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夜渐暖》黄鱼听雷

2、第二章

　　陈阿姨的孙女叫庄筱，就读宜市一中，偏科严重，每回数学测试分数在及格线徘徊。林知瑜第一天上课，拿了一张数学考卷给她摸个底。庄筱在做卷子的时候，林知瑜也没闲着，在看她以往测试的数学卷子。一个钟头后，庄筱就停了笔，林知瑜有些意外，翻过卷子一看，背面的几道大题空着。

　　林知瑜先就着她空的几大题给她说了下解题思路，又找了类似的题目让她做几道。结束的时候，额外多补了二十分钟。
　　陈阿姨推门进来：“哎，补完了吧，知瑜，你多费点心思，这孩子其他科目都不错，就唯独这数学拉后腿。”

　　林知瑜和陈阿姨客套了两句，从陈阿姨的家里出来。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林知瑜她们家在六楼。门没有锁，林知瑜推开了门，就听到厨房传来她爸和万秋怡的说话声。
　　“就这点钱，你给拿一点......”
　　“我哪里有钱，不是让你少打牌来着，你又去玩了？”

　　林知瑜眉头微皱，穿上拖鞋，叫了一声妈。万秋怡从厨房出来，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回来啦，妈妈煮了点汤饺，要不要吃点？”
　　林知瑜看了眼她爸林松：“妈，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林松多少有点忌惮这个女儿：“没什么，赶紧趁热吃你妈煮的汤饺。”

　　吃完宵夜，林松接了个电话就出去拉客。万秋怡在厨房洗碗，林知瑜帮忙擦干净餐桌，走到万秋怡旁边：“妈，他是不是又去赌了？”
　　“没有，就是和他那几个兄弟打牌玩，输了几百块钱。”万秋怡说，“你去洗澡吧，别沾手了，这里放着妈妈来收拾。”

　　七天长假一晃而过。
　　当天吃过晚饭后，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万秋怡不放心林知瑜挤公交车，让林松开车送她回校。林知瑜上了车就低头看手机，她和她爸没什么话可讲，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到了宜大南门。

　　林知瑜下了车，撑着伞没走几步，手机就收到宋穆远的信息问她回宜大了没他在她家附近要不要顺道来接她，林知瑜低着眼睛弯起唇角，拿着手机给他拍了张宜大南门校门。
　　回到宿舍，只有夏淼淼一个人在，边吃着薯片边看剧，见她进来回头看一眼：“来啦。”

　　“郑芙还没到么？”林知瑜把雨伞撑开放到阳台沥干，问了一句。
　　夏淼淼嘴里嚼着薯片，侧着头含糊道：“没呢，不知道她今晚回不回来，雨下得这么大。”

　　林知瑜坐在椅子上换上拖鞋，宿舍门又被推开，郑芙闪了进来抖着身上的水汽：“这雨可真够大的，我浑身都湿了，先让我洗个澡呗。”
　　不等她们回答，郑芙就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冲进了浴室。

　　林知瑜解锁了手机屏幕，又点开她和宋穆远的聊天框，她发了那张校门照片后，宋穆远没有再回复，也不知道他这会是在开车还是已经到了庆大。
　　林知瑜也没有再给宋穆远发信息，她早上起的早，这会有点困。林知瑜爬上床，夏淼淼隔着床帘问了句：“知瑜，你是要睡了么？”
　　“没有，只是想躺一会儿。”

　　林知瑜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快要睡着又被微信群消息的提示音震醒。外联部部长蒲明樟发了条群消息，明晚部门聚餐，让大家不要迟到。
　　群里的成员纷纷有了响应，林知瑜也回了个表情。

　　副部长章潇问起了今年外联部招新的事儿，其他部门陆陆续续开始招新成员。只有他们外联部毫无动静，这也没什么。自从蒲明樟成了外联部的部长后，他们外联部就成了宜大的香饽饽，定期部门聚餐不说，其他学校的外联部苦于拉赞助等事宜，对于部长蒲明樟来说那不过是简单的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儿。
　　对于章潇的问题，蒲明樟只在群里丢了两个字不急。

