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正文秀结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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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川久弥沙第一次来到赤井秀一给两人准备的“家”中。
她从宫野志保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爱巢”，但这还是第一次来。
她进门的第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这就是赤井秀一准备的那栋房子，直到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低头一看，一只小金毛十分不认生地蹭到了赤井秀一脚边。
回忆之匣开启，她突然意识到了这里是哪里。
再往房子中走去，桩桩件件，都是她第二世时最喜欢的摆设与风格，没有人会怀疑这不是给她准备的房子——或者说，是给当年的“她”。
她静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边赤井秀一已经熟练地给小金毛捋好毛，然后换了食盆中的食物与清水，见她还站在客厅，愣了一下。
“……当自己家就好。”
这句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更诡异了。
——这本就该是他们这对新晋“夫妻”的“家”。
古川久弥沙收敛了情绪，扬起了一个笑容，“卧室在哪里？”
赤井秀一拿过她的行李，将她引进了一个卧室，古川久弥沙一眼就看出——
“这是客卧。”她平静地抬眼。
赤井秀一的动作顿了一下，正在放箱子的手微微一紧，他直起腰，“你要和我一个房间吗？”
古川久弥沙皱眉：这是什么话？
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笑了一下，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总不见得新婚第一天，你就要和你的太太分房睡吧？”
赤井秀一总能被她口中时不时跳出来的，关于“婚姻”的词句给说得恍惚一下。
他最终还是把她的行李搬去了主卧，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旁边。
古川久弥沙瞥了一眼他的箱子，“是你明天的行李吗？”
赤井秀一点点头，“明天我早晨6点就会出发，希望不会吵醒你。”
古川久弥沙摇摇头，示意没事，转而道：“晚饭吃什么？”
赤井秀一再开口时语调已经很平常了：“你想吃什么？旁边就有个商场，我可以去买菜。”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要自己做饭。
平心而论，虽然她知道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也知道冲矢昴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三好先生身份，但真正当“做饭”这件事和“赤井秀一”本尊联系起来的时候……
古川久弥沙犹豫了一下：“……直接去商场里吃吧？”她顿了顿，补充道，“你明天还要早起，别忙了。”
赤井秀一当然没意见，两人顺便将小金毛带出门去溜，平静地挑了家店，随便吃了顿便饭，然后慢悠悠地逛回了家。
古川久弥沙已经和它混的很熟了，回到家后她拿着湿巾给小金毛擦爪子，边问道，“它叫什么？”
赤井秀一垂眼，“你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
古川久弥沙又愣了，“它没有名字吗？我重新给它改名不好吧，它都习惯了。”
赤井秀一养了这么久，总不能一个名字都没有吧？
“……奶茶。”
古川久弥沙笑了出来，“嗯，听上去真好吃。”
赤井秀一也跟着笑了一下，将遛狗绳收了起来，“洗澡吗？”
古川久弥沙撸狗撸得正上瘾，“你先洗吧，我再陪奶茶玩会儿。”
赤井秀一于是自己走进了浴室，古川久弥沙又陪着奶茶玩了一会儿，奶茶有些累了，便将它放回了窝里，自己回了房。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给这栋房子的主卧添上了“女主人”的气息。
赤井秀一洗好澡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古川久弥沙正在给阳台上吊兰浇水。
她站在阳台的灯光下，背后是窗外漆黑的夜空，身前是他精心布置的客厅，正拿着浇水壶在给他们家的吊兰浇水。
——这是曾经赤井秀一连梦都梦不到的景象，如今却真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美好得连梦境都无法去形容。
古川久弥沙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了眼，平淡的目光与他相触，随即抿唇一笑。
“多久没浇水了？你都快把人家养死了。”
赤井秀一轻咳一声，走了过去，“……我看网上说，冬季的时候吊兰不需要频繁浇水，会把土壤冻住。”
古川久弥沙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需要频繁浇水和不需要浇水是两码事吧……算了，以后交给我。”
