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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章 ...

  •   第三章
      慕容温故轻声道:“你们去吧,把这人也带走。”
      说着对那地上的死尸指了指,又道:“我不管无素在做何事,也不想管……”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过了会儿,沉声道:“我已久不回慕容本家,可那大宅子里,也还算有我一份,无素做的事,爹爹知不知晓且不论,可我却是知晓些个的……我今日怎么说法,你们便也回去这般说与他,若是再有下回,休怪我无情了。”
      言罢,摆摆手,示意那些黑衣人离开。

      此时那中年大汉却忽的道:“你们几位是何来头我是不知,这边的几位可是与我有过节的,这般给这位……”
      他看了看慕容温故,有些不知该怎么称呼,遂道:“……给阁下放跑了,我却是不好交待,只怕,今日却须得将事情说明白了,这边的几位才出得了这道门!”
      说着,长棍一摆,站在了房门口,毅然不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慕容温故一时沉吟着,却不语,这般境况下,她却是最不好开口的一个。
      那边黑衣人抽出长剑,对着那大汉,却因慕容温故尚在一边,也不敢上前,两边眼见就成僵持之势。

      此时陈昭绾对林源使了个眼色,林源会意,转身悄悄挡住那一众黑衣人后路,陈昭绾自己足下两个疾步,一个虚晃,便到了那大汉面前。

      只见离得最近的黑衣人长剑宛然,陈昭绾便左手伸出,五指如淑琴般朝那人腕上按去。
      那黑衣人一见大惊,忙后撤手中长剑,陈昭绾左手一下随着他后撤之势前贴,轻柔地抚上那人持剑之手,小指在他右腕太渊穴上轻轻一拂,那人手上顿时一麻,握着剑柄的五指便即松了,长剑“匡倘”一下落在地上!

      黑衣人被陈昭绾抓住手腕,眼见这年轻公子轻轻一捏,自己竟是无法挣脱,心中不由大骇,只是却猜不透眼前之人的来头。更兼之,此人乃是与慕容温故一道的,难保不是上面的什么主子。
      他这般一想,只觉冷汗潸潸而下,面色惨白不已。
      陈昭绾“无花折花手”一出,便将那大汉震住,一时也是犹豫不定。

      只见陈昭绾忽的转头,道:“这位兄台,今日之事,本无大碍,乃是争的一个胜负之说,兄台武艺高强,若是在下三人不现身,只怕一盏茶功夫,便能料理了这几人,只是迫于我几人突然出手,竟未能分出个高下来。”
      他这番说法,乃是给了那大汉大大的面子,那大汉原是抱棍而立,此时听他这一说,便也不由地略放松了些,靠着墙站着。
      陈昭绾又叹道:“唉……也罢,在下往日里,也曾与这些人有些个过节,不如便代兄台出了这口气如何?”
      他言罢,手腕一翻,三指一并,一捏,只听“嗑”的一声!
      那黑衣人头上冷汗一下直冒,痛得直叫出声来,却正是陈昭绾以“无花折花手”中阴柔力道,绞得那黑衣人腕骨尽碎,只怕日后就算伤愈,这手也是废了一半。
      这一下甚是狠辣,那大汉见了,不由微皱眉,却也不发一语。

      陈昭绾顺势放开那黑衣人手腕,轻声笑着道:“你们招子太暗了,看不清谁能得罪,谁不能……今日只断你一腕,若是来日再叫我遇上,便断了你脖子!”
      他这话说着时还带笑,却是让人浑身冰凉,那一众黑衣人哪里还敢再言语,便是那断了一腕之人也强忍钻心之痛,由人扶着,从窗口一跃而下,一下便踪影全无。

      慕容温故却连头也不回,直如未瞧见一般,然见陈昭绾和林源都看着她,不发一言,便长叹口气,蹙眉道:“林兄,小昭,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给这位兄台赔个不是吧。”

      林源立时转头对那大汉笑着,抱拳道:“在下林源,这位是慕容温故,这位是陈昭绾,我三人只是途经敝处,本是全不知情,为防万一,出手一探。如兄台所见,便是温故知晓内情,此时也是措手不及,且我与绾绾尚与他们有些过节,绾绾出手虽狠,也是事出有因,然此事绝非作伪,还请兄台见谅。”
      林源素来能言善道,几句话一剖析,便将那大汉疑心尽去,遂也拱手道:“阁下过谦了,在下刘全,师从醉八仙,适才并无责怪之意,只是事出突然,有些惊疑罢了,如今几位也算是客,便都请入座了吧。”

