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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鲁婵&赵熠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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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婵俏皮地眨了眨眼:“想啊!”
赵熠飞一愣,他本是故意吓唬她玩的,以为她会摇头说不想,哪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正在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
他趁机松了手,顺势在鲁婵旁边坐下:“我点了几道这里的特色菜,你应该吃过吧?”
“嗯,”鲁婵看了看盘中菜肴,“差不多都吃过,挺好吃的。
“对了,你还没说你的意见呢,同不同意?”
她用眼神指了指协议书。
赵熠飞琢磨了一下:“这上面写的我都同意。不过我想补充两点。”
“你说。”
“我爸一直催我结婚,就是着急抱孙子,他可能会希望我们结了婚马上要孩子。你怎么想?”
鲁婵道:“我没问题啊。但是我生完孩子还是要出去工作的。”
“那当然。”赵熠飞不自觉搓了搓手,用商量的语气道,“还有,婚礼我想暂时先不办了。”
鲁婵疑惑地看着他。
赵熠飞神色渐渐凝重:“我的好兄弟唐逸深,我和他,还有易臻,我们三个关系比很多亲兄弟还好。
“那天我和易臻约了他出去玩,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坐的那条船爆炸了……”
说到此处微微低下头,默了默,似是深呼了一口气:“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我们不相信。他肯定只是失踪了而已。
“我们把婚礼推迟一年,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回来了,还能赶上我们的喜酒。”
“可以。”鲁婵没有犹豫。
赵熠飞仔细端详她:“真的不介意?”
鲁婵摇摇头:“不介意。
“我闺蜜舒沁也和你们一样觉得他还活着,也在等他回来。那我们就一起等。”
赵熠飞心里悄然淌过一片暖流,深深望着她双眸。
他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介意的,毕竟在外人眼中,即便唐逸深是再好的兄弟,也只是一个朋友罢了,又不是亲爹,为什么要为此推迟婚礼?
没想到她不但理解自己,还说要一起等。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鲁婵早已被他看得耳尖微红,手又被他捉住了,越发不好意思,偏开目光低声问:“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
“没了。”赵熠飞故作平静,手却没有松开,“诶,你刚才说舒沁是你闺蜜?”
“对啊,”鲁婵悄悄溜了他一眼,“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没有了解过我。”
赵熠飞窘笑:“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我们还有后半辈子呢。”
鲁婵抿了抿唇,莫名有丝丝甜意润过心头。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过往的趣事。
鲁婵酒量不好,只喝了一杯便不喝了。
赵熠飞心想她应该是对自己有所防备,女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他觉得挺好,也没劝她喝。
饭后,两人都叫了代驾,赵熠飞有些不放心,让司机跟着鲁婵的车,看着她到了家才绕道回去。
时近年关,鲁婵和赵熠飞都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互相发过信息,但总是不能及时收到回复。
要么是赵熠飞正在开会或者在出差的路上,要么是鲁婵正在排练或演出,手机不在身边,晚上回家又晚又累,两人似乎有某种默契似的,谁也没去打扰对方。
直到新年假期里,赵父选了个大吉的日子,让他两人去领了证。
当晚,小两口住进了赵家早已准备好的婚房。
鲁婵睡觉一向很沉,而且爱做梦,这晚她便梦到自己变成了她演过的歌剧中的人物,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在冰天雪地里走。
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黑衣人,上来就要抢她的斗篷。
黑衣人高大威猛,她抢不过他,还被他压在雪地里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害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急得大叫,“啊——”地一声从梦中惊醒,两眼一睁,发现床头灯亮着,赵熠飞正伏在自己身上,脸对脸,相隔不过十多公分。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登记结婚了,枕边多了一个人,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你干嘛?”
“我没被子了。”赵熠飞声音低哑,含着几分幽怨。
“啊?哦。”鲁婵尴尬地把棉被往旁边扯了扯,“我睡觉爱卷被子,你要是发现没被子了,直接从我这边扯过去就是了。”
“扯不动。”赵熠飞慢慢翻过身,躺在一旁,侧眸看着她。
她把被子裹得像个蚕蛹似的,他迷迷糊糊闭着眼揪着被角扯了扯,一点反应也没有。
衣柜里还有备用的被褥,但都没有套上被套,他也懒得下床去取,便索性一翻身朝枕边人覆过去,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唇,一口啜住。
想把她弄醒,也想尝尝她唇瓣的味道。
品了品,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柔润甜软。
晚上刚躺下时他就想这么做,可鲁婵晚饭时喝了两杯酒,进了房间,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一倒头就睡着了。
他心下不禁有些失落。
本以为新婚夜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一觉睡到大天亮,哪知半夜里她把被子全抢走了。
行,既然她不让他好好睡,那她也别想好好睡了。
他吻得渐渐沉醉,忽听她一声尖叫,他慌忙按开了床头壁灯,僵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的脸。
鲁婵把被子分给他一大半:“应该够了吧?”
