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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十章 ...

  •   第十章
      那边诸人眼见便是大惊,此时陈昭绾紧紧拉着小琳儿,生怕她要挣脱而出,正是只以一手对敌,自己也不能靠近那黑衣人阵势中,慕容温故自那画舫初来之时,便已是心神不宁,此时更无暇去管这事情。
      而林源正是忙于思量破阵之法,也是分心二用,再无余力。
      刘全正于他一边拾遗补漏,将林源未能顾及的黑衣人立毙于棍下,而曲水帮主有伤在身,更是自顾不暇,边上还有个黄衣人武艺不甚好,须得他多加担待,已是焦头烂额,出手尽是杀招,一柄柄飞刀齐齐飞出,极快极准,便是不能立毙一人,也定叫他伤的不轻。
      此时正是再顾不得该不该杀了,不杀便是自己死,众人皆是杀的红了眼。
      兼且这“鱼鳞阵”甚是凶险,黑衣人往往数十柄长剑齐出,跃出时一个不慎便要命丧剑下,实乃破之不能,杀之无用,而这一众黑衣人摆成阵势后,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武艺凭地大进,剑剑直指要害,几人一时倒闹了个手忙脚乱。

      却说那临空一剑直飞而来,白虹先生手中长剑正与那两名白衣人较势,而那一剑来势甚快,正是千钧一发,避无可避之时,他突地福至心灵,脚尖一下高踢,正中面前白衣人腕上太渊穴!那人手上一麻,长剑顿时飞出,直往白虹先生身后而去,恰是分毫不差地架住那招“凤曲长鸣”,于绝境中另辟生机!
      这凶险一瞬即过,白虹剑又显锋芒,白虹先生运劲将白衣人长剑格开,剑势一改之前沉稳,剑剑狠辣,他猛地运劲于剑,双目微眯,口中道:“贼子,往哪里走!”
      他手中长剑绕身一圈,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几名白衣人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却见白虹先生左掌忽的掌紧贴剑身,如伸手抚琴般拂出,掌击面前白衣人胸口,一掌方落,手中剑一招“风扫败叶”便紧跟掌势而来,直带起一股森冷之意——

      他面前白衣人避无可避,中掌后立时倒地毙命,他身后两人便直面这一剑,虽是横剑相挡,却是无用,两人胸前立时便血花四溅!
      白虹先生剑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转,手中长剑不断环绕周身。
      突然之间,几名白衣人只觉眼前出现了数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不停闪烁不已。几人眼前一花,对视一眼,当即回剑向对方剑圈斜攻——
      只听“匡”的一声响,数剑再交,那边几个白衣人顿感手臂一阵酸麻。  白虹先生冷笑一声,身随剑转,直如飞梭一般!
      他剑上长剑所幻的光圈越发的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没在无数光圈之中,白衣人均是大骇,只见那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便又生,而那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已达化境!
      这一剑乃是白虹先生毕生武艺之顶,竟是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又如劲风般直扑面门!

      慕容温故此时方回神看向那处,不由“咦”了一声,赞叹道:“好厉害的剑法!这等剑法,却是未曾听闻有哪门哪派使过,白虹先生不愧为剑之一道的高人,想来竟于悟道中自创了这剑招!”
      陈昭绾虽是不太懂得剑法,但见慕容温故既是赞叹,想来此招定是甚妙。

      这时几个白衣人早已瞧不出他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
      白虹先生剑锋所成飓风直向白衣人而去,千百个光圈如浪一般,缓缓涌来——
      他这并非招招地攻进,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所成守势,化为攻势,以守为攻,将那几名白衣人直逼到小船边缘,猛地白光齐出,只一瞬,那数名白衣人脖颈中便爆出一蓬血花,歪着落在江水中,晕开一片血水。这偃月阵疏密有致,精妙无比,白虹先生却是全不解阵法之道,此时竟被他以一剑之力,硬生生地破开一个口子,实是当真是了得!
      白虹先生冷笑一声,甩掉剑上血珠,一跃而回。
      林源此时已看出些门道来,便道:“诸位,既是同遭此劫,在下对这阵法之事略知一二,少不得要放肆一下,还请诸位恕罪。”