在那一刻赤井秀一很想伸手拥住她——就像一个正常的丈夫在得到妻子许诺的“以后”时该有的反应，紧紧拥住她。
古川久弥沙浇完水正随手将壶放下，一转身就见赤井秀一又僵在那里。
赤井秀一今天走神的次数有点多，她揣摩着要不要问一下。
“……那我去洗澡了？”
她最终还是没问，在赤井秀一的点头中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浴室中还有他刚刚洗完澡后蒸腾的水汽，满是他喜欢的沐浴液味道，连水道口都还飘着几根他的短发。
她突然想起当年和赤井秀一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过那时他还是长发，每次洗完澡的落发比她还夸张，夸张到她曾吐槽为什么还没秃的程度。
如今他们重新“在一起”了，领了证结了婚，成为了合法夫妻。
古川久弥沙承认自己还有些难以适应“夫妻生活”。
她推开浴室门时赤井秀一已经在床上坐着，手中拿着吹风机。
“吹头发吧。”
以前他们两人都是长发，在受够了手臂酸痛的吹发环节后，他们终于决定互相帮对方吹头发。
古川久弥沙的目光瞥过赤井秀一如今的短发，又看了看自己不过齐肩的发丝，摇了摇头。
“没事，我现在头发短，吹起来不费事。”
赤井秀一顿了一下，将吹风机递给了她。
她对着卧室的化妆镜吹完头发，从镜子中看向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赤井秀一，“早点睡吗？”
说起来有些尴尬，毕竟在他们成为“合法夫妻”之前，这一世的古川久弥沙和赤井秀一还从未同床共枕过。
短暂的静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可以去客房。”
“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
去客房的那句话是赤井秀一说的，古川久弥沙呆了一下。
赤井秀一看着她呆愣的目光，请咳了一声，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就当自己没开过口。
“……左右都可以，我不挑。”
两人就这么上床了——虽说比起上床，更像是割据两地的楚汉河界，规矩得连对方的手指尖都碰不到一分。
古川久弥沙心里有些嘟囔，这不太对吧……
他们当年还是情侣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来着？
……总之不是这样界限分明，连翻个身都如坐针毡的样子。
她于是轻轻翻了个身，翻向了赤井秀一的那一侧。
“秀一……”
赤井秀一闭着眼，但还没睡，他“嗯”了一声。
古川久弥沙：……就这？
当然，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如饥似渴”的类型，甚至她还会为他们之间合适的分寸感而庆幸……但赤井秀一的这个“分寸感”，有些太“分寸”了。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主动亲了她？
她想给对方递个消除疏离的台阶，但她却有些怀疑，这台阶他看懂了也不一定会下。
她于是什么也没说，“……早点睡。”
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闭眼催眠自己睡觉，不一会儿，旁边反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刚想睁眼，整个人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感觉，但却带着温柔的暖意。
“……睡吧。”
赤井秀一轻轻拥住她，柔声低哄的模样让她有了几分面对“冲矢昴”的错觉。
她在他怀中拱了两下，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在古川久弥沙和赤井秀一两人结婚的第一晚，这对新婚夫妻达成了“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成就。
……甚至都没有聊天的环节，古川久弥沙直接睡着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陌生的环境中忐忑半晚，但在赤井秀一拥上来后，她居然就这么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甚至睡眠质量香甜到连第二天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困顿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他的行李箱也已经拉走，她推开门走出客厅，奶茶“哒哒哒”地蹭了过来。
桌上放着她习惯吃的brunch——他在早起赶飞机前甚至给她做好了饭，旁边有张字条。
“一周后回来。”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甚至是他已经说过一遍的内容。
像是不知道留什么言，却又觉得不留不好，便为难地写下了一句重复的话。
古川久弥沙捏着字条站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奶茶的头。
“好吧，吃饭。”
*
赤井秀一回美国述职的时候手上没有戴戒指。
——或者说，他带了戒指，却没戴在手上。
倒不是他有意向其他人隐瞒自己的婚姻，只是……
他想起昨天古川久弥沙那刻意为之的熟稔，以及无论怎样细心掩盖都挥之不去的生疏态度……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的吐槽在他眼前浮起。
