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竞赛小能手》桓织

9、第9章

　　临山村的人不怎么种小麦，因为小麦的产量低，交完公粮几乎所剩无几。但以前生产队是有种的，林盼盼也割过小麦，她干什么手脚都快，割小麦割稻谷都比别人快。

　　林盼盼兴冲冲地对着显示屏说出：“割小麦。”

　　系统很快给了反应，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白色的方框，上面的文字是：一年一度割麦子比赛。

　　不过遗憾的是，割麦子还要一个月后才开始。

　　林盼盼先把名报上，之后怎么都想不出自己还能参加什么比赛项目，干脆就从系统里出来了。

　　在系统小房间内或者是进入比赛现场，林盼盼只要分出一些精力，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的，几秒钟之前记铭咳嗽了两声，她听得真真切切，这一点让她进系统时也更加的放心。

　　出来后林盼盼想到放在系统里的那一百斤白花花的大米，越想越兴奋。

　　那一百斤大米要是去供销社换成糙米粗粮，可以吃很久，她决定等家里去镇上换米的时候，把那袋大米偷偷拿去换。

　　心情激动之下，林盼盼久久无法入睡，直到后半夜才困得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才从床上起来就听见隔壁房间记铭在唤记阿公。

　　记阿公大概是睡得沉了没听见，记铭唤了几声都无人回应，他便不再出声。

　　林盼盼从床上下来，点亮桌上的煤油灯，提着煤油灯去了隔壁记铭的房间。

　　他房间的门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她一进门就和记铭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铭哥，是要喝水吗？”林盼盼走到床边问道。

　　记铭无比的窘迫，没有看她：“不是……没事了。”

　　林盼盼看向他涨红的脸，再一低头看到床边的夜壶，便猜测他大概是要解手，顾不上羞涩赧然，弯腰拿夜壶给他。

　　记铭红着脸接过，哑着声说：“盼盼，你先出去。”

　　林盼盼将煤油灯留在他桌边，小跑着出了房间，替他带上房门，到堂屋的椅子上坐着等待。

　　过了会儿，记铭房间里传出声音：“好了。”

　　林盼盼这才进去，从他手中接过夜壶，拿出去倒了。

　　回屋后，林盼盼在记铭床边的长条凳上坐下，问他：“铭哥，咱家向来都是去供销社换的粗粮米吗？”

　　记铭原本盯着自己的腿，听见她问，抬头看向她：“嗯，让磊哥帮忙去供销社换。”

　　其实以前他都是拿到黑市上去换的，黑市上能多换几斤，如今他成了这副模样，自然没法再折腾。

　　现在政策已经放开许多，黑市虽然还叫黑市，但做起生意来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需要东躲西藏的了，但私下还是不允许买卖粮食。换米这件事比较大，记铭有门道，却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

　　“那下次什么时候去换？我想跟李磊哥去县里一趟，这事总不能一直让磊哥帮忙是吧？”林盼盼就是想跟着去县里把她那袋大米给换了。

　　“几天后吧。你不用这么辛苦，交给磊哥就行，不过你要是想去县里逛一逛，跟着磊哥去就是了。”记铭抿了一下唇角，抿出一抹浅笑。

　　“不辛苦，我还没去过县里呢。”林盼盼嘴角也弯了弯。

　　“那就去。”微弱的煤油灯下，记铭的眉眼柔和。

　　林盼盼这才起身把煤油灯吹了，出屋外去。出了门才发现记阿公和记阿婆已经醒了，没有第一时间来记铭的房间，肯定是因为她在里头的缘故。

　　林盼盼又悄悄红了脸。

　　今早煮的是野菜糙米稀饭，记阿婆拿出一把野菜洗了，剁碎碎的放入锅中和糙米一起煮，再放点盐，就是有滋有味的一锅粥，吃时都不用配萝卜干了。

　　林盼盼洗完衣服晾上，那边糙米粥也差不多做好，用柴火的余温热着，三人又背着竹篓去往山上，不过这次不是直接去挖野菜，而是去山上的花生地看看。

　　原先生产队的甘蔗地就在山上，在田地包产到户后甘蔗地就分到了各户的手上，每家每户想种点啥就自个儿琢磨，如今这片山上有的人种药材，有的人种豆，有人种花生，有人仍坚持种甘蔗。

　　因分到的那一分地贫瘠，不适合种甘蔗，年初那会儿记阿公就种了些花生，到收成时也就能收个十来二十斤的，一些会秒掉换钱，剩下的就榨油自家吃。

　　给花生地浇了水，拔除新冒出的杂草，三人这才往山里钻去。林盼盼在一处地方捡到了不少柴火，扎捆在背上后不便往山里钻，便一个人先下山。

　　回到家，还未进院门林盼盼就看到记铭房间的窗户外边站着一个人，那背影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林红霞。