      白虹先生持剑,大笑道:“恕罪个屁!这时候还恕个什么罪,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才是正道!你只管说便是,老朽莫有不从!”
      曲水帮主闻言一振,高声道:“这位公子但说无妨,曲水帮上下尽可随公子使唤。”
      陈昭绾此时方松开小琳儿,任她跑向白虹先生。
      林源高声道:“这便是鱼鳞阵,此阵中,大将位于阵形后,大多战力处于阵中,分作若干鱼鳞状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弱点在于尾侧,须得将其尾部战力击破!”他言语间,几人已照他吩咐而动,正所谓谋定而后动,刘全与慕容温故齐攻那阵势之尾,果真如林源所言,那处竟甚是薄弱,一攻即破。
      曲水帮得了帮主号令,便也按林源吩咐行事,专凿那阵势尾端之船,一时数名黑衣人纷纷落水,而到了水中,那剑法内劲再高明也是逃不过曲水帮众人拳脚,黑衣人竟是损伤惨重。
      诸人立时大振,只觉有了林源这识得阵法之人,寻得可将之破除之法,余人只需照其之法行动,比之一头雾水地乱撞,自是事半功倍。

      正在此时,一众黑衣人竟是又变了阵形!乃是数名白衣人位于阵形中后,以十数黑衣人围护,剩余黑衣人排列成左右张开,犹如仙鹤双翅,左右皆是包围而上。
      林源见状,面色一变,叫道:“鹤翼阵!”
      只见那阵中数名白衣人各带着十数名黑衣人,两翼张合自如,既能合围众人,又可突入众人之间,一时倒是将几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源目光一厉,高声道:“此阵须得有人拖住仙鹤双翼,再有几人将那阵中领头之人杀了,方能破得这阵法!”

      白虹先生当先一剑疾出,已是跃进一众黑衣人中,冷笑道:“老朽今日便斩了你这仙鹤之翼,看你还飞不飞得起来!”
      刘全紧跟而上,一招“拨云望日”,手中长棍棍端将黑衣人击来之剑一下拨开,黑衣人见状,手中剑立时斜劈其左右。只见刘全大吼一声,手中长棍两端上下旋转,那棍势动若雷霆,疾如闪电,数下连击,黑衣人只觉手上一麻,长剑立时脱手。
      刘全眼明手快,沉着不乱,一甩长棍一端,直点一黑衣人脐下关元穴,这一下认穴极准,出手奇快,黑衣人未能避开,立时便歪在船上。
      白虹先生手中长剑连出,也是放倒几人,眼见两人背靠而立,竟是联手御敌,一时将那众黑衣人打杀了大半,白虹先生提剑,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老朽今日便要叫你们知晓,这世间还容不得你们这般横行!”此言一出,一时便连刘全也是不由豪气顿生,手中长棍急挥,一时又打翻黑衣人无数。

      那边林源见一众黑衣人已被拖住,这仙鹤的双翼便算去了一半,此时正是机不可失,陈昭绾却是要看顾小琳儿,如今便只慕容温故一人脱得出手来,林源忙朝慕容温故使个眼色,她立时会意,林源又扬声朝远处道:“还请帮主助我二人一臂之力!”
      曲水帮主本是精明之人,哪里用他吩咐,早已让人往白衣人那边小船而去,此时他虽是带伤久战,面色惨白,却仍是笑道:“公子大可放心,在下定不负所托。”
      林源和慕容温故足下一点,两人一前一后地直奔那白衣人所在之船,林源轻巧地落于船舷之上,一个“金鸡独立”,随风摇摆不定,竟是使出了“鹧鸪缕衣”御敌。

      那白衣人此时在数名黑衣人中,见了林源这架势,不由很是惊疑不定,一时不敢上前。此时江面风起,林源竟倏忽间,一下随风而动,飘至白衣人面前一步之处,这番近前,白衣人却是一无所觉,更是大骇,忙举剑格挡。
      此时林源却又一晃,他已是势无定势,形无定踪,又连退出三步,直冲进黑衣人中,一个“搏兔手”使出,竟是用小巧擒拿功夫夺下一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掌将那人打得七窍流血,跟着凌空翻身,一个“倒拔垂杨柳”,反手便是一剑劈下,直劈得身后一黑衣人头破血流,他这数招间便连杀两人,偏生竟如极平常一般,动作行云流水。

