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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闹花堂 ...

  •   小青乃千年蛇妖,会读心术,何欢的心思岂能瞒过他去,不过在他来说,没什么比寻找白蛇更重要,他不愿跟何欢过多纠缠,因道:“小青若有得罪处,望小姐谅解。小青虽是妖类,却也言而有信之妖,请小姐速速说出三个愿望。”
      小青诚心道歉,何欢也不好再计较了,且她眼下的处境,急需有人帮助,因道:“好,公子果真有心,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并送我回家呢?”

      “你是我姐姐的后人,姓许,单名一个楚字,小名楚楚。”
      “楚楚?”
      “嗯,你母范氏乃是名门闺秀,你一岁上早逝,你父许恺之,是个郎中。三年前,你逃婚去了婆家。”

      “逃婚?为何逃婚呢?”
      “自是因你继母之故!”
      “难道是嫌贫爱富,棒打鸳鸯?”
      “不错。”
      何欢挫败,这也太狗血了。

      何欢没想到,自己前生如此烈性因问:“楚楚的父亲呢?他竟然任凭老婆胡作非为?”

      小青言道:“你父返家得知你逃婚而去,前往吴家接你,你却宁死不回。你父无奈,只好陪嫁你良田千亩,白银千两傍身,他与吴家约好,待你年满十六,与你完婚,那时再送你母亲妆奁过府。”

      何欢略微思忖,言道:“如此说来,楚楚夫家也应该宝贝她才是,为何任凭她流落破庙?”

      小青一叹:“此话说来就长了,唉,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言罢催动法术,不过瞬间,楚楚已经站在一座青砖青瓦宅子门前,只见门楣披红挂彩,人来人往,嬉笑盈盈,很是热闹。
      何欢因问:“这是何处?”
      小青笑得妖冶:“你家,准确的说是你夫家。”

      何欢看看那高门大宅,这也算清贫?转而一想,是了,楚楚的嫁资不菲,想来吴家借此发达。
      小青眯眼,促狭一笑:“呢可知这是谁的婚礼?”

      何欢心里无来由突的一跳:“楚楚丈夫?”

      小青笑:“聪明!”
      何欢虽没接触过情字,却是平生最恨负心男子,闻言顿时愤愤不平:“他另娶置楚楚何地?”
      小青一笑努嘴,“我送你回家,你亲自去问他。”

      与那个负心汉一起生活,这何欢才不干呢?忙一把抓住小青,与他撒赖:“我可是你恩人,我要求你,你马上送我回娘家去!”

      “哈,这就信任我了?”
      小青一声嗤笑,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觉得这丫头倒有些慧根,平添几分喜爱。他诡异一笑,心随念动,瞬间轻雾缠绕,小青幻化女身,美艳未变,只少了分妖媚:“你我假作师徒,方便行事。”

      何欢嘴角上翘,忍住讥笑拱拱手:“师傅好!”
      小青上前手牵何欢,不过眨眼之间,两人便到了喜堂。

      堂前香烛缭绕,祖先牌位齐齐摆放。五谷杂粮、花生、红枣,摆满堂案,堂上大红烫金双喜字熠熠生辉,门外鼓乐鞭炮齐鸣。
      新娘新郎已经花堂就位,傧相刚要唱和,忽见喜堂多了两人,观礼人群中多有认识楚楚的惊呼出声:“楚楚?是楚楚!这家的媳妇。”

      这一声惊叫不打紧,却吓坏了堂上高坐之人,吴正君的双亲吴国云与吴张氏。
      他们两个就是那夜鬼魅的黑影,此刻见了何欢,两个家伙脸上的横肉一扯一扯的颤栗,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是啊,已经弃尸破庙的鬼魂转回家门,这两个狗煞才焉能不怕呢!

