被金氏糟践，又怎么能如此坦然的认为魏无羡救下岐黄一脉是错，甚至还替他在众仙首面前认了错。

　　可这明明、这明明是不对的啊……

　　【蓝忘机赶回云深不知处时月已西斜，虽然知道这个时辰魏无羡早就应该睡了，可他还是本能的来到魏无羡的门前，摆出敲门的架势。
　　幸而指节与门板将将相碰之时被蓝忘机及时收住了，否则万一惊醒了魏无羡，岂不让他后半夜睡不安稳？更何况一路御剑回来，自己身上都是寒气。
　　为魏无羡报仇的亢奋感因见不到本尊而失了大半，蓝忘机恹恹的走了。却不知，房间内的魏无羡正好梦见他。

　　——自从魏无羡与江澄决裂，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之间，这位修习外道的夷陵老祖的名声越发岌岌可危。虽知江澄口中所述魏无羡与仙门百家为敌一事必有蹊跷，然而不知内情，蓝忘机便是想为魏无羡张目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魏无羡担心。直到云梦江氏即将与兰陵金氏的好消息传来，想起听学时和射日之战的战场里魏无羡为了给江厌离出差，而跟金子轩起的冲突，蓝忘机一边为他不值，一边又庆幸终于有理由去一趟夷陵了。
　　乱葬岗的环境并不算好，岐黄一脉除了温情和温宁尚有些出息外，其余人都是一群修不出金丹的普通医者。蓝忘机看着这群善良纯朴，却因姓温就要被打入地狱的老弱，若不是对魏无羡太过上心，蓝忘机只怕实在说不出口让魏无羡放弃他们的话……
　　——江澄对魏无羡的感情已近扭曲，但江厌离对魏无羡却是存着真心。江厌离没有金丹，虞夫人更从不曾教她主持中馈，但她依然在魏无羡失踪时，在江家死得只剩她和弟弟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鼓足勇气，踏出的一步，只为了给焦头烂额的弟弟分忧。
　　只是江澄的改变，江厌离也是一点一点看在眼里的，所以在射日之征结束后，不愿意让江澄认为自己想要争权夺利，所以她又成为莲花坞的一抹游魂，日日只在自己的闺房、厨房和祠堂中徘徊。至少这样，江澄的心中就还会有自己这个姐姐的地位，也能听得进她的一些规劝，如此一来，江澄对魏无羡的仇视，就能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只是她的力所能及，并不能挽回书面，于是最终失控了，失控于某天江澄回来一脸愤恨的说，魏无羡叛逃了。
　　江厌离很清楚里面肯定有蹊跷，正如如今市井上皆有流言，说是因为魏无羡，莲花坞才会遭血洗一样的蹊跷。但她不够聪明，无法从蛛丝马迹中得到真相，只能日复一日收效甚微的苦思破局之法，直到有一天，江澄说兰陵金氏来提亲了。
　　没有一个女子会在另一个男人三番两次于众目睽睽之中的羞辱下依然愿意嫁于他为妻的。江厌离也是个有礼仪廉耻的女子，她再软弱也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好。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嫁进金家，毕竟金江联姻，对江澄是一大助力，挽救四大家族中独江家被排斥在外的局面，同时也能让金家不要再因穷奇道一事而过分苛责魏无羡。为了亲弟的得益和师弟的未来，江厌离早已顾不上自己的幸福了。只是她也知道，若是就这么嫁进金家，魏无羡日后知道了原因，肯定会愧疚的，总该先让他认为自己为了这桩婚事而欢喜，帮他只是顺水推舟，方不复自己的筹谋。
　　所以，江厌离熬了魏无羡最喜欢喝的莲藕排骨汤，黑色斗篷下是大红色的婚服，在江澄的护送下来到夷陵，与魏无羡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