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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想占便宜的公子哥 ...

  •   季然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难得下一早班,推了朋友晚上的要约,直接从公司开车回家。

      路过一个种满花朵的院子,里面走出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精精神神的,笑着和季然打招呼,“小伙子,好久没见到你了。”

      季然停下脚步,笑道,“的确是好久没见了,前段时间工作忙,回家都是大半夜了,您老人家早睡了。”

      “你们现在可比我们那时候受罪多了!”
      老太太感叹一句,又说,“小伙子,你先别走,等我一下。”

      她把小锄头放到角落里,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找来一把剪刀,剪下三枝开得正好的芍药,从铁栅栏上递出去,“上次跟你一起那姑娘说她喜欢芍药,可惜那会儿芍药不开花,今年倒是开得更好,你把这三枝给她带回去。”

      季然一瞬间明白,她说的是程诺。去年秋天有个晚上,他陪程诺在小区里遛弯消食,当时院子里一片绿云正值花期,这个品种的菊花很少见人种,程诺停下来拍照,老太太从里屋出来,误以为她是来偷花的,凶神恶煞地喝住她,解除误会后,她认出院子里种了芍药,询问芍药的品种。

      季然拿着三枝芍药,止不住怅然若失,从秋天到次年开春的几个月里,程诺没有联系他,一次也没有。她断得干净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想要获知她的消息并不难,林笑笑和鲸鱼那里都能探出来,他却一次也没有问,因为自尊心不允许。
      季然收下花,同老太太道谢,他家只有一个花瓶,早用来装程诺折的纸百合了。季然把纸百合倒在茶几上,给花瓶装上水,把芍药花枝修剪到合适的长度后,再插进花瓶里。

      层层叠叠的重瓣丰富了芍药的视觉层次,看起来并不单调,空落落的客厅,也被这三朵花注入了生气。
      控制不住的,季然又想起程诺,她真是洒脱得令他刮目相看。

      天色渐暗,一个人时,壁灯昏黄的光线和温暖无关,只会加速孤独占领思绪。忙碌太久,突然闲下来,他倒突然找不到事做了。

      季然想起被他冷落太久的书架,一面书架,找不出一本近两年才出版的书,封面大多朴实黯淡,透出浓浓的年代感。少年时读过的书远不止这些,搬家时扔了很多,只留下来常看常新的经典。
      季然的目光从左边扫过去,发现书架上混进了一本“不速之客”。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停留几秒,抽了出来。

      书中间夹了一张书签,是一片手工纸枫叶,鲜红色,叠得工整精巧。

      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书的主人用荧光笔勾出一句话,旁边是她手写的一句批注,“不要沉溺于被美化过的想象,要爱具体的人。”

      季然从这一节的开头看起,他读得快,一节看完不过花了二十来分钟,章节最后,她做了归纳总结。
      “我们必须围绕自己的生活,构建真爱的概念,而不是依照对真爱的概念来度过生活。”

      鲸鱼为了程诺先欠下了卢聪的人情债,趁着季然最近空闲,择了个黄道吉日组下饭局,结果到了吃饭那天,鲸鱼这个中间人临时有事来不了,求叶樟代她出席。

      叶樟和卢聪统共就见过一次,比季然强不了多少,还好卢聪想得周到,请了四个自来熟的氛围组暖场,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季然好不容易空下来的休息日,又得拿来帮鲸鱼还人情,要不是鲸鱼求他半天,这单给他一千万他都懒得接。

      酒喝到一半,服务员来敲门,笑容可掬地请卢聪借一步说话。卢聪一出包间,脸上笑容倏然转淡,不耐烦地质问服务员,“有什么事非得让我出来才能说?”

      服务员常年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卢聪语气恶劣,不影响她服务至上,笑容照旧亲切可人,“卢公子,你的会员卡剩余额度不足,依会所的规定,黑卡上的存款不得低于五万,您看您是现在充值,还是让您的助理过来。”

      即便服务员给卢聪留足了颜面,卢聪还是很生气,当着服务员的面拨通程诺的电话,“你他妈怎么做事的?黑卡里面余额不足还得我亲自提醒你,连这点事都干不好,恒远白养你吃干饭?”
      对面不知回了什么,卢聪面色稍霁报了会所名字,挂断电话。