      见他们看见自己就哆嗦萎缩的样子,楚楚心里一阵冷笑,一双眼睛却盯住堂上新郎,心里想着,倒要瞧瞧这只孔雀男如何自圆其说。

      新郎吴正君在见到楚楚的那一刻,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不过,他很清楚楚楚对自己的感情,又心软善良,想必不会跟自己翻脸,遂决定先哄她下去再说。因而做出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靠近楚楚,满眼哀求道:“楚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先下去歇歇,我一会儿就过来看你,我发誓,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定不亏待了你。”

      楚楚闻言,顿时大怒:这个花心大萝卜,自己已经跟人拜堂快入洞房了,还要甜言蜜语哄骗自己,这般无耻下贱没担待的东西,简直猪狗不如,枉自为人。
      楚楚怒极,故意睁着懵懂的眼睛,暗地里却悄悄聚集力量,假装一个踉跄,狠狠一提腿,用了女子防身术中‘砸桃’一招,膝盖狠狠撞在他的雀雀蛋子上。

      去说吴正君,眼见楚楚泪眼迷蒙,他还以为自己美男计凑效了,心里顿时春风荡漾,以为以后可以一马双跨,谁知吃了暗亏,疼的那家伙龇牙咧嘴,只可惜伤在那-活儿上,疼死了也说不出口来。

      何欢一招奏效,随即满眼泪花,一副伤心欲绝的柔弱模样,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倒地。眼角余光却瞟着小青,心中祈祷:“好小青,你要接着我哟。”

      小青暗笑,默契的接住何欢,何欢倚在小情怀里一阵雀跃,哇,小青太棒了!

      却说扶着新妇的两个小丫头,瞅着楚楚的眼里尽是蔑视,心里嘲笑,野丫头也配跟县令小姐抢夫君。这也是她们在县令家做丫头时间长了,自以为就高人一头。

      新再说娘子被人闹场,心中甚是不悦,略一偏头,一个丫头便跳出来,喝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擅闯花堂,冲撞我们县令小姐,来人啦,给我丢出去。”

      楚楚见那丫头嚣张,心头不喜,手扶额角,微微睁眼,蹙眉看着小青:“师傅,哪里狗咬,好吵哟。”
      小青见她灵古怪,正和了脾味,玩性顿起,决定好好掺和掺和,一声讥笑:“是你夫君小妾家的疯狗叫唤呢。”
      小青说着暗中一推楚楚,示意他去哭闹搅局。

      楚楚心下了然,暗中狠狠拧巴自己手腕,好疼,眼泪顿时下来了,顺势扑到吴正君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海棠带露:“夫君,你真不要我了吗?”

      小青一搅,楚楚一哭,吸引了花堂之上所有的目光,大伙儿心里敲起了小鼓:吴家唱的那一出呢。
      吴正君被楚楚伤了黑桃蛋子,正疼得要死,忽见小青挑唆的楚楚哭闹,一股邪火乱蹦:“你是哪里来的野人,敢来此处撒野?”

      小青迈着方步,逍逍遥遥到他面前,左看看,右瞧瞧,跟自由市场买牲口似的挑挑拣拣:“啧啧啧,好个新科的举人老爷,我帮你改改名吧,别叫吴正君了,叫缺德君好了。人家陈世美还中了状元才抛妻弃子,你个穷酸秀才你也配!”

      小青夹枪带棒,一通嘲讽怒骂,只骂新郎吴正君满脸含羞,手指小青“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憋得来年色青紫不成话。

      喜堂之上吴家亲友,也有看不惯吴家暴发户嘴脸的,也有心生嫉妒的,以及平日被吴婆子埋汰嫉恨的,一股脑的在那里纷纷议论。更有那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者,开始大声指责吴家缺德无耻。

      却说何欢,满腔侠义,为楚楚不值,替楚楚委屈,决定为了楚楚,好好搅和一番,暗中咬紧嘴唇,憋气憋气再憋气,生生把自己眼睛给憋红了。

      但见她目光怯怯的,悄悄地,巡视着堂上个人,眼里的泪水盈盈,乞求的目光从大家脸上慢慢滑过,犹如一只待宰羔羊,在祈求大家的怜惜,满腹的委屈,满腔的愤怒,尽在无言中。

      何欢的表演,成功的勾起了人们同情弱者的天性,尤其是那些女人家家,嗳哟围着楚楚,七嘴八舌劝慰不住,更有性子耿直的,破口咒骂起来,只说吴家缺德败兴,断子绝孙。

      正在缠夹不开,忽然,门外跌跌撞撞又来一妇人,一把抱着何欢哭将起来,“小姐呀,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来人正是楚楚奶娘李妈妈。
      李妈妈瞧见楚楚浑身伤痕,破衣乱衫,人也有些迷糊,似乎不认得自己,心中更是绞痛,愤然回头,手指几乎戳到吴家婆子眼窝子里了,噼里啪啦一顿臭骂。

