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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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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那日是个艳阳天,虽然我动不了,无法说话,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我知道,很奇特的,正如我能够感受到那个应该被我称为母亲的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喜悦。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在黑暗之中度过了太长的时间又终于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上。
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身上散发着些许疲惫的气息,我能“看”到黑色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却奇怪的并不让人感到虚弱,她似乎是在笑,艳红的唇微微勾起,美丽而惑人。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了,觉得有点累,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奇怪的房间,这种黑色的石块我从未见过,并且它以一种极为精密的形式搭配出一个坚固而独特的空间,而这种建筑方式似乎和我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又有着些许的不同……
不、不只是房间的建筑方式……床凳桌椅甚至窗帘都和我以前所熟知的那些东西不太一样。我一边“打量”着这种种奇怪的地方一边走神……
“老爷,是个少爷。”这么一句话突然冒了出来,让我吓了一跳——我确定我听不懂这句话的每一个单词,却莫名其妙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却仿佛生生的传入了脑中。
“糜稽。”男人沉吟半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糜稽•揍敌客”
这个有着银色长发的中年男子,并不如何凶恶的样子,却有着满身近乎凝固的血腥味。他似乎看着我,神情凝重,金色的竖瞳很是吓人。
这让本就对他有些本能的恐惧的我不自觉得瑟缩了下,然后我发现男子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哦呵呵~席巴很苦恼啊。”双手插在口袋里的鲇鱼须老爷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笑得满脸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鲇鱼须老爷爷笑嘻嘻地瞥了眼婴儿床上的糜稽小朋友,笑道:“呐~没有用的话,就交给我好了,老人家会很寂寞啊。”
男子一僵,随即有些无奈道:“……祖父大人。”
后来我知道了,这位鲇鱼须老爷爷是我的曾祖父,而那个银色头发浑身杀气的男人则是我的父亲。
说起来,那时候的我并不太清楚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如果不是曾祖父大人,我可能会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一面棋盘便是一方天地,黑白子的交错之中便展现了世间的万千变幻。
曾祖父大人正襟危坐,棋盘的另一边是穿着白色蓝纹衣服自称尼特罗猎人协会会长的白胡子老头。
两人都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
一颗颗黑白子交错落下,缓慢而无声。好似正进行着另一个世界的厮杀。
我坐在曾祖父旁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沉思不语的尼特罗又看看满面春风的曾祖父,又认认真真的将那盘棋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三遍,深深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实在有些玄幻得过头。
好吧,原谅平凡幼小的在下不能明白两位年过半百的风云人物的深沉心思。在下实在是想不出这种棋有什么需要思索良久的地方,也想不出下出这种烂棋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地方。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盘坐在石凳上看身形颇为端正却带着一脸猥琐笑容的马哈曾祖父,不禁打了个寒战。
又禁不住在心底恶意的揣测:指不定当初曾祖母就是给曾祖父生生气死的——笑成这样,太丢人了。
小小的糜稽淡定的站起来。整了整光洁如初的衣服,又瞟了瞟无聊的两只,不屑的撇撇嘴,他是对围棋很感兴趣没错啦,但这两只?
呵呵……
他敬谢不敏。
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大哥是个美人的。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伊尔迷大哥的时候是两岁,那一年他五岁。
一身黑白系萝莉装,黑黑头发长长的垂到了腰际,头上别了一个精致的蝴蝶发卡,漂亮得像是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他歪着头看我,面无表情的蹲下身,眼睛大大的,很黑,眨也不眨的看着我,雪白的裙摆垂到地上。
掐住我的脸一拉开始往两边拉,恶质的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
“……”郁闷……
“小伊很喜欢糜稽呢,呵呵~~~”
他身后的女人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用折扇遮住整张脸上唯一裸露的部位。
虽然我没有所谓前世的记忆,但我无比笃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我前世今生所遇见的最独特的一个,尤其是品味。
长长的拖地蓬蓬裙,缀满蕾丝的裙边和帽檐,以及缠了近乎满脸的绷带。
“……”简直是活脱脱一只行动木乃伊。
观察再三,再次确认,这个女人¬——不认识!
(你确定?——掩唇微笑的无良作者。
当然。——这是我们的糜稽小朋友。呵呵~)
向哥哥行礼后我又看向这个女人,她也正看着我,发出高亢而变态的笑声。
唇角抽了抽……似乎是新来的女佣啊……
虽然早就对梧桐的审美不抱希望,但这种女人……糜稽以手掩面,眉脚轻抽。父亲大人果然应该加强一下管家的审美教育。
抱着这样伟大的想法,我做了一件完全改变的我悠闲童年生活的事情。
事实上,那时候的我做的很简单,无非是无视了这个女人,潇洒的打算离开。
但这个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那个胆大包天而且毫无品味的女人(虽然后者才是重点……)居然敢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提了起来。
我面部表情的转过头去,黑着脸这个揪着我的衣领的无理的家伙。
很不耐烦的厉声说道: “我说放……”然而就在我开口的瞬间,那女人的气势完全的把我压了下去。
“混账小鬼,要叫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听到没有!!”
高亢的语音在山谷里不断回响。
“混账小鬼……”
“听到没有……”
无数被惊飞的鸟儿扑凌着飞向天空,夹着尖锐的风声呼啸而过,五颜六色的羽毛纷纷落下,打着旋儿,一时间遮天蔽日,好不壮观。
由此,我原本被定为四岁开始的训练提早了整整两年。
至于另一件事,即使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仍然不明白——母亲是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嗓子时刻保持在随时随地能够尖叫的状态的同时又能够吐字清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