赤井秀一将戒指装进胸前的口袋悉心放好，微微叹了一口气。
——或许宫野志保还高估了他。
但FBI内和他亲近的同伴还是得知了他结婚的消息，大家表示完惊讶后纷纷祝贺，他照单全收。
也只有这个时候，会让他真正有种“新婚”的真实感。
过来人詹姆斯和他聊起了家庭生活的经验，纯情大个子卡迈尔表达了他的祝福和羡慕，而在组织覆灭后已经荣升高位的朱蒂却满脸严肃。
“别的我就不说了……秀，据我所知，你的夫人是日本公安？”
赤井秀一大致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揉了揉眉心，“……不算先斩后奏，我很早前就已经向FBI办理过结婚申请，至于她……”
他不知道古川久弥沙那边公安的情况，按他的了解，他们结婚肯定也需要上峰的批准——尤其是和身为FBI的他。
但他很清楚，她肯定没有时间去申请——毕竟连这一场注册结婚都来的猝不及防。
朱蒂有些意外地抬眼，“你在说什么？……我其实是想说，我不建议你婚后要求她辞职。”
赤井秀一愣住。
朱蒂叹了口气：“在国||家||机||关这种性别严重失衡的斗兽场中，女性要走到我们这样的位置，需要比你们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推己及人，如果有人要求已经走到今天的我辞职，我大概会直接给他一拳。”
赤井秀一失笑，“……我明白，我没有想要她辞职做专职主妇的打算。”
或者说，连两人的事实婚姻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而且……这份起始于“交易”的婚姻，大概也没有任何权利与立场可以如同普通夫妻一样，对对方的私人生活做出要求。
但另一方面赤井秀一又很清楚，只要自己表达出类似的意思，古川久弥沙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不是出于爱意，而是出于“妻子的责任”。
他昨天就意识到了，她在很努力地“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
无论是近乎无条件地顺从他，还是愿意与他同房睡，又或是最后那类似亲密的举动……
在她心里，这都是“交易”的一部分。
她同意了他的求婚，他们成了合法夫妻，所以这些事她愿意去做。
赤井秀一觉得有些悲哀。
而更悲哀的是，自己拒绝不了。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用这种虚无缥缈的“诺言”将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绑在自己身边。
……但他拒绝不了。
从他没有在两人领证前适可而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向自己心底的私||欲妥协。
既然这样，他就不会再去纠正这个“错误”。
他选择一错再错。
*
他回日本那天没有告诉古川久弥沙，这几日来他们有过一些日常的聊天，虽然在他看来其实更像是准点报时的义务。
她象征性地告诉他她今天做了什么，关心他今天过得好不好，然后尽着“妻子”的责任，督促他好好吃饭睡觉——就像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一样。
但赤井秀一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现在会在干什么？
会像她在安全屋中的那样，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煲剧？
还是会偶尔兴致好的时候下下厨房，给自己做几顿便饭？
又或是牵着奶茶在楼下的花园中闲逛——或许还会碰到小区中同样遛狗的先生太太们，与他们聊上几句？
她会怎么介绍自己？
——我是赤井家的太太？
不，或许她根本不会提到他。
——我是新搬来的住客。
这样一句话就足以。
赤井秀一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航班时间，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今天回来。
如果告诉了她，她会来接机吗？
那是因为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还是因为她觉得这也是“妻子的义务”？
他最终决定不折磨自己，也放过她，一个人落地后静悄悄回了家中。
古川久弥沙不在家，一切与他前一周离开时并无两样，除了多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似乎没有分毫“第二人”在这栋房子里生活的痕迹。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几乎产生了“一切都是自己幻觉”的错觉。
赤井秀一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他拉开窗帘向下望去。
古川久弥沙从一辆他无比熟悉的白色马自达RX-7的副驾上走了下来，甚至还返身回去向驾驶座中的人告别。
她的脸上挂着笑意，但他很清楚，不是因为“回家”。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阖上窗帘。
*
古川久弥沙今天是去公安辞职的。
倒不是因为她“结婚”了，而是她早有这个打算。
当然，她也不喜欢当家庭主妇。
她的愿望从来都是做一个介于“危险职业”与“家庭主妇”中的普通人。