      这大汉乃是爽快之人,此时心结尽去,便自己当先入了座,为几人倒上茶水。
      待几人均坐下后,那刘全忽的正色对陈昭绾道:“这位小公子,你那手上的招式太过狠毒了些,非是正当法门,此般功夫却是不可轻易修炼,易入魔障,还望小公子听在下一言,莫要再练那招数了。”
      陈昭绾微讶,道:“刘兄识得在下所使招数?”
      林源笑道:“刘兄乃是醉八仙门下,你这点雕虫小技,怎瞒得过他法眼。”
      言罢,转头对刘全道:“刘兄,非是绾绾之错,此事乃是另有因由。”
      林源遂将陈昭绾之事告知,几人对这刘全极有好感,俱是未加隐瞒,如实相告。
      更有慕容温故逃家一事,与林源“千仞山”之命,也俱是聊到,三人只将空明寺之事略去不言,也是怕那“千机锁”惹来麻烦。
      毕竟人心难测,“千机锁”当前,只不知尚能有几人保得不失本心。

      刘全听罢,更是对三人再无疑心,道:“厉秋行厉兄,乃是在下至交,几位既与他是刎劲之交,想来定是一表人才,刘某先前失敬了。”
      三人均是又惊又喜,未成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巧事,转了一圈,还能遇见熟识,真是老天爷开眼,叫这世上这般小了。

      刘全道:“几位想来不知,那群黑衣人正是为了在下而来,此番已是不死不休,在下便对几位说明了,日后也好叫诸位有些个防备。”
      言罢,便将来日之事告知。

      原来刘全前些时日,曾在汾逾遇见过一对夫妇,两人其时正遭人追击,情势甚危。刘全见这夫妇二人不似穷凶极恶之徒,追赶之人却紧咬不放,该是另有隐情,兼之不忍见两人丧命,便出手相救。
      他事后方知,所救竟正是江湖上,以“黑白双煞,夺命匕首”而闻名的霍正谈夫妇二人,且在江湖上的声名很是不错。
      刘全见两人很是焦急地要赶往宜宣,本想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便将两人直送到宜宣便了,谁知两人坚持不肯,便也只得作罢。

      那汾逾直到宜宣,可是要过济江,走马道,穿过顾家村方可抵达,路上有几段很是凶险,而其时,这夫妇二人身上均已带伤,要过那济江天险,正是有些不便的。
      刘全这番话却不能明着说了,素来江湖中人最是不能没了脸面,他若是这般说法,那两人定是更不会让他相送。刘全只得旁敲侧击着表明了这番意思,谁知两人虽是千恩万谢,却定是坚持不让他相送。
      刘全本是好心,却自讨了个没趣,也是不由心中郁郁,遂不再提这事。
      到了济江边,三人便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谁知这事却未完,一月后,宜宣的“六合刀”胡英起胡老爷子,竟被人灭了满门!
      这胡英起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前辈刀客,一套六合刀法使得甚是精妙,他家中俱是自小习武之人,护院更是有数十人之多,如今竟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这事情可着实奇怪了。
      刘全与胡英起本是相识,此时闻此噩耗,一时悲痛不已,立时便赶往宜宣而去。

      谁知路上竟又横出变故,正是遇到那先前所遇黑衣之人,那些人上来就只问了一句。
      乃是“当日你可是曾遇到过霍正谈夫妇?”

      刘全方应是,这一众黑衣之人便提剑齐上,其时黑衣人乃有十数人之多,刘全武功虽高,也奈何不得,只得先行遁走,日后再计较这事。
      在刘全看来,这一战真正是打得稀里糊涂的,他不知对方为何要找上门来,对方也对其问询一概不答,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笔糊涂账,却不知该找谁去算。细想来,正是与那路上所遇夫妇二人有关,不由苦笑不已,只当是管闲事得来之报。

      然此事竟非是如此简单,早他一步到了宜宣的醉八仙门人,便在当日给他飞鸽传书一封,内里所书,竟是绝密之事——

      正是那“六合刀”胡老爷子府上,尚有两具不知身份的尸体,见其衣着,定非胡家下人,而从其身边竟找出一黑一白两把匕首!
      那醉八仙门人想到当日刘全所提之事,也是灵机一动,便想到了这两人,遂给刘全传了封书信,望他见后,能有所防备。此时刘全方明了,自己竟是于不知觉中,便被卷进了一件惊天奇案!