      程诺在父母家吃饭,大姨妈不幸造访。
      她最近生活不规律,肚子痛得要死要活,程母心疼女儿,翻出热水袋给她捂在肚子上。客厅里响着电视的背景音,程诺头枕程母的腿,昏昏欲睡,电话铃声响,她嘤咛一身,不耐烦地抖两下腿,“烦死了,真想把手机砸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卢大公子的号码,程诺心情更郁闷,但再郁闷又能怎么样?对面那贱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

      程诺接起来,卢聪听起来很气愤,唾沫星子都快顺着网络信号喷她脸上来了。
      程诺按捺脾气,一通道歉后,好声好气询问是哪个会所。卢聪大发慈悲没有为难她,痛快告知了会所名。

      程诺在心里叹一口气,为避免三更半夜被大公子骚扰,她会定期打电话查询每张会员卡的余额,要是余额不够了,就及时补上。最近郑苇如业务也忙,她不仅要帮忙安排吃饭打牌的地方,也要兼任郑苇如的司机,还要帮忙制定郑苇如的日程表,郑苇如的一些私事也都丢给她做,几头跑,忘记了定时查看大公子的会员卡余额。

      程诺不情不愿地从程母腿上爬起来。
      电话一响程父就把电视音量调低了,粗里粗气的男声漏出听筒,他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心疼闺女,“都十点了,还要去加班吗?”
      程诺低头系鞋带,“就去给会员卡充个钱,花不了多久时间。”

      “都怪爸爸没本事,拖累了你。”
      程父把女儿受的罪都怪到自己头上,要不是因为自己失业,年纪大了又不好找工作,小女儿还能像从前一样,活得无忧无虑。

      天上飘着小雨,特殊时期,不得不重视保暖,程诺后悔今天穿裙子过来,慢慢穿上针织外套,反过来安慰程父,“程老师,你已经付出得够多了,以后就安心享受退休生活吧!我这么年轻,现在不辛苦,等年纪大了才辛苦吗?比起先甜后苦,我更乐意先苦后甜,你瞧着吧!我的福气还在后头。”

      程父年轻时在一所重点中学里教过几年书,老房子那头的邻居现在都还称他为“程老师”。程诺三岁的时候,程母查出慢性肝炎,不能累着不说,还需要长期吃药,两个女儿还小,人人艳羡的铁饭碗根本养不活一家四口,程父听人说干销售挣钱,拖关系进了一家药厂,一干就是二十一年。去年药厂倒闭,由于经营不善,公司长期亏损,连遣散费都付不起。虽然销售都是熬资历,但程父已经快到退休年龄,脑力和体力都不如年轻时候,没公司肯要。

      为了帮女儿分担压力,程父想过去当保安或者清洁工,程诺心疼父亲,打死不许他去。

      程诺打车到会所,往卢聪的黑金卡里充了二十万,大卢总就这根独苗,舍得花钱,但又怕他乱来,就把副卡交到程诺手上,让她帮忙管着,额度不够了及时向财务报备。

      她给卢聪发了条消息,准备上洗手间换个姨妈巾就离开,刚从洗手间出来,卢聪给她打电话让她先不要走。
      程诺从没让卢聪想占便宜的歪心思得逞过,刚开始还和和气气,后面就不耐烦了,总找程诺的茬。

      程诺猜他估计是贱骨头又痒了,洗完手对着镜子练习了十来次深呼吸,才把冲到嗓子眼的那口气给噎回胸腔。

      卢聪径直来到洗手间门口。
      今天是休息日,程诺回父母家穿的是一条印花裙,外面套一件薄针织衫,跟她平时在公司穿的风格大不相同。

      程诺自从换了工作,就把所有的裙子都收了起来,穿着古板保守,衬衣要扣到最上面那颗。今天来得匆忙,她也没法回家换衣服,让见惯她穿白衣黑裤的卢聪眼前一亮,弯酸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眯着眼睛把程诺上上下下扫描一转,视线停在她胸前,“对嘛!打扮一下多漂亮,何必成天穿得跟老妈子一样,浪费身材。”
      程诺在心里轻嗤:老娘一大堆漂亮裙子只能封存衣柜都是谁的锅?不要脸的老贱人。

      “小卢总,钱充好了,您和朋友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程诺要走,卢聪伸臂一拦,逼得她又退到了洗手台,卢聪舔舔下嘴唇,“长这么漂亮何必干这些活?你要跟了我,哪里需要在公司里吃苦受累看人眼色,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来不来公司都随你,每个月到你卡里的钱至少是现在的十倍。哄得小卢总高兴,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公司那些对你冷嘲热讽的女人只有羡慕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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