这份辞呈本来不该这么快交上去，但她和赤井秀一意料之外的“婚事”成了很好的催化剂，催着她把这件想了很久的事办妥。
她是错着降谷零的时间去的公安，但还是在办好一切手续离开时被他堵在了门口。
他们其实也才几天不见，降谷零大约还没有适应她的“已婚”身份，他伸手想来握住她的手，被她退开一步。
降谷零僵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辞职？赤井秀一要求的？”
这还真和他没关系，古川久弥沙解释了，但显然降谷零没信。
不过这不重要，她也没有说服他的打算。
她平静地抬眼：“我要回家了。”
降谷零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她从来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最终他只是屏着声音说了一句：“……我送你。”
古川久弥沙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他却以“最后的工作交接”的名义将她拉上了车。
她不想坐副驾，但已经被他强硬地摁了进去。
古川久弥沙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那天下午赤井秀一也是这样，将靠在他怀中的自己强硬地按回了副驾。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结果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任何话，更别说什么欲盖弥彰般的“工作交接”。
古川久弥沙将降谷零起伏的情绪视而不见，这对他们都好，一路无言。
降谷零将车停在了她和赤井秀一的家楼下，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听说你们家养了一只狗。”
想起可爱的奶茶，古川久弥沙的表情不由柔和几分。
“哈罗……很喜欢其他狗，有空的话……”
“降谷先生。”
古川久弥沙打断了他。
他又被这声“降谷先生”刺了一下。
她温温柔柔地看向他，甚至脸上还带着刚刚提到奶茶时的笑意。
“我们两家离得太远了，不顺路，遛狗的时候大概碰不到的。”
说完这句话，古川久弥沙干脆地推门下了车。
在阖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曾经的过往在她眼前呼啸而过，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弯下腰，透过车窗，认真地看向了车里的人。
降谷零端坐在驾驶座上的样子她无比熟悉——她曾经无数次上过他的车。
“我很幸运能遇到你，零。”
你让我知道，我是可以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被“爱”着的。
很遗憾我已经无法去回应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曾像你一样珍重它。
“……所以，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再见”的必要。
他们之间，只有“结束”。
降谷零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古川久弥沙看着他的样子，说没有半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但她只是重复了一句——
“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转身向楼道内走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古川久弥沙尚未稳住的心绪在看到房内赤井秀一的那一刻，突然倾泻而出。
她手中的钥匙“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蹲下身去捡，又被钥匙扣上的尖刺扎了一下。
不是很尖锐，甚至只能称得上“钝感”的疼痛。
她捏着钥匙站起身来的时候，眼前却已模糊一片。
赤井秀一不发一言，将桌上的抽纸递给了她。
她愣了一下，接过了他递来的抽纸。
“……抱歉，我只是，”她语调哽了一下，“刚刚被钥匙扣，扎了一下。”
她边抹去颊边的泪水边换好鞋，“……有点疼。”
只是有一点疼而已。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此刻最该做的事是告诉她，他们的婚姻并不作数。
又或者第二该做的事，是将她揽进怀中，抚拍她抽噎的脊背。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无论是一还是二。
他都不想选。
他很清楚，再待下去，他会在她的泪水下失去理智——给她那个答案。
赤井秀一转身回了房间。
……他是自私的。
在他没有阻止她跟着他领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被心中的私||欲支配了理智。
——那他就没有道理再找回那份理智。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正文秀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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