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12、第 12 章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真真假假，也得等魏无羡吃饱了再有心情去思考。
　　光喝水是喝不饱人的，况且就算想借它来望梅止渴解酒馋，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填饱肚子来得实在。
　　眼见着日上三竿，也没见到蓝忘机的身影，魏无羡摸了摸自己因为肠胃太好而消化得七七八八的肚子，心疼的拿出最后一块本来想留给蓝忘机的饼吃了起来。
　　倒不只是因为太馋太饿的缘故，而是蓝忘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饼放久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反正大街上随时可以买到刚出炉的，也就没必要硬要留着，让蓝忘机吃凉食了。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又本能的排斥那几个据说是‘横行无忌’的姑苏蓝氏子弟，魏无羡索性坐在客栈大门外的台阶上，边吃边眯着眼睛晒太阳。
　　晒了一阵，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从街上跑过。
　　最前面的一名小童跑得飞快，手里拽着一条长线，长线的尽头，一只风筝不高不低、上上下下地飞着。后面的小童拿着玩具小弓，一边吆喝，一边追赶着那只风筝射小箭。
　　这个游戏，魏无羡从前也很爱玩儿。射箭是每个世家子弟的必修之艺，但他们大多不喜欢规规矩矩的射靶，除了出去夜猎时射妖魔鬼怪，就喜欢这样射风筝。每人一只，谁放得最高、最远，同时射得最准，谁就是赢家。
　　这个游戏本来只流行于仙门各家族年纪尚小的子弟之间，流传出去后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很喜欢，只是他们一支小箭射出去的杀伤力，却远远不比这些枝精材优的世家子弟了。
　　江氏尚在时，魏无羡和江家子弟们玩射风筝，拿了许多次第一。江澄则永远是第二，他的风筝要么飞得太远，箭射不到，要么射到了却不如其魏无羡的风筝飞得远。
　　他们两个的风筝比别人的大整整一圈，做成一只飞天妖兽的开关，颜色艳丽铺张，嗷嗷张着大口，垂下几条尖尖的尾巴随风乱摆，远远看着，鲜活生动异常，不怎么狰狞，倒是有些憨态可掬。
　　这是江枫眠亲手扎了骨架，再让江厌离给他们画的，因此他们每次拿着风筝出去比的时候，都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可惜物是人非，王灵娇借着风筝形似太阳的缘故，喻示江氏有射日之嫌，又因她恨自己在玄武洞中救下绵绵而百般挑拨之能事，最后又抛出要用莲花坞做温氏的监察寮，终于让虞夫人忍无可忍，让温氏来使杀得只剩王灵娇一人。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虞夫人忍不了便罢了，却一意留下王灵娇性命，与其论起尊卑，最后江叔叔和虞夫人并江氏所有门生子弟尽数死在了温氏手下，只余自己和江澄并师姐江厌离三人逃出生天。
　　魏无羡看着飞跑而过的童子们，想起莲花坞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他再也无法跟师弟们一起射风筝了，是以，嘴边那抹浅淡的笑意瞬间溃散了。
　　像是猝不及防地被一根剧毒的小针扎了一下，周身上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刺痛。
　　“魏婴。”
　　蓝忘机那声音又低又磁，若是靠得近了，定要听得人心尖发颤。
　　忽然之间，魏无羡的嘴角重新弯了起来。
　　那根剧毒的小针被拔出，不知扔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什么刺痛都顷刻之间一扫而光。
　　魏无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闷的一个人，怎么能总是让他这么开心呢？可不管是为什么，魏无羡知道，别说是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就算只是在旁人口中提及他的名字，听到旁人赞叹他逢乱必出的义行，魏无羡都会打从心底的欢喜起来。】

　　看着因为又有了新的头绪，而继续埋头刻画着新的法器雏形的魏无羡，蓝忘机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魏无羡的心思之后，蓝忘机格外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可是自幼被拘束着长大的蓝忘机，实在是无法问出口，也怕答案会令自己失望。