　　林红霞是林大石大哥的孩子，也就是林盼盼名义上的堂姐，比林盼盼小半岁，因为营养好，发育得不错，看起来更像是林盼盼的姐。

　　林盼盼走近后听见林红霞低声在跟记铭说话，她没听清。

　　她先去厨房将柴火放好。

　　厨房里较闷，微有些出汗的林盼盼从厨房里出来，站在门口吹风。

　　林红霞忽然回头看向她，眼神一如既往的高傲：“盼盼，铭哥说他的字典在你这，我学习要用，你先拿给我用吧。”

　　林老大家和林大石家就一院之隔，进进出出时常能见到，但林红霞从来不与林盼盼说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这么叫自己，倒是让林盼盼意外。

　　她这话说的不像是来借书的，反倒像是她才是字典的主人，语气理所应当。

　　林盼盼不是太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进屋给她拿字典。

　　隔壁房间隐约传来记铭的声音，略显冷淡：“我那些书以后都是盼盼的，借不借是她做主，以后你要借，直接跟她说，不用来找我。”

　　“哦，我知道了。”林红霞站在窗口朝屋里的记铭弯了弯唇，转身的那一瞬眼神却冷了下来。

　　林盼盼忽然就觉得心里舒坦了，她拿上字典出来，将字典交给林红霞。

　　“谢了。”林红霞嘴上这么说，脸色却冷冷的，接过字典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说起来林红霞的心情很是微妙，她以前喜欢记铭，觉得他又高又好看，这十里八乡就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少年了。虽然他家里的条件一般，但他上进能干，品性好，一看就是将来会有作为的。

　　后来记铭出事，林红霞那点心思就熄了，她可不要嫁给一个残废。

　　但是这几日听人说记铭讨了林盼盼当媳妇，她这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林盼盼算什么东西，记铭是眼睛不好使么，不好好想着将腿养好，居然就这么讨了林盼盼。

　　他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在讨好林盼盼吗？

　　真是听着就气火。

　　林红霞边往外走边安慰自己，不用气恼，要不是看林盼盼能干，记阿婆才不会让记铭讨了她，她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有多苦，记铭对她的这点好算什么。

　　林盼盼猜不出来林红霞在想什么，她也懒得猜，心里想着，下次林红霞来借书，要还是刚刚那态度，那她就不借了，反正铭哥说了那些书是她的，她可以做主。

　　她往记铭房间的窗口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她走到林红霞刚刚站立的位置，往记铭房间内瞧了瞧，想看看从这个位置看到的记铭是什么模样。

　　记铭本来盯着门口，以为她会进来，却见窗边冒出半边身子来，林盼盼乌黑明亮的眼珠往他的方向瞧。

　　视线不经意对上，林盼盼垂下眼眸，过了会儿太抬头：“铭哥你要喝水吗？”

　　刚刚他们出门有给他倒水，就放在他抬手就能够着的桌上。

　　“还有。”记铭指了指旁边。

　　此刻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斜斜地照入屋内，光线良好，可以看到记铭微抿的唇角：“你累了吧，回来是不是还没喝水？”

　　林盼盼点了点头，记铭便说：“下次回来渴了就先喝水，别人来找你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盼盼再次点头，红着脸转身去了厨房，心里跟饮了蜜一样甜。

　　喝完水，林盼盼见灶上的野菜糙米粥还热烫烫的，不太好入口，她便拿一个大铁盆将粥盛出，放进一旁的水桶里散热。

　　今天起的稍晚，记阿公和记阿婆在山上没有转多久就回来了，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这时候搁桶里散热的那一大铁盆野菜粥也凉了些，可以吃了。

　　早饭不用摆桌，林盼盼打了一大碗野菜粥给记铭送去，他端着坐在床上吃。而她和记阿公记阿婆则是一人捧着一碗粥，或坐在走廊下吃，或捧着碗在院子里慢腾腾的走动，时时地扒拉一口粥进嘴里。

　　吃过饭三人又下地里去看看，这一次记阿公和记阿婆带林盼盼去认家里的玉米地和红薯地，之后就让她先回家去。

　　到家后林盼盼找不到别的事来干，干脆就将厨房里的柴火拿出来劈，她这十多年来忙习惯了，一时还真不习惯手上没活。

　　她一边干活一边想，这劈柴有没有比赛？如果有，不知道比赛规则是什么，她是不是要提前练习，将木柴劈得又快又好，大小粗细一致的，到时才能拿个劈柴第一。

　　这么想着，林盼盼便有意识的练习起来。

　　这天中午吃的没有昨天的好，吃的清炒蘑菇，只放了一点点油来炒，油水少得可怜。不过这对林盼盼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吃食了，有新鲜的蘑菇吃，这蘑菇还不是水煮的，多香。

　　晚上记家来了个人，是李磊，王婶家的三儿子。他来记家，向来是直奔记铭的房间，和记铭说几句话，而后才说自己明天有事要去县里一趟，想顺便将大米拿去换了。

　　记铭便将林盼盼叫进屋中：“磊哥，盼盼明天跟你去县里一趟，她想看看供销社是怎么换大米的。”

　　“可以啊。”李磊应下了。想到林盼盼那悲惨的身世，李磊多少也能理解她，她这是从前没有机会去县里看看，想去见见世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