赵熠飞从被窝里凑过去贴着她温软的娇躯,低哑道:“不够。”
一面说,一面解开了她的睡衣。
后半夜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两人醒来时已过了早饭时间。
鲁婵是被饿醒的,她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还躺在赵熠飞怀里。
赵熠飞在她耳畔亲昵地问:“昨天晚上,喜欢吗?”
鲁婵浑身一酥,两颊发烫:“讨厌!”
边说边往床沿挪了挪,生怕他再来一回。
赵熠飞勾唇一笑:讨厌,就是喜欢。
春节后,鲁婵照常去剧团排练、演出,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晚上演出时经常能看见赵熠飞的身影,就在台下最醒目的位置。
她起初很惊喜,不久后一想,似乎没听他说过爱看歌剧。
于是,这晚演出结束后,她从后台卸完妆出来,问他:“你觉得我今天发挥得怎么样?”
“挺好的。”赵熠飞不假思索道。
“你最喜欢哪一幕哪一场?”
赵熠飞顿了顿,道:“你唱的都挺好。”
他就光顾着看她了,根本没在意剧情,他也不是冲着剧情来的。
鲁婵暗道自己所料不差,他果然不喜欢看歌剧,便点了点头:“以后你要是有时间,等我演出快结束的时候顺道来接我就行了,没时间的话也不用专门过来。”
赵熠飞听罢幽幽地睨了她一眼:“别人的媳妇晚上都要查男人的岗,我自己主动送到你眼皮子底下来,你反倒不满意?”
鲁婵冲他扬起笑脸:“不是!我是怕影响你工作,你们晚上应酬不也是为了工作吗?”
赵熠飞轻轻捏了捏她水润的脸蛋:“我心里有数。”
两人肩并肩往电梯处走。没走几步,赵熠飞突然停了下来。
鲁婵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的目光正落在前方一个打扮优雅时髦的女人身上,与那人对视了片刻,又迈开了步子。
那人鲁婵认识,是他们剧团团长的朋友。
“你认识莫太太?”她很随意地问道。
看赵熠飞那神情,显然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赵熠飞淡淡应了声“嗯”,面色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前女友。”
鲁婵愣了一愣。
同事之间私下里也会传一些八卦消息,年前她刚听说莫太太在打离婚官司,说莫先生结婚后不到三年便跟一个女团出身的小明星好上了,送了人家上亿的别墅,那小明星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最近这两年莫先生总跟小明星住在一起,很少回家。
莫太太家境一般,嫁过去的时候婆家便不怎么瞧得起她,现在她丈夫出轨,婆家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有了私生子之后,公公婆婆叫她不要闹,忍不了就离婚,但她儿子得归莫家。
鲁婵暗想,又过去好几个月了,也许莫太太已经离婚了吧。
听说她儿子已经快五岁了,如果离婚,按抚养条件来说,法院多半会把孩子判给男方。那她现在又恢复单身了?
鲁婵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发涩。
赵熠飞没有隐瞒,也没有多说,她知道毕竟那段感情给他留下过伤痛,她也不想去触碰。
晚上她洗漱完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抹护肤霜,忽然妆台上赵熠飞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临滨本地的。
她隐隐有某种预感,可能是他前女友打来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赵熠飞正在冲澡。
她从没有背地里动过赵熠飞的手机,这次她也不打算碰。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不出一分钟,又来了几条短信。
鲁婵没去管它,抹完护肤霜便上床躺下。
不多久,赵熠飞吹干头发,穿着一条短睡裤出来了。
鲁婵微抬起头望着他:“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没保存号码,不知道是谁。”
赵熠飞随口道:“不是快递就是骚扰电话。”
说罢拿起手机一看,沉默不语。
鲁婵看他这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正暗自揣测他会用什么理由敷衍过去,却见他拿着手机走到自己身边,平静自若道:“莫太太打来的。
“信息我不打算回,你帮我拉黑吧。”
他把手机摆在她眼前,她能清楚地看见那几段文字:
熠飞,之前我找你,你不见我,没想到今天能在剧院碰到你。祁澄说你结婚了,是真的吗?我记得你后来一直没交女朋友的,怎么这么突然?
我找你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前你把我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我却先放开了你的手。
那时候太年轻,一时迷失了方向,现在才知道我心里始终爱的是你,什么也比不上你对我的好。
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种折磨,你不要轻易禁锢自己一辈子。
我离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让我重新牵起你的手,好吗?