　　如今知晓了自己在魏无羡心中有多重要，甚至只是想起自己都能让他心情为之开怀，蓝忘机便觉得知足了。

　　【转过头看着蓝忘机走了过来，魏无羡站起身，拍拍屁股下的灰，边走边笑问：“蓝湛？你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魏无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蓝忘机眼神有些闪烁，神色带着几分窘迫。
　　这当然不是错觉，蓝忘机昨天做了点坏事，今天见了受害者，当然是心虚气短，生怕魏无羡发现了自己昨天晚上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去处理点事。”幸好蓝忘机最后还能稳得住，顺利的把解释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是，这略有些吞吐的语气，看在魏无羡眼里，就已经是破绽百出了。
　　魏无羡咦了一声，道：“那你干嘛紧张兮兮的？”
　　不过，在魏无羡眼里，蓝忘机一直都是个白衣小仙君，小仙君能做什么坏事呢？只怕让他说个谎都说不明白。
　　所以，魏无羡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改而说起了正事：“我听说你们云深不知处要举行听训，你不回去吗？”
　　正好魏无羡也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听训与云深听学以及岐山听训的分别，也做进一步的查探，所以想趁这个机会，陪着蓝忘机回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魏无羡，皆因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想去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那见鬼一样的表情，看得魏无羡一阵古怪，道：“怎么？我不能去吗？”
　　蓝忘机连忙回答：“可以。”
　　何止是可以，简直就是乐意之至。只是世家子弟都视云深不知处如虎穴狼巢，避之惟恐不及，魏无羡却一脸悠然的表示想跟他一起回云深不知处，这实在让习惯了旁人谄媚之下尤存惊惧的蓝忘机，感受了难以置信。
　　可心中更深处的，是满到几可溢出的欢喜。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魏无羡捉起蓝忘机的手，兴冲冲的就往云深的方向行进。】

　　“啊？蓝湛干什么坏事了？”

　　好不容易大概的借着机缘之地的帮助，有足够的材料让自己做出能使人坚定心志，使幻境无法借助入局者的迷茫而运行的法器。

　　但魏无羡觉得这还不够，因为有些幻境的运作是源自当事人的迷茫，但也有可能布置幻境的人从中构造出一个相对真实，却跟入局者无关的世界。

　　当然，这个世界不容易让人陷入迷茫，怀疑自己所见所闻是真是假，也不会勾起心魔，但想破局，却是同样很难。

　　前者要靠自己心志坚定，从幻境中找到破绽。后者则除非对方是用奇门八卦布的阵法，可以从中找到生门，否则会因为不了解这个幻境世界，而无从下手。

　　只是没有进过这种只听说过，却没见过的幻境的魏无羡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制造新法器，连个头绪都没有。

　　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影像，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机缘之地，最该做的事情是观看影像，进而从中抽丝剥茧出关于未来的信息。

　　幸好他之前制作法器时十分顺利，当然，估计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在于机缘之地容易让人顺心的缘故，使得魏无羡想到就能做成，心想即事成。

　　所以，法器的制作并没有花费魏无羡多少时间，再次续看影像时，虽然有些对不上，但魏无羡心大的很，觉得结合一下前因后果，很容易就能对上中间缺失的情景。

　　可是才刚刚开始看，他就有些懵了。

　　魏无羡总还是下意识的把影像中的蓝二公子跟他身边的蓝忘机对等，即使有过怀疑影像中的是幻境，也曾疑惑过会不会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是蓝忘机光风雯月的君子形象，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脑子里扎了根。

　　更何况，蓝二公子很多时候的表现，与蓝忘机并无太大的不同。

　　魏无羡始终记得，在‘未来’里，他和蓝忘机的饱经波折，才在二十年后因为幻妖的作祟下有了肌肤之情。

　　后来，待到心结一解，方是互诉衷肠，终成眷属。

　　可是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差别有这么大吗？

　　魏无羡影像中窘迫的蓝二公子，又看了看耳朵通红的蓝忘机，心中一动，立时就想通了。

　　管他差别大不大，反正魏无羡和蓝忘机就是天生的一对，终归是会在一起的，想那么多有什么益处。还不如看看未来的苦难都有哪些，又该从何处着手防备，才是正事。

　　更何况，魏无羡的心魔就在于自己能不能跟蓝忘机在一起。

　　毕竟这么好的蓝忘机愿意喜欢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要？自己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愿意为了蓝忘机，变成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