      边上慕容温故已是落于另一船,她长剑一振,气运丹田,一剑疾出,立时将一黑衣人脖颈削断,鲜血猛地喷出!
      她右手持剑横与身前,左手负在身后,双目直视着那几人,淡淡地轻声道:“你们该是认得我的,念在慕容本家面子上,现在退下,我便饶你们性命。”
      那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很是犹豫不决,其中那白衣人顿了顿,目露寒光,冷声道:“三小姐,非是我等不听命,实是二公子曾吩咐过,三小姐曾得闻人前辈真传,剑法高明无比,若是三小姐莅临,则我等不可手下留情,须得将其带回,且……生死不论!”

      那人言罢,也不待慕容温故应答,手上长剑已是刺出,猛地合身扑上!
      慕容温故竟也不看他一眼,右手中长剑反手一挡,左手仍是负在身后,只听“匡”的一声,慕容温故运劲抵住长剑,垂头轻声问道:“……无素……二哥……他真是这般说的?”
      那白衣人咬牙,一下撤剑跃后,目露凶光,冷笑道:“三小姐,这回你不告而别,非但二公子如此说,便是慕容家主……哼,只怕也是……”
      慕容温故垂头黯然,再不言语。

      白衣人话未说完,目中精光一现,猛地又是一剑,急刺慕容温故曲池,这一剑实是这白衣人全力施为,再加之慕容温故此时心神俱震,白衣人心中便更多了几分把握——
      便在此时,慕容温故手中长剑一摆,剑尖朝里,剑柄朝外,赫然竟是“伤心一剑”!
      白衣人大惊,只是此时已是退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硬接那一剑,只是那一剑正是极快,转眼即至,白衣人大骇之下,转而直击慕容温故肋下——

      谁知慕容温故却是不闪不避,仍是一剑稳稳而来,白衣人大惊失色,这“伤心一剑”却非他能接得的,他一咬牙便左掌发力,瞅准了慕容温故天枢,只待一击直上。
      此时慕容温故长剑去势却是猛地转了向,原来先前那一下,却正是个虚招!
      她剑尖只虚晃一下,看着似“伤心一剑”,骨子里却是疾如迅雷的快剑!只见这一剑于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中白衣人眉心,那人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地死了。

      却说那边林源连杀两人,此时却一沉肘,剑指东方,脚下如履薄冰般轻轻一滑,人整个往左边白衣人处滑去。这一下看似无意,可白衣人已是见识过“鹧鸪缕衣”厉害,竟能于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直如与这微风融为一体般,着实可怖。
      林源剑势未缓,顺着一滑之力而上,轻飘飘直刺白衣人气海——
      白衣人识得厉害,不敢直面这一招,忙向旁避开,谁知林源手中之剑到了他身前,见他跃开后,便也一个转折,紧跟着白衣人跃开之势而上!
      白衣人不由大惊失色,只觉这人出招之间竟是全无停顿,一招未使老便连犹豫也无,下一招便疾上,试想便是出一拳也是该有个去势,更遑论是剑?!
      只是他这番震惊也就在此处阖棺定论了,林源一剑刺上他咽喉时,白衣人尚且睁着眼,不解地看着他,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世上怎会有这般样的武功。

      两人于危机中杀招疾出,只数招便料理了几名白衣人。
      林源看着远处另一船,扬声对慕容温故道:“温故,我二人须得快些将剩下的撂倒了,不然后患无穷!”
      他并未转身,连喊两声,却见慕容温故并不答话,微感奇怪。
      林源无奈,只得转身道:“温故?可是尚有何事?”
      却见此时慕容温故站在船舷,双目微眯,迎着江风,手中剑上血珠不断落下。
      她缓缓抬头,看着周遭众人,最终又落在那画舫之上,忽的轻声道:“……原来‘伤心一剑’,伤心的非是使剑之人,乃是因世间尽是伤心人,故此剑则谓之‘伤心’!然世间也是无情为多,唉……伤心的又怎会是人……乃是剑为多情,直道泣血衷肠!”
      她言罢,双目阖上,眉间一蹙,猛地一甩手中长剑,剑上血珠一下落在江中,瞬时不见。
      慕容温故“伤心一剑”,竟于这时顿悟,自此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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