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位面的赛博发明家》拳击猫

56、意识病毒

　　“你以为就只有光缆公司在研究凶兽火种？这类稀缺资源领域，谁不想插上一手。”

　　刘易斯坦言，自己麾下的实验室，曾以高价在某黑市中拍下一簇火种余烬，可碍于DFS的身份，一直不敢明目张胆地投入研究资源，仅是小规模对余烬进行参数解析。

　　“刚才你说‘火种怕死’，究竟是什么意思？”金李愈加疑惑，遂连忙问道。

　　“根据实验室参数，火种余烬并非单纯的离子态，在其结构解析中，频繁出现生物特征，甚至是自我意识。”刘易斯用食指随意画了个圈，只见些许微光凭空乍现，却又转瞬即逝，“我尝试将余烬融入自己的拟态义体，但反馈并不好，眼下充其量增加了些娱乐功效。”

　　“但这和光缆的研究…”金李欲言又止，其并不打算将光缆的研究方向告诉刘易斯，毕竟自己还指望靠研究室的薪酬糊口。

　　“没错，我的出发点确实和光缆公司不同，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出在研究载体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凶兽火种，单是这瓶余烬，就已经掏空了实验室的老底。”刘易斯轻叹一声，无奈道。

　　“若如你所说，凶兽火种拥有自己的意识，那这东西为何还会将实验体烧成灰烬，此举岂不是玉石俱焚？”金李追问道。

　　“关于凶兽火种的活体实验，我略有耳闻，光缆那帮人企图强行将火种与实验体融合，兴许这一举动，正好激发了火种的本能防御。当然，这都是我瞎猜的，哈哈…”刘易斯耸了耸肩，强颜欢笑道。

　　金李回想到滞留瓦勒位面期间，自己曾多次激发体内的火种，但每当烈焰附体后，意识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而在审判庭中遭到都尉攻击时，火种甚至完全夺取了身体的操纵权，一度化为行尸。

　　难道这都是火种的自我防御？

　　结合刘易斯的观点，金李竟有些认同“火种拥有生命特征”的猜测，眼下即使是余烬，便已经可以与义体产生连锁效果，那若完全激发凶兽火种的潜能，威能将不可估量。

　　可藏在体内的火种，究竟是敌是友？这东西真打算永远屈居于骨肉的夹缝，还是企图有朝一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彻底消灭宿主？

　　如今，一切均是未知数。

　　“狩猎皇蝶，中阶凶兽，如果这东西把我的身体当做茧蛹，突然某天意识觉醒，破壳而出…那真是太…太恐怖了…”金李暗暗嘀咕道，但那脑补的画面，一度让其陷入恐惧。

　　无论是皇蝶吸干自己身体的养分，进而破茧重生，还是火种与血肉彻底融合，自己长出一对翅膀或触角，这“美丽”的画面均让金李难以接受，遂一时间抗拒不已。

　　“你小子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奔赴刑场’的表情。”见金李一脸惆怅，刘易斯不禁询问道。

　　“这一身的拟态义体，难道不需要时间适应？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就自作主张给我换了…”金李骤然沉下脸，不悦道。

　　“这不都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吗？更何况这套拟态义体的成本，虽然赶不上凶兽火种的价值，但换两套瀚海公寓的套房，绰绰有余。”刘易斯俨乎其然道。

　　“两套瀚海公寓的套房？我可说清楚，这不是我主动要求替换的，这钱我不付…”

　　“以你现在的收入，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二百三十五年才能付清。但我并不打算要这份钱，整套拟态义肢，就当是贝特家给你的彩礼。”瞧金李小心谨慎的模样，刘易斯连忙打消其疑虑，可当“彩礼”一词出口，顿时引得这家伙目瞪口呆。

　　“什么…什么彩礼…”金李支吾半天，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道，“我还有一个疑问，那视频中出现的千代子究竟是谁？”

　　“病毒。”

　　“病毒？”金李诧异道。

　　“伯索教‘灵魂派’的信徒，擅长将濒死之人的意识转换为数据形态，而你所见的千代子，正是这类数据化意识。不过她的情况非常特殊，这家伙可在一定周期内无限复制，并游离在不同的网路领域，甚至个人终端。”刘易斯扑棱着手中的折扇，轻声应道。

　　但凡经过脑部义体改造的家伙，大多都在下城染过「千代子病毒」，这也是“为何大量下城居民目睹千代子鬼魂”的真相。

　　这类病毒无孔不入，甚至连摄像头的终端系统也未能幸免，而金李的人造耳蜗，自然成为千代子的宿体，不过这玩意儿的威力并不强，充其量算是精神折磨。

　　起初刘易斯只是打算通过「千代子病毒」，让金李顺理成章地找到御守都，继而实行“回马枪”计划。可出乎意料的是，金李竟能与千代子交流自如，并一路引出了千眼塔及废旧的工厂的线索，这才有了接下来菲亚的入局。

　　金李自始至终也未料到，自己竟被一个病毒数据牵着鼻子走，不过病毒的解释让其非常满意，毕竟自己的唯物信仰可以暂时保住。

　　坎蒂亚，在抉择时毅然放弃躯体，化身意识数据，以控制深渊下的巨型机械，而千代子，则成为网路中的幽灵，无处不在，却又转瞬即逝，两者都获得理论上的永生。

　　可这真的是“永生”吗？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在义肢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裂骨症依旧被判定为绝症？”想到坎蒂亚的遭遇，金李不禁询问道。

　　“裂骨症？或许从头到尾，这都是生物科技公司的骗局。”刘易斯缓缓起身，待稍许整理旗袍下摆后，继续道，“两周之后，有一场庆功宴，如果愿意赏光，我会安排肖恩来接你。”

　　说罢，刘易斯轻摇小扇，悠然朝房间外而去。

　　在都尉大厦穿行许久，待刘易斯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肖恩早已候着，只见这家伙一脸谄媚，还等其未开口，便被刘易斯狠狠瞪了一眼。

　　“看样子，这小子确实没有记恨我，但他的恋爱脑，不知究竟是好还是坏。”刘易斯径直走向办公桌，随即将取下中指的戒指。

　　“老姐…那你和菲亚的交易，究竟是为何…”肖恩吞吐道。

　　“如今金李的情况很不乐观，无论是内部还是外界。”

　　“一方面，这小子体内被植入大量MIC-on芯片，再加上拟态义体的替换，恐怕菲亚已打算进行下阶段的火种研究，而另一方面，金李是火种实验体的消息，在各大财阀人尽皆知，眼下已是众矢之的。”刘易斯显得有些不安，眉头微蹙。

　　“我会站在他身边。”纵使刘易斯清楚阐释了目前事态的严峻，但肖恩依旧果决地应道。

　　“好多年没见你这么在乎一个家伙，甚至让我有些吃醋。”刘易斯猛地将折扇敲向肖恩脑袋，继续道，“我给金李的拟态义肢动了些手脚，随时可牵制Mic-on芯片的运行，不过依旧要小心菲亚。”

　　“明白，那一切按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