　　蒲明樟这会在赵京唯的公寓里，赵京唯的公寓在宜大附近的商业广场旁。早期这块地开发时，开发商还是赵京唯叔叔的朋友，问他叔叔要不要入手一套，给个内部价。赵京唯那时也在饭桌上，转头就跟他爸借了点钱买下来，如今价格翻了几倍，早已不是当初的价钱。

　　蒲明樟回完群里的消息，就把手机丢在一边，拿起手柄继续操作游戏。
　　赵京唯从卫生间出来，穿着黑色T恤和休闲长裤，额前的头发还湿漉着，脖子上挂着条毛巾。
　　蒲明樟按了暂停键：“听说徐艺约你去潮溪上露营来着，有没有这事？”

　　赵京唯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扔了瓶给他：“你来这儿，就为了这事。”
　　蒲明樟：“这不是关心一下朋友的感情？”
　　赵京唯抬了抬眉，没有搭腔，明显不信蒲明樟满口胡诌的话。

　　“对了，刚才周斯宜给我发了信息，问你在干嘛，怎么没回她消息？”蒲明樟开玩笑说，“你说她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跟你复合来着，你什么想法？”
　　赵京唯将手中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紧了，侧目：“没想法。”

　　蒲明樟转了话题：“明晚我们部门聚餐，来玩玩么？”
　　“你们宜大外联部聚餐，我一个庆大的去凑什么热闹？”
　　“这话说得。”蒲明樟去拿茶几的烟盒，掏出一根送到嘴里叼着，“我们两还分什么庆大宜大的，过一阵子你们球队不是和南大有比赛么，我喊上我们外联部的女生给你们球队当啦啦队去。”

　　“滚吧你，假公济私。”赵京唯仰靠着沙发，“不怕你们校领导撤了你的职。”
　　“撤了我，上哪去找这么能拉赞助的外联部长去。”蒲明樟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第二天，林知瑜满课。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时，郑芙长吁了口气，塌下肩头趴在桌上：“上了八节课，我人都要废了。”
　　夏淼淼笑说：“有这么夸张么你，高中的时候我们上完一天的课，不是还要上晚自习来着，那时候也没说什么啊。”

　　郑芙拖拖拉拉：“晚饭吃什么啊，要不去西街吃饭，食堂我都吃腻了。”
　　林知瑜把专业教材装进欧托包里：“我就不去了，外联部有聚餐。”
　　郑芙又是一阵羡慕，托着脑袋：“我大一那会怎么就没想到参加外联部呢。”

　　蒲明樟开了个包厢，林知瑜赶到聚餐地点的时候，部门的人都来齐全。灯光通明的室内，成员或站或者坐着玩手机说话。
　　林知瑜进去时，听到站在窗边的郑书颖和蒲明樟说：“蒲师兄，你怎么不把你朋友喊来，人多还热闹些？”
　　蒲明樟配合的装糊涂：“哪个朋友？”

　　“庆大的赵京唯呗。”郑书颖也不弯弯绕绕，直截了当道，“你们不是连体婴似的，经常在一块么。”
　　蒲明樟用昨晚赵京唯的话打了回去：“我们宜大的外联部聚餐，喊他来做什么。”
　　不过在他们续第二摊时，赵京唯来了，只不过他没进来，就站在包厢门口。

　　国庆过后，宜市的温度直降了好几度。和上次在南门撞见穿着单薄的他不同，今晚赵京唯穿了件复古绿的圆领卫衣和深灰色的直筒裤，低着头状态放松地听着蒲明樟说话，听到有意思处他翘了翘嘴角。
　　后来又来了个短发女生，似乎是来喊他回去的。他回了下头，和那女生说了两句。很快，他和那个女生就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