鲁婵看完,垂下眼帘,闷闷道:“人家等你答复呢。”
“不想费神。”赵熠飞浅笑着侧身坐在她旁边,“你要愿意,你帮我回一下?”
“谁要帮你回!”鲁婵噘了噘嘴,伸出双手来利落地把那号码加入了黑名单,并彻底删除了信息。
她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谁承想,几天后,她在医院里碰见了短信发件人本人,还有赵熠飞。
她是来做妇科检查的。今天上午她排练时突然呕吐起来,联想到自己这两个月的生理状况,便想可能是怀孕了。
出了门诊大楼,她欢喜地往停车场走,正想着该怎么告诉赵熠飞,一转眸却望见不远处的花坛边赵熠飞和他前女友面对面在说些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女人的手还攀上了他的胳膊。
她像是被火焰烫着了睫毛一般闪开了目光,转过身去,思道:
难道他那天只是做给自己看的?表面上跟她断了,暗地里还藕断丝连?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却又不敢亲自去证实,也不敢再往花坛那边望。
摸了摸小腹,继续朝停车场去。
刚走出几米远,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熟悉又有磁性的男音:“老婆!”
鲁婵顿了顿,回过头,只见赵熠飞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么来医院了?”她轻轻瞟了瞟花坛的方向。
赵熠飞有些着急:“你们副团长说你突然吐得厉害,请假到医院来了。哪里不舒服?检查单我看一下。”
鲁婵没答话,目光定在花丛边那道苗条的身影上:“好像有人在等你。”
赵熠飞看也没看,道:“她从公司一路跟到这儿,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早就不是原来的赵熠飞了。
“我这几年没找女朋友也不是因为她,只是因为没遇到让我满意的。”
他拉起鲁婵纤细的手:“如果早些认识你,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
过去的感情,他并不留恋。过去的伤疤也已经好全了,而过去的人,他不爱亦不恨,如同过往云烟,与己无关。
鲁婵心里顿时一片清明。
她从包里拿出化验单,笑道:“我们有孩子了,快两个月了。”
赵熠飞紧紧捏着单子仔细看了看,眼里涌动着喜色:“好……诶,医生说没说你身体状况怎么样?要不要补一补?”
“刚开始不用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那你剧院那边……”他想让鲁婵安心在家养胎,又怕她不乐意。
“有两部剧我是主角,之前已经安排好也宣传出去了,等我演完了再回家安胎吧,好吗?”
“行。”赵熠飞轻柔地揽着她的腰向前去。
七个多月后,赵家的小公子呱呱坠地,赵老爷子给起了个小名叫钢仔。
小钢仔满百日时,赵熠飞听唐逸深说他也快当爸爸了——舒沁怀孕四个月了。
赵熠飞送上祝福后,道:“如果是个女儿,给我们老赵家当儿媳妇吧。
“你们俩的女儿肯定很漂亮,也只要我家小帅哥能配得上了。”
唐逸深淡淡道:“我们不兴指腹为婚。”
就算是女儿,也不能还没出生就被预订走啊。
赵熠飞“嗐”了一声:“那我等大榛子家的消息。”
易臻在群里回道:你家钢仔也许有自己的想法。
赵熠飞“哼哼”了两声。
半年后,舒沁生了个男孩。一年后,易臻和季美彤的大宝出生了,也是个男孩。赵熠飞很是失望。
又三年后,鲁婵二胎得女,赵熠飞给取名叫小棉花。既是小棉袄,又谐音“情意绵绵,绵延长久”。
小棉花的周岁宴上,赵熠飞看了看唐家那个与自家儿子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小公主紫罗,拧着眉摇头叹气。
鲁婵见了,笑道:“你还真担心儿子将来娶不到媳妇啊?”
“我这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鲁婵指了指婴儿床里熟睡的女儿:“要不给小棉花选个未婚夫?
“我看紫罗的哥哥腾腾,还有易家那两兄弟,随便哪个都行。”
“那不行!”赵熠飞一本正经,“谁知道他们三个将来什么样?没准是纨绔子弟呢!”
鲁婵挑了挑眉:“那人家还担心你儿子将来没出息呢。”
“怎么可能?”赵熠飞把她揽入怀中,“我儿子随我老婆,哪儿都好。”
鲁婵抿着嘴笑:“就会说些虚的。”
“虚?”赵熠飞极不认同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捻着她的腰肢耳语,“晚上让你看看我虚不虚。”
鲁婵嘴边笑意更浓。
(本篇完)