      林源心思最是敏捷,听他言罢,沉吟了会儿,道:“刘兄若是这两日便要去往宜宣,不如我三人与你一路便是,我们本是要去往顾家村,这一来是顺路,二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至于那些黑衣人……”
      他说到这,看了看慕容温故,见她脸色如常,便继续道:“那些人,若真是与胡老爷子一案有所关联,想来定是也要往那边去的,如此也可追查个明白,可这事情里,那霍正谈夫妇二人,却是有些个古怪了。”
      林源说着,便皱起了眉。
      陈昭绾也是不解,手上转着一只茶杯,边道:“确实古怪了,这二人本与胡家无甚关联,怎的竟也会落了个连坐……”

      慕容温故此时却是一言不发,平日里她对于这等稀奇古怪之事,分析得也是头头是道,两人一见她那样,便知是心思早不在此处,到此时仍在沉思之中,只怕是与慕容本家之事关联,竟对几人之话一丝反应也无。

      林源不由叹口气,道:“看来此番甚是麻烦,这一路俱是得多生个心眼,刘兄自不必我叮嘱,可你二人却得加倍谨慎,尤其是绾绾,你江湖经验甚少,更须得小心行事。”
      陈昭绾笑道:“是,林大人。”

      慕容温故仍是不出声,两人也是无法,遂只得岔开话题,又与刘全聊了些江湖轶事,传闻说法的,刘全行走江湖多年,自是见闻广博,四人详谈甚欢,竟是促膝直到天明。

      待到日上三竿时,陈昭绾一夜未眠,已是倦得只打哈欠,仍是不肯这么回去,只因他三人实是在此地耽搁太久,连日里无事,难得今日寻到个忘年交,真是天赐也。
      林源哭笑不得,只得向刘全道声得罪,一手将他提了便走。

      三人一路默默回了林源房中,方坐下稍息,陈昭绾却忽的记起一事,一头睡意顿时清醒不少,坐起来正色道:“温故……”
      林源忙一摆手,示意不可多问。

      慕容温故却脸色惨白,沉吟了会儿,垂头道:“小昭……林兄,非是我有意要瞒你们,乃是事出有因,这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我却是真正不知。”
      她脸色仍是不好,也与尚在病中有关,此时却是心急加上旧症,只听她道:“虽是早已有些端倪,如今我却还不便说出。事关家兄名誉,慕容世家上下,非我一人能做得了主的。”说着,双手捏紧了拳,颇有些恨恨的,她咬牙道:“这事情尚未有定论前,我这个做妹妹的,少不得要维护着些,还请见谅。”

      陈昭绾思忖了会儿,轻声道:“你也是身在其中,确实做不得主,只是无论怎样,若你日后有何定夺,也须得记得,还有这处,是你可以回来的。”
      慕容温故心里一酸,一下便说不出话来。

      林源见这二人平日里最是古灵精怪,此时竟都不言语,不由心中暗叹口气,脸上装作无事般笑道:“怎说得和生离死别似的了,温故又没要上战场,这事如何也是日后的事,眼下不是该随刘兄去那宜宣吗?且路上还可路过顾家村,正好寻些闻人前辈踪迹。”
      说到这事,慕容温故方稍展颜了些,道:“正是如此,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那顾家村,若是真找不到师傅也罢,便去那宜宣探个究竟!”

      陈昭绾犹疑地道:“你的水土症可是好些了?”
      慕容温故道:“还算是能走动了,今日出手时也未见不顺,该是好些了吧……”

      这话却是说得她自己也无甚把握,林源只得道:“罢了罢了,明日再吃一副药,不论好没好,便都上路吧,若是迟了,刘兄那边也是紧急的事情,拖不得的。再说便是一直呆在此处,也未见得会有好了,离了这地,指不定便能风水轮转!”

      言罢,三人便决定,明日与那刘全同行,直奔那宜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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