      吴婆子先是被人围攻,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见一向温顺的李妈也敢骂她,如何忍得,她恶人自有恶招,昧着良心与奶娘对掐;“老虔婆胡说八道,当初两家只有口头约定,并无婚书为凭,许家丫头私奔来投,理当作妾,我吴家哪有理亏之处。”

      吴婆子说的理直气壮,何欢只觉得惶恐,难道真的是自己骗婚?

      李妈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楚楚自小吃她的奶长大,如同她的女儿一般,她岂能任由吴婆子侮辱小姐,瞬间化身母狮,扑上去厮打吴婆子:“你这个黑心肝的恶婆娘,也不怕天打雷劈,你们另攀高枝,又贪图小姐嫁资,逼迫小姐退居偏房,小姐不从,你们就翻脸无情,想要作死小姐,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雪亮,嘘声一片。

      吴婆子诡计暴露,强词夺理为自己洗白:“你个疯婆子胡说八道,我好吃好喝好看待,祖宗一样供着你们主仆,何来作践一说?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李妈索性撸起自己衣袖,昭示众位宾客眼前:“大家请看,这是我护我们小姐落下的伤痕,可怜我们小姐,被她作践的三更天起身劈柴熬粥,这个吴婆子,她吃几口,啐几口,摔碟子打碗,恶摆布,一会儿说烫了,转眼就是说凉了,找岔子无端打骂,把小姐折磨得都不成人形,大伙评评理,她倒地虐待没有?”
      说到伤心处,奶娘回身抱着楚楚嚎大哭:“太太啊,您睁眼看看吧?我们小姐好命苦啊。”

      李妈妈声泪俱下一番哭诉,喜堂里顿时炸了锅。何欢也被奶娘勾起伤心事,鼻子发酸,泪水盈眶,陪着奶娘哭的抽抽噎噎。

      却说喜堂这般裹乱,这在一般新娘,大概要寻死觅活回转娘家了。

      可是今日所娶这一新娘与别家不同,她是当地县令独生女儿,名唤凤娇,生的百媚千娇,面如桃花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话说她这样县官之女,如何肯嫁秀才为妻,这其中有个缘故。

      凤娇虽是千娇万宠的小姐,却是胎里带来贱像媚骨,天生一段风骚,十三岁就和书童成了好事,后虽然书童被治死了,可是她这淫-荡名声却传开了,哪有人肯上门求亲?

      也是这吴正君合该倒霉,他去县试,竟被那无人求娶老姑娘一眼看上,神魂颠倒死活要嫁他。
      县官老爷无奈,只好厚颜为女儿拉皮条,成就了一桩丑事。
      吴正君父母利益熏心,满口应承婚事。却是好财又贪权,竟然厚颜无耻,威逼楚楚出让妻位,退居偏房。

      楚楚人小心气大,一怒而起,自请下堂。

      恶毒公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囚了奶娘,卖了丫头,把楚楚折磨的半死,夜半抛弃荒郊破庙。这才有了今日这场闹剧。

      却说喜客里有位吴家本家婶子陈氏,她丈夫在村里的教私塾,她年岁不大,辈分却高,湾里许多白发老者也要叫他一声婶娘或是叔祖母。她虽是女流辈,却识文断字,又兼有几手拳脚,心肠又热,有什么不平人都喜欢找她说道,人送外号女陈平。

      她早听说楚楚之名,也知他们年少没有圆房,今日吃酒,见娶得县令千金,她心里就有些疑惑。此时方明白了个中伎俩 ,心里暗骂侄儿两口子忒不是东西,可是女子出嫁随夫,她不想族里有此恶事传扬。

      论理,应该吴家长辈出头露面磋商此事,只可惜,楚楚家来的都是女客,她心下着急,眼见这般吵闹也不是办法,遂强自出头,上前来打圆场;“大家听我一句,在这里大庭广众,有理也是说不清楚,不如三家坐下,当面说道说道,看看如何了解今日之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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